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

三人離開正廳欲要轉去飯堂,一個錦衣少年卻不知從何處衝了過來,他一手執鞭一手仗劍,眉眼裡的高貴傲氣明顯極了。

心知是一個不速之客,我自然不滿,隨口喝道:“何人竟敢闖入。。。。。你是!”

可,就在下一刻,我、愷之、獻之三人都已看清了這個少年的長相,三個人皆是感到震驚不已,幾乎就是目瞪口呆了。

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他的相貌怎麼會和。。。。。。

愷之趕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去細看那個少年,隨後他又忐忑不安地望向了我。獻之連連搖頭,似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人。

而我,早已淚滿眼眶了。可能,我已經失去了可以呼吸的力量,只有我的耳朵還能夠聽到自己的碰碰心跳。

這個少年,長得可真是像他啊,可以說,這少年幾乎就是另一個他了。不僅氣質卓絕脫俗,更兼有一副精緻五官,其人真真是美如神祗啊。尤其是他的那一雙眼睛,幽深不可觸,飛揚着奕奕神采。

可少年的表情卻並不似他,因爲他在外時不常笑,除了二人獨處時他會常對我笑,而這個少年的脣邊卻一直都含着一絲戲謔的笑意,不知道是對何事感到好笑。

我們府內的家丁自然還在繼續趕着少年出去,可少年卻不顧,他只是拿着劍指指愷之與獻之,他高聲問:“你們二人,哪一個人是王子敬?快快出來,我是上門來求字的!”

獻之忘記了要求問少年的身份,他只是輕笑,低聲對我與愷之說:“好一個狂妄的孩子啊!”

愷之也笑,對獻之道:“子敬,且看我來逗一逗他!”

獻之道:“好,長康,就看你的了。”

我很是緊張,不知愷之是要說什麼。

見愷之上前走了一步,他對少年說:“小郎,我就是王子敬,你又是何人呢?”

少年挑眉,天啊,那淡漠的神態與他,簡直就是。。。。。

“你家的門人不曾與你說過嗎?小爺我姓‘馬’,荊州人氏,此番來到烏程,是專程要向你這個大名鼎鼎的王子敬求字。”

少年的神態高傲無比,語氣中毫無誠意,十足不像是來求字的。

愷之的修長十指糾纏在身前,他聽少年說完後嘆了一口氣,遺憾道:“哎呀,你怕是聽錯了吧?我哪裡就善寫字了?別人胡言而已。不過,你若是想要求畫的話,我倒是能夠送你一幅。但你要的是字,那麼,既如此,來人,送客!”

少年赫然吃驚,無人不知‘王子敬’善書,他根本就沒有料到‘王子敬’竟然只用寥寥數語就拒絕了自己。

少年靠近我們,他不滿地衝愷之喊道:“喂!王子敬!你寫的字不是號稱什麼一字千金嘛!我給你萬金,你來爲我寫一個字!讓小爺我評判評判你寫的字到底值不值得千金!”

愷之笑道:“你這可又是聽錯了!我寫的字呀,”他悄悄瞟了獻之一眼,繼續對少年說:“一字值一百萬金!”

少年蹙眉,訕訕道:“怎地會這樣貴!都可買一套上好的宅子了。”

愷之輕狂道:“你拿不出錢來?那好,不必多言了,來人,送客!”

少年似是覺得受到了侮辱,他立即嚷道:“拿不出?你說我拿不出一百萬金?我堂堂。。。。。。。哼!你少看不起人了!”

因爲少年的氣急敗壞,愷之與獻之二人皆是大笑,我亦是覺得有趣。可是在玩笑之餘,我們三人仍舊存有疑惑,尤其是我的疑惑較他二人就更深了。

少年與他,怎麼會如此之像?

忽然就想到,不對,他說自己姓‘馬’,而且他又說自己是從荊州來。。。難不成他會是。。。。。。。。!

不敢磋跎,我趕忙問道:“小郎,你可是自荊州的上明城而來?”

他眼珠狡猾地轉了一轉,立刻矢口否認:“不是!我不是上明人,我是從竟陵城來的。”

我大概明白他想要隱瞞身份的目的,我並不氣餒,繼續對他說:“哦,那可惜了。其實,我與荊州刺史桓衝素有交情,聽聞他近年都屯兵在上明城,便欲要借小郎之口得知桓刺史的一些近況。”

少年的視線在愷之與我二人之間來回掃視了一番,然後他萬分吃驚地問我:“那麼,你應該就是王子敬的妻子吧?司馬家的公主?”

我沒有否認,他遂卻後退了一步,口中不停地抱怨嘟囔:“你不認識我了,你不認識我了。”

心痛的厲害,我已確定這個少年究竟是誰了。而且,十四年前的一件事情,我如今也已可以確定了。

當年,我被桓禕軟禁在他的別苑中五日,後我發覺自己有了身孕。因在那之前仲道曾由姑孰軍營回去建康與我溫存了幾日,所以,我們都不能夠確定我腹中的孩兒到底是誰人的。可是,因孩子生下來時像極了我,所以我就一口認定那孩子應該是桓禕的孩子,否則沒道理他與仲道竟無一絲相像。

但,現在來看的話,他必定是仲道的孩子無疑了。因爲,二人這般的相像,簡直就是一個人啊,若說他二人不是父子的話,實是難以服衆。

天啊!所有的人,我、仲道、南康公主。。。。。我們竟然都悟錯了那麼久!十四年啊!

他是靈寶,他是桓玄,他是我和仲道的親生兒子!

看來,他應是聽聞了獻之的大名,所以慕名前來求字。他一人來此並無人相隨,許是從荊州孤身前來的。自我生下他來後他便被桓溫的妾室馬苠撫養,所以,他不敢讓我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便以‘馬’爲姓,又故意地不說自己是從上明城桓衝的駐軍之地而來,更加是在撇清自己與桓家的關係。

說不定,在來烏程這裡之前,他已在別處惹出了許多的‘禍事’,但卻無人知曉這個少年就是南郡公---------桓玄。

獻之見我失態,忙問:“你不舒服嗎?還是,你知道他是誰?”

桓玄神色轉冷,他問獻之:“那麼,你纔是王子敬?”

獻之點頭,桓玄顯得不悅,他又問愷之:“那麼你又是誰呢?”

愷之道:“吳郡顧愷之。”

桓玄驚道:“你就是那個被謝安老頭稱讚爲‘蒼生以來未之有’的顧愷之顧長康?!”

愷之莞爾,道:“正是不才。”

桓玄遂便了然,搖頭晃腦說:“無怪乎你先前會說自己不善字卻善畫,確是事實了。哼,好你個顧愷之啊,你竟然敢欺我?!”

愷之一驚,他搖頭不敢置信,然後他又對我說:“這個孩子的神態,竟與你是這般的像!”

的確是很像,又怎會不像呢?!他是我與仲道的兒子啊!

我湊近了桓玄,低聲對他說:“你不要再想欺瞞我了,靈寶,我還記得你,我不曾忘記過你。”

桓玄大震,遂又不以爲意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又如何呢?你想要趕走我?哼,也對啊,原來的你是我桓家新婦、是我桓玄的二嫂,可如今你已是這個王子敬的妻子了,你當然不會歡迎我啦。真沒想到我會遇到你!這字我也不求了,告辭了!”

愷之與獻之已經聽到了桓玄說出的話,愷之驚訝:“不想,他竟然是桓公的第六子桓玄,怪不得他的相貌竟與桓仲道如此之像!”

家丁們攔住了想要離去的桓玄,有人問獻之:“太守,您想怎麼處置這個無禮闖入的豎子?!”

獻之問我:“你可還有話要與桓玄講?”

我想要說‘有’,可最後從口中出來的話卻是:“沒有,就,讓他走吧。”

桓玄的面色冷過千年寒冰,不再多言便又走了。府中的僕從紛紛疑惑,皆不清楚這個少年怎麼能如此無禮,且我們竟還都不多加理會。

講?

講什麼呢?

從名義上來說,我原先是仲道的妻子,且在桓玄尚年幼之時我便改嫁了獻之,他對我這個曾對自己動過‘殺機’的二嫂應是沒有太多好印象的。

他來求字之前肯定知道如今我是獻之的夫人了,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會遇到我。而且,因我先前一直處於震驚和猜疑之中沒有認出來他,他或許會覺得有些不快吧。

見我的面色極差,獻之忙與暮顏二人攙扶我入房內,愷之則由我們府內的下人安排着去客房了。

我躺入一張小榻內歇息,獻之請暮顏先行離開,然後他猶豫地問我:“那個。。。。以前,你,你還在,還在桓家的時候,和那個桓玄,是。。。。。”

我實在是沒了什麼力氣,讓獻之靠近我,我幾乎無聲道:“彼時,他尚是年幼,還只是五歲。我曾不小心,唉,不小心傷害了他。他應該還記得此事,但他可能不記得我的相貌了。當他知道我是你妻子的時候,他便知道我是誰了,他還在恨着我。天啊,他都已是一個如此健壯的少年了!真想不到啊,我真想不到,他竟會是。。。。。。天啊。”

獻之自然不知道當年發生在我、仲道、桓禕三人之間的事,獻之更不可能知道桓玄的真實身份和他對我來說的重要性。

不得不說,今日桓玄的突然登門着實是在我的心內引起了巨大影響。就在與他面對之時,我因愧疚幾乎都不敢看他。

早知道桓玄其實是仲道的兒子,我又怎麼會把他交給南康公主任她處置呢?唉,果然桓溫當年沒有看錯,他對我說過他覺得桓玄應是仲道的孩子,只是我當時還在氣頭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啊。

司馬道福啊,枉你曾自詡是聰明之人,卻竟犯下如此大錯與自己的親子分離十四年!你真是世間第一大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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