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振聾發聵一把火

所謂“黃道吉日”的日子,確實有點不一樣!萬里晴空無雲,湛藍的天空波瀾着春意盎然,千萬條金線射下大地,照射的人們喜氣洋洋,心情十分舒暢。

今天是一個隆重慶喜的日子,是幾十年來前所未有的主點上任慶典歡迎儀式!——中午十二點時分,將有一位年輕有爲的青年人上任——村書記!

早早來到村辦公樓的是一羣小孩,天一亮他們就趕來玩,追逐嬉鬧,捉迷藏,嘻嘻哈哈,像雀鳥似得吵鬧不息。一忽兒有人在啼哭了,一忽兒在吵架了,又一忽兒哭聲變成了笑聲,再一會兒剛吵好架的又在一起玩耍啦。

老支書上午很早就來到村辦公樓,上下忙碌,檢查各點。他今天精神非常的好,臉現紅光,面露喜悅,他總與卸下了村書記這個職位,今後可以輕輕鬆鬆地過完下半輩子了。再說,新上任的這個年輕村書記,是個非常優秀,他非常信得過,一百個放心,也抱有很大的希望的年輕人。他今天上身穿一件灰黑色的中山裝,一條灰絨褲子,腳穿一雙解放靴,顯得年輕了好幾歲,背也不那麼駝啦。

施玉容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頭上梳着二角羊角辮,面頰化了妝,上身襲一件酡紅大翻領西服,下面一條黑絨西服裙,一雙鵝黃高跟皮靴,充滿着活力,彷彿有一股使不完的勁。她並非看重這個村官,而是看中了即將上任的新村書記。她非常願意,很樂意和這樣的人一起工作,創業。難怕是;再苦,再累,她也沒有怨言,決不後悔!

緊接着,鐵石,葛牛,趙旭峰,瞿定,孔剛毅,幾位新村幹部也隨後到達,大家各負其責,檢點和準備晚上鬧元宵的各類東西。

新村書記上任的歡迎儀式在村二樓的會議室。

段祺正今天是主角,吃過中飯來到村辦公樓,等候着接待鎮黨委領導的到來和各位來恭賀的朋友。只見他,西服革履,一頭烏髮蓬鬆發亮,白色的尖領襯衣,深邃的雙目星光閃爍,高挺的鼻樑,皮膚光滑,身子挺拔均稱,舉步瀟灑,風度翩翩。

剛過十一點半,鎮黨委書記洪勝利,李鎮長,夏副書記,於志英副鎮長,裴文暨,丁部長,等人,黨委的幾個重量級幹部都來到嶴海村的辦公室,並且一個個都於段祺正親切握手。

時間一到,上任歡迎儀式就馬上開始。歡迎儀式由洪書記自己親自主持,當他剛宣讀完,“經我們黨委研究決定;從今天起正式任命段祺正同志爲嶴海村村書記的委任書時,在座的人立即站立起來進行熱烈的鼓掌!同時,早就準備好的,鞭炮,炮仗,煙火,一齊鳴放,剎那間,“噼噼啪啪”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

上任儀式完畢,洪書記作了重要講話,並宣佈了幾條優惠政策。

最熱鬧的還是在晚上,因爲今天是元宵節——農曆正月十五元宵節是過了年的第一個節日,也是我國的傳統節日,早在2000多年前就有了。元宵節在農村來說,還是比較重視的。

大家早早地吃好晚飯,就來到村辦公樓集合。洪書記百忙中抽空趕過來;他的到來,一些手下不得不跟着而來。可以說,是給足了段祺正的面子。

自從盤古分天地以來,一個新村書記上任,哪有鎮黨委的全體重量級幹部都前來參加歡迎儀式的;晚上還要一同前來參加鬧元宵活動的。而且,他們靠的是兩隻腳走路;從嶴海村到——鎮黨委辦公室,來回少說有三十公里的路程;而他們一天要來回跑兩趟,至少有六十公里之多的路程,晚上還要一起參加鬧元宵活動。沒有飯吃,沒有坐車,請問,普天之下,如此類同的事兒是否有之?……

人來到這個世上講的就是緣分,洪書記對段祺正很有緣,一見如故。不夠,段祺正後來也替洪書記作出很大的犧牲,那是後話。

洪書記撥給了老支書一筆款子,中午的歡迎儀式,晚上鬧元宵活動,這些支出,經費,支付來源都是靠這筆款子。嶴海村沒有一分錢,段祺正要求自己贊助一點,洪書記不同意。

洪書記對嶴海村可謂是用心良苦——振聾發聵!

他要喚醒嶴海村的村民,緊密地團結起來!不要再沉睡下去啦,應該醒過來去追本窮源……

太陽剛斜西,嶴海村就立即開始熱鬧起來了,先是煙火,鞭炮,炮仗,跟着鳴鑼敲鼓,銅鑼響器,緊接着是本村的一百多名小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打着隊旗,排着隊,吹響了小號聲,敲起了鼓。

第二支隊伍非常的龐大,是本村的老、中、青、三結合,達七八百個人。他們的表演各有其所,踏高蹺,跳街舞,燈芯獅子舞,鳴羣鑼,兔子燈籠舞,花車,彩車,等……這些節目,都是他們自創的。

老支書年輕時非常的喜歡熱鬧,大隊裡排演過文藝節目,演過戲,臺上唱個歌。段祺正在學校裡也搞過好多次文藝節目,還演出過《智取威虎山》!他的父母就是在排演文藝節目時認識的,結合的。以前他們村裡每年都鬧元宵,一幫老人都還在,基礎也在,主要是搞搞熱鬧,活躍氣氛,又不是去正式表演,所以大家都非常樂意來參加,加入。再經過幾天的排演,就熟練了。

施玉容,趙旭峰他們組織了一支青年隊伍,青年團員,先進青年,帶動中流青年,再邀請後進青年,組織了一支舞龍隊,高歌隊,戲曲隊,表演隊……

鐵石,瞿定,他們組織了一支中年隊伍,同他們年齡相仿的男女,跳街舞,跳自由舞,放炮仗,自由合唱……剩下的,根據各人的特長,愛好,興趣,充實到各支隊伍。

老支書,葛牛,孔剛毅他們組織的是一支老年人隊伍,別看他們年紀大了,搞元宵活動他們卻很有經驗的。一些老婦女跳起舞來,唱起歌來,屁股一扭一扭,不是沒有一點功底的哦。

氣氛愈來越熱鬧,越隆重。夜幕剛拉下,忽然從外地來了好幾支隊伍;首先到達的是一支舞龍隊,達兩百多人,一看就知道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舞龍隊後面,緊跟着一支龐大的隊伍,他們是動發鎮的學生。他們在老師的帶領下,打着隊旗,排着長隊,急急地趕來。走在前面的是五六年級學生,穿着清一色的白色的校服,是敲鼓手和吹號對;在最前面的一個男同學的指揮下,敲鼓手和吹號隊一起敲響鼓吹響號。皎潔的月光明媚着他們白嫩胖嘟嘟的小臉,他們雖然人小,但不幼稚,他們每個人都保持着即認真而又莊嚴的神態;人多鼓聲響、號聲亮,他們不比那些伯伯,叔叔,阿姨們差到哪裡去;他們的鼓聲敲得噔噔響,號聲吹得非常的宏亮,兩者合起來——聲震雲霄。

再後面隨跟而來的是三四年級的學生,他們穿着深藍色的校服,在老師的帶領下,打着隊旗,排着長隊,每個人的手裡都舉有好幾只灌滿氫氣的,紅、黃、藍、白,五顏六色的氣球。他們要在鬧元宵將結束之前,等待着洪書記的一聲令下,把所有的氣球放飛天空,讓它們裝彩着嶴海村絢爛的夜空。

謝夢瑩請來了一支秧歌舞隊,穿的五彩繽紛,好看極了。秧歌隊一路上載歌載舞而來,引來了很多湊熱鬧的羣衆。

裴文暨特地從外地請來了一支鑼鼓隊,全是清一色紅色的,看過去豔紅瀲灩。他們頭上戴紅貝帽,身上穿着寬鬆的紅衣紅褲,臉也化妝的紅嘟嘟的,連飄飄的綵帶都是紅色的。還有一個想不到的“特色”,八十個人中間,其中的一半是男性,年齡都在四十歲上下。

於志英邀請來了一支樂器隊,她雖則剛調任過來,因爲她日後的工作是包點嶴海村,當然希望這個村能夠興旺發達起來,她也有面子。再說,誰都看得出來,洪書記對這個村這麼重視,對段祺正格外的關照,彷彿他們不是上下級的關係,是老朋友,老同事的關係。她請來的這支樂器隊,是她原來工作過的一個鄉鎮的,他們是自組而成的一支樂器隊。雖不能和城裡的樂器隊相比,但在他們附近的幾個鄉鎮還是很有名氣的。

軋石場老闆顧明,運貨車駕駛員龔波動,小型拖拉機手鄒凌飛,他們三個人得知後,各人都請來了一隻腰鼓隊。

軋石場的崔禹老闆,炮工師傅,他們都得知的很晚,但還是趕了過來祝賀!在喜慶歡樂的鏘鏘鑼鼓聲中,兩隻舞龍隊的“獅子”不曉得疲勞,賣力地翻、滾、騰、躍,一會兒前蹄高高揚起;逗着小孩玩,逗着婦女們樂,朝着老人們笑!鑼鼓隊,腰鼓隊,吹號隊,敲鼓手,秧歌舞隊,樂器隊,等等,他們從混雜紊亂的音聲中,自然、自行、自動、慢慢地開始融合,配合……就像樂器隊上場前先要調式琴絃一樣,再加上各隊的努力,不一會兒,就以多合一,默契了……慢慢地融合起來了……霎時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猶如千軍萬馬齊上陣,鐵騎奔騰,不但猛然地驚飛了一羣羣夜棲在樹上的鳥兒,連藍天上的月亮也被激越的震天動地的聲音瞬間躲進了雲霧裡。

嶴海村是個特大村,人口上萬。鬧元宵隊伍從幾百人到幾千人——至上萬人,隊伍迅速壯大,越壯越大。

一直鬧到快零點,在嶴海村才繞了一大圈。洪書記看看時辰不早啦,明天大家還要工作,便一聲令下,“放氣球!”一千多隻氣球轉瞬間就飛了起來,扶搖直上,夜空中立刻變得五彩繽紛起來,就像村民們此時此刻心目中的期盼一樣。

嶴海村從來沒有這麼龐大的規模熱鬧活動過,老支書和一些老人們笑的合不攏嘴,連綴地大聲說;太精彩了!太隆重了!太熱鬧了!同時都老淚縱橫,異口同聲地又說;“我們嶴海村有希望啦!”

嶴海村從來沒有如此的生機勃勃過,多少年來已經看不到人們臉上的喜悅和笑容了。今天,今晚,大家都看到了,而且笑的是多麼的燦爛。一些婦女們姑娘們高聲歌唱,熱淚盈眶,一些小朋友們活奔亂跳,覺也不要睡了,小手都拍的稀爛,喉嚨也喊啞啦!

喜慶的鑼鼓聲,腰鼓聲,樂器聲,歌唱聲,鞭炮聲,煙火燦爛聲,等等的聲音,以及村民們的喜悅聲,笑聲,歡呼聲,小夥子的高呼聲,全部都連綴在一起,此起波伏,地動山搖,猶如大海中的滾滾春潮,一Lang高過一Lang,氣吞河山!

讓村民們驚心動魄的是;山動,海樂,水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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