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回建康

“欸,這,小郎君,後來,那白素貞可是像凡人般年歲一高便謝世了?”待那稚子話音剛落,蓮便忙地追問。

聽那稚子洋洋灑灑地講了半日,我坦誠,他所說的這一人一妖相識、相知、相愛、相守的故事着實要我感動了。

在此之前,若是有人問我‘愛’爲何物,我或許真的不知該如何去答。可今日聽了這個故事,我想,那千年白蛇與淡雅書生的愛情便能詮釋那一個‘愛’字了吧。

稚子得意地環視衆人一圈,喜滋滋地湊近了問我:“怎樣?娘子,我這故事,好是不好?比之你那姆媽講與你聽過的故事,不知,是好上百倍,還是千倍呢?”

我心裡雖贊是一個好故事,可嘴上卻不想誇他使得他太過自大,便道:“不過爾爾。你先莫問我,先回了我家侍者的問題吧。”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經歷了那雷峰塔下二十年的修行之後,白素貞是否已修煉成爲了凡人?是否,待幾十載春秋之後,她便會像那真正的凡人許仙一般離開人世?不過,我不好意思直接問他。萬幸,蓮同我一樣都有這個疑問。

稚子仿若是看出了我的矛盾心思,要我好等了一會,方慢悠悠地說:“她嘛,最後與她愛的許仙一道離開了這人世,雙雙葬於這武林水處。他們自此相識、自此長眠相伴。”

先生感慨道:“長伴於傾心之人身側,恐怕無人不願如此吧。”

我道:“郎君,你是否旅居於青霖賓館中?”

他微是吃驚,連連點頭,說道:“是,是。娘子緣何得知?”

“是了,我昨日晚間回房前曾聽到過你的聲音,你那刻正在說什麼‘西湖’。”

由他開始講故事不久後,我便已經聽出他就是我昨日在賓館中聽到的那一道聲音的主人。沒想到,我們何其有緣,居於同一賓館,於同日出遊武林水,又於同時歇息於這一座小亭中。

稚子復又得意,道:“呵呵,‘西湖’嘛,乃是這武林水的別稱。”

“可,無人知此啊!”蓮不解地說。

稚子道:“是了,無人知曉,只我知!”

我暗想,這只是他的胡言罷了,怎麼可能這世上只他一人能知道武林水的別稱,怕是他自己胡謅,拿來唬人的罷了。

亭外的道路上忽地傳來了陣陣馬蹄,人們皆紛紛望去。極快地,一匹純黑駿馬停於亭外,凌玊卻立時便迎了出去,與馬上之人交談。

蓮不禁道:“那不是府裡的侍衛荊嗎?!”

我去看那人,卻能憶起一個模糊的影子。我好似曾在府中看到過此人,但我無法像蓮這般能準確地記起這人的名是‘荊’。

凌玊與荊同回到亭中,荊向我行禮,爲免別人知曉我的身份,便未敢如常般稱呼我。凌玊悄聲地告知我是父親派荊來到這裡的,目的是要我在此刻便速回建康。

“是,荊攜王爺的命令由建康趕去了吳,方知您與陸先生來了錢唐,請您即刻隨荊趕回建康。”荊也說道。

稚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我則感到驚訝不已,不知緣何父親會要我在此時便回建康,我們本已定好是要在除夕前半月回去建康的。

先生蹙眉,問凌玊:“玊,王爺可說是爲何?”

玲玊應是不知,忙看向荊,荊也只是搖頭,禮貌地對先生說:“王爺只給了荊一個命令,便是安全護送郡主回到建康。其餘的,只能等郡主回了王府後親自去問王爺了。郡主,車馬稍慢行於荊,他們隨後便到了。”

我焦急地對先生說:“我想許是出了什麼大事,如若不然,父親是不會這樣急急地將我召回建康的。先生,福兒怕是這就要與您告別了,煩勞您去替我與陸長生大人謝罪,未能當面告別,福兒深感不安。”

“好,福兒,你且先回建康吧。無論是發生何事,你皆可寫信與我討主意。”先生的語氣裡微有不捨與失意。

蓮是喜歡先生的,可這個時候,沒有半分的拖拉,隨即便與我一道離開小亭。

“欸,欸,我說,這位娘子,你爲何說走便走了?”稚子說着上前一步詢問我。

荊擋在我與稚子之間,喝道:“不要妨礙我家娘子!”

稚子也不理會荊對自己的阻擋,試圖推開荊,並仍舊問我:“你便是要走,也要告訴我你是誰吧?欸,我們這也算是認識了吧?我還不知你姓何名何,這總說不過去吧?”

我心中煩悶,一邊走着頭也沒回便道:“白素貞!”

“哈哈,巧了,我名喚許仙呢!”

我聽到了他的笑聲還有那些隨從們的嗤笑,可卻完全沒有惱意,因爲我全部的思維都已用在了思考父親如此着急找我的原因上,肯本沒有絲毫可以分去與他們爭論。

我們隨着荊向車馬趕來的方向行進,先生陪於我的身側,那稚子跟隨在我們的後方,不依不饒地問我的名姓,惹來衆多旅者的駐足觀看。

我不想再如此招搖,又覺得要荊與凌玊帶護衛去教訓他們會太過了,於是我要衆人稍停,一人緊走了幾步去與那稚子說談。他見我調轉了頭,還頗是高興。

“既然你如此想知我姓何名何,那麼,我便說與你聽,我姓孔名梧,你可滿意了?”我報出一個‘空無’的虛假名姓,隨即便離開了他。

“哎,孔家娘子,你聽好,我姓慕容名沖,你要記得我!”他大喊道。

怎麼回事?我怎會又遇到了一個姓‘慕容’的怪人?我和他只不過是一面之緣,他便要追問我的名姓。真是,難道姓慕容的人脾性都如此嗎?慕容玄打聽了我的名姓,這慕容沖也打聽我的名姓。只不過,我不知他是不是也是燕國人了。還有,他的名姓,我怎麼似乎,好像曾在哪裡聽說過呢?

須臾,我們迎到了車馬,與先生做了最後的道別,我便上了馬車,最後入眼的是被薄薄霧氣籠罩着的站在武林水旁的一抹雪白身影。他正揮動着手,是否,他是在向我道別?

我未再看一眼,要車馬啓程了。

“福兒,記得,書信與我!”先生高聲囑咐我道。

我忙掀開布簾,回望先生,對他喊道:“我記得,先生,福兒一定書信與您!”

==========

在經歷過兩日的行程後,城門剛開不久,我們便回到了建康城中,在太陽照耀整個國都之時,我們回到了王府。迎接我的是滿面焦急的母親與挺着大肚的阿蕪,與我先前所想一般,父親是不在的,這個時辰,他應是在宮內議政,他應不在府中。

兩日的行程裡,我們幾乎是日夜兼程了。由於車馬行駛太快,因車馬的顛簸,我周身疼痛之處不在少數。所幸,有蓮一直擁我在懷,減輕了不少的碰撞。

我曾問過荊,府裡是否是發生過大事。他道絕無,一切都很平靜。只是父親於前幾日接到一封書信後,他大發了一通脾氣,但卻也不是爲了府裡的任何一人。無人知曉那一封信裡到底說了何事,隨後,父親便要荊儘快地將我接回建康了。

蓮與我分析了半日,我們皆猜不出到底是出了何事。不過,蓮一路都在寬慰我說只要不是父親與母親或是府裡的人們出了事,那便是大好的事,我實在很同意她的說法。不知道的事情,我們不該亂猜,只要我們周圍的人們都很平安,那就足夠了。

如今終於見到了母親,我便悄聲問她可知緣故,她卻道自己也不知是出了何事,父親未曾透露於她半個字,只不過這幾日來,母親見到父親總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我又滿懷希望地去問阿蕪,期望由她口中可以得知一些消息,可她也道不知。

我雖曾寫過兩封書信告知母親我在吳一切皆好,但此刻回了府,她仍舊是東問西問,很是擔心我在吳過的不好。

“福兒,日後可不許再離開母親了。你可不知,你走了這近兩月,母親日日都在想你,隔日便去廟裡上香,望佛祖能照拂於你。”母親說着說着,那眼裡便有了瀅閃的淚光。

我見母親傷心,眼中也落了淚,細聲道:“母親,福兒也想您呀。福兒不走了,福兒要一直陪伴於您身側。”

見我哭了,母親卻忙地爲我擦淚,又急急地說:“回了家了,不要哭,不要哭。母親知道福兒孝順,母親無事,母親無事。”

阿蕪輕聲道:“徐姬,您先不哭了,郡主也便不會哭了。”

一干僕人發出善意的笑聲,母親不好意思地擦淨了淚,溫聲對阿蕪道:“蕪妹,既已迎回了福兒,你便回房吧。你要多歇息,莫要操勞。”

我看到阿蕪因着母親對自己的關心而略是不安,知她還仍是把自己擺在一個下人的位置上。

“阿蕪娘娘,您且先回房吧。”我也勸道。

她便輕輕地點點頭,在幾個僕人的跟隨下,她緩步離開了。

父親離家前有命令留給僕人,便是要我在書院內等他。於是,母親陪伴我前往書院。路上,我一直偎着母親,將苦悶的離別之情埋藏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

“福兒,你走後這段時日裡,有幾位你的友人來探望你。”母親道。

“是誰?可是,您寫與我的那一封信中並無提到啊?”我問她。

母親笑言:“是將信讓人帶去吳去給你後,他們便來了,也沒說的什麼大事,我便也沒有要你父親特意給你寫信。”

我悄聲問:“母親,您與父親,呃,很好吧?父親,還是最寵愛您吧?”

母親輕拍打了一下我的背,嗔道:“莫要以爲多日不見母親便會懈怠責教你!”

“母親,”我用了撒嬌的口吻,道:“福兒所言也是實情嘛。闔府裡啊,也就只有您能請父親爲您寫書信,若是其他的娘娘求呀,我看,是怎樣都求不來的。”

對於母親受寵這一點,我其實是很得意的。雖然父親的幾位妾室待我都很好,可我知道她們最想要的是我在父親面前爲她們說好話,好使得父親能多去她們的院中走走。

我曾與姆媽探討過這一件事,她告訴我我的想法是對的。我還記得,姆媽當時用了非常憐惜的語氣說了一句話‘男人嘛,三妻四妾,他自個兒不覺得有什麼,可那些女子呢?若是有個孩子,也便是還算有個盼頭,若孩子也沒有,那就只能盼着那個男人能多來看看自己罷了。’

母親道:“你呀!唉,母親便是不受寵,你也莫擔憂。起碼,你父親會一直都疼愛你。”

我隨意地翻了翻父親書案上的幾張紙,張口道:“福兒寧願不要父親的疼愛,也希望您能一直快樂。”

沒想到,我的一句話竟又惹得母親掉了淚,我無奈地說:“母親,您這,又是怎麼了?”

母親欣慰地說:“欸,我,我這是高興啊。母親看着你,便總覺得,好似你還是當年被我抱在懷中的嬰孩。可是,你明明已長大了啊。”

“母親,您想說什麼呢?”我着實是聽不懂母親想要和我說什麼,她爲何突然感慨我幼時呢。

母親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說道:“瞧,母親倒都忘了說,曾來過府裡尋你的人有桓公的四子禕,還有謝家的謝玄郎君、道韞娘子和沬之娘子。你先前去吳一事,都未曾與他們講過。聽說你不在建康,幾人都很是失望呢。”

我頗是失落,說:“是麼?我改日會去一一登門拜訪的。”

早已想到,獻之是不可能來尋我的,但聽聞他確實不在幾人之中時,我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失落的。唉,也罷,既是他知我對他無意,且二人已開誠佈公了,那麼,想來他日後是再也不會與我相見了的。

僕人敲門道父親方回府,母親便說自己該離去了,她道父親叮囑過自己他是要與我單獨言說一些事情的。

我的心情瞬時變得緊張起來,不知父親會與我說什麼事,而且,他竟不許母親知道。

待父親進了書房,我方要行禮,他卻不耐地擺了擺手,要我繼續跪坐於藤席之上,不必起身。

“福兒,父親問你一件事情,你要無所遺漏地講與父親聽。”他很嚴肅地問道。

我趕緊收起了笑意,鄭重地點了點頭。真的很奇怪,父親竟會沒有先問我在吳過的好不好,反而一上來便直接要問我什麼問題。

“前去吳的途中或者他時,你可曾見過燕國的太原王慕容恪?”父親眉目緊皺,雙目如炬,直視着我問道。

我大駭不已,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父親的話,小心地又問了一句:“父親,您說的是燕國的第一輔臣---------慕容恪?”

“不錯,你可有見過他?”父親的語氣加重,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我極快地在腦中思考了一下父親的問題,接着便堅定地搖搖頭,道:“沒有,福兒不曾見過什麼慕容恪。”

父親的雙眉擰地更皺,揣測似的說:“那麼,便不對了吧?可他,說自己是見過你的呀。”

“父親,請您明說了吧,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我心中的不安加重,因爲,在我說完沒有見過那慕容恪之後,我突然想到了自己曾在驛館中見過的那個燕國商人---------慕容玄。

如果,我是說如果,父親會這樣問我,那麼一定不會是空穴來風,我或許真的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那慕容恪。

但我是很少出府的啊,次數屈指可數。既然父親說我見過慕容恪,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我見過的那個商人慕容玄其實就是慕容恪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他是燕國的第一輔臣,其地位相當於我晉室之桓公、秦國之王猛!他怎麼

可能會無聲息地來到我晉土之上!

“他曾有書信與我,信中道自己曾見過你,他道欲要娶你去做他的王妃!”父親不悅地說。

我怒道:“妄想!一個蠻人哪裡敢提如此癡狂的要求!父親,福兒是萬萬不會嫁與那慕容恪的!求您,可千萬莫要答應他!”

父親微微點頭,道:“我當然不會。我若是答應了他,便不會如此焦急地要你回建康了。正是因爲我不同意,擔心你在外會出事,纔會要你快些回來的。我想,建康總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解地問:“父親,您這話是何意思?”

父親道:“鮮卑人爲蠻族,我擔心若是他見父親不肯答應,便會強搶了你走,那豈不是就糟糕了?福兒,他那信中所言,看他的意思他對你是很喜愛的,還欲請燕國國君下國書來聘娶你。他信中對你的容貌形容也都無二,你確定,你沒有見過他?”

我稍避過父親的視線,故作鎮定地說:“沒有,福兒沒有。”

我想或許過不久,父親便會從凌玊的彙報中得知我們曾在驛館中見過一個姓慕容的燕國商人,而且在相遇的那時,凌玊就曾懷疑過慕容玄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商人。若是父親再一問,凌玊肯定是要把與那人相遇一事告訴父親的。

不過這樣也好,說不定,父親可以派人秘密追查那慕容玄的下落,若他真的就是慕容恪,直接除之,豈不是大快我晉室人心?這樣一來,燕國就再無可倚靠之大將,我們便可以趁機出兵伐燕了。如此,收復國土便指日可待了。

父親道:“此事便如此吧。我想,那慕容恪畢竟也是三朝重臣、燕之國柱,他既知我不同意將你許配給他,他是萬不會因自己的私慾而挑起紛爭的。雖是如此,但是,福兒,此後你便禁足於府中吧。”

“父親,怎可!福兒又無錯,爲何您要福兒禁足於府內?!”我不情願地問道。

父親嘆氣,道:“爲何?父親還是爲你擔心啊。若你出府,遇到了那慕容恪的探子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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