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因爲索尼已經放棄了自己製作電影，專職發行電影了呢！”沈正輝這樣說道，“還是說他們又想出來一個燒錢的點子了？”
“你不能這麼說，”福田光美迴應道，“它還是自己拍電影的，每年一部，或者兩年一部。”隨即她撇嘴道，“好吧，不過很多電影他都有摻和一手的舉動，譬如說《藝妓回憶錄》的發行。”
“你不說我都要忘記這個片子了，它什麼時候能夠上映？”
“估計你要等到聖誕節了。”福田光美說道，“青沼智昭沒有告訴你該在什麼時候去電影院看她嗎？”
沈正輝裝作沒有聽見這句話，“呀，說不定我們能夠提前在電影院裡面看見《藥師寺涼子怪奇事件簿》的續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敢在鞏莉在做電影宣傳之前拍完它的話。”
“這是一部大片，所以在選擇上映時間上，索尼和哥倫比亞都足夠慎重。”福田光美回答道。
“這樣說來他們在幫我選擇上映時間的時候倒是挺隨意的。”沈正輝跟着說道。
“那是因爲他們覺得你的影迷看你的電影不需要選擇時間。”福田光美回答道，“而這是一部需要氣氛的電影。”
“哈，我個人覺得看動作片也很需要氣氛好不好。”
“既然你的電影票房都不錯，那麼就說明他們選擇檔期選擇得相當成功。”
“這樣我反過來考慮《藝妓回憶錄》這部片子，你會不會覺得他們把檔期考慮得太嚴重了，到了最後說不定反而……”
“嗯？”
“好萊塢在十二月累積了不少好片子，譬如《納尼亞魔法王國》、《金剛》和《新搶錢夫妻》之類的，哥倫比亞甚至搞左右互搏。”沈正輝說道。
福田光美眉頭動了動，翻了翻白眼。“《藝妓回憶錄》是一部文藝片，”她說道，“顯而易見這類電影的觀衆和你說的那些電影的觀衆完全不衝突，不存在搶票房的情況。”
“那麼一開始拍攝這部電影就是錯的了。”
“好了，停一停。”福田光美擡起了手來，“我知道你想要諷刺這部電影的票房不行。你不用說這麼多，我都懂。”
“就是你懂我才說給你聽，不然的話，”他翻了翻手掌，手心朝上，“你想讓我說給誰聽。”
“顯然不能說給青沼智昭聽。”福田光美笑起來。
“說起來我有很久沒有見她了。”
“哦，這段時間她正忙着拍攝新電影呢！”福田光美說道，她瞪着沈正輝，“她可能不會喜歡自己目前的生活。但是這就是當初她爬上你的牀的時候的時候想要的。”
這下子輪到沈正輝翻白眼了，“好了好了，我們在談什麼來着？《藝妓回憶錄》的票房還是索尼？呀，我覺得《藝妓回憶錄》說不定會給她帶來一個小金人的提名。”
“僅僅是提名嗎？”
“僅僅是提名。”沈正輝回答道，“但是對於一個日本演員來說，一個題名也就夠了。”
“是啊，”福田光美嘴角上揚，“東廣準備翻拍《日本沉沒》這部電影。猜一猜他們設想的主角是誰？”
“難道是青沼？”沈正輝反問道。
“當然，他們咬咬牙。也能夠付得起青沼的片酬。”
“開玩笑，她的片酬纔多少？”
“當然，他們希望能夠說動你來執導，片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哈，有必要讓我來執導嗎？”
“他們覺得你作爲中國人能夠導演這樣殘酷的電影。”
“胡說八道，日本人自己對自己就足夠殘酷了。對自己最殘酷的當然還是自己人。”沈正輝撇了撇嘴，他又抓了抓頭髮，“咱們還是回到原來的話題吧。”
“呀，說到了電影，聽說周星星和哥倫比亞就《功夫》的續集的問題。似乎非常不愉快啊！”福田光美又輕鬆地轉移了話題。
“不是吧，他們應該剛剛出在蜜月期纔對。”沈正輝眨了眨眼。
“周星星本人對於續集的想法太多，超出了哥倫比亞能夠承受的範圍。”福田光美回答道。
“開玩笑，這可是全球3.5億美元票房片子。”沈正輝不以爲然，“他們有來徵詢我們的意見嗎？”
“周星星要求下一部片子的投資達到1億美元，這個條件你能接受嗎？”福田光美反問道。
投資上漲到了原來的五倍，沈正輝思考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風險太大，如果現在是2008年以後的世界，倒是可以直接答應這個條件，畢竟憑藉大陸的市場，掛上周星星的名字就可以取得2億美元左右的票房。
“哥倫比亞問我們願不願意和他們對半平分投資額度，發行由他們和索尼來做，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答應？”
沈正輝舔了舔嘴脣，這幫好萊塢的公司，如果把宣發的成本這算進去，就算這次的票房還是有三億多，估計最後發行下來自己也不賺錢，還要寄望於dvd的銷售，還是算了吧。
“他們給我們的交換條件僅僅是亞洲地區由我們來發行。”福田光美繼續問道，“你覺得呢？”
“算了，沒有必要。”沈正輝搖了搖頭，不過他還是好奇地問道，“爲什麼製作成本突然變得這麼高？”
“因爲周星星本人要拿導演和演員的兩份片酬，”福田光美攤開了手，“同時他還要票房分成，哥倫比亞不願意付票房分成，所以最後他的片酬達到了五千萬美金。”
“哥倫比亞完全把我們當做冤大頭嘛！”雖然是周星星的粉絲，但是站在沈正輝的角度，還是不能夠對這種張口開價如此狠的人有好感，特別是對方還是間接向自己開價的情況下。
“我覺得我們已經給了他足夠的好處，很有必要讓他自己出去闖闖碰上幾年的牆，吃上幾年的苦頭。”福田光美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陰暗。“然後他才能夠體會到究竟是誰對他好。”
“我們還是和他保持合作的關係，我們支持他獨立製片嘛！”沈正輝回答道，“未來我們的主要精力應該花在電視臺上了。”
“那麼《魔法學徒》呢？”話題終於迴轉到了一開始的時候了。
沈正輝一拍額頭，然後放下手來瞪着福田光美，“索尼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問道，“他們覺得這樣一個故事真的能夠被搬上大熒幕嗎？我們去哪裡找一個穿上女裝之後俏麗無雙的男孩子？”
“你可以直接用女孩子。”福田光美建議道。
“夠了夠了。”他雙手虛按。“我承認我也有過把《魔法學徒》電影化的想法，但是就是我自己也會覺得這種想法過於激進，畢竟這是一部很長的小說，如果拍成電影說不定有三部前傳，三部正傳，三部後傳。耗費的金錢數以億計，我個人覺得立項就是在賭博，索尼居然……”他突然停下來，轉過頭來看着福田光美。“他們什麼條件？”
“他們說他們期望這就是另一個版本的《哈利波特》。”福田光美說道，“當然，我覺得他們的意思也許是——成人版？”
沈正輝拍了拍臉，有些不自信地問道，“你覺得能夠做到嗎？”
福田光美站起來，走到了沈正輝的面前，“你也許還不太清楚情況，”她說道。然後在房間裡面繞着疾走，“自從你的動畫片在歐洲走紅。重新輸入日本之後，掀起了一波狂潮。”沈正輝注意到此時的福田光美的表情足夠嚴肅，“你完全不明白這個動畫現在在日本的火熱程度。”
不過沈正輝對此還是沒有足夠的直觀感受，“所以，”他說道，“索尼認爲它憑藉日本的票房就夠了。”
“你看。現在是你沒有抓住要點了。”福田光美搖了搖手指，“要符合什麼樣的條件，這個動漫纔會在日本火熱呢？”
“它同樣在歐洲火熱，這個我當然知道。”沈正輝回答道，“但是我覺得這完全不夠吧。”
“這就是你不看財務報表的壞處了。”福田光美搖了搖頭，埋首到了書桌前，過了半天翻出來一疊紙遞給了沈正輝。
“仔細看看。”她說道。
“目前小說已經銷售了六千萬冊？”
“對，主要原因是我們控制了出版的進度。”福田光美說道，“日文版出得快一點，估計今年內就能夠完全出完了，英語版和其他版本要慢得多，估計未來兩到三年會出全。動畫片的進度比日本小說慢一點。”
“哈，我還以爲一次性已經出版完了呢！”沈正輝用力皺了皺眉，“六千萬冊的成績怎麼樣？”
“怎麼樣？這簡直就是現象級的成績。”福田光美瞪大了眼睛，“角川書店都急壞了，想要把這位叫做藍晶的作者的所有作品的日文版版權都簽下來，漫畫改編已經開始進行了。”
“哈？”沈正輝眨了眨眼，“這些我都知道啊！”
“不，你不知道，《魔法學徒》總字數兩百六十多萬，我們在出版的時候有意識地控制每分部大概二十多萬字左右，正如你所說，三個前傳，三個正傳，三個後傳，能夠拍九部電影。經過修訂和校正之後，和《哈利波特》系列正好相當。”
眼看沈正輝似乎還有些茫然，福田光美繼續說道，“看來你完全沒有理解，你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什麼樣的成就你似乎還不太相信，我不得不說，你選擇的時間點恰恰好，正當《哈利波特》系列開始流行的時候，你選擇了這樣一部題材上很是貼近，結構和設定上也非常完整的作在這個時間點上推出來，最重要的是你先推出了動畫片，然後再推出小說，這樣就讓人很容易接受。他們不自覺地把這個作品和《哈利波特》作對比，這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實際上這部作品和《哈利波特》非常不同，與其說它是寫給對魔法有憧憬的傢伙看的，不如說它是寫給對魔法有幻想的人看的……”
“你不如就說是寫給成年人看的。”
“確實是寫給‘成人’看的。”福田光美加重了那個詞的語氣，“但是因爲它從題材上和《哈利波特》如此有關聯。於是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算是藉助了《哈利波特》的名氣，於是因爲它和《哈利波特》如此相近，又如此不想近，所以它才流行起來。”
沈正輝用力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好吧，”他說道，“我明白了，所以索尼是昏了頭了，覺得這部小說有可能會複製《哈利波特》的奇蹟？”
“你不能說是昏了頭，”福田光美拿起了記着各種數據的紙張，“因爲從實際上看，它確實有可能會複製《哈利波特》的奇蹟。”
“所以他們想要買版權？”
“他們當然想要買版權，不僅僅是他們。很多人想要買版權。”福田光美回答道，“據我所知，東寶和東映對它的版權都很感興趣。”
“納尼？”
“他們也有製作劇場電影的野心。”
沈正輝頓時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件事情了，“那麼索尼……”
“索尼當然先找到我，希望能夠從我這裡打開突破口。”福田光美理所當然地說道，“於是我就問他，你們爲什麼不立即投資把它拍成電影看看效果呢？”
沈正輝一副見到鬼的樣子，“於是他們就答應了？”
“當然不是。”福田光美回答道。
沈正輝稍微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福田光美繼續說道。“他們考慮了一下，覺得風險太大。就和我商量說我們兩家聯合出資，甚至還可以引入其他合作伙伴。”
沈正輝的臉像是吃了屎一樣。
“所以你就答應了？”
“我當然不會這樣簡單地答應。”
沈正輝又鬆了一口氣。
“當然必須把後續所有的投資都談好了才行，最起碼也要談一個原則出來。”福田光美這句話給了沈正輝當胸一擊，“你還指望真的把三個前傳，三個正傳，三個續集拍出來嗎？”
“有何不可？”福田光美反問道。“我覺得這種事情倒是蠻好玩的。”
沈正輝坐下來，舔了舔嘴脣，有些發呆地看着福田光美。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想把《銀河英雄傳說》拍成電影，我覺得這部電影比《銀河英雄傳說》簡單多了。”
沈正輝拍了拍自己的面頰，“我必須做這件事情？”
“你當然可以不做。如果你還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的話。”福田光美說道，“實際上索尼對於讓你來拍攝這部電影也非常猶豫，畢竟你沒有表現出來過對於這種電影全局把握的能力，他們的想法似乎是日後能夠讓彼得傑克遜來導演這部片子，因爲從風格上講，他倒是很符合。”
沈正輝覺得自己的心臟砰砰砰地亂跳，突然之間，他就陷入了某種必然的選擇之中。他停止了身子，坐好，腦子裡面開始瘋狂地思考自己接下來的工作重心應該是什麼，無數的念頭紛至疊來，但是《魔法學徒》這個故事此時此刻倒像是夢魘一樣緊緊抓住了他的靈魂。
沈正輝重新站起來，在房間裡面來回踱着步子，開始給自己找理由，“亞視還沒有步入正軌，《亞洲好聲音》最後不能不能成功還不確定，我的電視劇和紀錄片的製作纔剛剛開始，我還要盯着那幫傢伙，免得他們變成公司的蛀蟲，集團的貪污犯，背叛我的叛徒……”
“你想多了，”福田光美說道，“真的要拍攝這部電影的話，你起碼要配十個副導演。”她眉頭上揚，“這麼多年來處理公司實際事務的是你嗎？”
這句話直接把沈正輝打回原形，雖然他可以強辯道自己把自己的想法和遠見通過自己的手下進行實現了，但是在福田光美這個很多事務的具體操作者面前，沈正輝還真的不好炫耀他的那點想法和遠見。
“不行，”沈正輝重新用力搖了搖頭，“讓索尼和哥倫比亞來發行的話，我們虧得太多了，最重要的北美市場上，他們可以做的手腳太多了，對於好萊塢來說，我們始終是外來戶，他們想怎麼坑我們就怎麼坑我們，不行，這樣不行。”沈正輝豎起了手指來，“等到我們在好萊塢獲得了一個穩定的支點之後，我們再考慮這部電影的拍攝吧。”沈正輝喘了一口氣，“這可是以超過十年的時間爲週期的拍攝計劃，我的心思太多了，我怕我不夠專一用心。”
沈正輝沒有發現當然從內心上已經接受了拍攝計劃的時候，福田光美眼角閃過的一絲光芒。
“忘了告訴你了，”福田光美說道，“如果我們接受索尼的合作計劃，我們就能夠獲得哥倫比亞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實際上我已經獲得了一部分股份了。”她繼續說道，“有一位大人物，也很有興趣轉讓哥倫比亞的股票給我們，按照我的估計，有望在未來五年的時間裡，春日可以控股哥倫比亞。”
“哈？”沈正輝目瞪口呆，“大人物？是誰？”
“你也認識的，”福田光美回答道，“尼克.安德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