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宛晴猶豫了,她透過昏暗的燈光看了看眼前的男子。
“只是一支舞而已,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吧。”男子不甘心地。
想想這裡的環境,又稍微打量了對方的穿着,丘宛晴心想也不會有壞人出現。只是突然冒出個人要請她跳舞讓她非常緊張,因爲她並不怎麼會跳。
接下來丘宛晴又用了好幾個理由拒絕,但對方偏偏不肯放過她一般一一將那些理由擋回。到最後她實在說不過那個男子,盯着他的面具又看了好一陣,最後只得答應。
“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一定要和我跳舞才行,但我們說好,只跳一支舞。”丘宛晴提出條件。
“沒問題。”那人回答。
不知怎麼,丘宛晴覺得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只是周圍的音樂不斷,讓她識別不清。
一曲結束,男子牽着丘宛晴的手走入舞池中央,在下一曲響起之時徐徐起步。這一曲進入舞池的人特別少,除了他們這一對就是兩邊還分別有兩對,在沒有旁人。
剛剛看舞池有許多舞者,丘宛晴本來還想用他們遮擋自己拙劣的舞姿,可是如今看來她是要丟人丟到貴族圈子了。
四下張望,丘宛晴還是沒有看到萬宇的身影,從剛纔一開始就消失了的傢伙,在她被這個男子纏住時也沒有出現相救。
她的心裡浮現隱隱一絲不安。
跳了大概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丘宛晴卻覺得足足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了,等啊等,她終於忍受不了,由於比那男子低了不少,便擡頭望向他。
“喂,我不會跳舞,不然這樣就好了吧?”她小聲詢問,生怕被旁人聽到引來嘲笑。
“怎麼可以中途離場,要跳完才行。”男子回答。
辯駁不過他,丘宛晴也知道自己是身在虎穴,身不由己,只能儘量跟隨着對方的舞步不出差錯。幸好從前她在電視上看過別人跳華爾茲,在他的帶步之下跳得也沒有那麼差,雖然心裡很忐忑緊張,但腳下的舞步卻跟隨着音樂有條不紊地移動。
一個美妙的迴旋讓她墜入男子的手臂之中,鼻息之間忽而傳來一種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那味道只屬於一個人。
丘宛晴驚訝地仰頭看他,她不相信凌仲煊會出現在這裡,戴着面具和她跳一支舞。可是越猜疑,她就越覺得此人和凌仲煊簡直就是一個人,他們的舉動和給她的感覺都給了她這個答案。
望着他的眼睛,丘宛晴的身體像是不聽使喚一樣,緊張地要命的她竟然在後半段完美地配合着跳完了這支舞。華爾茲是舞中之王,優美的旋轉和優雅的身姿讓舞者和觀衆都賞心悅目。
尤其是當每個舞步都無比連貫,一曲下來如同一氣呵成。
在音樂之中丘宛晴結束了最後一個動作,隨後便走下舞池。
“你跳得很好,完全不像你說的那樣不會跳。”邀請她跳舞的男子與她一同並肩行走。
丘宛晴現在只想甩開他,從他身上散發的那種氣息令她的心臟無法正常跳動。
“只是運氣好一點,這曲子的節奏也慢我才能跟上你的舞步。”丘宛晴略微解釋了兩句,“你不是一直都帶着我跳嗎?肯定能感覺到我的步伐有些混亂。”
她若無其事地說。
“你說的也對,”男子點頭表示認同,隨即又說,“不過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根本就不是像說的那樣不會跳舞,只是忘記了怎麼跳。”
丘宛晴失笑:“怎麼可能,這種事就算我想忘也是忘不掉的。”
那男子卻沒有再接下去說。
丘宛晴覺得他的樣子很奇怪,心裡的疑惑也越發多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他一番之後還是決定問出口。
“我是不是認識你?”她試探的意味很濃。
男子還未回答,就聽到舞池中央的音樂聲驟停。緊接着,從一旁走上去一個主持人模樣的女子,她舉着話筒聲音如同鵝毛般輕盈,又如風鈴般動聽。
“感謝大家來到英嵐餐廳,爲了慶祝本餐廳開業十五週年,一週後這裡將舉行一場非常盛大的舞會,衆位凡是有興趣的都可以參加。”主持人盈盈一笑,“當然,既然是舞會,就一定要帶舞伴來。”
她帶着笑語,接下來又介紹了關於舞會的各項事宜,衆人聽後紛紛投去目光,看來這裡大部分的人都會去參加那天的舞會。
丘宛晴用餘光掃視一週,覺得自己還是先離開爲好。就在她想悄悄轉身走時手臂卻被那男子抓住。
“別走。”他忽而開口,聲音低沉。
着了魔般,丘宛晴真的停下了腳步。然而就在此時,原本照向主持人的一束燈光忽然轉變了方向,將丘宛晴的全身照亮。
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丘宛晴。
“這位小姐,看你剛纔的舞姿卓越,我們想特別邀請你作爲特邀嘉賓參加舞會。”主持人對着話筒輕盈地說。
“什麼?”丘宛晴大驚失色,也顧不得許多看向男子求助。
“按她說的去做,駁了這兒的面子可不是什麼好事。”男子在她耳邊沉聲道。
“還請賞光纔是。”果然,主持人不依不饒。
“好,我答應。”丘宛晴慌忙之下大腦缺氧,只能聽從男子的話回答。
主持人莞爾一笑,美好的笑容幾乎要讓花都失色。
“接下來就請想參加的客人在一刻鐘之後去前臺登記,會有邀請函發給各位,當然我們也會通過其他方式邀請那晚的賓客。”主持人道,“現在就請大家繼續吧。”
那主持人說罷就走下了舞池,大廳頓時恢復之前的模樣。
“這下怎麼辦?”丘宛晴已經開始後悔剛纔衝動之中說出的話,“不管了,到時候不去就行了。”
“不行,那天你一定要去。”男子打斷了丘宛晴的話,“如果不去你就會被英嵐記上黑名單,要知道一旦招惹了英嵐,就相當於和a市餐飲業爲敵。”
丘宛晴聽着就愣住了:“有這麼厲害?”
“所以說,既然是他們指定了讓你出席,就一定要去,而且要經過一番精緻的打扮,不能出半點差錯。”男子繼續說道。
“我現在哪有那個心思和時間。”丘宛晴沒好氣地說,“而且,去哪裡找個舞伴陪我出席。”
“雖然你不知道,但我卻想到有一個人能做到你說的,”男子說道,丘宛晴看不出他帶着面具之下的臉究竟是什麼表情,“那就是我。”
“你?”丘宛晴愕然,“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到時你就知道了。”雖然那男子的半個臉都被假面遮擋,但丘宛晴還是能看到他微微彎起的嘴角。
“算了,這件事我自己看着辦,不用你費心。”不知怎麼,丘宛晴不想和這個人扯上任何關係,尤其是當她覺得這男子和凌仲煊很相似的時候。
這種感覺就像揹着凌仲煊和別的男人搞曖昧。
雖然他們已經離婚了。
“你在怕什麼?”男子問道。
“我錯了,我什麼都不怕。”丘宛晴說。
“正好我那天也去,正在想沒有舞伴,不如就這麼決定了。”男子不容丘宛晴繼續反駁,用手擋在丘宛晴嘴前。
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丘宛晴正要撥開他的手,便覺得腰間有凝重的力量將她的身子向前一擁。一瞬,她便被強力拽到男子的懷中。
“放手!”丘宛晴這下被他激怒了,伸手便反擊,只是雖然她學過一些防身之術,卻沒想到面前這人竟然身手非常厲害,輕鬆就壓制了她。
萬宇還沒有出現。
該死!丘宛晴在心底暗罵,一會兒見到萬宇一定罵死他!
男子沒有摘下面具讓丘宛晴看他的臉,卻俯身毫不客氣地吻住了她的脣。
“唔!”
驚慌之中,丘宛晴被他吻得身體一陣麻穌,雙手不停地推搡。
他吻得炙熱,讓她沒有辦法輕易就抽離而去,使得她臉上立刻現出一陣紅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只是在被吻着的時候,丘宛晴的腦海裡不斷地閃現出一個身影,她的知覺告訴自己,吻着她的便是他。
凌仲煊,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讓丘宛晴變得如此狼狽模樣,才能用這種挑弄般炙熱的吻控制住她的身心。這樣一想,丘宛晴的全身不由放鬆了下來。
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此刻丘宛晴已經很確定對方的身份了。
雙手的指尖不知不覺便落在了他的面具上,伸手就要摘下那面具看到他的容貌。
可是男子並沒有讓丘宛晴得逞,而是在她伸出手的那一瞬立刻放開了她,退後幾步。
“別人隨便的一個吻就會讓你迷失心智,看來以前學的都是白費了。”低沉冷峻的聲音從那人的喉中傳來,丘宛晴終於百分百確定了他的身份。
“這樣有意思嗎?”胸中一陣氣惱,讓丘宛晴語氣激動,“假扮成陌生人靠近我,還和我跳舞,你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
“就在剛纔,你給了我需要的信息,這個吻只是回報罷了。”凌仲煊冷冷地,沒有了剛纔那個吻的炙熱。
就像一盆涼水潑在她的心口,丘宛晴的全身都瞬間冰涼。
哪怕這個大廳再溫暖,也不能撫平她心中的寒意。
“那就讓我也回報你一些,這樣才公平。”丘宛晴說着,動作飛快地伸手摘去了凌仲煊臉上的面具,而後朗聲,“蒼龍國際的總裁,強吻別人可不是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