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塔莉亞的三防服是這麼沒有的......這話要不是從他們兩個嘴裡面說出來的,我保證不會相信。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我們是無神論者,打倒一切怪力亂神就是我們的口號。
後來這些東西都被之後的那些敗家紅衛兵學去了,當後來我們被喊着這些口號的,拿着槍武鬥的小鬼追得滿街跑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東西都是有兩面性的。
“我也不怪你不信,老實說要不是老子親身經歷過的話,老子也不信。”陳在海感嘆道。
“那之後你們是怎麼過來的啊?”我道。
聽完這話塔莉亞便叫我稍安勿躁,她還有一點別的細節要說。當時她把工兵鏟收回來的時候,還是留了個心眼的。她打起了手電好好地觀察了一下鏟子的表明。當時她的想法就是,不管哪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人和東西不可能就那麼憑空消失,總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的。
就是她這種嚴禁的行事風格,讓他們發現了一點線索。這裡要解釋一下,我們的部隊當時配備的工兵鏟。
建國初期,我們的工程部隊裝備的還是最初始的一代工兵鏟。這東西的誕生可以說是生存的需要,也可以說是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
最開始工程兵們發現普通的鐵鏟木柄太長,不易攜帶,又容易暴露目標,於是將木柄鋸短,這本來只是一種地方上的偶然爲之。
後來不知道爲什麼,這種方法逐漸流傳開,當時我們的後勤部又根據很多老工程兵的建議和實地觀察很多已使用多年的鐵鏟,在鐵鏟上增加了一些小改動,而且這些小改動都很有意思。
首先是在木柄遠離鐵鏟的最上端與鏟面平行開了一個貫通的小孔,其次根據一些經常使用老鏟的磨損情況,將木柄改爲粗-細-粗流線形狀,還在鏟面兩側也分別加了小孔。
四個小孔是爲了使用繩子拴住鐵鏟在行軍包上,在武裝泅渡、劇烈運動和長時間行軍中不易掉落,流線型木柄更適合手握,也使用了傳統軍綠漆。
這幾乎算得上是劃時代的改進,單從這一把小小的鏟子上就能看出,我們的基層部隊是有多麼優秀。解放戰爭時我在國軍後方,看到過很多自稱什麼什麼方面的專家,說起來都非常牛/逼,但是一到具體的問題上全都軟了。這種改進他們八成一輩子都想不出來。
至於二代鏟是什麼時候開始換裝的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已經有很多部隊裝備了,可以說是主流工兵鍬。不過由於一代鏟使用時間非常長,再加上我們的解放軍的裝備通常是庫存充足,所以很多地方部隊都還普遍使用一代鍬。
但我們可是跟普通兩個字完全沾不上邊的,從衣食住行,到武器設備,我們都是被分配到的都是當時國內最好的,而這裡面當然包括了工兵鏟。
就因爲這一點,最開始我和陳在海就覺得這次任務不簡單。
二代鏟的誕生根據很大程度還是參考了蘇軍工兵鏟,簡單的說就是可以摺疊一次,手柄根據力學原理改爲類三角流線形。
聽跟着陳在海的那兩個工程兵說,這東西採用的是上好淬火高碳鋼,不僅可以增加強度、抗磨損。抗腐蝕、耐高溫的能力也是當時全國最頂尖的。
“這東西確實和我們部隊裝備的鏟子很想。”塔莉亞顛了顛手中的鏟子。“可能比我們現在普遍使用的還要優質一點。”
工程兵們說這鏟子的強度絕對值得保證。一般情況下,你就是對着它直接開上一炮,只要口徑不超過五十毫米,這東西就不會有什麼損傷。
“但是,蘇振鵬你看看這個。”陳在海接過塔莉亞手裡的鏟子,拿到我的面前。
我雙手接下,我也接觸過這種鏟子,非常的重。不是這些久經歷練的工程兵根本揮不動。
但這軍綠色的鏟柄剛一到我手裡,我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這......這鏟子比我想象中的輕好多啊。感覺就像是它從裡面被掏空了,只留了外面的一個殼子一樣......
我藉着身後的電燈的光亮,仔細地觀察着這個塔莉亞用過的工兵鏟。這時候我才發現出這裡面的蹊蹺,馬上叫後面的工程兵爲我打上礦燈。幾分鐘後,我一揮手,關掉了礦燈。吐了一口濁氣,我讓自己的心態冷靜下來。我好想知道哪些工程兵和塔莉亞三防服的結果了,然而我真的,真的不希望這是事實......
從事實上來看,這鏟子當然會輕了,因爲構成鏟頭的大部分淬火鋼全都不翼而飛了。剛纔我注意到,看似平整的鏟面上其實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極其微小的汽包狀突起,那種密集程度和那些地蝨婆比起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剛纔我真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就像是有一萬隻小蟲子在我身上爬一樣。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某種東西受到腐蝕纔會出現的景象。很明顯,這把鏟子受到過什麼東西的腐蝕。考慮到這東西的做工,我覺得那東西的腐蝕性絕對比濃硫酸高上不止一個等級......難怪塔莉亞的三防服會消失,它根本就是瞬間被溶解了!
我想要不是她收手足夠迅速,這把鏟子八成也堅持不了多久。那些集裝箱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啊!
想到這裡,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面前的兩人。他們顯得非常動搖,尤其是塔莉亞,她可能第一時間聯想到,前去探路的工程兵是一個什麼樣的的下場了......
說實在的我剛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也是極其難受的。這些工程兵八成是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就給整個的灰飛煙滅了。真不知道比起那些死在地蝨婆口中的戰士來,他們是幸運還不幸.......想着想着我就覺得自己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你們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嗎?”情緒平復後,我有些奇怪向陳在海問道。“那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誰會有心情去考慮原因啊。”他道。“我們最後又對集裝箱的頂面測試了一遍。沒有發生那種現象,我們就一路提心吊膽的從上面跑過來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們好想也是從集裝箱的外側爬到頂面的。爲什麼不在我們所有人最先登上車廂的時候出事呢?難道這集裝箱上設有什麼機關,我們第一次爬上的時候無意識的觸碰到了?
記憶中我們並沒有做出什麼多餘的動作啊。真是的現在去想這個也沒有什麼用,反正我們是絕對不會回到火車的後半部分的。我們不是強迫症,不會去試圖解開所有的謎題。在這裡,會這麼做的人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話說。老蘇你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陳在海又問道。
我便把之前我們的遭遇如實的講述了一遍,包括身後車頭的情況。
“你說駕駛室裡面沒有人?你確定?”塔莉亞奇怪的問道。
我點頭,說是。那麼小的地方,別說是人了,就連個蒼蠅都藏不住。
“那咱們還是快點去看看情況吧。”她馬上建議到。“這火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沒有駕駛,要不然它是怎麼開起來的?”
“塔莉亞說得對,聽老蘇這麼一說,我總感覺這列火車能有可能是被放棄了......‘陳在海擔心的猜測道。
聽他們兩個這麼一說,就連我都變得一起緊張起來了。由於裡面的空間很小,我們留下僅剩的四名工程兵在門口守着,並且吩咐他們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你們可以進來找我們,但絕對不可以擅自遠離我們!塔莉亞對這四個戰士下了死命令。
這下子應該是不用再擔心人員會進一步的分散了。
我們三個人繞過擋在面前的鐵牆,再一次進入到這個空無一人的駕駛室。這裡還是和我我們剛纔離開的一樣,作爲動力源的煤炭燃燒的非常充分,這裡面的溫度簡直讓人呆不下去。
真不知道這裡面一口氣被扔進去多少噸煤,怎麼會燒得這麼旺盛?怪不得這火車一直在加速......
“老蘇......你剛纔是在說這火車一直在加速嗎?”陳在海突然十分激動地抓着我的肩膀使勁搖。
一時間我被他搖得七葷八素,根本想不出來她爲什麼會這麼着急。說不出話來的我只好不停的點頭,表示這火車一直處於加速狀態。而且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這加速度雖然很小,但也不是不存在啊。
“老子穿着這破玩意兒能感受出個鳥蛋!”陳在海說道。“塔莉亞!你趕緊在這附近找找有沒有一個和水錶一樣的錶盤,那上面的數值是多少?告訴我,快!”
這次他的表情十分嚴肅,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塔莉亞也馬上行動了起來,一通翻找後,塔莉亞說出了一個數值。
“我操!”陳在海大罵。“我說這幫狗籃子怎麼不要駕駛室自己跑了呢!這火車早就他媽的超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