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正的母親不但人慈善,心腸也特別的好。她不但沒有責怪女兒和未來的女婿這麼做,而且大力的支持。她把家裡所有的棉被,毛毯,席子,凡是可以墊的東西統統拿出來,還把家裡傾其所有的東西統統拿了出來,分給大家吃。她的房間地上也睡瞞着人,她的一張牀鋪睡着四個人。
金蓮和劉斌準備組織迎接避難人前,就想到了吃的問題,從小店裡買來大量的方面面,餅乾,等東西。
段祺正造樓房時,地層基礎比原先要墊高一米多,他家的地基本來就高。如果第二天晚上雨再不停下來,很難保證他家水不滿進去。
段祺正昨天去了苗裔霞家。如果這次苗裔霞不邀請他去她家,他也會主動去她家的。因爲大學要畢業了,首先要去和她的爺爺請安,告別,還有和她的父母和她的哥哥告別,問安。因爲這次回家,來省城的機會就很少了。
是從上次,苗裔霞跟他去高山拜見大爺爺,劫後餘生。苗裔霞的爺爺,父母,和哥哥都對段祺正刮目相看,對他的形象有了葳蕤的升值。她的哥哥苗裔光主動提出要和段祺正結爲百年之交,從今往後以兄弟相稱。
苗裔光說;“你家裡不是有幾位好哥們嗎,我也算其中的一個。”
“這……哪能成呢。”段祺正抱拳說道;“我們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哪裡敢高攀呢!”
“你欠揍是否。”苗裔光揮出一拳打在段祺正身上,把臉一沉說道;“誇你還說得出如此的話來,我和你已結爲兄弟,難道你的幾個兄弟就不能和我結交了嗎?”
段祺正自知說錯了話,馬上道歉,“替幾個兄弟們先謝了!”並馬上打電話告訴了幾位兄弟;裴文暨,譚震肇,劉斌,還有謝夢瑩,他們得知後,能和這樣的人物結爲兄弟,自然是十分的高興和感慨!
苗裔霞是從在高山遇險,得到段祺正的捨命相救以及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從心底裡感激不盡。而且佩服得五體投地,往昔的睥睨,鄙視,成見,等,統統,蕩然無存。
大學畢業伊始,他要回老家去,而且今後大家要各奔東西。省城離他的鄉下路途那麼邈遠,以後相見無日。可是她的滿腹心事,如何向他傾訴。她也曾幾次拐彎抹角地試問他;“畢業後去哪裡?有何打算?是否想過留在省城?”
段祺正回答的很乾脆,“先回家,再考慮。”
“爲什麼?難道省城不好嗎?”苗裔霞又問道。
“我不是說省城不好,”段祺正回答說,“因爲我是家裡的長子,老母親需要人照顧。大弟弟段勇人很傻憨會被人家欺侮,二弟馬上要考大學,小妹也可以讀高中,再說還有兩個廠子。”
苗裔霞爲了要讓段祺正留下來,費了很多的心思,叫她哥哥和他談,還請出了她爺爺的那張王牌。
她知道,爺爺肯出面的話,段祺正不得不聽,最起碼不會當面拒絕,她很瞭解他的個性。
苗裔霞還特地向段祺正透露了她父親的意思,“只要你想留在省城,先安排一個正處級或副處級的位子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因爲你是個名牌大學生,當過村書記,‘也算是個老黨員,’學校裡又一直擔任着黨支部書記,出類拔菜,口碑又好。提拔你,算不得開後門!”
以往他們省裡到大學裡直接去選拔挑選過幹部,運氣好的人沒有背景,選拔上來就坐上了處級幹部的位子不是沒有。
這點段祺正是相信的,洪利勝,於志英,都是從大學裡選撥上來當鄉幹部的。他也聽說過這麼幾句話;
“跟着組織部,纔能有進步!”
有多少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上,他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如果留下來,前途無量!所有的一切段祺正都知道,都懂。
苗裔霞確實聰明,預料的沒錯,她的爺爺跟段祺正談起畢業後,“想不想留下來,”這句話包涵着多少種的分量和多大的前途涵義,段祺正是非常的清楚。
要知道她的爺爺是“金口”不開,很多官員來他家,他都避而不見,從來不會輕易地見任何人。要不是她的爺爺特別地喜歡他,彷彿是上世紀就結成了緣似的,段祺正漲紅着臉答不出話來。
他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爺爺,每個星期都主動打電話過去問候。久而久之,倘若有一次,段祺正忙於事務忘了打電話,她爺爺就要問孫女苗裔霞,“祺正最近怎麼了?很忙嗎。”第二天,他就會在電話旁守着,等着段祺正打電話過來。說實話,苗裔霞心裡有時候也會嫉妒,但她更多的是高興。
段祺正真的到了難以抉擇的時候了。他經過激勵的思考,也悄悄地和幾個足智多謀的好哥們進行過商量。爲之爲感情的事,實在是勉強不來。如果沒有白暇的出現,只有葛筱筱,他或許會選擇留下來。留下來,倒不是爲了做高官,而是他們的一家人都很好相處。他更捨不得離開的還是爺爺,雖不是親爺爺,卻勝過親爺爺的感情。
還有她的哥哥,苗裔光對段祺正猶如親兄弟,甚至勝過親兄弟,就他和裴文暨、譚震肇、劉斌、謝夢瑩、他們一樣。
苗裔光還特地請了一天假,陪同段祺正各處遊達,然後去了健身房。從健身房出來又去了游泳池。
段祺正在省城大學四年,還是頭一次進的如此高檔的健身房;健身房在省市中心的繁華地段,高大美觀的大廈內設有豪華的健身室;健身室內進出的人都穿着名牌運動裝束,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非富即貴!連裡面的工作人員都有點趾高氣揚。健身室內放置的都是全新的現代化的健身儀器。說實在的,段祺正,他一時還不敢自己操作。
那天晚上苗裔霞家裡準備了一桌非常豐盛的酒席請——段祺正!
晚上,苗裔光走過來同段祺正同睡一張牀,兩人進行暢懷交談。他們家如此的厚待,段祺正心裡除了着實的感激,也讓他心存慚愧,尷尬,對不起,有辜負了他們的一份厚愛的感覺。
壞就壞在,裴文暨那幾個好哥們非常的瞭解他。再說,他們也沒有野心,不想依靠人際關係往上爬,所以不會出餿主意。謝夢瑩的一句話,“算了吧,‘兄弟,’你能放得下你喜歡的人嗎?”
是的,段祺正沒有想過想做多大的官,感情對他是致命的。從根本上講,他不喜歡苗裔霞。如果勉強的結合,到頭來反而會傷害到她全家,還不如現在痛快地作出決定,將來的傷害比現在的傷害會更重,應該要避重就輕。
段祺正低着頭叫道;“爺爺!讓我回家之後,跟母親商量一下。反正我會時常回來看您爺爺的,這段期間,我也不會去找工作。”他低着頭說話,彷彿是犯了甚麼錯誤,說完話還不敢將頭擡起來。
苗裔霞的爺爺是何許人也,其實不用段祺正回答,他已經知道了答案。都是因爲孫女撒嬌逼着他問的……
就在這時,段祺正接到了家裡的電話,今天晚上臺風影響到他們那裡,據說這次颱風很大,另外還向他彙報了村裡發生的事。
村裡發生的事兒,他昨天就知道了。葛筱筱打電話向他求救,說;“她的侄子,大哥的兒子闖了大禍,可能與命案有關係。問他什麼時候可以回家,要他先打電話給譚震肇,說說情。”
段祺正昨天打電話給譚震肇問案子的情況,到底是怎麼一事。譚震肇說;“他在外面辦案子,不在家裡,什麼都不知道。”他剛升任副局長時,還兼職所長的職務,他是個實幹將,不喜歡坐在辦公室裡瞎指揮。外面有重要的案子,他自己親自出去辦理。他的戰友普天下,走到哪裡都有熟人,對辦案很有利。因爲他工作繁忙,又經常要外出,派出所所長職務剛辭去一個星期。
颱風影響到家鄉,段祺正倒不擔心自己家的房子,他所擔心的是廠子和廠子裡的民工安全問題。馬上和劉斌通了電話,叫他多做一些防範措施,問問民工,是否想轉移到他家去。
第二天清晨,他打開電視看新聞,知道颱風在上半夜就襲擊到了他的家鄉,他們縣受到了嚴重影響。
而且這次颱風據老人們講,是百年沒有遇見過,全縣損失慘重。電視裡他還看到了縣委書記洪利勝帶領全縣幹部羣衆,進行防颱抗臺,奔赴第一線的鏡頭。他的心裡一轉,“洪書記當了我們縣的縣委書記了!”
他打電話到家裡問候,才知道他們家成了避難所,住滿了人,心裡非常的高興,當即就讚揚他們做得對。當他得知,昨晚這麼大的颱風,村書記和村長一個都不再時,他爲村民而難過。本來他沒有理由提出要回家,現在有理由了,家鄉受到颱風嚴重襲擊,電視臺緊急地在報道着,他們肯定也看到了。
果然,爺爺一早就來敲門,看到段祺正正在看新聞,就關切地問道;“家裡的情況怎麼樣?”
“家裡沒事,我剛打電話問過。但是我們家成了避難所,三樓都住滿了人。”段祺正趁機叫着說道;“爺爺,我要馬上回家去。”
這個時候他提出回家,最爲適宜,誰會不同意呢。如果這時他不提出回家,別人到反會做文章。正當他跳下牀準備起牀,卻看到新聞裡緊急播着,有些地段道路被嚴重沖壞,沖斷,大水一時無法退去,暫時無法通車,頓時呆如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