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蘇很久之前我就想問你了,你脖子上掛的究竟是什麼啊?從咱倆認識開始我就見你天天帶着這玩意兒,就連洗澡也不摘下來。”陳在海指着我的脖子問道。
被那個地質隊的女人莫名奇妙的嚇到之後我總算找到了陳在海,問他之前去幹什麼了,這小子竟然說去看那堆挖出來的軍火了!我想起當初我們離開那裡時這小子的詭異表現,不會是怕什麼來什麼吧?
老天保佑他只是看看,老天保佑他只是看看,我像唸經一樣的祈禱着。
但現實總是殘酷而又諷刺的,當我看他他樂呵呵地從懷裡掏出來兩顆幾乎毫無破損的日式手.雷時,我幾乎想把他掐死......
這人要能力有能力要學問有學問,又是從蘇聯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按理說怎麼也不會混得和我這種國民黨投降過來的人一樣,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傢伙的個性上了。
我要是領導也不會提拔一個以偷“地雷”爲樂趣傢伙,誰知道睡覺的時候他會不會把手.雷的保險給拉了。
聽說鬼子的手.雷拉開了不敲一下是不會炸的,但作爲一個正常的人我並不想親身去試驗這個說法。
不過現在的我並沒有能力對付這個危險分子,萬一把這萬一弄炸了就完了。這裡還是好好回答他的問題,以後再找機會吧。
“你說這個?”我舉起脖子前掛着的石頭。
沒錯我只能稱這個東西爲石頭,這東西是給我起名的那個王天師給我父親的,記得當年父親被鬼子抓走前拼了命地把這個東西交給我,依稀記得父親好像對我說了些什麼,但究竟說了什麼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放棄了父親還活着的想法,這塊石頭就算是我對親人的唯一回憶了。
這石頭似乎並不完整,像是從中間被什麼利器給切割過似的,表面很光滑上面雕刻着一些十分抽象的圖案。
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便把這石頭的由來連帶我的身世一併講了出來。陳在海顯得很是驚訝,大叫着感嘆我竟然有着這種經歷。
很久之前我就想有個可以傾述的對象了,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活過來的,箇中痛苦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剛從東北逃出來時我天天都會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村子,槍聲不斷,入目的顏色是一片血紅,每次我都會哭叫着醒來。
一直以來我都給人一種性格很陰暗的感覺,不愛說話,笑容也很少。看起來總是一個人想事情,從不和別人交流。這點我無法否認,對我來說世界永遠的停留在6歲那年也說不定,那是一個跟隨我一生的,揮之不去的噩夢。
現在回想起來總是覺得很奇怪,爲什麼當時我會和陳在海說這些呢?在之前也有不少人提及過相似的問題。面對他們我不是默不作聲。就是轉移話題。
陳在海不會表現得十分悲哀或是惋惜,也不會可憐我的身世進而同情我,如果真是這樣我反而會受不了。不知爲什麼他就會給我這種親密的感覺,這是一種可以讓我毫無顧忌地吐露出心聲的感覺。
也許正是他這種沒溜兒的性格讓我們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成爲了最要好的兄弟吧。
不知不覺到了又到了晚上,我和陳在海返回了自己的帳篷。而我總算找到機會問他和那個蘇聯女人是什麼關係了,之前會議上只聽到他說是什麼同學。
“老蘇你想哪去了,不都說了嗎。同學同學,塔莉亞是我去蘇聯留學時的同學,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陳在海慌慌張張地回答。看他那個坐立不安的樣子我就知道這小子在撒謊。
我道:“都叫人家塔莉亞了,還說沒關係。你這可是公開耍流氓!”
“你這是什麼話!你會叫蘇聯人的全名嗎?跟他孃的繞口令似的難死人,這麼叫不是方便嗎!”陳在海道。
我轉念一想也是,雖然之前有過自我介紹,說實話讓我說出那個長的要命的名字還真是有些困難。
可氣的是,再之後無論我怎麼逼問這小子就是死不開口,最後竟然直接爬到行軍牀上睡覺去了。
無奈的我低頭看了看錶發現時間也不早了,便也去睡覺了。還好今晚是個沒有夢的夜晚,如今我才意識到,什麼都不想就進入睡眠是見多麼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被嘹亮的起牀號叫了起來,我和陳在海急匆匆地換好衣服帶好行李跑出了帳篷。不久前有個小兵跑來通知我們去營地入口集合,看來我們正式的任務就要開始了。
入口處伊萬和塔莉亞像是等候多時了,兩人都是面無表情地站着。但我似乎注意到塔莉亞在看到陳在海來時有點略微晃動。不久王衛國他們和地質隊的一些人也都相繼趕到,那個之前嚇過我的女人也赫然在列,我注意到這次來的人好像沒有想象中的多。除去那些保護我們的工程兵,在場的連氣象局和地質隊總人數的一半都不到。
之後伊萬用流利的漢語告知我們,在之後的幾天內他和我們這堆人將作爲第一隻考察隊前去和蘇聯特遣隊回合,特遣隊方面好像發現了一些磁場的線索。
而塔莉亞則會帶着剩下的人作爲後援,等我們匯合後確定了情況,再帶上更爲專業的探測工具與我們匯合。
蘇聯人做事就是雷厲風行,伊萬說完就帶着我們向特遣隊的方向趕去。好在我們前往營地是就已經有了經驗,這次走的雖說很是匆忙但也不會像最開始那樣疲勞了。當然王衛國是個例外,一天下來他就得靠着工程兵的攙扶才能勉強走路了。
叢林行軍的這部分乏善可陳,總之3天后我們到達了伊萬地圖上所顯示的特遣隊現在所在的地方。這是一片在原始從林是十分罕見的空地,我看到了大片已經生鏽了並滿是藤蔓的鐵絲網,旁邊三三兩兩的立着一些牌子,上面都是幾乎剝落殆盡的日本文字。
在後面出現了許多蘇式行軍帳篷,但是奇怪的是什麼人都沒有,甚至連蟲鳴鳥叫都沒有,除了我們走路及呼吸的聲音以外四周靜得十分詭異,特遣隊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