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彈琴,月姬更擅長舞蹈。單看這一支舞,就能看出她的高超舞姿和融入其中濃濃的喜愛之情。
不知何時,樂聲已停,佳人已靜。
衆人仍屏着呼吸愣愣地看着臺上的美人兒。
“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高堂滿地紅氍毹,試舞一曲天下無。”一道猶如清泉般動聽的聲音流入人們的耳裡,頓時驚醒了衆人。
“月姬跳得好!世間少有啊!”看客們熱烈地鼓掌歡呼。
月姬微擡蛾眉,將視線轉向聲音的來源處,心裡暗道,是誰有這樣的才學?雖然是讚美之詞,卻不入俗流,與普通恩客相比,高了不止一籌。
紅姨眼睛閃了閃,她當然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只是想不到小主子竟是個博學之人。
某個雅間內,青衣俊男眸光一亮,這個聲音——難道是他?
這回他倒沒有馬上衝出去,而是神情激動,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迫切地希望對面的人能夠出來。因爲他已經判斷出聲音傳自對面的雅間,只是不敢再莽撞前往,生怕又會失望一次。
“紅姨,讓月姬上來吧。”
另一道邪魅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懶洋洋的,性*感醉*人。
就在衆人等待着嘲笑他被拒絕的時候,紅姨竟是恭敬地答道:“是,公子!”
“月姬,你跟我來!”向月姬微一點頭,率先朝樓梯走去。
月姬臉上仍有着舞后的紅暈,只是隱在面紗之內,無人欣賞得到美人潮*紅的樣子罷了。
看着佳人離去,衆人眼裡露出不捨之色,但卻沒人敢放肆。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凡是不長眼來挑事的人,最後必然落得個悽慘下場。
很快,大廳內又恢復成一片迷離之景,恩客們回味着花魁的舞姿和身材,一邊輕薄着身邊的姑娘。
……
“小云兒,你把她叫上來幹嘛?”君墨言皺着眉疑惑地問。
墨雲輕啓紅脣,壞壞地笑道:“二哥,難道你不想看看佳人的美貌嗎?”
“若說美貌,看小云兒就成了,這世上還有誰能比我們家三妹漂亮?”君墨言掃了一眼墨雲精致的小臉調侃道。
“二哥,看久了一張臉不會覺得沒有驚豔之感嗎?新的總會讓人覺得眼前一亮,就讓我們欣賞欣賞這煙雨樓的花魁——月姬姑娘吧!”
君墨言無語地瞪了一眼,其實他想說的是空有容貌的人縱使再美終究會讓人生膩,而擁有出衆氣質的人,即使相貌並非十分突出,也會讓人越看越有味,百看不厭。
何況墨雲是個氣質與美貌並存的人兒,他又怎會看厭?想多看幾眼都來不及呢?若非此次硬是跟着她出來,還不知得何日才能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她。
……
“主子,今晚掃了您的興,都是紅姨的錯!”紅姨歉意地低着頭。
站在門外的月姬一愣,主子?難道里面的人是煙雨樓背後的老闆?
“這是同行妒嫉的行爲,說明煙雨樓辦得好,別人纔會眼紅。紅姨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確實,一個女子在一個凶神惡煞來鬧事的大男人面前,不僅沒有怯意,反倒是冷靜對敵,其實很不錯了。
“多謝主子的不責之恩。”紅姨轉頭對着門口說道:“月姬,你進來吧。”
一個身着粉色輕紗的女子婀娜地走來,臉上的面紗已經遵照紅姨的吩咐摘了下來。
“螓首蛾眉,明眸善睞,素齒朱脣,肌若凝脂,腰若約素,氣若幽蘭,恰似出水落芙蓉,好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緩緩走進的月姬忽聽到這清脆如玉珠落地的讚美聲,腮暈潮紅,不由得將目光移到墨雲身上,全身猛地一震,眼裡閃過驚豔之色。
美眸惺忪,眉似新月,脣紅齒白,冰肌玉膚,巧笑嫣然,她不曾見過如此俊美的公子。想到他對自己口吐蓮花,不禁有些澀然,向來自豪於自己美貌的月姬在這位公子面前才知道什麼是自慚形穢。
“公子謬讚了,月姬怎比得上公子的相貌,往您身邊一站,奴家便是個微不足道的凡人了。”月姬微一欠身,柔柔回道。
“月姬姑娘不必如此自謙,誰不知煙雨樓花魁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不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是何意?”雖然隱約覺得這是讚美之詞,但從未聽過,甚喜詩詞歌賦的月姬忍不住出聲問道。
自然是看到了月姬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的神情,墨雲心裡倏地一樂,這女子倒不似其他青樓女子,只懂得歌舞之道,好像對詩詞歌賦挺感興趣的啊!
“在下的意思是姑娘的美貌讓魚見了羞得沉入水底,雁見了驚得從天上掉下來,月亮和嬌花見了都會不好意思害羞地躲起來。”
月姬恍然點頭,轉而想到這位白衣俊美公子是在讚美自己,臉如着火般迅速染上紅霞,原本嬌柔的臉蛋更加憐人。
“小云兒,我竟不知道你還有張巧如黃鶯的舌頭啊!”略帶酸味的聲音從君墨言的方向傳來。
見到小傢伙妙語連珠地讚美別人,忽略了自己,君墨言不爽地插嘴道。
墨雲額上劃下三條黑線,“二哥,你已經夠自戀的了不用我再多此一舉吧?”
月姬這才發現白衣男子身旁坐着一位紅衣男子,長相妖魅精緻,與白衣男子是不同的類型,但同樣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眸中驚豔,卻不像剛纔那樣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