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靈若姐......—”上官藍渾渾噩噩不停地叫,嘴脣發白,身子發抖,後來也不知是怎麼在雪凝肩上睡着的。雪凝的淚一直流,大顆大顆疊在上官藍憔悴的臉上,順着飄若的臉頰下滑。有陽光有風,但那眼淚無論如何都風不幹。
靠在雪凝肩上,上官藍做夢了,雖然表情還是憂傷的,心稍微好受一些。夢中她見到了自己的眼淚,在風池國未亡之前她是愛哭的,幸福也哭傷心也哭,好久好久都沒有痛痛快快哭一場,夢裡她感覺到鹹鹹的淚珠順着臉頰滑下,好像又回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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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若漫無目的走着,眼神空洞步子也空空的,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呆在飄若身邊會讓她想太多,一想多就難受。離開也許是好的,可國破家亡,哪裡是她容身之處?天是灰的,路是灰的,眼前的一切好模糊。
“哇,哇,太漂亮了吧,哇,是誰啊?”
“天啊,竟有這樣的容顏,哇。”
“美人”
“美人,美人”
周身投來一道道灼熱的目光,讚歎之聲此起彼伏,靈若停下腳步,恍惚朝四周看了看,只見所有人驚訝地盯着她,目瞪口呆,姿勢僵硬,像一個個木偶。
她沒理會,收回目光,面無表情走入旁邊的一家酒樓,所有的人所有目光跟着她移動。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那個如花美人,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如瀑布般的長髮烏黑髮亮,一襲淡藍色長裙配着秀髮上幾隻綠色朱釵以及耳朵上簡約的青色耳環,整個人如被原始大山的氣息籠罩,清雅端莊。
“看夠了沒。”一個盤着高高發髻,衣着鮮豔的胖胖婦女,一手拿着殺豬刀,一手使勁擰着靈魂出竅的中年男子耳朵用力拖。
“再等一會。”那名瘦瘦的男子視線還未收回,癡癡望着,嘴角泛出口水。
“天殺的”胖女人狠狠跺他一腳,他大叫一聲方纔清醒,意猶未盡地隨她走。
“讓路,讓路,該幹嘛幹嘛去。”胖女人一邊拉着他,一邊扯大嗓門喊,衆人不滿地收回視線,感覺很鬱悶,恰如看一場精彩的表演,正起興時,突然被打擾,大煞風景。
上官藍不顧大家火熱目光,淡淡走淡淡坐下,她覺得好累好空曠。
“小姐,要吃什麼?”店小二由於過度驚喜露出類似在美夢中甜蜜而又有點傻得姿態,客人也往這邊看,盡是陶醉的模樣。
“隨便吧。”上官藍懶懶地說,神情漠然,以前他最討厭別人**裸看着她,而這時她連討厭的心情都沒有,置身其中卻離得很遠很遠,一切都與她無關。
靜悄悄一片,針落可聞,那一瞬,每個人及其慎重緊張,連“哇”都忘叫,整顆心就活活被怔住,每個人的穴道有如被封住。有一種
美讓人忘記一切。
大家看着她,直到她吃完起身,還眼巴巴望着,分秒捨不得錯過。她視若空氣,優雅穿過呆愣的人羣。
“那個,她還沒付錢耶。”上官藍出了酒樓,落靜雅才反應過來喊,憤憤不平。
沒人理她,繼續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
“你沒付錢,太過分了吧。”落靜雅從二樓窗戶探頭出去。
上官藍沒聽見繼續往前,落靜雅氣得牙癢癢,握着長鞭縱身躍出窗戶,氣勢洶洶。
“我付,算我的。”
“我付”
“算我的”
......—
頓時人聲鼎沸,譁然一片,上官藍像被什麼刺到,猛然回頭,只見酒樓的二樓熙熙攘攘站着黑壓壓的人,探頭探腦,脖子升得老長,目光全都集中到她身上。她的面前站着一個稚氣十足的粉衣少女,叉着腰握着長鞭,喘着粗氣,瞪大眼珠看着她,簡直想把她吃掉。
“有事嗎?”上官藍若微微蹙眉,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問,聲音柔和婉轉。
一語出口,又陷入靜靜地狀態,呼吸剎那凝滯,風也停止漂流。
“啊”沉默幾十秒,那一聲終於叫出口,黑壓壓的人一齊發出,竟似癡迷,真要人命,聲音也那麼好聽。
“其實不用付錢也可以的。”掌櫃把算盤抱在胸前,一臉笑意,五十多歲略顯蒼老的臉龐煥發出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