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你?”程洛鴻看清面前的女子,眼底就是一暗,他還以爲是她。
方曉嵐看着醉意醺然的程洛鴻,知道他現在根本就不清醒,說什麼也是白說,方曉嵐扶起程洛鴻,想把他架起來。
“我不回去。喝、我還要喝。”搖搖晃晃的程洛鴻試圖把方曉嵐推開,他在這個地方多好。有美女相伴,還有好酒。
看着程洛鴻的樣子,方曉嵐滿眼心痛。她與他自小一起長大,他的眼睛裡卻只有秦鳳翔。從來不知道她的心意。每次想到此,方曉嵐就怨恨秦鳳翔,雖說,她們兩個自小親厚,又關係匪淺。
方曉嵐掩去眼中的痛色,柔聲在程洛鴻的耳邊說道:“要不是公主命你醒酒之後有要事相商,你以爲我會來此?”青樓酒肆,好人家的姑娘又怎麼會來此?
“是麼?”程洛鴻的腦中清醒了些,原本他就想着公主忍辱負重,現在聽見方曉嵐說秦鳳翔從宮裡待了命令來。
“當然。”方曉嵐說了一次謊話,第二次就自然而然,程洛鴻努力睜開了眼睛,公主忍辱負重,他卻在這裡兒女情長,借酒澆愁,亡國之恨,怎麼可以虛度消弭於此。
程洛鴻的眼睛裡閃現了亮光,站了起來。
方曉嵐心裡一喜,見之前說話奏效,便上前去扶他,“洛鴻哥哥,我們回去好好計議一番。”只要程洛鴻不在這麼意志消沉,用她做藉口,總好過程洛鴻在那煙花之地流連好上無數。
“不要你扶!”原本他只是求醉,又不是真醉。邁着虛扶的腳步,慢慢的走回平時匿身之處。
方曉嵐知道程洛鴻醒酒之後,她的謊言是再難瞞過他,跟着程洛鴻回到住所,又照顧他睡下,這才模仿者秦鳳翔的筆跡寫了一封書信給程洛鴻,她和秦鳳翔自小一起長大,對於她的筆跡和說話語氣能模仿個九成。
無非是交代程洛鴻聯繫過去舊部,以及各地潛藏勢力伺機而動,另外就是擺脫程洛鴻尋回太子秦昊翔。
寫完就把書信放在了程洛鴻的手邊,又守了他一會這才離開,她們還有着兄妹的名分。程洛鴻一向守禮,方曉嵐不會叫程洛鴻難爲。
趙雲珠看着秦鳳翔,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她一邊輕輕的搖着扇子,一邊說道:“姐姐可真是賢淑呢,聽說你前幾天生病了,怕把病氣過給我們大家,所以就沒有來這裡給皇后娘娘請安。”
“可不是麼,如今姐姐來了,也就說明姐姐的病好了吧。”海林是唯恐天下不亂,立刻接着端妃的話說了下去,趙雲珠原本是很少說話,“都怪妹妹前幾日忙着給皇上做幾件貼身的裡衣,也沒來得及去看看莊妃姐姐。姐姐可別介意妹妹的失禮。”
“怎麼會呢。大家都是姐妹。”秦鳳翔不知道她今天請安,爲什麼都是看着她說話,陸雅惠一邊剝着松子殼兒,一邊說道:“莊妃說的不錯,都是自家人,何須見外?”
“是,皇后娘娘,嬪妾想着,莊妃姐姐病體初愈理應好
好休養纔是。”段飛兒知道自己就是不開口,她們也不會叫自己置身事外,一進深宮,就身不由己了。
“淑妃姐姐,就你嘴皮子甜。莊妃娘娘可是福大命大的人呢,有龍體庇護,哪像我們啊,一天天的沾不到皇上的邊兒。要是我也像姐姐一樣生了一場病,皇上肯出現在我的面前的話,恐怕我的病立馬就好了呢。”
海林眼中是明明白白的嫉妒,陸雅惠不懂聲色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落在了趙雲珠的眼睛裡。
“海林妹妹。你這話姐姐我可就不喜歡聽了,都是一般侍奉皇上的,皇上喜歡誰,自會寵着誰,你也不要沒吃着葡萄說葡萄酸了。”
趙雲珠的話叫所有人的不滿都指向了一個人,那人正靜靜的喝着自己杯子中的茶水,秦鳳翔看了趙雲珠一眼,知道不叫的狗才是最咬人的,她也不會和這人一般見識,後宮裡的手段多了去,她現在就是想最快的離開這個地方。
“前幾日我生病,皇上還想着去探望幾位妹妹。就是因爲他在我宮裡的時間長了些,擔心幾位妹妹的嬌弱怕你們沾了病氣,這才……”秦鳳翔用扇子擋住半張臉,剩下的話就用明說了,皇上是有心去寵其他幾位的。
現在秦鳳翔病好了,皇上也不怕把她的病氣傳染了。
“原來這樣。”陸雅惠擡起臉:“你們幾個同時進宮,以後也會有着蒙承恩露之時,不好在這裡說些有的沒的。”
皇后的脣角勾起一抹微笑,能夠走到今天的位置,除了孃家的勢力以外,其他的就是靠自己的本事了。
今天,能夠坐在她皇后的宮裡請安的人,都不是好對付的。
所以,皇后要趕緊拉攏人脈,儘管她知道站在自己對面的趙雲珠是自己手中最好的一步棋,如果能夠把她抓在自己的手裡,那麼自己的勝算就很大了。
她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但是皇上喜歡那個賤婢,過去那些恩怨,她陸雅惠又怎麼會叫那賤婢盡得榮寵。
陸雅惠微笑着說道,“不過呀,在座的妹妹們長得也都如花似玉的,要是就這麼放在那裡,也真是可惜了。”她放下手裡的松子,端起精緻的藍色花紋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茶。然後繼續說道:“本宮也是爲着皇嗣着想,還要妹妹們盡心侍奉聖上纔是。”
陸雅惠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秦鳳翔當然明白。她不就是想讓皇上雨露均沾麼,好,那麼自己就成全她們,她不過是要一個名義上的寵妃。
“皇后娘娘的教誨,嬪妾受教了。”
秦鳳翔看着陸雅惠,她知道陸雅惠那話其實就是給她說的,原本她要的就是一個名義上的寵妃,纔不會和這些後宮裡的女人爭風吃醋。
“聽說莊妃娘娘繪了一手的好圖樣,妹妹正要給皇上繡一副五福屏。不知道可否?”德妃捂住嘴巴吃吃的笑了起來,她可是聽說這前朝的公主,女紅可是拿不出手的。
陸雅惠的眼睛也是看了過來。
“果真?”
秦鳳翔微微欠身,“慚愧!”那圖樣都是什麼,她能知道個屁,要是叫她畫一個行動路線圖,那個她精通。
在座的人,那個人不知道前朝公主?
秦鳳翔知道她們是想看自己笑話,這個事情她只管接下,那個人去發愁。“那這個事情就拜託妹妹了。”陸雅惠皮笑肉不笑。
“那是嬪妾的本分。”秦鳳翔知道那幾個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也不說破,只假裝不知。段飛兒絞着自己的手帕,半響纔是擡頭,“皇后娘娘,嬪妾倒有個主意。”
秦鳳翔不看那淑妃也知道,這個又是知道自己什麼底細的。
“說說?反正本宮也是無聊。”
“嬪妾以爲,我們四妃一人給皇上繡一個繡品,請娘娘和皇上決斷優勝者。”
“那勝者,敗者又怎麼處罰?”德妃覺得是個好機會。
趙雲珠的眼睛也是看了過來,秦鳳翔把她看了一眼,那天雖然蒙着蓋頭,她的聲音秦鳳翔可是記得清楚。
“既然你們那麼有雅興,我們就好好的玩一下,就當後宮裡的娛樂。”陸雅惠擺明了就不想叫秦鳳翔舒服,她知道秦鳳翔不想和她們覺和在一起,她偏偏就不要她如意,不是皇上寵着她麼?
後宮裡還是她做主,憑藉她和慕卓然的恩愛,慕卓然怎麼也是會給她留幾分情面。
“遵從皇后娘娘的吩咐。”德妃第一個響應,到時候她要是出彩的話,還能在皇上的面前多露露臉。
“皇上,屬下偵查到前朝反賊最近有動靜了。”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在了慕卓然的面前。“哦?”慕卓然本來手裡捻着一朵花,聽到那黑衣人的稟報,手倏地收緊。
“查明沒有,是什麼人?”現在是他慕國當政,還有人不服,慕卓然的眼前閃現了那人的影子,還有那失蹤的前朝太子。除了他能招募到一些賊心不死的前朝賊子,他還真的想不起會有什麼人。
“就是程洛鴻那個逆賊。”黑衣人忿忿的說道,原本他們幾乎要抓到他的現行的時候,卻是叫他溜走了。
“朕知道了。”手中被捏成一團的花朵,被他丟在了地上,“嚴密監視,即可!”他狠毒也好,陰謀算計也罷,他程洛鴻卻是始終在外。
這次依然是如此,“皇上,放虎歸山終成大患啊。”那黑衣人一臉的急切,現在是一個一網打盡的機會,皇上卻是猶豫了了起來。
對於前朝叛賊,心慈手軟是決計要不得,黑衣人知道慕卓然下的決定沒有人能夠改變,便是一跺腳,就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養虎爲患?那秦鳳翔還在他的後宮,他那麼粗暴的待她,以至於現在她與他約定一年之期。
明明自己的是捨不得她,可是心裡的怨恨卻是半分也沒有減少。就憑藉那幾個人,他纔不信他們能做出什麼,始終下不了決心把那幾個人一起誅滅。
就是自立爲君王,他還是慕卓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