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現場勘查

陸成垣一手提着剛從藥鋪抓來的一包藥,在泥濘小徑上艱難的行走。潮冷的雨氣壓得纏繞田野間的瘴氣消散了些。陸成垣走至京州郊外一里左右時,停住了腳步,手擡起斗笠,遠處依稀可見有一個孤零零的小屋聳立着。陸成垣看着眼前不斷飄落的雨絲,緊了緊身上的蓑衣,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不一會兒,蓑衣斗笠裹得嚴嚴實實的陸成垣,便來到了小院前。他伸手推開雜柴捆的院門,走至院子裡唯一的小屋門,拉開那間破舊小屋的木門。剛摘下頭上滴水的斗笠,正準備脫□上披着的蓑衣,就聽見裡屋傳來一陣子劇烈的咳嗽聲。

“娘!”陸成垣顧不上將身上披着的蓑衣脫下,便急急的走進了裡屋,撲到牀榻前說道,“您老怎麼樣了?孩兒已經去藥鋪抓了藥來,現在就去將藥煎上……”

“垣兒,都是娘這身子拖累了你……。”牀榻上躺着的婦人費力的擡起手撫摸着陸成垣的臉。

“娘……”陸成垣哭喪着臉,鼻頭一酸,險些掉了眼淚下來。他腦袋有氣無力地搭在高聳的肩膀中間,伏在牀榻邊,心中泛起陣陣波瀾,“爲什麼自己身爲一名官府衙門的捕快,不過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保護百姓的安危。打傷了一條惡狗,就成了大逆不道,被逼得走投無路,成了喪家之犬?若是知道自己當初的行爲,會落到如今的這般下場,甚至連累病重的母親不得不賣掉居住多年屋子,遷至這城郊荒野里居住。也許當初自己就不會那般衝動…….。”

這件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半年前,在京州府衙擔任捕快的陸成垣在街路上例行巡視時,聽見一個弱質女子的凌厲的哭叫聲。陸成垣爲人正直好義,更兼身居捕快,職責所在,便是維護世間正義,所以他一聽見有女子的呼救聲,立刻飛身趕去現場。誰知到了現場,才發現一個惡狗正在撲咬一名身材單薄的弱質女子,圍觀的人不少,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打那隻惡狗。 陸成垣見狀目眥欲裂,氣得胸膛快炸開了,從路邊拿起一根木棍就朝那惡狗打去,當場打斷了那隻惡狗的脊樑,救出那名嚇暈過去的女子。

有百姓悄悄的告訴陸成垣,那隻惡狗是瑞王妃的寶貝。傷了它可不得了的。所以圍觀的人們沒有人敢上前去打那隻惡狗。果然,當天瑞王妃便遣人至京州府衙,要求府尹立即交出兇手,爲她的寶貝狗償命。這一要求,幾乎遭到了京州府衙全部官員的反對,就連府尹,也覺得瑞王妃的此要求過於嚴苛。在府尹大人的說合下,改爲由陸成垣拿出一筆銀兩給瑞王妃,作爲賠償。

在瑞王妃上官雲鳳施加的壓力下,府尹大人責令陸成垣必須在三日之內拿出一萬兩銀子賠償瑞王妃。否則就準備被趕出府衙,不得再擔任捕快。陸成垣一個月不過五兩銀子的月俸,母親又常年有病,身體不好。家中根本沒有什麼積蓄。雖說是衙門裡的同僚弟兄們都掏出了自己體己錢資助他,但畢竟是杯水車薪,管不了大用場。三日後,府尹大人不顧陸成垣的再三懇求,執意將他除名。

陸成垣原本還想的好好的,即使不當捕快了,也可以找個其他的營生養家餬口。可連續二個月下來,他才發現,自己被衙門除了名,不止是失去了俸祿以及養老這麼簡單的事情。更糟糕的是,無論自己到什麼地方去求職,不管自己表現的如何好,最後都會被主人家禮貌地請他離開,或者乾脆被人掃地出門。即使是到一般的商鋪去就職,最後的結果也是如此。後來有人悄悄的告訴陸成垣,是瑞王妃封殺了他所有的求職之路,瑞王妃發話出來,定要逼得陸成垣在京州無立足之地,生存不下去。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母子倆的生活確實很不好過。原本陸成垣在京州府衙擔任捕快,每月可以領取固定的俸祿養家。可半年來,陸成垣一直沒有找到工作,沒有半分收入。原有的那點點積蓄早就坐吃山空,花的一點也不剩下了。若不是從前衙門裡的那班捕快兄弟們接濟,他們母子倆早就餓死了。陸成垣原本打算帶着母親回潭州老家,只是近些日子以來母親舊病復發,所以一直無法成行。

陸成垣的父親當年在京州城,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捕快。陸成垣二十歲時,子承父業也進入京州府衙當了一名捕快。初進衙門時,陸成垣意氣風發,只求能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他努力鑽研偵緝破案,被他盯上的罪犯,少有不落網的。他曾立志要當一名總捕頭,更好的發揮自己的所長,爲民除害。

但是,陸成垣不曾想到的是,就是因爲打死了瑞王妃養的一條狗,自己就被硬生生的趕出了衙門。逼得自己無法在京州立足生存下去。若不是爲了母親,陸成垣早就衝去瑞王府評理去了。他恨恨的罵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到底是個什麼世道?人命居然比不上狗命貴重。天地不公,爲什麼那些權貴們整日裡吃得滿嘴流油,不辦人事,欺壓老百姓,卻可以不受王法制裁,而自己奉公守法的良民卻要受到這樣的折磨。”

好不容易等着陸成垣熬好了藥湯,喂母親喝下。看着母親在藥力的作用下慢慢入睡。他身上的衣裳也已經被雨水溼透了。陸成垣慢慢舒展開身體,起身在一個掉漆掉得斑斑駁駁的櫃子中找到一套乾淨的衣裳,換下自己身上潮溼的衣裳。

突然,屋外傳來叫聲,“陸大哥!陸大哥!你在家嗎?”叫聲越來越接近屋子。

陸成垣生怕吵醒剛剛入睡的母親,急忙迎了出去。只見院子中間站立着一個人影。一個身穿蓑衣斗笠的小個子,卻是原來京州衙門的捕快二狗子。二狗子一見陸成垣開門出來,眉眼裡滿是喜出望外的笑意,“大哥,幸好你在家。沒有讓我們撲空。”他指着身邊穿着一身連頭的奇怪黑衣的高大男子,介紹道,“這位是劉雷大人,有重要事情找你。”

“看那人穿的衣裳,分別就是國事處的官員,不知他來此有何事?”陸成垣一見那人穿的衣裳,頓時一怔,滿臉狐疑地上前行了一禮,“大人,請屋裡坐。外面雨大。”他顧不上細想,急忙將兩人迎進屋子裡。

陸成垣之所以見到那人的衣裳便知道他是國事處的官員。源於一次同僚聚會。那天也是雨天。幾個京州府衙的捕快正在酒樓裡喝酒、聊天。有一名坐於窗邊的弟兄驚訝的叫道,“你們瞧,那路上有兩個傻蛋。大雨的天既不知道帶把雨傘,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躲雨。還只管在那雨水下邊走邊聊天……”

“你自己纔是個傻蛋!”一名見多識廣的同僚當即拍了那弟兄的肩膀一下,打斷了他的話語。指着那兩個緩緩走在雨水裡的人,羨慕的說道,“你知道他們身上穿的是什麼嗎?那就是專門下雨天時穿的衣裳,叫雨衣。面料全是防水的布料,雨水從天而降,落在這件衣服上都會順滑而下。雨水根本不會透進衣裳裡去的。……聽說那一件雨衣就價值百兩銀子呢。媽的,只有國事處的那幫子爺們纔有福氣每人一件穿上身——因爲那衣裳原本就是護國侯研製出來的。”

聞此言後,在場的捕快都羨慕的望着窗外街路上的兩名身着雨衣之人,陸成垣更是眼睛瞪的大大的,心中暗道,“早就聽說國事處的官員福利待遇最好,卻不成想,他們居然會好的令人眼紅。……據說,他們不但拿着朝廷發放的俸祿,平日裡過年過節之時,侯爺還常常自己掏腰包爲手下分發紅包。同僚弟兄們都私下裡議論,那護國侯雖然年紀青青,卻睚眥必報。與人交手極是兇狠,毫不留情。但護國侯此人特別的護犢子,任何人若是招惹了他手下之人,那就等於是招惹上了護國侯一般。絕對是不見紅不罷休的。如今這京州城裡一干衙門的官員們,有哪一個人敢明面上去得罪國事處的?怕是幾乎沒有吧。”

二狗子滿臉微笑上前拽住陸成垣的衣袖,捶胸頓足地大聲嚷嚷道,“恭喜大哥,賀喜大哥。你總算是有救了。你知道是誰要見你嗎?是護國侯呀!大哥你遇見貴人了!快收拾一下,跟我們進城去見侯爺。……城裡昨晚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侯爺讓我們來接你去察看現場……”二狗子神情興奮不已,越說越激動,一個勁兒的催促陸成垣快些動身。

陸成垣心頭一顫,一把抓住二狗子的手臂,不敢置信的看着二狗子興奮的面容,急切的問道,“二狗子,你說些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身穿雨衣的漢子上前一步,微笑的看着陸成垣,拱手一禮,說道,“早聞陸捕快大名,今日幸會,能得見足下,實是三生有幸。下官劉雷,是護國侯的親衛。奉護國侯的命令,特地來請您去勘察現場,協助破案。……只因今日在現場勘察時,京州府衙的衆多捕快均異口同聲的向侯爺舉薦您,故而侯爺命下官請您前去相助……。”劉雷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含糊,今日在案發現場,不僅是京州府衙的一衆捕快,就連新任府尹的池田山也極力舉薦陸成垣,說他辦案經驗豐富,無論什麼樣疑難、錯綜複雜的犯案現場,只要他在場,頃刻間就能說個八九不離十。

聞此言,陸成垣立馬有種被天下掉下的金子砸到身上,渾然不知所措的感覺,“天哪,這……這……是真的嗎?”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個原來京州府衙的小小捕頭,如今倒了大黴之人,居然會被朝中重臣護國侯瞧上眼,派人專程找上門。

二狗子見陸成垣呆呆的半晌不發一語,急得輕輕的推了一把陸成垣,“大哥,你怎麼不說話呀?你快點收拾一下跟劉大人走吧。”

陸成垣這才驚醒過來,他死死的盯着二狗子,問道,“二狗子,你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嗎?真的是侯爺讓你來找我去查案的?”

二狗子指着一旁的劉雷說道,“當然是真的,這位劉大人就是侯爺派來的!”

劉雷見狀,一邊從身上揹着的一隻袋子裡拿出一件黑色的雨衣,遞給陸成垣,一邊沉聲說道,“陸捕快,事情緊急,請您帶上必備的工具,隨下官即刻動身去案發現場。”

劉雷在路上就已聽二狗子介紹了陸成垣家中的情況,這會兒親眼所見。屋子裡的傢什俱是破爛不堪,外面下着大雨,屋裡好幾個地方下着小雨。陸成垣的母親則病重躺在屋子裡。劉雷見狀一陣心酸,“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呀。回去定要向侯爺稟報纔是。”

趁着陸成垣去收拾東西的空擋,劉雷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遞給二狗子,“我看這裡的屋子已經搖搖欲墜,萬一下場大雨,恐會倒塌。你拿着這銀子去僱倆馬車,帶着陸老太太去城裡的“泰來堂”找個大夫好好的瞧瞧,配些藥。若是不夠,你先墊上,回頭我會補給你。……看完病,也別急着走,就先在“泰來堂”歇息會兒,等我過去。”劉雷見二狗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知肚明的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你不用擔心銀子,我來想辦法。”

陸成垣手裡拿着蓑衣斗笠走至屋門處,又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屋裡。劉雷會意的對他說道,“陸捕快,我們兩人騎馬趕去現場。讓二狗子留下來照顧令堂大人。”

“是呀,大哥你就放心的跟劉大人去吧。大媽交給我照顧,你儘管放心。”二狗子滿臉微笑的保證。

進入京州城內,兩人輕帶繮繩,馭馬緩行。劉雷方纔輕描淡寫的對陸成垣說了兩句,“請陸捕快不要怪下官多事。適才下官聽那二狗子說,近日來令堂大人的身子不是好,便自作主張吩咐二狗子僱輛馬車帶着令堂大人去城裡的“泰來堂”藥鋪找大夫瞧瞧。……令堂的病情不能耽擱了。”

“這…….這怎麼能行?我沒有…….銀子呀……”陸成垣忍不住看了劉雷一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陸捕快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我已給了二狗子五兩銀子,想來看病抓藥應該是夠的。”劉雷停頓了一會,看着陸成垣笑了笑,繼續說道,“陸捕快,只要你有真才實學,侯爺是不會虧待你的。也許很快你就能夠恢復公職,重新回到衙門,當一名捕快。”

在旁邊默默聽着的陸成垣,聞言後猛提馬繮回身立住,眼睛死死盯着劉雷,急切的問答,“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可以恢復公職,重新回到衙門當一名捕快?”他越說聲音越小,緊蹙眉頭,“可是……可是我得罪的是瑞王妃呀,侯爺一貫與瑞王交好,怎麼可能爲了我去掃瑞王府的面子呢……”

劉雷目光在陸成垣眸心停留了稍許,淡笑道,“只要陸捕快你這次能破獲此案,找出真正的兇手。下官敢斷言,侯爺必定會爲你做主。到時候你不但能夠恢復公職,也許還能得到提升。”他見陸成垣仍然一副餘悸未消的模樣,遂繼續說道,“至於瑞王那裡,你儘管放寬心事。只要我們侯爺說了話,王爺那裡自然是什麼都好說的。瑞王爺都沒有意見了,王妃又怎麼可能有意見呢?你說是吧。”

劉雷心中暗自思忖,只要這陸成垣真的有那麼兩把刷子,侯爺必定會啓用他的。至於那瑞王妃從來便與侯爺不對盤,雖然侯爺從來不甩她,可她卻幾次三番的找侯爺生事。只是沒有一次能夠站上風,每次都被侯爺整治的灰頭土臉的。連帶着瑞王爺這些年來,更是看她不順眼。據王府裡的下人私下裡傳言,“那瑞王妃根本就是一擺設,王爺從來不進她那院子去。”

瑞王爺對自家王妃不理不睬的,似乎是有些對不起這位瑞王妃。但若是追究起原因來,根子還是在這位王妃自己的身上。若不是這位王妃還是姑娘家的時候有次找上門去與侯爺吵架,惹惱了侯爺逃離京州(京州坊間傳聞,瑞王妃不得寵的原因就在此),侯爺也不會三年不見蹤跡。至今,瑞王爺一提起此事,還恨的牙癢癢的。又怎麼可能與王妃和睦相處。所以若是侯爺與瑞王妃發生爭鬥,瑞王爺自然是站在侯爺一面,絕對不會偏幫自家王妃的。

劉雷和陸成垣趕到案發現場時,雨已經停了。護國侯、刑部尚書華玉、京州府尹池田山三人正在交談着什麼。 半個時辰前,在寶寶的力主下,以刑部名義發佈的懸賞令已經張貼在了京州的大街小巷。

懸賞令的內容如下,“……二月二十五日晚,京州XX街路發生一起兇殺案。官府希望京州百姓提供有關線索。 刑部對發現線索的舉報人,給予一千兩銀子的獎勵;給予緝捕有功的單位或個人,將給予一萬兩銀子作爲獎勵。……以上懸賞的銀子由護國侯個人提供。”

京州府尹池田眼見着苦苦期盼的救火人到了,急忙迎上前去,“成垣,可算是盼到你來了。快過來見過侯爺、華尚書。”他邊說邊帶着陸成垣走至護國侯和華玉面前。

陸成垣恭恭敬敬的上前躬身行禮,說道,“草民見過侯爺大人。見過尚書大人。”他立時感覺護國侯那雙黑幽幽的眸子電射般向自己掃來。陸成垣只覺得一瞬之間,周邊的溫度好似頃刻間降到了冰點,所有注意力都似被那雙沉不見底的黑眸吸了去。

護國侯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站着的青衫漢子,與華玉相互對視了一眼。寶寶輕輕的擺了擺手,溫和的說道,“你不必多禮,還是抓緊時間去勘察現場吧。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不遲。”

“草民謹遵侯爺令。”陸成垣深深地呼出幾口濁氣,吐出胸中鬱結已久的惡氣。他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工具,仔細地查看現場遺留下來的痕跡。雖然大多數的痕跡都已被一場大雨沖刷的乾乾淨淨。但是陸成垣還是憑着牆角邊一溜沒有被破壞掉的腳印,判斷出兩名兇手的大致身高和重量。

聽完陸成垣對犯案現場腳印的判斷,寶寶與華玉低聲的交談了幾句後。華玉

正色的對陸成垣點了點頭,示意身邊的刑部捕快遞給陸成垣一塊刑部的令牌,沉聲說道,“陸成垣,果然身手不凡!現在本官就暫時任命你爲刑部的捕快,負責此案的偵破。希望你不負衆望,早日破解此案。”

護國侯身後的羅慶也遞給陸成垣一塊侯府衛隊的令牌。護國侯沉聲說道,“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出聲。本侯做你的後盾,要什麼給什麼!若有人敢阻止查案,只管給本侯拿下。”

很多年以後,身爲刑部總捕頭的陸成垣腦子裡都牢牢的記住了天德七年二月二十六日這一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幾乎走投無路,倒黴透頂的陸成垣因爲一樁兇殺案,見到了聞名已久的朝廷紅人護國侯。容顏出衆的少年侯爺最後對陸成垣說了兩句話, “陸成垣,只要你能破獲此案,找出兇手,本侯保舉你就任刑部捕頭。”

劉雷把羅慶拉至一旁,悄悄的向他稟報適才去陸家所見的情形。羅慶稍許思忖了一會,沉聲說道,“大雷,這個事情還得勞動你去處理。只是一時之間,恐怕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屋子安置他們。住客棧也不是個事兒……”

劉雷聞言出聲說道,“羅頭,屬下的姑母家中到是有間院子想出租,不如屬下去和姑母商量一下,暫且借用些日子……”

“不必去商量借用,把那院子先租下來吧。”羅慶從懷裡拿出三張百兩的銀票交予劉雷,沉聲說道,“你即刻就去找你姑母把院子租下來,看看少些什麼東西就先給添置上……。若是銀兩不夠的話,你也先給墊上。”他見劉雷想說些什麼話,舉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放心,這銀子不會讓你白出的。當然也不是我個人出。我自會去和侯爺稟報——這銀子啊,最後還是落在侯爺的身上。”他最後這句話,是趴在劉雷的耳邊悄悄的說的。惹的劉雷吃吃的笑個不停。

當晚,陸成垣和母親便住進了新家。屋子裡的一干傢俱幾乎都是新的。 知道是陸母是護國侯遣人送至“泰來堂”就診的,掌櫃的自然是非常熱情周到,特地將在後堂歇息的陳老先生請了出來,爲其認真仔細的診治了一番,就連走時給他們捎帶走的一大包的貴重藥材也沒有收取半分的銀兩。言道,“此乃侯爺交代的,所有費用,均由侯爺府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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