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但說無妨。”
“是。”追雲點頭，“屬下幾個月前就到了幽州，幾經追查，並未找到二公子。”
雖然早已料到了結果，墨雲仍不免有些失望，璀璨的眸子瞬間黯然了幾分。
追雲心裡掠過微微的心疼，抿了抿薄脣接着說：“據說二公子爲了解決墨樓與一羣西戎貴族的糾紛趕來幽州，過後一無所蹤。於是屬下便到西戎大都赫城走了一趟，想要看看二公子是否到了西戎。”
“情況如何？”
“屬下無能，至今未探聽到有關二公子的行蹤。”追雲俊臉緊繃。
墨雲搖頭擺手：“先主子所想，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們這兩天來有何收穫？”
追雲默默地站到墨雲身側，袖口下鐵拳緊緊握着，脣瓣抿成一條線。
“主子，我們找遍全城，除了墨樓分店老闆木森外，各大商鋪都說沒見過二公子，木森說二公子早就離開了。”清風嚴肅地向墨雲稟告道，臉上早已沒了方纔的嘻笑。
柔雨站在清風身邊，此時一臉擔心地望着面無表情的墨雲，她和清風提前來了一段時間，幾經探查，仍一無所獲，不知道主子該會如何的失望。
墨雲一手放於桌上，指頭輕敲着桌面，紅脣緊抿，目光遊離，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什麼時候離開的？”
直到兩人以爲墨雲就要這樣沉默下去的時候，沉緩的聲音在屋裡驀然響起。
“據木森回答，二公子來了兩天，解決完問題就離開了。”
“是什麼問題要二哥親自處理？”
“好像是墨樓裡出了什麼問題，招到客人的投訴，而那幾個客人似乎是西戎貴族，木森等人無法解決，就請二公子前來處理。”
“西戎人？”墨雲眼底閃過一道快得抓不住的精光，追雲特地去了趟西戎，難道二哥的失蹤和西戎有莫大的關係？
“嗯。”
“把木森叫來。”
“是！”
清風走了出去。
……
“木森拜見三公子！”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眼裡閃着精明的亮光，跟隨清風走了進來。
見到端坐在座位上的墨雲，恭敬地行禮道。
墨雲雙目如炬緊盯着他，沒有叫他起來。
木森穿着一件長緞錦袍，身材高大，瘦長的臉上栽着幾戳不稠密的鬍鬚，膚色和這裡的人一樣偏黑，鼻樑過於高挺，不同於中原人的長相，一雙狹長的眼睛閃爍着睿智精光。
面對墨雲的審視，不焦不躁，泰然自若。
墨雲收回視線，端起柔雨泡好的茶淺啜一口。
“起來吧。”柔雨知道主子的意思，對着木森說道。
“謝三公子。”木森站直，靜靜地看着墨雲，不說話不亂動。
“你什麼時候見過你家主子？”
“大概在去年四月吧。”
“你是幽州本地人？”
“是。”
“你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像中原人。”
“家母是西戎人，父親是幽州人。”
“你是在幽州長大的？”
“是！”
“你怎麼當上墨樓老闆的？據我所知，想要當墨樓老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的是幽州人，對這裡的環境熟悉，知道人們喜歡什麼，而且識文斷字，加上小的生性喜交朋友，認識的人多，所以才能得到主子賞識，當上幽州墨樓的掌櫃。”
兩人一問一答，問題瑣碎又犀利，答者應付自如，對答如流。
仔細一想，好像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答案，對方更是答得滴水不漏。
不過這樣反倒讓人生疑。
墨雲隱隱泄露出的先天威勢，加上她的身份擺在那裡，普通人都會兢兢驚驚吧，這個木森竟然一點緊張都沒有，至少表面鎮定得讓人驚奇。
“哦？那你的朋友裡有西戎人嗎？”
“這……有，西戎也有些商販會來幽州貿易，大多都會來墨樓吃飯，一來二去就熟了。”木森的遲疑幾乎不可見，但敏銳如墨雲等人又怎麼會忽視，何況是在特意觀察的時候。
“這麼說你和西戎人相處得不錯？”
“還行。”木森閃爍着眼睛，聲音已不如最初的鎮定。
“那麼既然處得不錯，爲何西戎人會大鬧墨樓！”墨雲一拍桌子，厲聲問道，雙眸如利劍般冷冷地射向他。
木森哆嗦了下，額角已經冒出了冷汗，張開嘴急忙解釋道：“不是每個西戎人都會和小的交好，小的一般交好的都是西戎商人，西戎貴族並不屑於和小的交往，所以纔會有西戎人鬧事。”
“如此說來之前也有過類似的問題？”
“是……是的。”
“那你之前是怎麼解決的？”
“我……我……”
“呵，難道以前你能夠解決的事，那次卻要主子特地大老遠地跑來處理？你倒是說說你是何居心？”
冰冷的聲音夾雜着威壓一字一句地衝擊在木森的心頭。
“那次和以往不同。”木森偷偷擦着額角的冷汗，哆嗦着嘴脣解釋。
“不同？你最好能說得讓本公子滿意，若是有什麼隱瞞，後果自負。”
“當時一羣以一西戎服飾打扮的女子爲首的西戎人來到墨樓，小的想要將他們領到雅閣裡，不曾想那爲首的女子說要坐在大廳裡，客人既然如此吩咐，小的當然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