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外音：可能，愛上一個人就是這麼矛盾吧。有時，會希望她發光，用那光澤取悅你、溫暖你，你會爲之驕傲，欣慰；有時，又希望她暗掉，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能靠你去保護、去擁有。
（二十七）
姜湖好像成了肖凱的經紀人一樣，寸步不離地跟在旁邊。雖然不抽菸，但姜湖手裡卻一直拿着火。有人來到小陽臺後，就主動給點上煙。但據我觀察，還真不是誰來抽菸他都給點，只有那些已經混出點名氣的人來，姜湖纔會主動點。
肖凱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誰來都發支菸，跟誰都能笑眯眯的扯兩句蛋。看似一副好脾氣，讓他很快和許多能混的或者自認爲能混的人成了哥們。當然，可能也就是表面上的哥們而已。但已經足夠了，這讓他在學校男生中的人氣直升，新生幾乎都知道16班有個大哥叫肖凱，很多高年級的也都耳聞那傳奇一戰，對他或是刮目相看，或是躍躍欲試準備探探深淺。
我對這方面沒興趣，不是說沒有血性，只是我現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林爽身上。真奇怪，她好像特別鍾愛白色一樣，幾乎所有的衣服都是純白的，今天穿着一件紗料的裙子，挺透的，好在她還披了件白色的休閒外套。我真是很矛盾啊，既希望她把外套脫了，看看裡面的風景；又想她穿的再多一點，以免其他男生一飽眼福。
可能，愛上一個人就是這麼矛盾吧。有時，會希望她發光，用那光澤取悅你、溫暖你，你會爲之驕傲，欣慰；有時，又希望她暗掉，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能靠你去保護、去擁有。
我給酸菜傳了張紙條，讓她幫我調查林爽的一切，像是生日啊、愛吃什麼啊、喜歡什麼啊之類的，反正越詳細越好。酸菜很爽快的答應了，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讓我幫她要一張肖凱的照片，最好是大頭貼，可以放在錢包裡的那種。
放學前，四眼兒又鬼魂般地從後門進入教室。說鬼魂般是因爲她幾乎從不穿高跟鞋，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在我坐在靠窗戶的位置，離門很遠，反應時間很長。大明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正在看一本玄幻小說，厚厚的書本放在大腿上，埋頭苦讀呢。四眼兒站他後面好半天，儘管小亮已經咳嗽了好幾聲，想提醒他，但大明看的太投入了，一直沒發現。
“哎呀，看得挺投入啊，人是不是都要進去啦？”四眼兒笑眯眯地說，明眼人都知道這陣陣笑聲就是那種暴風雨前的徵兆。
大明真是被嚇到了，書一下就到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撿起來，繼續看啊，多好的書呀，看看看！快點看！”四眼突然變臉，和顏悅色頓時變爲烏雲密佈，越說越激動。
四眼兒蹲下把書撿起來，衝着大明的頭上砸去……“我叫你看！叫你看！” 一下、兩下，哎呀，我看着都疼。
“你坐得挺穩啊？穩坐釣魚臺唄？泰山壓頂都不挪挪屁股？”四眼兒又換回一張笑臉。
大明被徹底弄懵了，不明白四眼兒到底想幹嘛，低着頭，眼神渙散，身子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四眼停了一秒，我覺得她是蓄力呢，可能是等技能CD？突然一聲震天響：“叫你滾出去，沒聽見啊！明天叫你家長來一趟！”
我靠，這也行！她之前也沒說讓大明出去啊，大明悻悻地走出了教室，四眼兒也緊隨其後，跟着出去了。
“呼！哎…”姜湖深深呼了口氣。這TM就算好學生，天天也經受不住四眼兒這麼嚇啊。更何況，他還不是好學生。
“你喘什麼喘！！就你會喘！給我滾出來，個不要臉的玩意！”誰知這時，四眼兒又殺了個回馬槍！
姜湖瞬間就站了起來，我猜這B絕對是下意識的反應，被嚇着了。別說他了，我都被嚇得夠嗆。
“站着幹啥！讓你出來聾啊，聽不着啊？給你們鼻子還抓上臉來了，一個個的，沒皮沒臉！”姜湖也被四眼兒帶走了。
這下班級變得更加出奇地靜，別說落針可聞了，就是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我和金光對視一眼，“撲哧！”我沒忍住，笑出了聲。金光看我樂了，也沒忍住，笑的比較醜，兩排牙齒咬在一起，嘴角上挑，發出嘶嘶的聲音。
隨後，四眼又進來了，不過這回是笑眯眯的，說話也恢復了輕聲細語，彷彿能把你的小心臟融化了一樣。讓我驚訝的是，不知道是老師這種職業使然，還是四眼兒天生人格分裂，居然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
她苦口婆心的交代了幾句，無非是注意課堂紀律之類的，還說什麼尖子班就是學校的臉面，不僅要做成績上的尖子，學習態度上也要端正。四眼兒嘮叨了半天，眼看快下課了，正打算出門時，又突然回身。
當然，我是已經習慣她這種精神病前兆的反應了。
“對了，下週有新生籃球賽，女生還有跳大繩比賽，咱班體委還沒選出來，崔海你就看着辦吧。要我說這體育活動就是鍛鍊身體，人夠就比，人不夠不參加也行。反正咱班同學的優勢是學習，四肢發達有什麼用？記住了嗎，崔海？”
“好…好的，老師。”崔海唰得一下就站了起來，別看他是班長，對四眼兒還是很畏懼的。他媽的，碰上這麼個精神病，誰不怕呢？
晚飯的時候，酸菜說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讓我給她買份麻辣燙去，回來在班級詳談，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說林爽其實不像看起來那麼冷，關係好的比如她們兩個在一起時，是很開朗很愛講笑話的女生，但跟陌生人則常常一句話都不說。林爽的生日是11月1日，天蠍座，個性冷漠、神秘而性感的星座。但是多疑、記仇、愛報復也是這個星座的專長。愛吃蔬菜、水果，不喜歡肉食，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一個人看書，而且特別喜歡讀世界名著，據酸菜說，現在林爽在寢室捧着本《簡愛》讀的愛不釋手。
不過在我看來，《簡愛》並不是一本適合你的追求對象讀的書，我記得竟是教女生怎麼獨立的，丫的，要都獨立，什麼都自己做，那我還有什麼機會呀？
哎？11月1日，對了，中午肖凱不說送禮物嗎？還有一個多月，看來我得好好準備個禮物了。初中追沈凌時也送過禮。那時，沒什麼零花錢，天天都回家吃飯，運氣好時也才能要個3塊5塊的，巧克力、奧利奧、豆皮之類的都算貴重的禮物了。
爲了挖掘資源，我還偷偷把家裡能送的都作爲禮物送出去了，我爸買的外文磁帶，我媽的紗巾，還有我辛辛苦苦錄了好幾年的機器貓錄像帶！哎，結果妹子沒追到，東西也沒再回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哎，說多了都是眼淚。現在不同了，長大了，上高中了，再拿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做禮物也實在送不出手了呀。
“唉，戰友，給點建議唄？她過生日我送點什麼好？”我問酸菜。
酸菜吃麻辣燙吃的正HIGH，嚥下一大口湯後，說：“林爽是那種清新脫俗、一塵不染、走新時期文藝路線的女生，送花送蛋糕之類的太俗套了。”
“請教師姐！然吾輩該送些何物？”我跟酸菜早就混熟了，也開起了玩笑。
酸菜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般答：“施主莫忘了，欲讓本仙姑開口，需貢上美男子玉照一張！然可與你指點迷津，得道天下。”
“什麼美男子？玉照？是裸的意思嗎？”
“想不起來就不告訴你！哼！”我去，原來酸菜也會撒嬌啊！不過撒嬌這技能，真得分人，長得美的才叫撒嬌，像酸菜這樣的，只會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啊，我想起來了，大姐啊，咱以後還是有話直說吧！”我把肖凱的照片遞給酸菜。也就這兩年，照大頭貼在年輕人中非常流行，肖凱這B非常自戀，錢包裡有好多大頭貼，剛剛放學的時候我也沒跟他說，直接去錢包裡翻出了一張。
要是被他知道我是給酸菜，保準得氣得半死，哈哈。兄弟，爲了哥們的幸福，你就犧牲一下吧。
酸菜雙手接過照片，看了看，霎時臉上浮現兩個肉球，分向左右咧去，一副花癡的樣子。“知道最近新出的MP3不？體積很小，可以隨身攜帶聽歌的東東。”我點了點頭，可酸菜還是盯着照片，根本沒看我，繼續自顧自地說：“林爽之前跟我說想攢錢買一個，用它練習英語發音。”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大恩不言謝，女俠，慢吃！我先閃了。”MP3是個新出的玩意兒，價錢肯定不便宜，我本打算再問問酸菜大概需要多少錢，但怕問了又顯得自己太在乎錢，還是算了吧。
回頭問問姜湖，這小子保準知道。我只管攢錢就行了，從今天開始，生活費要省着花了，能不花的堅決不花，能少花的堅決少花，晚上先去扛箱方便麪回寢！
好在離林爽過生日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應該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