秦鳳翔看着慕卓然的背影,也是自己倒了一杯合巹酒,跟在慕卓然的身後走了進來。
“愛妃,陪朕同飲一杯,交杯酒?”慕卓然的嘴角噙着一絲邪魅,最恨的就是面前這個女子,她卻是那麼淡然和他以自由爲價碼談了一筆交易。
看着這叫人愛恨難依的熟悉的眉眼,慕卓然一把拉過了秦鳳翔,兩個人杯中的酒撒出去不少。
“既非有情人,不過是交頸而歡,誠如你所說,不過是你身下承歡的女子而已,交杯酒理應是和你的妻子交杯。”別人都沒有這麼資格,不過是矇混無知的女子。而她秦鳳翔絕對不是。
秦鳳翔用力掙脫慕卓然,“你身爲大聖之君,不能出言反而,不能強迫我!”秦鳳翔仰頭,把酒杯中殘餘的酒液一口飲下。看也不看慕卓然,縱然知道那人的眼神,噴薄而出的怒意滔天,還是隱隱蘊含怨氣。
“就委屈皇上一個人睡,臣妾就睡這裡。”她施施然走到窗前的矮榻上。和衣而臥,不過是要個寵妃的名兒,就這樣已經很好。
慕卓然看着那在貴妃榻上和衣而臥的女子。臉上竟是陰鬱的快要滴出了水,曾經的情愫,在仇恨之下變得撲朔迷離,分不清愛恨糾葛,他還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只知道自己心裡無盡的恨意都是因爲那個看着一臉雲淡風輕的女子。恨不能把她抓到自己的面前,問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可是那個女子卻在那矮矮的小榻上已經睡的香甜,慕卓然拿過一牀錦被悄然站起,給她把錦被輕輕的覆在身上。玲瓏凸致的嬌軀,看的他的心裡一陣的火熱,可是那個女子卻是之前義正嚴明的說……不能強迫她。
曾經的願望就是娶她爲妻,沒有想到最後卻是用這樣的方式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還是有着期限,一年,你是我的妻,如今恨意糾纏曾經的情感,他怎麼會真的輕易放手,她說交易,那便交易吧,他就不信她一個娟弱女子就真的有本事履約,還不是要蜷伏在他的掌心,生死都不會放手,他愛她,亦恨她。
百清宮裡,紅燭嗶嗶啵啵迸發着燈花,窗前一片清冷,月華照在那美人面上,慕卓然只覺得她的美可以灼人呼吸。
有心想把女子重新攬入懷中,只爲一訴那舊日情長,昨日情長,今宵情短,秦鳳翔不會迴應那人的所謂情感,如若他的情乃是傷着喜歡着,那就叫她笑着逃離好了。
一個男子有那麼多的女人在後宮,怎麼會有真情意,秦鳳翔怎麼會信?既然他說一諾九鼎,那她就放心大膽的睡,折磨了一整日,她早就疲乏不堪,這個身子始終是嬌弱了些,竟是和她之前的身體不能比擬。
連着坐一天都不能堅持,躺在矮榻上,就睡的深沉。
“皇后娘娘,皇上今兒點了那莊妃侍寢,妹妹們心裡都是覺得不值。”皇后身邊一個盛裝的麗人,就是今天一同封妃的麗人。
端妃坐在皇后的下手,慢慢的品啜着茶水。仿若一點也沒有聽見德妃含着怨氣的話,不過是個不自重的前朝公主,仗着幾分好顏色,魅惑聖主罷了,淑妃的眼睛在幾個人的臉上快速的掃過,嘴角也是浮起溫婉的笑容:“皇后娘娘,嬪妾倒是覺得,皇上榮寵后妃也是好事。”
“哦?爲何說是好?說來本宮聽聽!”陸雅惠看了一眼淑妃。心裡暗暗有了計較。端妃用扇子遮住了嘴,皇后開口,她便只管聽着。
“嬪妾以爲,能蒙恩寵也是福緣。”
皇后看了她一眼。“本宮有些疲乏了,幾位妹妹應該是早些安歇纔是。”說罷便是用帕子遮住嘴,輕輕的打了一個呵欠。
淑妃立刻站起身施禮告退,德妃倒是還想說什麼,端妃拉着她給皇后娘娘行禮退了出來。三個人互視了一眼便由着宮女各自領回了宮殿,德妃住的是德嫺院,淑妃住的是舒雅苑,端妃住的是容居。
原本三個人早在慕卓然點了莊妃侍寢之後就要回到各自的宮殿,皇后把她們留下敘話,這才放她們離去。
陸雅惠看着三個結伴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靜兒,給本宮捏捏肩!”和幾個新晉的嬪妃說了一會話,就疲乏的緊。
靜兒沒有給她捏兩下,就叫她打發了下去。
那人如她骨中的陳年舊刺,剔不去卻時不時的刺痛,陸雅惠即使心裡再不甘心此時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不想叫那人睡在慕卓然的身側,只因爲她不配,可是皇上的心意她卻明白,他念念不忘,戀她。
皇上將那女子納入後宮,第一個便是召幸她,如今那人落在自己的手裡,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討回從前的賬,一分一釐,絕不會賒欠。
莊妃,好一個莊妃,皇上就是封了爲四妃之首,她陸雅惠依舊是後宮之主。若不是舊情難忘,慕卓然怎會把它留在身邊,也好,她會好好的照應她,怎麼着她還是後宮之主,還有這母儀天下的風範。
“不就是一個前朝的公主還是叛徒,也不知道咱們的聖上怎麼納妃首日就先寵幸了她?”在各自回宮的路上,德妃對同行的端妃抱怨道。
“海林妹妹,雖然我們幾個分位相同,但是有句話我卻不能不說。”端妃一臉和煦。
“雲珠姐姐,你我本是姐妹,你就說了吧,何須見外?”海林看着趙雲珠臉上微微的現出嬌憨之色。
端妃拉過海林的手:“傻妹妹,皇上是一國之君,也是一家之主,我們都是皇上的妃子,身爲后妃就不能妄議,禍從口出,知道嗎?莊妃就是叛徒也罷,還是前朝公主也罷,現在一同侍君都是這宮廷的女子,都是姐妹。”
“雲珠姐姐,你真好。”海林抱着她的手臂輕搖。趙雲珠輕輕的拍拍她的手背,“你的德嫺院到了,你快進去吧,明日還要向皇后娘娘請安。”
“那雲珠姐姐也早些安歇!”海林
站在門裡向趙雲珠擺擺手,她身旁的兩個粉衣的宮女,慢慢的把院門闔上,趙雲珠在宮女的引路下,往她的容居走去,淑妃的舒雅苑距離皇后的宮殿最近,從皇后那裡出來沒有多久,她就和她們分別了。
“舒爾,你是本宮的貼身侍女,又是和本宮一起長大,從今兒開始你就是我這德嫺院裡的掌事宮女。只要你盡心服侍本宮,本宮就保你的弟妹有個好出路。”海林嚴厲的看着她面前的一個白衣的侍女,之前服侍她的是皇宮裡兩個新配發的宮女。
“遵命,貴妃娘娘,您放心就是。舒爾自會盡心侍奉。”舒爾猛的跪在了海林的面前。海林的臉上覆又出現之前旁人熟悉的那種單純無害的笑臉。
“快些起來,最討厭這勞什子的規矩。”海林把舒爾叫到了面前,又是另一番的交代。是夜,漫長,每個人各懷心思,只有秦鳳翔睡的安然,她要的她心裡已然明瞭。不過一年之期。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秦鳳翔在玉坤殿外聲音剛好能叫陸雅惠聽見,原本她還想再休息一會,低位嬪妃給她這後宮主位請安,那就在外面多等一會便是。
“朕說了你不用請安!”慕卓然站在秦鳳翔的身後壓低了聲音。他當然知道秦鳳翔不過是自己送到皇后的門前吃排頭。
“皇上盛寵,嬪妾不炫耀一番不是可惜了?”秦鳳翔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方纔她來請安的時候故意走快了幾步,那宮女給陸雅惠稟報的時候,慕卓然還沒有走過來。
“娘娘,莊妃給您請安呢。”小萱跪在陸雅惠的牀邊,陸雅惠微閉着眼睛,朱脣微啓:“本宮還沒起身,就勞煩莊貴妃先候着,下去吧,不必稟報。”不就是一個貴妃,陸雅惠轉了一個方向。
“小萱,那香味太濃了,換了,就換那個龍息香吧。”那個味道慕卓然也喜歡。
“是,娘娘!”小萱用膝蓋後退了兩步,這才起身,恭恭敬敬的推開,走到薰香爐子前,把裡面正徐徐冒着煙的內爐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換了龍息香放進去。
秦鳳翔看着慕卓然的眼神慢慢的帶了不耐,嘴角露出一絲輕笑,這樣的場景不知道在電視上看見了幾次,沒有想到今天會自己親身經歷。
慕卓然沒有遺漏秦鳳翔的表情。
“你好像已經知道會是這樣?”慕卓然的眼睛看着玉坤殿緊閉的殿門。
“嬪妾怎麼會知道?”就是知曉,也不能和慕卓然多說,秦鳳翔的眼底閃過隱晦,“不過一個妃子而已,你說過後宮黑暗,我記得!”她是活了兩世之人,怎麼會不明白?
慕卓然心裡明白秦鳳翔絕對知道什麼,方纔她故意多走了兩步,不就是爲了叫陸雅惠的侍女看不見他麼,她要如此,那他就遂了她的願望,慕卓然是看見那小萱轉身回去關了殿門才現身。
“那邊有個涼亭,皇上要不……你先過去坐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