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逼籤協議

下午,公司代表和死者家屬們已經商談好,死者家屬也同意參照之前提出的80萬元賠償金,但須公司一次性支付。

焦點就在這兌現期限上,死者家屬要求公司必須在簽訂協議三日之內兌現。

付款時間是讓申亦平不能接受的,因爲他知道方先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無法籌到款。

他要跟家屬們好好協商,希望爭取到更加充裕的時間。

申亦平邊走邊想着,他們來到賓館附近的“如意家常菜”飯店。

兩桌都坐不下,還站着三四位親友,也不好另開一桌,只好擠一擠。

“往這邊靠點,那邊就坐下了嘛。”申亦平招呼着。

老遊挨着申亦平坐下。“今天不算多,你沒有看到開始那幾天,媒體十幾桌,遭得住哇?不趕快解決好,你說怎麼辦?”老遊在申亦平耳邊說。

看到這些年輕的死者親友狼吞虎嚥的樣子,加上聽到老遊這麼一說,申亦平心裡暗暗不安。

突然,申亦平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夫人打來的,她關心着申亦平的進展和安全,希望他能早點辦好回家。

申亦平也吃的差不多了,他靈機一動,走出飯店,趁死者家屬們還在吃飯、喝酒的時候,他也想打電話給方先生溝通一下。

“你們慢慢吃,裡面太吵,我出去接個電話。”

他的用意就是怕方先生不瞭解下面的情況,怕他不理解自己在出發前預計的多個方案中,有更低賠付金額的方案沒有采用,他會產生其他想法,不予同意這個洽談方案。

他一邊通話,一邊走着,四處看了看,想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說話。

“他們還在吃飯,我抽這個時間給你彙報……方總,我認爲事已至此,能協調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建議公司趕緊籌錢儘快解決算了,以免時間拖長了節外生枝,造成更大經濟損失。”

方先生說:“你跟肖律師聯繫一下,問一下他怎麼說”。

“情況都非常清楚了,爲啥要跟他聯繫?”

“你跟他聯繫嘛?”方先生非要申亦平跟肖律師聯繫,讓他一下子感到很鬱悶。

顯然,方先生這樣要求,是不信任自己授權的人。申亦平覺得最關鍵的問題是方先生在他出發前,向自己隱瞞了責任事故是他要接過來處理的真像。這讓申亦平覺得老闆又在做超越公司現實的事情,把大家都搞得很被動。

“肖律師,您好!有時間聽我囉嗦幾句嗎?”

申亦平同肖律師通了電話,希望他從法律角度進行風險評估和支招。

肖律師說:“我已經給方總提供了調查情況參考意見,我也沒有什麼高招,就看他咋個處理了。”

對此說法,申亦平是知道的,因爲出發前方先生把他提出的處理意見通過微信發給申亦平看過,其核心內容是建議“對內做因工死亡賠償;對外爲責任事故”,希望公司與死者家屬共同起訴導致事故的採石廠。

申亦平也明白,肖律師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可能是說他的責任已經盡到,工作已做完。

申亦平認爲這個意見的策略是對的,但關鍵點在於什麼時候起訴?由誰來負責組織落實起訴事宜?還有就是必須把法律事務與整個事故處理的進程統一起來,協調進行,掌握進度、力度和分寸。

“老申,說實話,大家都是朋友,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糟糕。開始我聽方總說派你下去處理,我還以爲是你想搶我的飯碗……”還不等申亦平說到具體協同事務,律師就吐露怨言,直言不諱地說出了他的不爽的感受。

申亦平和肖律師幾乎沒有打過交道,不瞭解他,但他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申亦平一下子對這位律師有了不美的看法。老闆明確地說過,安排他協助申亦平,現在變成他“遙控”,他還認爲申亦平來處理問題是在“搶飯碗”?

申亦平一開始就建議方先生委派律師到現場處理此事,方先生說肖律師發給他“調查處理意見”以後,就說到“外省出差”了,無法及時趕回,纔有今日之託。

方先生口頭上告訴律師協助申亦平處理,但律師根本到不了現場。

“方總先生要問你的高招,你看該咋個處理好嘛?”申亦平並不理會他的說法,一味跟他談工作。

“你們所談事項已經符合實際情況,賠償數額也合適了,方總同意不同意並不重要”。肖律師停頓了一下說:“你手上有老闆的授權委託書,你各自簽了就是,老闆要是不同意,出了問題的話,可以跟他打官司定責權啊!怕啥子嘛?”

申亦平心想,這算是律師給他支的高招。自己已經被“陷進來”了,可能三五幾天都無法脫身,既然律師都這樣說了,那也只好如此了。如果萬一到了相互推諉,扯皮,不認賬的地步了,也只有以法定責了。

不管怎樣,這也算是律師爲他支招了。

申亦平有些失望,他意識到方先生並沒有採納自己的人事佈局,要打好烷部主動仗,用好人,調動好人員纔是關鍵啊。而自己的拳腳可能被束縛,無法施展,既定的策略已經無法實施。只有順其自然了。

“嘿!幹啥?”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申亦平回頭看了一下,小丫、黑魯、牟嫣已經從飯館出來,不斷往他靠近。他舉起電話向他們示意,可他們還是不理會。

申亦平感覺他們靠近他,已經影響到他正在進行的電話溝通,便一邊打電話,一邊尋找安靜的地方。

他看見街邊一個宿舍的大門開着,便一邊通話一邊往裡面走。

左邊是小區停車棚。越往裡面噪音越小,便於打電話。

可黑魯他們以爲申亦平是到後面去“探路",不斷向小區內涌入……

看守大門的大爺發現有人探頭探腦的向裡面走,像是想進來找什麼似的。他心存疑慮,拿着明晃晃的手電筒,照着申亦平走了過來,吼道:“你在那裡幹啥子?”

“打個電話。快完了……”申亦平應付着。

“要關門了!”大爺沒有通融的意思。

不是這些死者家屬往這裡湊,守門大爺怎麼會趕我走呢?遇上這些人真是惱火。

申亦平心裡很難受。

電話裡面溝通不盡人意,電話外面不斷被打擾。

這次與方先生的通話,讓申亦平再次產生了不好的印象,他對方先生授權、放權、決策方法的失望感,已在他內心深處瀰漫開來……

“死者家屬們好奇,跑過來了……不說了,你考慮一下,儘快回覆,都在等着。”申亦平不想再說什麼,就這樣結束了通話。

家屬們酒足飯飽,公司代表們被“邀請”到位於另一條街的紫金茶樓,開了一個包間,繼續協商協議中的條款。

“還協商個球!有什麼好協商的?除非馬上把錢給我們,我們就聽你們的。”黑魯幾乎成了死者家屬的代言人。

公司代表似乎被死者家屬們拽着在走。

申亦平暗自叫苦。哎呦!我可能掉進 “窟窿”裡了。

申亦平把商談方案,通過微信發給了方先生。此時,大家都在茶樓等待他的回覆。

小風、小丫、牟嫣等人,幾分鐘就要追問一次。

“怎麼樣啊?我們已經等得太久了!”

“等一下吧,畢竟要讓老闆批准嘛。我不能做主嘛!”申亦平告訴他們。

“你做不了主來幹啥子嘛?來撈球!”一個粗魯的聲音炸過來。

方先生遲遲沒有回覆。

申亦平估計他在跟人談事,來不及看,或者看了,在糾結付款時間。

坐在茶樓包間裡,面對死者家屬一次又一次地催促,申亦平不得不把老遊和白水請進來一起商討。

“請家屬們迴避一下。”他告訴老遊。

“你們都在外面等一下哈。”老遊告訴小風他們。

老遊,60多歲的老頭,中等身材,微胖,禿頂,看到他這幅長相,就會判斷他是位聰明而圓滑之人。他是烷部子公司老員工,中途不知何故中斷了與公司的勞動關係,後被請回協助辦理一些公司事務,但並未明確與子公司的人事關係,只是在協調過程中,老闆希望他發揮作用,一直把他當成公司老員工來對待。

他說:“這些死者家屬都和我們纏了10多天了,今天你來了,如果不把合同簽了,可能大家都不好交代。他們又提出,今天必須簽訂合同,你是帶着‘尚方寶劍’來的,跟我們不一樣,看咋辦嘛?”

老遊所說的“我們”,是指他和白水二人。

申亦平把目光投向白水。“我不知道哈,你們說了算。”

白水,是位40歲左右的男子,個兒不高,胖乎乎的,頭髮有點捲曲,眉宇間透出幾分俊朗,性格上似乎顯出幾分剛直,有些不滿情緒。他也是公司的老員工了,而且,一直在子公司工作。烷部子公司因故暫停業務後,他成爲唯一一名留守員工,管着公司的公章、賬戶、車輛和辦公室。公司並沒有給他下文任命,成了無其名而有實的烷部子公司的留守負責人,都稱他“白經理”。

申亦平衝着他笑了笑,“你是烷部公司的白經理哈,你們兩位都是非常瞭解情況的,還是要出出主意嘛”。

“不好說,沒用。”很顯然,他是在說氣話,可能心結尚未打開。

“玩笑歸玩笑,我們還是要共同把這事處理好才能了事。你說呢,老遊?”

申亦平把話遞給了老遊,他說:

“申總,我們也不是針對你哈。你也知道方宇健那個老兒,做事有些迷糊,反正事到如今,我們根據實際情況跟死者家屬進行反覆協商,已經達到最低限度了。那麼,現在也不管他同不同意這個方案,你乾脆簽了,你有‘尚方寶劍’在手,不怕。主要是他又不瞭解下面的具體情況。”

“理雖如此,但他畢竟是法定代表人,他是老闆,錢還是要由他出。”申亦平回答。

“申總,不能再猶豫了。死者家屬都在逼着我們籤。你沒有來那些天,你沒有看到,我們是天天捱罵,還捱打。”

看到今天上午那陣勢,申亦平能想象出來,也能理解他們的急切心情。但是,這並不是小事,如果沒有協商好,就匆忙簽訂,是有後遺症的。申亦平心裡清楚。

死者家屬們一會兒把門推開,朝裡面張望。

小風沒有經過公司代表同意,也不怕打擾他們商議,直接進來,走到包間裡面的沙發上躺着接打電話:“媽,還在談,不知道嘛。好,我們等到的。”

電話是小風的母親易氏打給他的。

此時,她正在家裡焦急地等着協商的結果,等着小風與公司簽訂好協議。在她的身邊,那位70多歲的大姐正皺着眉頭,一會兒又冷不丁地說上一兩句:“這個公司啷個子的嘛?商量半天還沒有結果。”

“不曉得嘛,反正不簽好合同走不到路。我跟小風打招呼了,等那麼久了,今天非要他們商量好!”易氏氣呼呼地說。

聽說易氏她們姊妹中,她和大姐比較對脾氣。

小丫站在包間門口,想探看裡面的動靜,把頭伸了進來。“怎麼樣了?申總,今天籤不籤?”

“我們在商量,稍等一下哈。”申亦平試圖安撫一下。

“商量啥子哦!哪有那麼麻煩的?!”牟嫣在外面吼叫。

申亦平一邊跟他們倆商議,一邊思考對策。

實際上,申亦平跟他們兩位的想法不一樣,就算簽了,不管方先生是否同意,都是“緩兵之計”,只能過一關算一關,走一步算一步了。因爲,公司沒錢,怎麼折騰都拿不出來。再說,方先生在另一邊,死者家屬沒法把他怎麼樣,還可以多給他幾天時間去籌款。

申亦平這樣想,他是在“賭”方先生是否有這個認識。

他思考着,不時把目光投向老遊和白水。

老遊心想:話都說這份兒上了,你還不籤嗦,要是他們鬧騰起來就不好收場了。

白水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神情有些桀驁。他心想:老闆派你來,你還不敢籤協議?宰不到子,你來幹啥呢?

申亦平猶豫不決,遭致了老遊的不滿意,但他有自己的考慮。他認爲自己太瞭解老闆的行事風格和公司的處境,也明瞭下面的情況,這事要形成濃厚的“民主”氛圍,不能獨斷專行,老闆是不會及時拿出錢來的,到時候,自己肯定“接不住”家屬的責難。只能形成共識,一致要求,共同抵擋。

他審時度勢,感覺其他同志已經形成簽約的強烈願望了,便對老遊說:“那好吧!讓死者家屬進來,看能不能談定?”

還不等叫他們,已經呆在門口的死者家屬,一擁而進。

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嘛?籤不籤?”

“來來來,坐坐坐,我們坐下說”申亦平招呼他們坐下。

經過再次商議,死者家屬們同意賠償金額80萬元不變,但須三日內兌現,若三日內沒有兌現,須支付20%的罰金。

申亦平打開電腦,重新修訂了協議,並在屏幕上給小風等死者家屬看。

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過。

有的親友高吼:“打麻將!”。

“叫申總打麻將。”牟嫣幾個人要打牌,有人想叫申亦平去。

他不予理會。

申亦平來烷部時,就給自己定下了規矩,約法三章:不參與死者家屬及親友召集的牌局;絕不與死者家屬及親友喝酒;絕不參與,也不支持他們的任何不正當的活動。

申亦平問小風“你們熟悉城裡,哪裡有打印店,把協議打印出來?”

“現在肯定都關門了,只有明天早上去打印咯。”小風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就走吧。你們也回去休息了,明天辦好。”申亦平對死者家屬們說。

一天折騰下來,都感到睏乏了。然而,申亦平在縣賓館定的房間,卻回不去了。死者家屬們不讓去,希望他和老遊一起住,當然他們的目的是便於他們監視看管。

申亦平與老遊商議後,從確保安全和便於商量事情兩方面兼顧,他決定和老遊一起住,也就是烷部子公司租的宿舍裡。

這是一套套二的住房。進門後是個小客廳,往兩邊分別是兩間臥室。申亦平和老遊一同住主臥,窗戶靠着街道開着。次臥堆滿了雜物,靠窗邊安放着一張單人牀,看起來少有人住,衛生條件差。

客廳裡安放着一張鐵架沙發椅。只要把椅子稍微拉一拉,抵着門放,哪怕睡上一個人,就能起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效果。看來死者家屬就是在這裡守候的。

死者家屬們一鬨而入,老遊的房間裡一下子鬧騰起來。有找東西吃的,茶几上放着葡萄、梨子和瓜子。屋子裡一下子到處果皮、瓜子殼。外面有大聲打電話的,有吼着要打牌的。小蔭、小丫把電視機打開了,坐着牀邊看起來……

好一派悠然自得的情景。她們好像忘卻了失去親人的憂傷,在電視屏幕裡尋找愉悅的感受。

“談好了。只有明天去打印簽字了嘛。”小蔭在接電話。

申亦平猜測,也許又是她的母親打給她的。

折騰一天,此時他已感到深深的疲憊,但內心卻無法平靜,這樣能休息嗎?

小蔭掛了電話,她的表情有些輕鬆,抓起茶几上的遙控器不停翻查,最後調到了一個娛樂頻道。

時至深夜,這十多個死者親友,好像沒有倦意,顯得有些興奮,像在歡慶勝利一樣。

“你累嗎老遊?我都感動疲倦了。還是這些人精神好。看到他們高興的樣子,又有點不忍心馬上趕走他們……談定了合同嘛,高興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申亦平小聲對老遊說。

“就是。讓他們高興一下嘛。”老游回答。

可這裡的熱鬧場面卻讓人覺得透着亂。

這時,申亦平的朋友董先生在錦陽發來微信,關切地詢問他協調的進展情況。他當即拍了一段現場視頻,通過微信發過去。

申亦平沒有問董先生:看到室內的混亂情況,會有什麼感受?但他完全可以想象董先生的心情也會受到影響。

夜深了,申亦平已疲憊不堪,感覺有些難以支撐。他向老遊說:“你跟他們說說,讓他們回去休息吧。”

小風安排,他和其他兩個壯小夥留下,監控申亦平和老遊,讓其餘的人回去休息,撤出了宿舍。

一場簽約歡慶的喧囂,慢慢消停。

窗外,街道上,偶爾傳來車輛碾過的噪聲和路人的說話聲。

申亦平跟老遊開玩笑說“看來我是深入虎穴,‘自投羅網’了。”

老遊“嘿嘿嘿”地笑了幾聲。

他的笑聲讓申亦平感覺到有些怪異。

就在與死者家屬商談後,從紫金茶樓出來,申亦平試圖超過跟着自己的死者家屬們,加快腳步趕上走在前面的老遊,想跟他說說話。

申亦平試探他:“老遊,我覺得我跟你們住一起可能會被動。”

老遊不解地看了申亦平一下。

申亦平解釋說:“我應該單獨住,而且不受他們的控制和干擾,時間由我來安排纔會有主動權。”

“這個咋得行嘛?你看到這兩天的陣勢。他們不可能答應的,你不讓他們看到,守到,他們心裡不踏實的。”老遊很肯定地說。

“不是不得行,而是需要由你們兩人來幫助我,做必要的爭取和掩護才行。”申亦平繼續解釋。

老遊憂心忡忡地看看申亦平,說“不得行的。你到哪裡他們都會監視你的。你肯定是走不掉的。”

申亦平從他怪異的笑聲中,猜到“不得行”的原因。也許他是怕申亦平就此脫身後,他將繼續成爲死者家屬監控和發泄的重點對象,他希望申亦平來後可以讓他們儘快擺脫糾纏,至少可以減輕他“受苦”的程度。所以,他也希望申亦平留下來和他呆在一起。

申亦平說:“那就隨機應變吧”。他的話既像是給老遊說,又像是感覺無可奈何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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