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昶!
她的腦海中頓時冒出這個名字。
“我們同時寫出這個人的姓好了。”葉飛提議,她點點頭。
兩個白字最後一筆同時落下,一聲驚雷震耳欲聾。
楚喬不在,皇后爲大,皇后是白昶的堂妹,如今白城是皇后唯一的親人。
而她最擔心的是姨娘和白昶若勾結在一起.......
她不敢想象。
葉飛凝視她,問:“白昶和蕭成皋真的沒有聯繫嗎?”
回想往事,她不敢十分肯定:“據我所知,白昶若真的通敵,也只能是修羅。”
修羅的秦朗明明叫蕭天暘,而她曾經親眼看見白昶寫給秦朗的信,如今這些信還收在王府,可惜都是修羅文字,她看不懂。
或許葉飛能看懂。
“敢問葉將軍可懂修羅語言和文字?”
葉飛搖搖頭:“書信的事王爺給我看過,我所知有限,也只是認出了一個蕭字和一個鳳字。”
她還想問什麼,紅嬋和綠翹醒了,揉揉惺忪睡眼,兩個丫頭瞧着她:“小姐還沒有睡嗎?”
這兩個丫頭都是給她慣壞了的:“葉將軍在這裡,還不拜見將軍。”
兩個丫頭忙屈膝施禮:“奴婢紅嬋拜見將軍。”
“奴婢綠翹見過將軍。”
“不敢當,兩位姑娘免禮。”
葉飛又客氣了一會兒,起身告辭:“王妃也不必着急,這雨只怕最多也就今天一天了,明天一定會晴天,休息了這三天,將士們剛好有了精神趕路。”
她點頭稱是。
果然,後半夜的時候雨竟停了,天空中繁星點點,空氣格外清新。
第二天烏雲散盡,晴空萬里。
一路無話,不過是馬蹄如飛,曉行夜宿,倏忽間過了半月有餘,下午,平京城已經遙遙在望。
葉飛在前,她在後。
隊伍忽然停下,她正準備差人去打探,葉飛縱馬而來,見到她,示意她一旁說話。
隊伍原地休整,她和葉飛去了一棵大樹下。
“有什麼事嗎?”
“你真的打算就這樣進城嗎?”
“不然呢?”
她不解地看着葉飛。
此時的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進平京城去,她不知道爲何眼看到了城下,葉飛卻突然命令她隊伍停下。
“你先不要着急,有人要見王妃。”葉飛話音才落,就見南宮楚喬從樹梢飄落。
她一眼認出眼前的楚喬並非真的楚喬。
“這位是?”
“王妃好眼力。”撕下面具,露出冉澤略微瘦削的臉龐。
“冉澤?怎麼是你?你家王爺呢?他現在好不好?宮裡的情況怎麼樣?皇上呢?還是老樣子嗎?”她迫不及待地一連串的提問,冉澤看看葉飛,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她自己不由苦笑:“是我太心急了。”
冉澤這才說:“說實話,京城裡現在是什麼情形,我也不知道,當初,南宮傲圍困京城,景王執意要我堅守京城,他自己去鳳城找世修,不得已,我才喬裝景王的樣子,,一直對外稱病,前幾天,白昶不知怎麼得到消息,知道我是假冒的,正在危急的時候,還好,真的景王竟然回來了。”
“那楚喬和世修呢?究竟怎麼樣了?”
冉澤面色沉鬱:“我真的不知道,爲了我的安全,景王千歲和王爺讓我出城等你們,說大兵迴歸,沒有他們的准許,不能進城。”
忽然,平京城南城門方向傳來一聲巨響。
她頓時慌了神,身形飄飄,冉澤及時抓住她的腳腕,迫使她回到馬上。
冉澤雙膝跪地:“冉澤萬死冒犯王妃,待王爺消息傳來,冉澤自會領死。”
葉飛瞪了冉澤一眼:“你這個人還是這樣矯情,王妃又沒有怪罪你,領死領活的。”
星眸別有深意,落在葉飛的臉上:“葉將軍和冉侍衛早就認識嗎?”
“不,才認識。”
“是,早認識。”
兩個人異口不同聲。
粉面掠過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冉侍衛免禮吧,本王妃不怪你就是,你剛纔說什麼信號?”
“卑職剛纔沒有講清楚,王爺命我出城的時候說的清楚,請王妃和葉將軍暫時在城外修整,待城內三聲炮響,再裡外加攻。”
無奈,只好命將士們就地紮營,一邊命人前去打探消息。
晚飯後,冉澤,葉飛和她在中軍帳內商量,探馬來報,南宮傲的人馬依舊困住平京城,既沒有攻打的意思也沒有離開的跡象。
“城裡呢?城裡可有什麼消息?”她終究擔心南宮世修。
還有說不出口的擔心,擔心南宮狄,不知爲何,乍聽到南宮狄有危險,她的心莫名揪在一起。
這個好色的皇上,曾經生生拆散了世修和她。
明明該恨,卻又恨不起來。
或許是因爲愛屋及烏吧,畢竟南宮世修是自己的深愛,她這樣寬慰自己。
“咱們得想個辦法進城。”她實在坐不住了。
等是最無奈也最煎熬的法子。
然而,他們只能等。
冉澤給門口的紅嬋使了個眼色,紅嬋端着茶過來,淺笑:“小姐,累了一天,喝杯茶吧。”
未及多想,她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她忽覺頭昏,看向桌角沒有收拾的茶盞,低吼:“紅嬋!”
一頭昏倒在地。
紅嬋小跑進了,抱着她瞧着冉澤:“大人可害慘了奴婢。”
冉澤伸出手想幫紅嬋,男女授受不親,況且他和王妃尊卑有別,伸出的手忙縮了回去,紅嬋白了他一眼,衝着門外喊:“綠翹,還不快進來幫忙?!”
綠翹答應着進來,見到她昏迷不醒,不由大驚:“王妃這是怎麼了?”
“中暑了,快搭把手。”
兩個丫頭服侍她躺好,綠翹在一旁給她搖着摺扇,紅嬋找來一些冰塊放在大帳的四角,讓帳子裡能涼快一些。
葉飛站在大樹上,冉澤飄身,落在他身後。
從這裡看過去,此時的平京城格外美麗,燈火搖曳,如繁星點點,空氣裡是濃烈的花香,南宮狄愛花,所以平京城外的百姓都種植花草。
“冉澤,世修真的安全嗎?”白天的時候,她在,葉飛沒有問。
冉澤沉默了片刻:“我不敢保證,白昶的確有不臣之心,我冒充景王的日子,白昶一直在暗中籌備謀反的事情,之所以遲遲未動,是因爲他顧忌城外的南宮傲。”
葉飛遙望平京城,默然片刻,淡淡地說:“南宮傲不足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