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中,慕卓然俊朗的面色一片陰暗,讓殿中的奴婢和奴才們戰戰兢兢。
有他在此,端妃不安的心緒總算安定了不少,只是見他表情那般,忍不住道:“皇上,臣妾與德妃並沒有太多過節。”
不待她說完,慕卓然忽然打斷了她的話:“你不必爲她開脫。”
“皇上,德妃雖然平時囂張跋扈了些,卻不是個暗中使壞之人,此事……說不定是他人所爲。”
端妃並非想爲德妃開脫,她心中明白,此事並非表面那麼簡單,恐怕那個女人也參與進來。以德妃的手段,恐怕沒有人慫恿,她是萬萬不會碰這種晦氣的東西。
念及此處,她腦中悄然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柔柔淺笑如水容貌,陸雅惠!
這幾日她和德妃打的火熱,這事情,定然少不了她的份。
目光越發的暗淡深沉,端妃的眼中爬上一抹笑意,心中已然有了良計。
慕卓然盯着她臉上細微的的表情,心底品着她說的話,微微的嘆了口氣。這巫蠱之術本是皇宮之中的禁術,它的出現必定會在空中掀起軒然大波。
目光閃爍不定的看着那面色猙獰的娃娃,屋內已經彌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慕卓然濯黑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的清冷。
端妃眼中帶着驚恐正好撞到慕卓然深眸中的涼意,心底涌上百般的滋味,抽泣的說道:“其實,德妃姐姐這麼做,臣妾並不覺得有錯,她只不是嫉妒臣妾而已。”
鳳眸微眯,慕卓然看着她一言不發,聽着她慢慢的說完。
“皇上進來這般的寵溺臣妾,德妃姐姐吃味也是有情可原的,恐怕不止德妃姐姐一人罷了,出現這種情況也是在所難免的。”
“那又如何?”聽到這,慕卓然的眉一蹙,眼中帶着一絲不耐煩,冷聲的反問道。
端妃淚眼婆娑的,不知道該怎樣繼續說下去,內心深處的憤恨不斷的噴薄而來。那話語中酸楚,卻讓慕卓然聽得清清楚楚。
“是朕對不住你,日後,定會全心全意的待你……”即便這話不是對着端妃說的,她還是感動的熱淚盈眶,嘴角不由的微微翹起。
她從沒想過,皇上給予她的溫暖來的如此猛烈,哪怕自己只是一個替身罷了。
一溫熱的手覆在她冰涼的手上,端妃的心一暖,而她下意識的低垂着鳳眸:“皇上……”
慕卓然也不曾想過,若不是今天的這件事情,自己竟會如此想念那個女人,他竟不知道愛她深入脊髓。
端妃貪戀着他的溫暖,緊緊的握着他的手,汲取着更多的暖意。四目相對,一個人清晰的映着那人的模樣,而另一人只不過透過她的面容思念着另一個女人。
淚眼盈眶,端妃這一刻早已經忘記了所有,全身心的沉浸在片刻的幸福之中,哪怕只有一秒鐘也好!
養心殿中郎情妾意,而鳳宮中,卻傳出來一道驚恐的呼叫聲。
陸雅惠滿頭大汗的坐在牀上,胸脯上下起伏的厲害,目光中多了幾分慌亂打量着漆黑的房間。心底涌上驚慌,呼吸更加的急促:“來人……快來人……”
靜兒聽見她的聲音連忙的推門而入,點了燈,見陸雅惠臉色蒼白,關切的詢問道:“娘娘,可是做了噩夢?”
陸雅惠身心力竭的翻身下牀,緩步走到桌旁前拿起水壺到了杯水便慌張的送進了嘴中。那眼中的驚恐和不安,還有面色的蒼白都看在了眼裡。
她夢到那個宮女從枯井中爬了出來渾身,滿是鮮血,白骨森森的手緊緊的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這件事,她只不過出的主意,卻是德妃下的手,爲何她會做這樣恐怖的夢。
就在
她快被掐死的那一剎那那。她自己被驚醒過來。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陸雅惠膽戰心驚的坐在椅子上,後背上早已經被冷汗浸溼了:“什麼時辰了?”
靜兒隨手給她添了件衣服,回答道:“已經四更天了。”
陸雅惠的秀眉微微一蹙,心中越發的焦躁不安,只不是四更天,離着天亮還有一段的時間,只是她卻已經不敢再入面了。咬了咬脣瓣,淡淡的吩咐道:“靜兒,把本宮未畫完的畫拿來。”
“娘娘,這個時辰您還是先歇息吧,明日再……”靜兒有些擔憂的勸說道。
“讓你拿你就拿,快點。”陸雅惠不耐煩的低吼,嚇的宮婢面色一白,連忙去取來。
對着晦澀不明的燈光,陸雅惠提筆不安的在畫上臨摹着。不久,一顆紊亂的心漸漸的平緩了。嘴角掛起一抹譏誚的笑意,看誰還能奪去屬於她的一切。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上,慕卓然一襲金絲龍紋的黃袍高高的坐在龍椅之上,劍眉如墨,俊朗剛毅的輪廓,目光中隱含着一絲的危險。
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超凡模樣,慕卓然渾身散發的那種氣度,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哪怕他的身上隨隨便便披上簡單的衣袍,都讓人無法忽略的他渾然天成的氣魄。
“拜見皇上,本王出使貴國一是爲了尋求兩國的和平,二者便是爲了前來一睹前國公主的風采,也就是當今的莊妃。”漠北汗王的第三個兒子齊王。
那俊朗的面容,帶着異域風情的俊美,嘴角勾勒着放蕩不羈的弧度,而眼底不經意間流露的精光卻不容小覷。
“恐怕,要讓齊王失望了。莊妃已病數日,深居養病,只怕……”慕卓然精明的眸光幽深,凜冽的視線直直的落在他的眼中。
“哦?是嗎?”齊王別有深意的勾起好看的薄脣,輕笑出聲,繼而接着說道:“本王倒是聽到一個有趣的消息,皇上想必你也想知道吧。”
聞言,慕卓然濯黑的雙眸一暗,放在龍椅上的手一緊,臉上卻浮着笑。
“皇上,臣聽聞莊妃病已痊癒。”陸丞相在衆臣中站出,平淡的口氣,似乎莊妃真的在皇宮中一般,而他們這麼做,是爲了更好的挑起慕卓然心中的怒火。
“皇上,臣有事要報!”陸丞相的幕僚見站了出來,於是上前說道。
“準。”
“皇城之中有人散佈謠言,說莊妃帶領着前朝餘孽想要復國。城中的百姓皆是終日惶恐不安,臣恐怕……”大臣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神透着皇上你懂得意味。
“恐怕朕的讓齊王失望了。莊妃確實身染重病,身體還未痊癒,愛妃已在移駕靜養,朕不許任何人打擾。今日有事稟報,無事退朝。”慕卓然的聲音驟然冷了幾分,目光中帶着無法抗拒的威嚴。
陸丞相的幕僚下意識的朝他望去,又瞥見衆人不敢上前上奏,便低頭不語。
“陸丞相,你一定要好好的招待齊王,朕今晚設宴款待齊王。”話落,只留給衆人一抹俊逸非凡的背影,消失在金鑾殿上。
夜來的如此之快,明亮的等將皇宮染成海洋。
宮婢們衣着美豔手中端着各種美食穿梭在席間,眉眼間爬上喜色,目光時不時的偷偷的打量着那魅惑的齊王。
絲竹聲聲入耳,席間觥籌交錯,衆人們面色上掛着笑。你來我往,交談甚快。
然而衆人心中都明白,彼此之間的寒暄只不過敷衍罷了。彼時的歌舞昇平會是永久嗎,不,不會的。
目光百無聊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桌上屢見不鮮的東西,只會讓他們更加的不耐煩。面色無異,心中卻卻盤算着對自己有利的計謀。
慕卓然和陸雅惠的到來,並未引起任何的騷動。兩人在上那細微的動作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衆人只是認爲二人的感情如膠似漆。
然而,齊王卻將一切看在眼裡,原本妖孽的臉上帶着玩味,哼,還真能裝作伉儷情深。
慕卓然的俊朗的面龐掛着儒雅的笑意,只是那雙深邃的瞳眸中散發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坐在下手邊的端妃,將一切看在眼中,含淚的杏眸之中爬上濃烈嫉妒和恨意,那張明豔的臉看上去都扭曲了。
陸雅惠用她那雙水亮的雙眸眼瞥了一眼身旁的慕卓然,嘴角依然微笑,只是那雙鳳眸已蓄滿晶亮的水,她那黑亮的眸突然亮了起來。
“皇上,臣妾有事相求。”陸雅惠的嬌俏的容顏上上依舊泛起漣漪,櫻脣,依舊勾起着那完美的弧度。
今日在朝堂之上,陸丞相咄咄逼人的架勢,他深深的記在腦海中,見陸雅惠露出這樣的表情,眉頭微微一蹙,瞬間又展開了。
慕卓然在衆人面前不敢發作,俊顏微斂,眸光幽深,瞬間掛了幾分柔情望着她,看她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
“皇上,臣妾近來身體不適,恐怕不能處理後宮之事。”陸雅惠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眼裡閃過一絲玩味,明眸微動,朱脣輕啓:“臣妾建議將一切事物交由端妃處理。”
此話一出,衆嬪妃表情各異,議論聲不斷。
“什麼?”
“怎麼會?”
“皇后娘娘在想什麼?”
陸丞相臉上帶着笑,心中讚歎女兒的聰慧。
議論聲漸漸的大了起來,慕卓然如斯的俊容上勾起微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一旁眼底閃爍得意的陸雅惠,他爲之憤怒的心情一掃而空。
他微勾脣角,妖冶的眸子中化過一絲玩味,輕挑眉目,淺笑吟吟。向前踏出一步,身形飄逸恍若幻影,不容她多說什麼,扣住她的皓腕,輕輕一扯,緊緊地擁進懷中。
“皇上,難道呢不準嗎?”陸雅惠嬌顏一紅,輕輕的推着他,眼前的男人,已經不再完完全全屬於她。
“準了!怎麼怪朕了,朕讓你去月華別院休養,到怪起朕來了,你個沒良心的女人。”慕卓然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輕輕的誇着陸雅惠鼻翼,眼波中含深深的柔情,形成了誘惑的弧度。
“月華別院”!
他們沒有聽錯吧,看來皇上如此寵溺皇后,不然怎麼能讓她進別院休養呢。
“臣妾,倒是錯怪皇上了。”眼底滿是歉意,纖纖玉手順着他的擁抱撫上他的腰。這個男人竟然將自己放逐到月華別院中,看似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實則他竟然卸下自己的權利。
慕卓然輕輕的撫着她的手背,看似安撫,嘴角勾起一陣冷笑。忘了她許久,放開了陸雅惠,目光落在齊王的身上。
“齊王今來我國,朕心感甚慰。齊王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今日宴會就到此結束,朕與皇后娘娘先行一步。”慕卓然擁着懷裡的陸雅惠離去,身上的威嚴不敢忽視。
月光徜徉,夜風如歌。
月下的二人相偎相依,伴着清風繾綣輾轉。
他的脣,冰冰涼涼的,沒有多餘的溫度,感覺像是冰雪落在脣上,卻將陸雅惠的身體如火般的點燃。她感覺呼吸瞬間都被奪去,完全充斥着他的氣息。
就在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一陣冷風驟然吹刮而來,陸雅惠霎時清醒,身體漸漸變的僵硬。
慕卓然感覺到她身體逐漸變得僵硬,身上的熱度慢慢退去,他尷尬的起身,深邃的眼眸看着她。
然而,慕卓然嘴角邪魅一笑,芙蓉帳暖,一夜恩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