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海青幾乎**出聲,這個加西亞說的果然也是IN語,但是看到他的容貌,心中依然還保留着一線希望,嚥了口口水道:“你說國家聯盟,那你具體是哪國人?”
加西亞望向了西面嘆了口氣,吐出三個字來:“IN格蘭。”這三個聲音雖輕,效果卻是石破天驚。
樓海青霍然站起,又緩緩坐下,一字一頓地道:“我需要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加西亞看了平靜依然的陸一峰一眼,道:“你們有如此強大的巫師,也由不得我不說實話。我在那該死的地獄真是受夠了,能夠重新見到光明,身處如此優美的壞境,和優雅美麗的女士說話,即使很快就要消亡,也是心甘情願的了。
但我希望能夠提醒您,我希望我們之間的談話是開放式的,我是作爲一個普通朋友談天,而不是一個俘虜接受審問。”
剛纔還畏畏縮縮的靈魂已經談起尊嚴來了,樓海青卻不想和他在枝節上和他糾纏,微笑道:“非常樂意。能回答我一些問題麼?這將給我們非常大的幫助。”
加西亞非常紳士的施了一禮,道:“非常樂意爲您效勞。不過我在地獄之中呆的時間真的太久了,感覺記憶中有大段大段的空白,如果我答的不夠讓您滿意,還請見諒!”
樓海青眼神中露出焦急之色,臉上卻慢慢浮現出和煦的笑容,道:“謝謝。請坐。”
加西亞施施然地虛坐在之前邢元生的位置上,雖然他是靈魂狀態,坐和站抑或趴着從感覺上來說並沒有區別,但是心理上卻是巨大的平衡。
樓海青看到加西亞毫不在意自身即將消散的事實,反倒非常在意一些虛的名譽,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知道和這樣的人急不來,笑道:“加西亞將軍能做到精銳斥候遊騎團的副團長,想必一定是位勇士,可惜無酒,不然當一定要敬您三杯。”
加西亞揚了揚眉,驕傲地道:“多謝誇獎。只是我們遊騎團擔任的並不僅僅是斥候的工作,我們更多的任務穿插敵後,殺傷敵酋,破壞糧道和製造恐慌,轉戰千里,奇襲敵後,一擊不中,及時遠遁;其疾如風,侵略如火,難知如陰,動如雷霆纔是我們遊騎團的信條。”
“想不到您對孫子兵法也有研究,真是了不起。”
“這很正常,因爲我們團長就是Z國人,他用他的實力和真誠獲得了我們全團的尊敬。”
“敢問他的名字是?”
加西亞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崇拜之色,吐出一個讓大家再次大吃一驚的名字:“錢鴻儒。”
看到衆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加西亞奇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樓海青擠出一絲笑容來,“您繼續說。”
加西亞大笑道:“看到你們,這樣說來大戰還是我們勝利了。哈哈,那些該死的半獸人統統應該下地獄,這樣團長和遊騎團的兄弟們終於也可以安息了,我們的血並沒有白流。”
樓海青低下頭,不讓加西亞看到自己眼中的驚詫之色,“正是有先烈的奮不顧身才會有後世的和平生活。你能告訴我大戰爆發的時候是公元几几年麼?”
加西亞搖搖頭道:“我忘記了,我現在腦海中只有最深刻的一些記憶,像平常的問題已經記不太清了。”
“其他時間還記得麼?比如你的生日,在有確切日期的時候國際上發生過什麼大事沒有?這對我們很重要,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
加西亞皺着眉頭道:“我真的想不起來了,而且這個環境似乎對我非常不利,之前的記憶也已經消失了好多。我感覺越來越虛弱,胸口也有些悶,我明明沒有胸了,還悶,真的好搞笑。”
樓海青卻笑不起來,因爲陸一峰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這個靈魂大概還能存在五分鐘時間。”道:“那請你把你能記得的告訴我們。”
“能幫助漂亮的女士是我的榮幸。我現在只記得我在殺人,不,他們已經不能算是人了,應該是野獸。
不停的征戰,不停的殺戮,粉碎一切抵抗,衝破所有的封鎖,所有出現在我們視線之內的敵人都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但是敵人越殺越多,越殺越強,他們不但裝備越來越好,甚至有了戰鬥的信念,他們不再是稍遇到挫折就一潰千里的烏合之衆,大家的傷亡也逐漸增多,我們埋葬了一個又一個的弟兄,卻還是要穿上盔甲去戰鬥,去埋葬夥伴或等有一天被夥伴埋葬。
終於有一天,團長又發佈了一個任務,他告訴我們,這個任務完成後狗孃養的戰爭就會結束了。任務很艱難,過程中我們失去了近一半的夥伴,但是結束戰爭的願望使我們的靈魂異常堅韌,但是我們快要完成任務的時候,突然天地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了,空中出現了一道絢麗光芒,地面卻是陷入一片黑暗,隨後天地之間完全被炙熱的白光所替代,一道肉眼可見強橫至極的能量波橫掃了整個戰場,實力最差的戰士直接被燒成了灰燼,稍差的成了火團,最精銳的遊騎團一千五百多人瞬間只剩下了不到百人。隊長帶着我們飛快的撤出了戰場,但是那道能量環徹底破壞了我們的身體,不停的有兄弟吐出燒成焦炭的內臟和着火的血液,最後一道翻滾的沙塵暴追上了我們,於是天地之間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樓海青顫抖着說不出話來:所有的聲音消失,七彩的天空,白光,衝擊波,塵暴······這分明是核彈爆炸後產生的景象。難道人類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竟然決不可使用的核彈也使用了,半獸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外星物種嗎?竟然逼得人類陷入了絕境。
加西亞身形也慢慢變淡:“尊敬的上帝,請帶着你虔誠的信徒進入天堂,如果不能進入天堂,請讓我和我的兄弟在一起。阿門。”虔誠的祈禱後是委婉淒涼的歌聲:“在那遙遠的地方,有我最愛的姑娘,可是自從跨上戰馬,我再也不能見到她......”
加西亞的整個人慢慢變成光點消失在空中,將三人的臉色平添了幾分光彩,卻無法在增加一絲亮色。
雖然沒有搞清楚具體哪一年會爆發戰爭,但是既然錢鴻儒會變成遊騎團的團長並經歷大浩劫,說明這場浩劫很有可能就在幾十年之內爆發。異能者的壽命雖比普通人要長,但一般也就一兩百年而已。
樓海青剛想說話,但卻發現嵐風真人原本晶瑩如玉的皮膚光澤明顯下降,面色也透露出了掩蓋不住的疲憊,知道剛纔進入噬魂球抓捕靈魂對真人的消耗也是非常大,請真人再抓一個靈魂的話就也說不出口了。
樓海青勉強一笑,站起道:“事關重大,我必須立即回報上級。”
嵐風真人也站起道:“我也需要回去靜養一下,不服老不行嘍,稍微動一下就累的不行。”
陸一峰一臉平靜的站起行了禮,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也非常的震撼,他一直以爲是穿越空間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沒想到卻是來到過去。
因爲這個原因,基地對他的態度肯定也會大大改變。
本來如果他只是一個外星人,基地留下他可能會得到些有用的東西,失去了也不會造成很大的損害。但是現在作爲是唯一一個可能瞭解迫在眉睫的浩劫的人,就算是爲了國家,基地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有離開的機會。
樓海青和嵐風真人走了幾步之後返回,對着陸一峰道:“你的身份問題我會馬上安排人去做。你如果有任何需要,只要拉一下牀頭的繩子,你的任何要求我們都會盡量去滿足。”
陸一峰笑了笑,點了點頭。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笑的有點勉強。
樓海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快步離開了。
之前他還可以將自己當做賓客,以後恐怕只是一位被軟禁的高級囚徒罷了。雖然融合了陸一峰的記憶,使他的性格不再如上一個世界那樣強硬,但是心中依然多了一股鬱然之氣。
誠彼娘之非悅!陸一峰不由得罵了一句。
罵完之後,陸一峰又笑了起來,人可以有黴運,但不能有黴相,罵人不能解決絲毫問題,微笑才能夠帶來平靜的心態和敏捷的思維,纔有可能想到萬無一失的辦法。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但是人總是有希望才活着,無論是今世的陸一峰還是未來穿越而來的李默,字典裡都從來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陸一峰盤腿坐了下來,將心靈沉浸入無邊的寂靜之中,強大的精神力向四周蔓延開來。
山谷並不大,約有五公里方圓,遠處的山也是和頭頂的天空一樣,是用一種特別的材質做成,山谷中共有二十七隻松鼠,五十六隻飛鳥,六百九十一顆樹,和一道八百三十五米長的環狀的小溪,還有一道不知道通往哪裡的傳送門,沒有明顯威脅,但也沒有可以特別利用的東西。
掃描了一遍山谷,雖然沒有特別有利的發現,陸一峰心中卻沒有任何氣餒,反而精神力隨着運用已經開始慢慢熟練起來,隨即腦子也清醒不少,繼而思考行之有效的方法。
只要你的碼頭修建的夠好,就不怕沒有船隻過來停靠;如果外界沒有給你機會的話,不如努力增強自己的實力。如果自己變得更強,無論自己是要走要留,都會有更大的自主權。
陸一峰的實力主要是強大的靈魂能力和精神能量,憑藉這兩樣,他就利用相對孱弱的身體擊敗了錢鴻儒。
但是身體力量雖然作爲最低等的力量,卻也是必不可少的,之前他和嵐風真人大戰的時候,就因爲軀體本身的限制,很多動作陸一峰都不敢做的太快太猛,現在如果加快肉身的鍛鍊,短時間內功力也許就能恢復一大截。
陸一峰站了起來,感覺自己內心又充滿了自信,他先去牀頭拉了拉鈴,讓他們送來了大約三天的食物和水。
等食物和水送到後,陸一峰告訴他們自己需要閉關三天,請勿打擾。
等服務人員恭敬地退出後,陸一峰感受了下自己的血脈,確定了大概的時辰,然後在屋前的院子裡選了一套適合這個時辰練習的強身功法練了起來。
看着眼前這份報告,處長宓軍錟的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個“川”字,眼前這份報告實在太過震撼,也太過突然,宓軍錟心中突然冒起一個想法,如果我現在是在做夢,那該有多好。
宓軍錟心中升起一道警覺,知道自己潛意識裡對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無力感,事情處理前已經喪失了信心,實在是失敗的前兆。
可是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啊?未來幾十年內會爆發一場世界大戰,還來個核彈搞得最後大家一起玩完,雖然他直屬****管轄,但是主席看到這樣的報告別說信不信,單單一道命令讓他處理好,他就非得背上拯救全人類的責任來。
這完全是外國科幻小說的情節,怎麼偏偏讓我給遇上了!宓軍錟放下報告,看着面色稍顯蒼白的樓海青,揉揉眉心道:“這件事有幾個人知道?”
“總共四人,您,我,嵐風真人和陸一峰。”
“陸一峰的資料你拿我的手令去中樞室,歸爲S級檔案,可參看人員只有我,你和錢鴻儒。”說完按了桌子上一個按鈕,道:“小錢,你來下我辦公室。”
“是。”樓海青行了一禮,她終於認識到了有上司的直接好處,就是可以把自己無法承擔的責任推給他們。
門打開,錢鴻儒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在樓海青身邊站住,“處長,您找我?”
宓軍錟將桌子上的報告丟了出去,菲薄的紙張快速而平穩的飛出,錢鴻儒伸手接住。宓軍錟淡淡地道:“你先看下報告。”
錢鴻儒回答了是後仔細的看了起來,看着看着他的眉頭也學着宓軍錟皺成了“川”字,但是到後來也和樓海青一樣多了一絲異樣的輕鬆。
這麼大的責任,我背不起,也不會讓我來背,處長,那就辛苦你了。
宓軍錟當然明白兩人在想什麼,但只能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來安慰自己,道:“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錢鴻儒正氣凜然地道:“我是國家手中的利劍,國家要我揮向哪裡,我就殺向哪裡,願意服從國家的命令。”
宓軍錟狠狠瞪了錢鴻儒一眼,但是拿這個得力部下毫無辦法,道:“好吧,那你們對陸一峰的事怎麼看?留下來是必然的,但是要如何能讓他心甘情願的留下來,最大可能的幫助我們度過難關,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人去辦吧,不管使用什麼方法,我相信你們的能力,去吧。對了,我剛得到消息,陸一峰現在正在不停地練武恢復實力,我相信如果他到達了他之前100%的實力,憑我們對他的不瞭解,他將至少有50%的概率能夠強行離開基地。去吧,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看着兩人離開時吃癟的表情,宓軍錟的心中才平衡了一些,也終於發現了做上司的好處。上司雖然要背更多的責任,但是上司也可以給下屬下達合理或不怎麼合理的命令。
宓軍錟拿了資料開始上傳到主席的絕密信箱,讓我一個人背這麼大的責任,門兒也沒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