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從學校門口走出的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陸一峰臉上流露出真誠的微笑。
感受到一股熟悉目光的注視,陸琳玲轉過頭看到了微笑着的陸一峰,她小嘴慢慢變成了一個O型,耍開了老師的手,三步並作兩步縱身一躍撲進了陸一峰的懷裡:“哥哥。”
經過多年之後,陸一峰還記得這一聲‘哥哥’給他帶來的感動。
邊上年輕女老師走上前:“您是琳玲的哥哥吧?方局長給我打過電話了,說由您來接她,那我就把她交給您了。”
陸一峰一把把妹妹抱在了懷裡,道:“琳玲在學校裡表現怎麼樣,不淘氣吧?”
老師笑道:“因爲離開學也只有幾天時間,所以琳玲的學習情況我並不能說很瞭解,但是我相信琳玲的性格,她絕對是一個小天使,所有和她接觸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喜歡上她。”
這時一個帥氣的小男生走過來,朝着陸一峰道:“大哥哥,你是陸琳玲說真的在國家重要部門工作麼?”
陸一峰蹲下身,將陸琳玲放在地上,道:“是的啊。”
小男生眼中流露出崇拜的光芒,拍手道:“哥哥,你肯定很厲害吧。”
陸琳玲道:“哥哥,他叫李丹青,是我的同班同學,上次有高年級同學想要來欺負我,是他幫我趕走的。”
李丹青傲然道:“那個人的爸爸只不過是個小科長,我爸爸是市組織部部長,我說我如果回家說你的壞話,你爸爸就要倒黴,他就灰溜溜的走了。”
陸一峰微微一笑,從李丹青那裡拿過礦泉水瓶,倒了一些水在左手手心裡,然後將礦泉水瓶還給了李丹青,雙手合什後再緩緩展開,邊上衆人的眼中的疑惑頓時變成了難以掩飾的驚詫,女老師更是用手掩住了嘴:“好美!”
在夕陽的照射下,一朵泛着七彩光芒的袖珍玫瑰正栩栩如生的躺在陸一峰的手心裡,玫瑰的花梗則由一把雖小卻鋒芒畢露的寶劍構成。
陸一峰將劍與玫瑰遞給了李丹青,道:“你知道劍與玫瑰的意思麼?”
李丹青愛不釋手的拿着花梗左看看右看看,出乎他的意料,他竟然並沒有感覺到寒冷,只是發現那把劍有點刺眼,聽到陸一峰的問話,他本來只想搖搖頭的,但是他卻不由自主地擡起頭看着陸一峰的眼睛,道:“我不知道。”
“劍與玫瑰,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男人一定要掌握最鋒利的劍,去守護最美麗的玫瑰,這是男人的天職。而且這把劍只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無論是你的爸爸,還是你的親戚、兄弟、朋友,都不如你手中的劍可靠,你明白了麼?”
李丹青只覺得一股豪氣從胸膛裡直衝天靈蓋,幾乎就要冒出來,大聲道:“我明白了。我一定要努力掌握最強大的力量,保護琳玲不受到任何傷害,這是我一生的天職。”
陸一峰滿意地點點頭,從地上站起,牽住了陸琳玲的手,道:“這朵花每天在冰箱裡放兩個小時就不會融化。記住你今天的話,如果你忘記了,就多看看那把劍。”
李丹青狠狠點了點頭:“我絕對不會忘記。”
陸一峰微微一笑,拉着陸琳玲的手上了汽車離開了,陸琳玲道:“哥哥,你那朵花真好看,能幫我變一朵麼?我想送給我的同桌,我學習跟不上,都是她幫我補習的。”
“是女孩子麼?”
“嗯。”
“那我送一朵百合給她,那把劍可就沒有了。”
“好。”
李丹青還和女老師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手裡寒氣凜然的寶劍,李丹青只覺寶劍的銳氣在他的心靈不停地衝刺着,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他發現自己長大了。當晚回到家,第一次他吃飯沒讓保姆喂,晚上也第一次從父母的房間裡搬出來一個人睡覺,他不覺得有絲毫的害怕,因爲他知道了他的天職,這給了他強大的內在力量,敢於去挑戰任何阻擋他變強的東西。
女教師幽幽嘆了口氣,她雖然很喜歡陸琳玲,可一直對陸琳玲說自己的哥哥很厲害在國家重要部門工作的話不以爲然,認爲只是小孩子盲目的攀比心理而已,就像一個說我爸爸開車來接我,另外一個就說我爸讓司機來接我什麼的,還有人就會我家有幾個司機之類的。但是看到像魔術一樣的冰花和陸一峰身上不自覺流露出的強大氣勢,都讓她明白她剛纔面對的絕對是個大人物,而這個大人物的影響幾乎已經到了能夠直達人心的地步。
陸一峰在問李丹青問題的時候,李丹青正將全部心神放在了冰花上,本來按照李丹青平時表現出的不可一世的性格,是絕對會漫不經心的敷衍,但陸一峰話一說完,他馬上就擡起頭認真的回答了問題,這隻說明陸一峰身上的氣勢不自覺地影響了他。
真正大人物的每個問題都不會說兩遍,也不需要說兩遍,因爲每個被提問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全身心的投入到問題中,並認真的做出回答。
陸琳玲的哥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女老師的心裡突然有了很大的興趣,但是她很快把好奇心壓在了心底,那種站在雲端的人物是註定不會和她有多少交集的,女教師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學校。
王虎一邊慢慢開車,一邊看着地圖,還偶爾偷瞄坐在副駕駛上的陸凌霄幾眼,看到陸凌霄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凌霄,你怎麼了?”
陸凌霄下定了決心,話卻是和陸一峰說的:“在克勞德潛入基地的那天,有人引動了我體內的真氣,又在我運功的緊要關頭幫助了我晉級,我一直以爲是師門哪位前輩高人正好的路過,順手幫助了我,但剛纔你運功時所散發的真氣卻是和之前幫助我的人如出一轍,再加上你教王虎的心法……”
陸一峰淡淡地道:“不錯,那個人就是我。”
“你爲什麼要幫助克勞德逃跑?只要我能夠發出信號,併成功拖住他十五分鐘,我有七成以上的概率能夠抓住他。”
被克勞德進來搗了一陣亂後,又讓他大搖大擺地走了,着實是基地衆人自尊上的絕大侮辱,到現在爲止,陸凌霄的語氣中還隱隱含有一絲不忿。
“因爲我的內心告訴我,克勞德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那個時候。”
“爲什麼?”
“我不知道。”
“你雖然幫助了我,而且是王虎的師父,但是我必須將此事上報。”
王虎急道:“事情過去了那麼久,而且師父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不如我們就把這事當個屁放了算了。”
“不行,這和我在進入基地時宣誓以基地利益爲第一原則不符。”
一邊是最尊敬的師父,一邊是最心愛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王虎頓時變成了苦瓜臉,不由罵自己剛纔爲什麼要多嘴問一句。
看着開車都開的不安心的王虎,陸一峰笑道:“按照規定,你應該把這件事上報給誰?”
陸凌霄臉上露出難得的一絲笑意:“本來如此重大的機密我自然應該直接報給處長,但是現在處長似乎也不怎麼理事,我報給處長助理也一樣。”
處長助理?那不就是樓海青麼?憑藉樓海青對陸一峰的信任,就是陸一峰說克勞德是基地派到O洲去的間諜她都會相信,想到這裡,王虎心中舒了口氣,咧開嘴笑了。
電話鈴聲響起,王虎拿起一看,道:“說曹操,曹操到,師父你的電話。”
陸一峰升手接過電話:“海青?”
那邊樓海青的聲音透露出一股掩飾不住的疲憊:“嗯,你發給我的錄音我已經收到。我們已決定徹查這種藥劑是通過種渠道流入Z國的,基地已經派出調查組,他們晚上九點左右就會到你那裡,如果有可能,請你給他們一些指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讓他們直接來市公安局長方鬆家裡。你累了,注意休息,對我來說世界上最嚴重的問題,都沒有你的一條眉毛重要。”
樓海青苦笑一聲:“身體上還好些,主要是精神上的,我只覺得肩膀上的擔子越來越重,而我只能不停地挑着它前行,也許死亡的那一刻,才能夠將它真正放下。”
“我現在就回來,你等着我……”
“呵呵,不用了,你也難得回家,我也只是對着你才說會累,乘機撒撒嬌而已,在別人面前還是一副自信滿滿、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如果你回來,我是絕對不會安心的。爲了我,儘量好好享受難得的假期,好麼?”
陸一峰沉默了會:“好。你給陳正超個電話,說我有事晚上遲點回家,事情到何種程度了?”
“我們已經預估了這一階段最壞的局勢,但是我只能說沒有最壞,只有更壞,相比而言,此次這件民間出現的基因藥劑只能說一點點小麻煩,具體的等你回來再說吧。噢,我有事必須要去處理一下,先這樣吧,再見!”
“再見!”
陸一峰將手機還給了王虎,陷入了沉思,其他三人也沒有打擾他,陸琳玲懂事地靠在了陸一峰的胸口,過了一會,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