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識

“你瞧,那就是楊盧莊了。”

走了約有半個多時辰,遠遠地,我們的眼前出現了一些田舍。仲道很是高興,忙指着它們告訴我那就是他如今棲身的村莊。

有幾個村童站在村外的田間追逐玩鬧,見仲道與我正並肩走來,一人便衝他喊道:“大老高,你從城裡回來啦?他是誰?你兄弟嗎?”

仲道衝他擺擺手,說:“狗娃,你瞎說什麼呢!他不是我的兄弟,他是要買我家柿子的客人。”

孩童們一聽說是有外人來,他們紛紛跑過來圍觀,皆好奇地打量我和‘纖離’。

那狗娃擦了擦快到嘴邊的鼻涕,然後他說:“嘖嘖,他長得可真好看,比村東的黃家媳婦還要好看呢!”

“胡說!男人和女人怎麼比啊!”仲道說。

仲道帶我進了這村子,一路上那幾個孩童在我們的四周吵嚷,因此有不少的村人都從各家屋中走出來看我。仲道和他們熱情地打着招呼,似是和每一個都很熟。人們問起我是誰,他就對人們介紹我說‘是要買我家柿子的客人’。

心如刀割,本是夫妻的二人如今變爲了剛剛相識的陌路

來到一個收拾的很是齊整的院落之外,他叩響了柴門,衝院內喊道:“香巧!香巧!快來開門,家裡來客了!”

我渾身冰冷,入墜冰窟,怔怔地問他:“香巧。。。。。。家裡。。。。。。她是你的夫人?”

仲道聞言大笑不止,他說:“什麼夫人喲?我們這裡都叫‘屋裡’的。不過,香巧她不是我的屋裡的,她。。。。。嚯,來啦!”

這時,一個穿着粗布冬衣的少女飛快地從屋中跑出來給我們打開了柴門。

“大福哥,你回來啦!”少女快樂地對仲道說,又幫着仲道從馬上拿下了扁擔。

看看扁擔內剩下的柿子,她撅起小嘴,不滿地說:“大福哥,怎地今日沒有賣出多少啊!”

仲道伸手輕輕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寵溺似地對她說:“傻丫頭,若是沒有賣出去多少我敢回來見你嗎?你看,這個小兄弟他想把這些柿子都買下來。可是,他給的錢太多了,我就說先回村裡來,咱們再給他多拿一些。”

那香巧聽了仲道說的話後就又笑了,她雙眼眯起,笑成了一彎月牙,自然地挽起了仲道的臂,她對我說:“客人請進來暫歇腿腳吧,我和大福哥這就去再給你挑一些柿子來。我家的柿子真是很好吃呢,我保管你吃完了還會再來買的。”

“唔,好。”我忍淚酸楚地回答她。將‘纖離’栓在了院落外的小樹上,我跟着二人走進了院中。

院中有算得上寬敞的四個房間,三間並在了一起,是廳堂與兩個臥房;另一間單獨而立,應是廚房。看這個格局,和當年我與仲道在鄴城外住過的那個村落裡的院子很像,或許,這天下間的農家都是如此佈置房子的吧。

香巧給我遞了一碗熱水,她熱情地說:“客人從城裡走過來,一定會覺得冷了,請喝碗熱水吧。大福哥他去屋後的地窖裡給你挑柿子去了,待會子他就回來。客人若是餓了的話,香巧便去給你做些飯食吧。”

與一個陌生人待在一起,我倍感拘謹,客套地對她說:“不必了,娘子自去忙吧,不必理會我。”

香巧掩嘴,咯咯直笑,她道:“你一定是個文人書生吧?說話還文鄒鄒的。但看你這身的裝扮,也無長衫、也無綸巾,還拿着一柄劍,又不似書生,倒像是一個俠客,真真是教人難猜了!你叫什麼名呢?”

我說:“娘子可喚我‘道福’。”

她微驚,道:“你的名中竟也有個‘福’字?嘖嘖,竟是與大福哥同名。”

希望能從她的口中多瞭解一些仲道的遭遇,我便說:“先前,我聽高兄說他自己是被這村中之人救起的,他的本名或許也並非‘高福’吧?”

香巧果然接過了話頭,她說:“客人說的可是呢,誰知道大福哥的本名是什麼呢?去年的十月裡,我爹爹和一些叔伯們進山打獵了。後來,天黑回家時他們便在路邊發現了大福哥。

當時,他病的很重,眼瞅着可是救不活了呢。可咱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呀,大家就湊錢從城裡請來了醫者,又看病、又吃藥,過了好些時日才把他救活了呢。

不過,醫者卻說他可不能算是被救活的,應是他有佛祖保佑才能活下來的,別的人要是病的如此厲害的話,是怎麼都好不了的。

大福哥也不知自己是從哪來的,他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咱們問他叫什麼,他總提到一個‘福’字,咱們又看他個子挺高的,索性就叫他‘高福’了。

他爲人是很好的,又爲了報恩,就幫這家挑水,幫那家劈柴。村人們幫着一起給他建了一個小屋,就在我家不遠的地方。就這樣,他就算是在咱們村裡安了家。他沒什麼手藝可以維持生計,便將我家每季的瓜果或青菜挑去城裡去賣,他也不要我們半文錢,吃住就在我們家了。”

看起來,是這些好心、淳樸的村人救了仲道,還幫助他、讓他身無分文可以活下去。

我酸溜溜地問香巧:“聽娘子這番話裡的意思,你是很喜歡高兄的吧?”

我不信她不喜歡仲道,他的神祗俊美曾迷倒了秦國公主苻玉,香巧是一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女子,她怎會不喜歡仲道。

香巧的臉羞得通紅,她捂着臉扭捏道:“客人你說得什麼話!”

罷了,我是該走了。心中想要見的這‘一面’我已見過了;如今他失憶了,他是高福了,桓濟對我說過的那些殘忍之語他已不再記得,我也不必再找他了結什麼事情了;他過得也好,沒有餓着、沒有生病,還有許多人幫他。我想,我已不必再爲他擔憂了。

真的,已沒有再留下去的藉口了。

我蒼然一笑,起身欲走,仲道卻在這時走進了屋內,他的懷裡抱着一大筐柿子,他對我說:“兄弟,看看這些,你可還滿意嗎?”

我有氣無力地說:“很好,很好。”

“呵呵,好就行,好就行,我還怕沒有好的可以給。。。。。呀!你怎麼啦!”

我撲通倒在了地上,稍作掙扎,可我再也沒有任何力氣能站起來了。眼見滿地滾落紅豔的柿子,仲道蹲身趕緊從地上扶起了我,他焦急地問:“兄弟,你這是怎麼了?你病了?”

我雙眼半睜,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終還是握不上,我絕望地對他說:“是,我病了,我可能是病了。”

。。。。。。。。。。

睜眼醒過來時,窗外日已西斜,‘纖離’立在屋外發呆。入眼的是香巧的背影,她正蹲在一方小泥爐前煮着什麼,我鼻中可以嗅到濃濃的生薑味道。

“香巧。”我出聲喚她。

她回頭一看,高興地說:“你醒啦?真好!你快躺着吧,不要動了。我給你煮了一些薑湯,趁熱喝了對你的身子好。大福哥說可能是你的身子太弱了,先前走了那一段路就把你給凍着了。”

我便又躺下了,摸摸身上的棉被,我問她:“我這不會是在你臥房中吧?”

香巧羞澀地說:“怎麼會?這是大福哥的家,他家就這一間房。你當時突然就倒下了,大福哥就把你抱來他家了。他說我爹不在家,若把你留在我家中不好。”

“唔。那麼,高兄他人呢?”我又問。

她給我倒了一碗薑湯,說:“他去山裡找我爹去了。客人,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你這病或許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你還是在咱們村裡住兩日再走吧。”

我向她道謝,接過薑湯一口氣喝下了,我說:“不太好吧?”

香巧撇撇嘴巴,說:“有什麼不好的?你身子這樣的弱,就是你能走了,我們也都放心不下呢!對了,我也就不叫你客人了,我叫你‘阿福哥’如何?呵呵。”

我淡笑,說:“好啊,香巧。”

她又給我倒了一碗薑湯,我接過也喝光了。

“好了,我先回家去了,待會子大福哥回來之後,你也要來我家吃飯,我爹爹他可喜歡和外面來的人說話呢!你的酒量好不好?我爹爹很喜歡飲酒呢,他一定會拉着你喝酒呢!你小心被他灌醉,呵呵。”

香巧說完話便走了,我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打量着仲道如今住的房子。房子不止是小的可以,甚至屋內都沒有什麼擺設,除了這一張牀外便是那一方小泥爐,還有一個枯木樁,上面擺放了幾個做工粗糙的瓷碗。房子中的一角放着滿滿三筐柿子,正是我預備買下來的。

我安靜地在牀上坐了一會,懷中抱着那一牀棉被,上面滿滿的都是我已久違了的只屬於仲道的味道。

擦淨眼淚後,我穿好了靴。我拿出一些銀錢放在了木樁上,從一個筐中拿出了一個柿子,然後走出這房子牽起了‘纖離’,最後準備和這裡的一切道別。

又多停留了兩個時辰,我真的是該走了。仲道已不再是仲道了,他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名姓,還有關心他的人,他不必記起以前的自己,他也不必記起我。如果他不記得我,我想,他會過得更好的。

“你這是要走嗎?回屋,你得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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