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情況怎麼樣先說給我聽聽吧,尤其是貸款問題。”謝夢瑩認真問道。
段祺正晚上是來傾吐衷腸與煩惱的,頓時調整了一下心態,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於是,他把這幾天來進展的狀況與信用社允許貸款的額度,和被老支書拒絕作擔保人以及施玉容姑娘的承諾,詳詳細細地講述了一遍。
“像你單身匹馬,交通又不便利,又是在窮山僻壤裡,要想創辦起軋石場,確實是非常的萬難。”謝夢瑩聽了感慨的說道;“本來創業就是篳路藍縷的,何況你又分文無錢。不夠,有我們這幾個好哥們在,天大的困難都不要怕,你的腰板不是挺硬的嘛。對於資金問題,雖然是個大問題,但事在人爲,在我們的面前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的,你說呢!”
這些話僅是出於一個年輕的女人之口,就算男兒,通常的男人也說不出如此堅韌硬板的話語。實際證明,謝夢瑩不但聰明而且很有魄力。段祺正後來才知道,謝夢瑩暗地裡借了高利支助於他。
因爲時間已經很晚,段祺正考慮到謝夢瑩的女兒還在其母親那裡,會影響她的父母睡覺。他們沿着山區小道下坡,兩人都想珍惜即將分手的時刻,於是並肩而行。可能是山路太窄,謝夢瑩的腳忽然不知絆着了什麼,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跌倒。
段祺正眼明手快,立馬將她扶住,謝夢瑩就倒在了他的懷裡。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昔日的情意誰也難以忘懷,藕斷絲連的情感,相見不如不見,怕只怕相見時難別也難。
段祺正和謝夢瑩經過蜜意暢談心情頓覺開敞,雍塞於胸臆間的愁惘稍稍得於慰藉。他回到家夜已很深,躺在牀上碾轉反則,得到謝夢瑩的大力支持與讚賞非常的高興,興信倍增。身爲一個女人家,見解與魄力勝於自己,深感慚愧。明人不必細說,謝夢瑩的話已經提示了自己,資金方面她定會鼎力相助。可是回想起分手的時刻,她那副痛苦的表情,昔日的情意又在心裡迴盪,真情蜜意縱然讓人難以忘懷,但殘酷的現實不得不面對。
段祺正有所後悔,晚上真的不該去的,不但帶給了謝夢瑩的疾首痛苦,自己何嘗不是。但是情緒難控,腳不聽使喚,自然而然的去了……
劉斌大清早來到,段祺正已經醒來了。怎麼算,都沒睡上兩個小時。心事重重,如何睡得安穩。他毅然決然的說;“劉斌,我決定了,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今天就開始動工。”
“好!我全力支持你!”劉斌是個聰明人,出謀獻策沒有少。聽到段祺正堅毅的決心非常的高興。兩人同時站起來執掌;“啪啪啪”接連三下!
從那天起,段祺正“全家老小”加上劉斌,起早摸黑的幹活,開始籌建軋石場。劉斌除了家裡逼做的農田活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幫段祺正一起籌建軋石場的活兒,連晚上都不回去,兩人同牀共眠。
由於交通不便給他們帶來了許多的麻煩與爭端。籌建過程中,有許多東西材料需要運進來,這些材料運進來都要通過通北村借道。段祺正預先同這個村的書記、村長打好招呼和路兩邊的田主戶都打好招呼,做了大量的工作,一再承諾,如有軋壞,加倍賠償。
紅磚運進來那一天因前幾天下過雨,紅磚吃水分量偏重,拖拉機手又是新手,陷在了半路上。不料,那塊自留地剛好是這個村有名的難纏戶辛家兄弟的。當初去打招呼時,辛家的兄弟們都不在家,但他的父親在家。他父親聽說損壞莊稼會加倍賠償,再說他們的村書記也在,就答應了。
手扶拖拉機負荷載重,在山路上行使很吃力,冒着黑煙,“噠噠噠,”聲音很重。辛家幾個兄弟聽到拖拉機聲音就奔出來,看到拖拉機正陷在他們的自留田附近,人未奔到先開口大罵,根本是蠻不講理,或且氣勢洶洶。揚言,“不準從這裡借道運行。”
那天押車段祺正親自在場,另一個人是他的弟弟段勇。段勇是個傻憨厚的“武夫,”用力動武還行,叫他動嘴講理可沒有這個能耐。聽到他們開口就罵已經來火,見他們不由分說要把紅磚車翻掉,於是火冒三丈,上前與他們理論。
辛家幾兄弟欺段勇傻憨不分青紅皁白動手就打。段勇雖然勇猛,怎奈雙拳難敵四手,而且他還有所顧忌,因爲哥哥跟他講過,“前面如有阻繞,切莫跟人家吵架,等他到來。凡事必須耐氣,承讓、因爲我們是借道通行。”
可是,辛家幾兄弟毫不留情,下手狠辣,他們用拳頭打還不夠過癮,車上攥起半塊紅磚砸下段勇的頭部,回去時,還把整車紅磚都掀翻在地。
段勇當場就被他們打倒在地,頭破血流。
因爲拖拉機手是生手,又是陌生路,開進來的的時候,前面把人家的莊稼壓壞了。段祺正處理完急急趕到,弟弟已經躺在地上,頭上都是血,整車紅磚全掀翻在地,七飛八落,拖拉機手蹲在地上發愣。
事情並沒有如此結束,第二天,段祺正又叫了另一輛手扶拖拉機運紅磚,昨天的那個駕駛員嚇得不敢再運。今天是有備而來,劉斌也在其內,段勇坐在車上,頭裡裹着傷布。
拖拉機進入他們的村道,離昨天陷下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只見前面路段站有五六個人攔在路上不讓通行。
段祺正首先笑臉而迎,昨天的事先不予計較,拿出香菸便發。昨天鬧事的幾個兄弟橫蠻的接過香菸叼在嘴裡,自己不點火,意思是叫段祺正幫他們點菸。
這一切,段祺正也忍了給他們一一點好火,好話開路,予以方便。
辛家幾個兄弟並不領情,以爲他們好欺負,變本加厲,肆無忌憚,以爲是怕了他們。開始勒索,東西並沒有損壞,要先賠償,然後再商量通行的事兒。
其中兩個兄弟看到段勇裹着傷布坐在車上,走過去進行諷刺調戲;“傻子,怎麼樣?昨天還過癮吧。”
段勇早就強忍着性子,昨天給他們一頓毒打心裡有說不出的怨氣,今天有哥哥和劉斌在場哪裡會把他們放在眼裡。見他們如此猖獗,蠢目怒視正等待着機會。等辛家兩兄弟向他靠近,他便出其不意地撂出一拳,“****”搞突然出擊。昨天吃了大虧,今天必須要撈回來。
辛家兩個兄弟不曾防備段勇會突然出手,吃了一拳,擊中了其中一個老二的臉部,臉頰立時紅腫起來。
辛家其他兄弟見老二臉被段勇打腫臉,如虎如狼撲向段勇,要把他碎屍萬段。
段祺正也沒想到弟弟會突然出手,想阻止已經不及,見他們目標對準弟弟,橫穿過去,擋在弟弟面前。這時段勇已經跳下了車,劉斌早就穿過去,將他們攔住。
辛家五兄弟見打不着段勇,就向段祺正他們發難。按理說,辛家兄弟大佔優勢,可是總是佔不了便宜。
實際上,要是真打起來,他們根本就不是段祺正他們的對手,就段祺正和劉斌兩個人足夠了。
因爲段祺正只想息事寧人,吃虧就是便宜,要從這裡借道,還有很多材料要運進來,只得一忍再忍。所以他們只是招架,並沒有還手,保護着段勇,一邊頻頻賠禮相勸。
辛家兄弟見始終打不着他們,更氣的是打不着段勇,開始使野耍潑,攥起紅磚當武器用。因爲距離相近,段祺正避之不及,肩膀被砸破,血流出來。劉斌的手臂也給他們砸破,流出了血。
段祺正一忍再忍大聲喝斥,“你們不要太過分,再不停手就不客氣啦。”
這時,連拖拉機駕駛員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抱不平,並指責辛家兄弟,“不要太過分啦”。
辛家兄弟聽了隨口就淬罵駕駛員;“管你媽的屁事,再多管閒事,就砸爛你的拖拉機。”
段祺正見他們連拖拉機駕駛員都罵,大爲惱火。
劉斌的性格不愛多說話,但他早就忍念不住了,幾次暗示段祺正要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