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陳在海拉着也不算個事,而且他的手實在是太燙了,我的脖子都快沒感覺了。
掙扎了幾下,我總算是讓他鬆開手了。就地打了個滾,我又追上了陳在海。回頭看去,媽呀,那些要命的水蒸汽幾乎就在我的腳邊。
我趕緊加快了腳步,要麼說人在危機的時刻才能爆發出自己的潛力,眼前了樓梯我用了四步就跨了上去,平時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陳在海那邊倒是有些麻煩,這麼厚重的三防服嚴重的影響了他上樓梯的速度。好在是那些蒸汽也因爲樓梯,稍微減緩了一下擴散的速度。
就算這樣陳在海還是早晚要被吞噬的,我是不是應該回頭拉他一把?
“別管我,你趕緊上去!叫塔莉亞他們做好關門的準備!”就在我因爲要不要下去救他的時候,陳在海發話了。“我這衣服還能撐一會,你快點!不然老子就真成蜜汁叉燒了!”
我一聽馬上頭也不回地跑了上去,剛上去就看了塔莉亞不明所以的臉。
“快點跑!那避難所的門怎麼樣了?”我一把抓住她柔軟的手就往前跑。
塔莉亞突然被我這麼一拉,身體往前一傾,直接就貼到了我的身上了。啊......不管聞幾次,塔莉亞身上的味道都......
不對!什麼時候了還想這個?我又不是陳在海,現在要趕緊把她帶到安全地區。
衝刺中的我完全不減勢頭,用另外一隻手幫塔莉亞找回了平衡,兩個人就直接向那扇避難所的大門衝去。
“我操!不是叫你們快點把門打開嗎!怎麼就是一條縫!”看到眼前的狀況我眼前一黑幾乎要暈過去了。
“你說的簡單,要不是這門有助力裝置。這輩子你都不要想能打開它。”塔莉亞甩開我的手說道,“還有下面究竟怎麼了?陳在海呢?”
“我說姐姐你要是在不幫忙開門,你們家陳在海就要變小籠包了!”我根本沒時間跟她解釋,一直在手忙腳亂地和工程兵們想辦法把這們開得大一點。
現在這個縫,我們還好說,陳在海那身行頭是絕對進不來的。
我剛一上手就發現這門確實比看起來要輕得多,我馬上讓工程兵們加大力氣使勁推。我能感覺到這門確實在一點點的向後挪,雖然很慢。
一定要趕上啊!我在心裡大聲的吶喊到。現在我已經把全身的力氣全都放在推門上了,緊咬的牙關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蘇振鵬你們快一點啊!後面上來的是什麼東西?”一時間我不知道是該回答那是陳在海,還是應該回答是高熱蒸汽。
總之塔莉總算是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她也開始幫忙推門了,我說你早來多好,我都這麼急了。
所有人合力終於把這扇門開了一個合適的口子,我都能感到腳邊快要涌來的滾滾熱浪了。根本不用命令,用最快的速度魚貫穿過了這個口子。
“快點進去!所有人準備關門,等陳在海那小子進來後就一起用力!”剛一進來我馬上反手用身體頂住門,剩下的人也馬上開始效仿我。
雖然塔莉亞他們還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發展,但我想他們每一個人都能確實的從那團涌上來的白霧中感覺到死亡的氣息。
我們每個人都屏住呼吸,就等陳在海進來的一刻拼盡全力地關門。如我所料這些水蒸汽還是快了陳在海一步,它們從那個縫隙中慢慢地透了進來......
“這是什麼啊!燙死了,蘇振鵬!再不關上這門,它就要燙的讓咱沒法摸了!”塔莉亞完全沒有想到這蒸汽如此厲害,毫無防備的她被漸漸升溫的鐵門燙得練練叫苦。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過,尤其是離縫隙最近的我,剛進來的蒸汽已經接觸到我的靴子了。下腿一陣火燒火燎的劇痛,媽的,手也快撐不住了......
“陳在海!你給老子快一點,我們要撐不住了!就再給你五秒,到時候不管你進不進得來我們都要關門了!”我對着門外大喊,媽的外面已近一片白濛濛的了,根本不知道陳在海是不是還活着。
不管了!就等他五秒,我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再拖下去就要全軍覆沒了,這責任我可承擔不起!
五!四!三!二!
一!
“關門!”我聲嘶力竭的喊道。
就在最後一秒,我的餘光似乎瞟到一個壯碩的身影穿過一層層的高熱水蒸汽衝了過來。那東西渾身冒着熱氣,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我也管不了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了,配合着其他人,我用盡吃奶的力氣開始推門。
在蒸汽完全淹沒外面的空間之前,我們死死的關上了門,不留一點縫隙的......
以防萬一我還集中了所有男人的上衣,把可能存在縫隙的地方全都徹底的堵死。
忙完這一系列的工作,我滿頭大汗倒在了地上。地上還有一些剛混進來的蒸汽造成的餘溫,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脫力說的可能就是這種情況,現在的我真的連一根小手指都動不了。
水蒸汽冷凝的水浸溼了我的頭髮,真想去就這麼一睡不醒。
“哈....哈,呼......真要命!”強行把腦中揮之不去的睡意排除,我試圖用手把自己撐起來。
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讓我的掌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看來這次的燙傷真的很嚴重......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紅又腫,稍微一碰皮膚就大片大片的往下掉。小腿附近也有一些輕微燙傷......媽的!都是因爲陳在海這個混蛋太慢了,害我吃這種苦。
對了!話說陳在海呢?記憶裡好像在最後一刻有個什麼東西滾進來了......
顧不得什麼燙傷了,先要確認一下那傢伙的死活。想到這裡我馬上忍住渾身的疼痛站了起來,回頭一看,塔莉亞和工程兵們整圍在一起看着什麼東西。
那個就是陳在海?怎麼整的更追悼會遺體告別似的?以他們爲中心,還有着什麼東西在絲絲的冒着熱氣。
我走過去讓前面的一個工程兵讓道,就看到塔莉亞他們一直圍着東西果然是陳在海。似乎還活着,正躺在地上不斷地抽搐。從遠處看就想一直還沒烤熟的白花花的乳豬一樣,我差點笑出來。
“老蘇?是你嗎!趕緊過來幫幫我,把這東西脫了,這裡面熱死了!”他好像意識到我來了,馬上停止了抽搐,一扭一扭地想我爬過來。這次看起來又像一條菜花蟲了......
“你最好還是等一等,這傢伙全身燙的更剛出爐的烤白薯一樣......你可別二次燙傷了。”塔莉亞小聲對我說道,並拿起一邊的工程兵的鏟子把陳在海撥回我們的中央。
“石棉的隔熱性很好,散熱性卻很差,在他徹底冷卻下來之前咱們得確保他不會碰到別人。”塔莉亞晃了晃手中的工兵鏟。
看起來有點可憐,接過身後剛纔讓道的工程兵的鏟子的我如此想到。
就這樣,徹底冷卻下來之前,陳在海就像是全聚德的烤鴨一樣任憑鏟子擺佈。而我們就像是烤鴨子的師傅一樣,不停地給他翻面......
“蘇首長,當時你們不是還揹着不少水呢嗎?怎麼不給陳首長降降溫啊?”火車上的那個稚嫩男聲問道。
“廢話!水資源那麼寶貴,誰會拿來給他洗澡用啊!反正那傢伙也不會死。”我回道。
“好可憐......”這次是男聲旁邊的女聲說道。
“那是他活該。”最後林憶如簡短地總結道,之後她再次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總之之後過了很久,我們才把冷卻得差不多的陳在海從那個已經是牢獄的三防服中放出來。
“你們太過分了!有真麼對待革命戰友的嗎?”好不容易出來的陳在海怨氣很大。
看起來還真是夠嗆,在我們之中就屬他和那些高熱水蒸汽接觸的時間最長。雖然有那件三防服,陳在海全身的燙傷還是很最嚴重的。
臉上被燙出三個水泡,渾身是汗又紅腫了一大片......真跟被開水燙過被去了毛的豬一樣了。
塔莉亞趕緊找出了醫療包爲他處理身上的燙傷。
我道:“這不是沒辦法嗎......誰讓你在那裡面呆那麼久的,我們碰都不敢碰你。”
“先不說這個了。陳在海,你們能給我解釋一下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說着塔莉亞就用針挑破了一個水泡,疼得陳在海一咧嘴,差點讓塔莉亞把針戳到自己眼睛裡去。
“你給我安分點,剛纔你差點瞎了知道嗎?”塔莉亞埋怨道。
之後我們從陳在海的嘴裡得知了那次震動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當時他本人剛剛走出站臺,不止怎麼的就發現,外面似乎很不安靜。
咕嚕咕嚕就像是什麼東西沸騰了一樣,那聲音似乎沒有源頭,四面八方全都是。這可把他嚇得夠嗆。
當他剛想轉頭回來的時候,那些蒸汽就出現了......說是出現,不如說是噴發,那勢頭完全不逼火山噴發差上多少。
洞牆,洞頂,地面,每一個他能看到的地方都開始大量的噴出高熱的水蒸汽。整個世界一下子就被染白了。
剛開始他還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等他真和這些東西接觸之後,就發覺自己麻煩大了。他慌忙的從那些水蒸汽裡跑了出來,剛想上樓就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