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爺摟着段雪靜的頭說道;“這隻‘飛豹’可來之不易哦,說起來我們也有緣分。有一天我從外面回來的途中,忽然看到遠處的山崖上有東西在激勵的打鬥。停下來仔細一看,是幾隻兇猛的野獸在廝殺,打鬥的可兇呢。我就好奇地躲在樹林裡看它們的搏鬥。原來是兩隻野狼鬥它一隻,那兩隻野狼很高大,也非常的兇猛。搏殺的地方是個凹地,逃路給野狼封住,飛豹總與漸漸地敗下陣來。眼看飛豹就要給兩隻野狼當點心吃,我手裡早已扣好的兩枚暗器,不知怎的,自然而然地就打了出去,就這樣出手救了它。當時‘飛豹’受傷不輕,全是血,被野狼咬了幾個窟窿,一會兒就不省人事。我把它抱了回來,進過一段時間的治療與餵養,它就慢慢地好起來。我以爲它好起來會恩將仇報咬我、或離去,想不到它也知道知恩圖報,盡懶着不走啦,趕都趕不走它。我看它靈巧,蠻通人性,能鬥,兇猛、就把它養了起來,取名叫——飛豹。”
晚上睡覺的時候段雪靜又問道;“大爺爺,這裡的山那麼高,比我們家裡的山還要高,沒有老虎嗎?沒有野獸嗎?”
大爺爺似乎對段雪靜有特獨的緣分,他的親侄孫女云云來時,他都愛理不理。而段雪靜才第一天相見,就有問必答,說道;“怎麼會沒有野獸,多着呢。我剛來到這裡隱居的時候,什麼樣的野獸都有,小動物野獸比比皆是,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我剛住下時沒有糧食,全靠野獸的肉填飽肚子,要不然你大爺爺早就餓死啦。豺狼、老虎、倒是不多見,有一年忽然來了一隻非常兇猛的大老虎,幾乎把山裡的一些小野獸都嚇跑,給它吃掉的當然也無數。我當時並不知道,倉促之間路上碰到。大老虎看到山上有人,也呆了一呆。這隻老虎確實兇猛,只呆了片刻,就向我發難。大爺爺隱居山上,早就心灰意懶,那天肚子又餓得慌,身上沒帶傢伙,加上年歲已高,與猛虎搏鬥之時有點力不從心。多虧這隻飛豹出來相助,纔將猛虎致死。”
當段雪靜要問大爺爺爲什麼在山上隱居,大爺爺突然默不作聲。段祺正馬上制止小妹別多問,已經很晚,早點睡覺。
他們在山上住了二天,這二天二夜裡,因爲段雪靜無法下得盤谷,因此他們無法到盤谷去練武。大爺爺在山上叫他們幾套拳法,讓他們回家去練。第三天早晨,就拜別大爺爺回家。
這次,可把孟玉蝶給氣壞啦。段祺正回來之後由於忙碌,沒有去孟玉蝶家,盡連電話都忘了打給她。她怎麼會不生氣,幾乎是氣的七竅生煙。
段祺正未出院之時,答應過出院後到她家去休養一段時間的,後來爲了要急着考大學,抓緊學習,攻讀複習,沒去她家修養,還有情可原。這三個多月來連一個電話都沒打給她,她也忍了……
是從段祺正去學習攻讀以後,她每星期都去他家看望他的母親,沒有一次是空着手去的。段祺正的母親實在過意不去,再三的叮囑;“‘閨女’,你來看我,我很高興,但千萬不要再拿東西來,否則我要生氣的。”
孟玉蝶總是順和着,“好的,下次我不帶東西就是啦。”結果下次去,她照樣還是提着東西去,好像已經成了習慣。但怕他的母親再嘮叨,就把東西藏拙在外間不敢拿進去,如果被發現,或者金蓮等弟妹在母親處戳穿,她就會說;“阿姨,這是做晚輩的一點孝心,你就別再嘮叨我啦。”
前天她又去看望‘阿姨’,方知段祺正已經回來了好幾天。如果是忙於工作,或去應酬,可以諒解。去的地方偏偏是高山深處大爺爺那裡,段雪靜都去啦,還住上兩天。這一下可真把她給氣壞了,氣得肺都要炸。她在‘阿姨’處撒了個謊,“說身體不舒服”拔腳就走。
孟玉蝶爲了去一趟高山大爺爺那裡,和段祺正不知吵過多少次,最主要的她還是吃醋。那還是在讀初中的時候,初中第二學期孟玉蝶已經是段祺正家的常客,尤其是星期六晚上,她百分之九十九會去他家,除非是颳風下雨,或有特殊情況除外。
段祺正他們星期六下午不上課家也不回,書包放在劉朵美家,連夜上山去大爺爺那裡學武。直到星期一或星期二早晨才返回學校,一直都是這樣堅持着。第一個星期六晚上孟玉蝶去他家,見不到段祺正,問他的弟妹都不曉得,以爲他真的有事去啦。連綴的幾個星期下來都是這樣,還經常缺課,而且回來一副很疲勞的樣子,她就起了疑心。那天下午突然不見段祺正來上課,她放學連家都沒回,就來到他家,耐着性子一直等到天黑,還不肯回家。
這下可爲難了段祺正的父母,他們當然知道兒子去了什麼地方,但兒子關照過,不要告訴任何人,自然也包刮孟玉蝶,及弟妹們。如果不把詳情告知,那她就會一直等下去,沒有辦法只得給兒子背黑鍋撒謊;“玉蝶呀,祺正晚上不會回來啦,是我們叫他有事去的,不是我們趕你走,天黑路不好走晚上沒有人陪你回去,你還是早點回去吧。”他的父母都這麼說啦,孟玉蝶還能怎樣,只得收起書本背起書包擦擦眼淚回家。
她曾幾次追根究底的盤問,甚至於哀求,段祺正都不肯說。孟玉蝶並不笨,開始跟蹤,盯梢,打聽。當她打聽到謝夢瑩也是如此,而且每次他們都是在一起時,她醋心大發,幾乎失去了理智,在學校裡與他當場大吵大鬧,造成極壞的影響。
段祺正爲了星期六星期日到山上去學武,平時起得更早馬不停蹄地做家事。有時候放學還要開班幹部會,無關緊要的會,他乾脆不開請假回家。他是家裡的長子,父母每天要參加隊裡勞動,家務事都要等着他做,等着他管。所以他儘量把耽誤的事都做過來,不要苦了弟妹、連累父母。
孟玉蝶與他大吵大鬧之後,靜下來之後反省,知道自己錯啦。她瞭解他的性格和脾氣,對他,用硬的不行,必須來軟的。於是她妥協,向他認錯,講好話。只是有個條件,把她也帶去,不管是什麼地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和他一起去,她都不怕。
可是,段祺正不能答應她,一則是大爺爺反對,甚至於會連累他們,讓他們也不得相見。二則,確實有危險性;三則,劉朵美和云云都吃不消,像孟玉蝶這樣的大家閨秀根本爬不上那麼高的兩座大山;第四,謝夢瑩不會答應;讓她去,謝夢瑩不會再去,等於叫他做個選擇。有這四種理由已經足夠啦,所以他不能答應她。
但是,孟玉蝶不肯善罷甘休,她再一次的妥協,甚至於哀求,“一定要去,哪怕僅此一次——也行……”
段祺正可被難倒了,怎麼辦?種種壓力及流言蜚語他都可以頂住,僅此一次謝夢瑩那裡也可以疏通,就算大爺爺那裡他也會想辦法,必要的時候叫他們同撒個謊,就說這個姑娘與家裡人吵架,逃出來,迷路了,等,或許可以敷衍過去。怕就怕她連第一座山都爬不上,到那時,背、背不得,抱、抱不動。以他對她的瞭解,她肯定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個真章,以爲是自己在騙她,疑心病爲越來越重。
段祺正畢竟是各聰明人,能滿一天是一天,能騙一天是一天,拋不過她的哀求,先答應她再說。
孟玉蝶雖然見他勉強答應,心想;“嘿,只怕你不答應,既然答應了你甭想蒙滾過關,你雖有千條妙計,我也有一定之規,第一個盯死你。”
又到了星期六那天,段祺正知道下午不上課,他知道孟玉蝶今天可定會纏住他。上第三節課時,他忽然說肚子痛,向老師請假去方便。結果一去直到下課都沒有回來,其實他早就溜啦。
這一招孟玉蝶怎麼也沒有想到,因爲段祺正書包根本沒有拿去。她在課堂裡苦等,以爲他肚子痛得厲害,去看醫生了也不一定,書包總是要來拿的。她想先到廁所裡去看個究竟,男廁所不方便進去,外面可以喊。結果廁所里根本就沒有人,等她再回到課堂裡,段祺正的書包卻不翼而飛。孟玉蝶認爲段祺正剛纔是藏着,就等待着這個機會,自己上了他的當,氣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立即追出去,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那一天,她整天沒有吃飯,氣得發抖,一個人關在屋子裡眼淚哭得涕泗滂沱、傷心之極,第二天又睡了一天。星期一去上學兩隻眼睛還有點紅腫,這一天她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也甭請教他一道題,下午放學背起書包就回家,不要他輔導。這樣連續四天,一直到星期五晚上,孟玉蝶又去段祺正家。
段祺正吃好晚飯,做完事情,剛開始要做作業,忽見門外有個影子,這個影子他很熟悉,不是她是誰?
孟玉蝶來得很晚,沒有帶書包,很明顯她不是來要他輔導作業的。她沒有敲門,也不走進他的房間,就在窗口站着。
段祺正明白是等着他去請。千錯萬錯來者不錯,何況他是一個女孩子,夜裡來自己家。平心而論,她對他的好,勝過其他人,只是太任性。她對他的愛,他心裡明白,但不能接受,因爲他心裡一有了意中人。他們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年齡,學校裡也明文規定,學生不能談戀愛,所以他不能對她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