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門口太監的聲音拖得長長的。
“愛妃!”屋裡人還沒反應過來,皇上便進門,想來是皇上聽聞莊妃娘娘落水現在終於醒來,心裡擔憂而急切。
錦兒訕訕,退在一側,牀上的秦鳳翔還是披頭散髮,臉色慘白,一臉難受。
“愛妃,怎麼了?”慕卓然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孱弱的她,緊張起來。
“還不傳太醫?”他大吼。
一愣一愣的錦兒,趕緊去將之前爲娘娘看病的兩位太醫喊過來。
再檢查,兩位太醫大驚。
“皇上,娘娘這病……”以爲太醫結結巴巴地開口,“娘娘,落水之後,受到驚嚇,心脈受損……依照現在的精神狀態,情況並不樂觀……”他話剛說完,立馬下跪。
莊妃,也就是他們的前朝公主,現在可是寵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二人還不是要去陪葬?
“皇上……娘娘昨日還無大礙,今天情況突然有變,奴才尚不能得知原因……”看到皇上陰鬱的目光掃過來,這一位也只能跪地求饒。
“若是救不回莊妃,你們,都等着滿門抄斬吧!”皇上語氣陰沉,心裡又急又痛,不知道這一夜不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皇上……”秦鳳翔聲音微弱,氣若游絲,“您別責怪他們了,是嬪妾命不好,大限已到……”
“朕不准你說這樣的話,閻王爺也不能把你從我手裡搶走。”他情緒有點激動。秦鳳翔眼神清亮,說這兩句話的時候靜靜望着他,他的心揪得疼。
“皇上,嬪妾從昨日開始,覺得胸悶氣短……像是有什麼東西扎我似的……疼得難受……”秦鳳翔裝得頭痛欲裂。
慕卓然倒吸一口氣,宮裡人也突然起了心眼,莫不是?
“傳令下去,大家仔細搜索整個莊妍居!”慕卓然下令,他彷彿知道緣由了。
兩命太醫還跪在地上,相互看一眼,若是真的,可能自己可以躲過一場殺身之禍。
莊妍居里一片混亂,人人自危,神情緊張。
慕卓然抱着秦鳳翔,在臥室裡,心疼地爲她撫摸後背,彷彿這樣她會舒服一點。
“愛妃,這場戲,做足了啊!”他嘴角咧開,似笑非笑,很好,她把所有人都算計到裡面了,包括自己一時的心慌來不及仔細思考。
“還是謝皇上配合。”秦鳳翔保持眼睛閉上,身體倚在他身上的姿勢。
臥室的門敞開,門外的太監宮女,走走停停,看到的不過是一場帝妃情深的場景。
“你比以前更讓我揣測不透,這回是想對誰?”慕卓然心中不是滋味,以爲她變了,可是她的手段,比起以前更加隱蔽。
“誰想對我下毒手,我就還給她,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冷哼一聲,不想多解釋。
“難道?”慕卓然心裡一驚。
秦鳳翔動也沒動,心裡澄澈,“沒錯,你猜對了。”
兩人無言,秦鳳翔趴在肩上,溫暖而寬闊,睡意頓生。
半個時辰之後。
“回稟皇上,奴才等人在後院發現了這些。”一名侍衛領頭進來,後面
進來的侍衛,呈上來幾個娃娃,全身灰土,顯然是從院中挖出來的。
慕卓然接過,這些娃娃,身上刻了秦鳳翔的生辰八字,頭上和胸口紮了數根銀針,這不是巫蠱小人之術?
“混賬!”他氣急,將小人扔在地上,“是誰做的?”
無人應答。
“給我重新搜,不僅是莊妍居,其他娘娘的宮殿,都搜一遍,看是誰如此心腸歹毒,下此毒手!”
扎小人,在這個時代,可是大忌諱,可是秦鳳翔一個穿越過來的二十一世紀人,自然不相信這些無稽之談,把扎皇后的小人換成自己,無所謂。
臥室又歸於安靜,秦鳳翔看着臉色越發陰暗的慕卓然,反而笑笑,換個姿勢,倒在他懷裡。
“這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他閉上眼,這麼卑鄙的事,她不屑做,況且,她多惜命自己也不是不清楚。
“但是有人想嫁禍我,我也不輕易上當。”她笑了。
“朕等着看好戲嗎?”慕卓然悽然大笑,把懷裡的她擁得更緊,她經歷了多少,纔會面對這樣的暗算和生死考驗,連眉頭都不眨。她的世界,離他越來越遠麼?
“皇上,若今天事情發展順利,您可能明日朝堂,也會發生變化。”她睜眼,一抹亮光閃過。
慕卓然略微疑惑,後宮爭寵,相互迫害,對外戚的影響甚多,他倒是期待是哪位權貴,會受到影響。
既然東風不來,自己爲何不去請?
“皇上,您去請皇后和幾位貴妃在我房間小坐,其他的,就等侍衛們的好消息吧。”
和以前一樣,她仍然能殺人於無形,只是,用計謀和權勢殺人,比起用刀槍,更有意思,難怪有人貪戀高位。
又是半個時辰,淑妃和德妃相約前來,在門外等候。
“皇上,您稍稍等會兒,然後抱嬪妾進主殿吧。”秦鳳翔再怎麼裝,這賣相的虛浮,也是用內力給逼出來的,傷神傷身。
慕卓然看着她蒼白的笑容,點頭。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沒法子拒絕她。
這兩位貴妃等候半晌,才見到皇帝抱着秦鳳翔悠悠從裡間往外走,兩人心裡一驚,莊妃面色慘白,比起皇后落水,怕是厲害幾分。
“皇上,是嬪妾等人,昨日沒有照看好幾位姐姐,嬪妾失責,請皇上懲罰。”端妃立刻跪下,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歉疚和對莊妃的擔憂。
“皇上,是嬪妾的不好。”淑妃跟着跪下。
“無礙,昨日讓幾位愛妃受驚嚇了,是朕的不好,不知道御花是個危險的地方,沒有多派人手保護衆愛妃。”他嘆口氣說道,手撫上秦鳳翔的面頰,無比愛憐看着她。
“兩位愛妃請起吧。”太過專注,將秦鳳翔的衣角整理一翻,確認衣着暖和,他纔回過頭。
“謝皇上。”
這會兒,皇后和德妃一前一後進門了。兩人濃妝淡抹,比起秦鳳翔的素顏,倒顯得情況還好。
四人心裡都沒底,不知道皇帝突然把大家召集到這裡做什麼,不過,各人有各人的眼線,莊妃重病的情況早就傳進各宮,加之侍衛聽命進各宮搜查,應該是出大事了。
慕卓然
臉色一斂,下榻走下來,凝重地說,“昨日皇后和兩位愛妃落水,在後宮可算是大事,是朕不好,讓大家受了驚嚇。”
皇帝停下來,走到德妃面前。
“愛妃受苦了!”誠然一句,滿懷心疼。
海林泫然欲泣,昨日到今天,皇上都沒有來看過她,皇后和莊妃那裡都去過了,她心裡不難過不嫉妒是假,只能半夜含淚入睡。可是,皇上當着衆人的面,對她如此溫柔,如此體貼,她現在卻是感動得想哭。
“皇上,我沒事……”話還沒說完,她的眼圈已經紅了。
慕卓然卻踱步回了主位。
沒有人開口,彷彿在等什麼。
慕卓然有一下沒一下地盤弄秦鳳翔的秀髮,時不時往門外看兩眼,他,在等侍衛們的消息。
“報!”一刻鐘之後,侍衛才傳來消息。
“皇上,奴才們在皇后娘娘宮中也發現了小人。”侍衛手中,便是刻着皇后生辰八字的小人,上面已經被扎得千瘡百孔。
皇后只看一眼,便嚇得慘白,喃喃道:“是誰這麼狠毒,竟想出這種惡毒手段害我。”
“皇后不要驚慌,”慕卓然走下臺來,在她面前站定,“莊妃之所以病情越來越嚴重,也是被人用小人詛咒了。”
這麼一說,整個宮裡人都倒吸一口氣,皇后和莊妃都遭毒手,是誰做的?皇上把大家都召集到此,是不是查出什麼?
“後宮,朕一向不擔心,竟然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做事,朕必嚴懲不貸!”慕卓然憤然,將手中碧綠通透的玉石茶杯摔在地上。
秦鳳翔沒有擡頭,很好,她也想看看是誰做的。
自己,昨日晚上不過是加了一把春風,把後院裡寫着皇后生辰八字的小人,挪了一部分到了皇后的院子,這種害人之事,怎麼能不讓當事人知曉?
然後,把留在自己院裡的幾個布娃娃,換成自己名字。
既然所有人都忌諱這個,那這種事肯定不是皇后做的,想害皇后,又想嫁禍我身上,一石二鳥之計,這個人心思還真是縝密歹毒!
她看了一眼立在旁邊的香月,她眼觀鼻鼻觀心,面目坦蕩,保持微笑。
幾位貴妃嘰嘰喳喳討論一陣,才平靜下來,等着侍衛回來,這會兒,各個宮中,都在排查,不知道最後能查到誰那裡。
懷着忐忑,懷着坦然,懷着憂慮,懷着憤恨,都有!
許久,在秦鳳翔再次睡着之前,侍衛再次來報了。
“回稟皇上,奴才搜查所有宮殿,均未發現有人藏有巫蠱小人,但是根據製作小人的布料和針線看,只有莊妃娘娘宮中的香月有。”那位侍衛朗聲回答。
“香月!”秦鳳翔這才睜眼,踉踉蹌蹌地下來,赤着腳走到香月面前,疾聲厲色道:“香月,本宮平素對你不好嗎?爲何要這樣毒害我和皇后娘娘?說,你到底是誰派過來潛伏在莊妍居的?你居心何在?”
一連串發問,氣急攻心,她身子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慕卓然眼疾手快將她攬住,抱回軟榻上,才吩咐:“來人,將香月拿下!”
幾位妃嬪大眼瞪小眼,香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