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霜心裡有些嘲諷地想着,賤婢就是賤婢,不管在少爺面前怎麼弄,都是譁衆取寵。
而門內的陸之衍坐在屋子裡,輕輕地說道:“以後,我還是搬到你隔壁去住好了,這也方便以應對變故。”
初一一聽這話,便直接說道:“不如……讓我搬去吧,隔壁的房間原先就是我居住的。”之前鴛鴦也是同初一一同住在裡面的,但因爲初一同陸之衍的親事,鴛鴦之前就搬走了,爲了進行更好的治療,陸之衍幫着鴛鴦安排了住處,靠近李瑜那裡並不遙遠。
“初一,你就呆在這裡,若是出了事情,你根本無法及時趕到的。”陸之衍堅決地說道。
但陸之衍說得沒錯,初一也不會什麼武功,若是碰上了什麼事情,按着初一的速度,根本來不及。
之後,陸之衍也從屋子邊上的一個窗子出去了。夜色籠罩了大地,初一此時卻沒有了絲毫的睡意,之前公孫錦所說的藥材,陸之衍還是沒有找齊嗎?
已經沒有多久的時日了,也不知道陸之衍能夠撐上多久,她現在作爲陸之衍的夫人,一定是要好好照顧他的。而且今日去見陸佑年的時候,陸佑年臨走之時,還同初一說,好好地照顧陸之衍。
在初一照顧着陸之衍這段時間中,也從來不見陸之衍喝什麼藥,煎藥房的那送來的藥自不用說,他自己也從來不弄什麼藥喝,也就會喝些陸佑年送來的補湯,但也只會喝上幾口,便不再動了。
想到這裡,初一突然燃生了一個想法,要幫着陸之衍增強食慾,多吃一點也好,而不是之前一味的讓陸之衍吃那些送來的食物,到最後弄成那個結果。
陸之衍這些年身子羸弱至此,可能也不是他中了那什麼蛇甘毒導致的,因爲當初公孫錦來到陸家的時候,初一曾經無意間問起蛇甘毒是不是會伴隨着什麼副作用,公孫錦說了一大堆,獨獨沒有說減少食慾之類的。
那也就是說明,陸之衍現在這個食慾減少的原因,很可能就是陸之衍自身所引起的……
初一知道陸之衍這屋子裡面什麼都不多,就是書多的好地方,拿下了好幾本醫術,細細地研究着。
她之前也從公孫錦那裡得到三本醫書,但是卻在最後交給了陸之衍,大概那時候公孫錦是一位她是陸之衍的貼身婢女,纔將東西交給她的,但是那時候的她,是一個小小的三等丫鬟,只有很少機會才能見到陸之衍的。
現在要是學習的話,肯定也會有些晚了,初一此時卻有些莫名的後悔了,早知當初,就應該將那三本醫術拿着,每天好好研究,也不會到現在,連這些醫書上的什麼藥材也不清楚了。
但隨後,初一便又開始讀了一本基礎書,初一的記性很好,所以記得也算是快,但是隨着夜色的加深,初一也有些困了,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繼續看下去,但是她的眼皮卻完全不聽她的指揮了,腦袋搖晃了一會,終於還是趴着睡着了。
待初一睡去之後,一邊的窗子卻被打開了,陸之衍走進屋內,看着癱睡在桌子上面的初一,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瞧見了這桌上攤着的醫書,嘴角衍生了一抹笑容。
接着,陸之衍便將初
一抱着放在了牀上,蓋好被子,這才離去。
而在陸之衍離開後,牀上的初一卻睜開了眼睛,她從來都是睡得很輕的人,陸之衍將她抱上牀,這麼大的動作,她還能睡得着?
陸之衍大概是看到這麼晚了,她房裡的燭光還是亮着的,這才進來的吧。
屋裡的燭光已經被熄滅了,周圍一片黑暗,初一翻轉了身子,終於沉沉地睡去了。
時光飛梭如箭,一個星期便這麼快的過去了。
初一拿着手中的賬目來到了陸佑年的書房前,這本賬目雖然已經做好了,陸之衍卻也沒有幫着初一檢查一遍,初一她雖然也算了幾遍,但是……
陸佑年聽見了敲門聲,一看是初一,便也讓她進來了。
“賬單做好了沒有?”初一朝着陸佑年行禮之後,陸佑年便直接問道。
初一將手上的賬單交給了陸佑年,陸佑年坐下之後,也不再繼續多說什麼,開始翻看着賬本,起先,陸佑年見着初一這副不好的表情,還以爲初一做得很差,但是隨着陸佑年只是隨意瞥了一眼,竟然發現整本都是紅印。
因爲陸之遠原先寫錯的記錄都是用墨水寫上去的,爲了顯眼的將錯誤給顯示出來,初一便直接用了紅墨水,一個個地方地改,也讓陸佑年看得更清楚,整本賬本看起來更有條理。
陸佑年不禁擡頭去看初一,一個新手竟然可以寫成這樣?難道是有人在幫助初一?想到這裡,陸佑年便問道:“這賬單是你一人做好的?”
初一聽陸佑年如此問,便直接回答:“之衍哥哥幫了我一些忙,我本先是看不懂這些的。”
陸之衍幫着初一,說起陸之衍的名字,陸佑年的心中又是一陣嘆息,若是陸之衍沒有成那樣的話,他一定會將陸家的事務一半交給他的!
“是嗎……衍兒如此幫你,也是好事,看來允兒也沒推薦錯人,這裡還有些賬本,你先拿去看吧,先來了解一下陸家的業務。實不相瞞,其實……我這老爺子如此做,也是出於無奈之舉,我的這個大兒子,你用了一週時間改正的賬單,就是這個逆子做出來的!”
說道這裡,陸佑年的臉上更是充滿了無奈,還有失望。
之前陸之遠在陸之衍婚禮的時候,鬧了那麼一場,然後也出了陸府,第二日清晨都沒有回來,他急忙派人去找,人卻還是沒有找到,直到第二日的晚上,陸之遠才含着一絲醉意回到了陸家。
而這陸之遠的身上,不僅是充滿了酒味,還有一些脂粉的香味,這一切不明而喻,陸之遠到底去了哪裡,昨夜未歸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陸佑年當時火冒三丈,一邊的蕭可人一邊靠着大夫人流淚,陸佑年雖然對着蕭可人早上的做法不喜,但是陸之遠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把他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裡了沒有?
此時大夫人也在責怪着陸之遠,陸佑年上前就給了陸之遠一個巴掌,還罰他跪去祠堂,這些,還來不及算上賬單的罪過。
陸之遠如此做,更是讓陸佑年寒心,若是陸家再靠着他的話,不出幾年,陸家還不倒掉?
所以,當陸佑年之前從陸之允那裡聽說了初一算賬
的本事,便將初一叫了過來,將這個任務交給她。
此時,有人站在門外的身影一顫,這個老頭子!到底又在誰的面前說自己這樣那樣?難道又是陸之允?
想到這裡,陸之遠便直接推開了門,陸佑年瞧着突然闖進來的陸之遠,便立馬站起了身來,“逆子,不是罰你去祠堂跪半個月的,怎麼現在就出來了?”
說着,陸佑年還走出了門來,叫了兩個小廝過來。
初一也回頭去看陸之遠,若是以前的話,初一還並不會認爲陸之遠會有這一面,但是隨着這些時間的相處,初一也覺得自己當初認識的那個陸之遠可能早早地就已經死了。
陸之遠剛想看看到底是誰在陸佑年的面前,聽着陸佑年說他的壞話,但陸之遠一擡頭,看見的竟是初一,初一今日畫了淡妝,比起昨日的濃妝,今日整個人都顯得很是輕靈,陸之遠見着初一,便笑着上前問道:“初一,今日怎麼來這裡了?”
初一的心如今面對陸之遠也已經不會起任何一絲波瀾了,但此時陸之遠的身份,於她之間來說,他是陸之衍的大哥,也就是她的大哥了。
“大哥。”初一不鹹不淡地叫了一聲。
一邊的陸佑年則是已經叫來了兩個小廝,吩咐道:“你們都給我把少爺幫到祠堂裡,這回要是誰敢將他給放出來,我決計饒不了他!”
陸之遠聽陸佑年這麼說,立即在陸佑年面前求饒了,“爹,爹,我不想去祠堂跪着啊,陸家可是隻有我一個能繼承家業的大兒子了,爹,你忍心這麼對待我嗎?”
щщщ •ttκд n •C〇 陸之遠不說這個倒也沒事了,陸佑年一聽陸之遠說到這個,心裡也是來氣,拿着賬本就直接砸在了陸之遠的面前,“你瞧瞧你做得什麼帳!你當真現在開始,陸家的家業就是你的了麼?”
陸之遠則是隨意打開扔在自己面前的賬目,瞧着上面工工整整用紅印重新記得賬,頓時覺得有些熟悉,這樣的字跡,到底是在哪裡看到過?
初一這次做賬本十分細心,也忘記了要改變字體之類的……
“爹,這個不就是些錯誤嗎?我做了這麼些年,難眠會犯些錯誤,爹你還不是幫我看着的嗎?”陸之遠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其實陸之遠老早就已經對陸佑年這個老頭子感到頭痛了,什麼都要監管他,什麼都要說他,甚至還經常心裡想着要將屬於他的東西分給他的其他兄弟!
陸佑年上前便又給了陸之遠一個巴掌,“逆子,你還好意思說!你這些年來,到底做錯了多少事情,有誰比你這個當爹的清楚?”陸佑年見陸之遠又露出了這樣的模樣,心裡更憤怒。
當初陸佑年親自幫着陸之遠選定了冬初雪這個妻子,便想着只有一個像冬家小姐一樣賢淑的女子,才能好好地輔助陸之遠,但可惜陸之遠也沒有什麼福氣,孫子走了之後,那冬初雪也跟着後面傷心過度自焚了。
但其間,陸佑年本以爲陸之遠會對此感到傷心的,特意將他叫來說話,誰知那陸之遠面色正常無比,不但是看不出來一絲的難過,竟然開口就說要娶那蕭可人!還將這迫不及待的想法說是爲了陸家以後着想,應該儘快續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