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麼回事?人被牆給吃了?冷靜下來,慢慢說。塔莉亞和陳在海呢?”我心說昨天的感覺果然是對的,那隧道里絕對有蹊蹺!
聶傳輝這孩子看起來是真的被嚇壞了,接下來說的話文不成章又語無倫次。真是的,軍人遇事不慌的傳統品質都被你扔哪去了?
這鬼地方真是每天多能給我驚喜,無奈之下我只好抓着他的肩膀拼命搖晃,要不是看這孩子長得太憨,我怕手疼,真想大嘴巴子抽醒他。
“你也不用說別的了!別哭哭啼啼的了,是男人嗎?告!訴!我!哪出的事?塔莉亞和陳在海又在哪?”我道。
這下子聶傳輝似乎是平靜了一點,他用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告訴我,塔莉亞和幾個工程兵都在中間的那條岔道里,他是來通知其他人出事了的。
我一看現在他是這種狀態便把他支回去,自己去叫陳在海他們去了。要這孩子去叫中午了人也齊不了。
現在的我同樣是心急如焚,任務進行到這一步,我們的損失已經算是很大了。尤其是這些工程兵,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客死他鄉。由於是機密任務,他們的家人連具體情況都無權獲知。
昨天的一覺讓我的體力恢復了不少,藉着應急燈的紅光我找到了還在打呼嚕的陳在海並把他一腳提醒,之後用最快的速度集合了剩餘的工程兵。
剛睡醒的陳在海不斷的問我出什麼事了,我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牆把人吃了?聶傳輝我真擔心你的表達能力,說來說去就這麼一句,叫我怎麼理解。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總之中間那條岔路里好像出事了,塔莉亞在哪呢,去了去知道了。”我道。
還是昨天我看的那條猩紅的火山岩隧道,我們順着鐵軌往前走去。前面不遠處應該就是塔莉亞他們的礦燈的亮光了。
當我們走進是發現,他們正以塔莉亞爲首圍着一片牆體,聶傳輝也在傍邊。這是幹什麼?難道真有人被牆吃了?
陳在海出聲去叫塔莉亞,後者明顯被嚇了一跳,她幾乎是跳起來轉身的,礦燈的光芒下我發現塔莉亞的臉慘白的不像話。
“怎麼了,老蘇把我叫起來說出事了,還說不出個所以然。別賣關子了,告訴我你們在這看什麼呢?”陳在海問道。
“有個工程兵犧牲了,咱們的人。昨天晚上死的,真不知道那麼晚了,他一個人不帶礦燈怎麼跑這麼遠。”塔莉亞回道,在這段話裡我感到了明顯的動搖。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意志堅定的塔莉亞產生這種變化啊,我的心又要提到嗓子眼了......
“你說有個工程兵犧牲了?怎麼犧牲的?”我接着陳在海問道。
“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非要我說的話,他是被牆給吸進去了......”塔莉亞的回答和聶傳輝的很像,讓人摸不着頭腦。“總之你們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不過千萬要提前做好準備。”
說完她就讓一旁的工程兵爲我們讓出個開口,以便我們觀察事故現場。
滿頭霧水的我們打起礦燈向裡面照去......
那是一片鮮紅的......牆體,看得出來這還是火山岩,四周亂七八糟的纏着幾根電纜。可能是我的錯覺吧......在一片濃濃的硫磺味之間似乎飄着一股淡淡鐵腥味?這片牆體雖然顏色比起傍邊的鮮豔了點,但我還是看不出什麼端倪,死人呢?
“我說,塔莉亞這是......”就在我想回頭問塔莉亞怎麼回事時,陳在海叫住了我。我發現他的臉色也變得和塔莉亞一樣的慘白,冷汗都流到脖子了。
“塔莉亞說的沒錯。老蘇你仔細看,這牆這麼紅是有原因的。它根本不是什麼火山岩,這簡直是個怪物......”陳在海冷然道。
氣氛一下變得詭異起來,聞言我只好定睛仔細觀察起這面牆體。身後的塔莉亞給聶傳輝打了個顏色,又打起了一盞礦燈。
哎,我心說在就該這樣了。光線一下子就充足了,之前很多看不清的細節也漸漸顯現出......來了。
這......這這,這他媽是什麼東西啊!當我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的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我真的差點崩毀了。
那感覺就像你蒙着眼睛,吃着別人給的臘腸,等你拿下眼罩的時候,卻發現你吃的卻是那個人肚子里拉出的腸子一樣!這玩笑開大了吧!
我想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向後退去,期間還不小心撞到了幾個工程兵。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就讓塔莉亞的臉又白了一層。
“陳在海!快點扶着別人!決不能碰那些牆壁!”她大喊。
還好這是供火車移動的隧道,夠寬。被我撞到的人都摔倒了地上,只有一個往牆面摔倒的工程兵也被陳在海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你們都發現這是個什麼東西了?”我驚魂甫定的看向他們倆,得到的回答是......點頭。
這世界是不是瘋了!牆真的能吃人嗎?聶傳輝你真的太會形容了,這種景象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表述方式了。
剛纔我看見的那片牆體之所以比其他的地方鮮豔,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它剛剛吸滿了活人鮮血!那種鮮紅根本就是血的顏色,本來當我聞到鐵腥味的時候就該意識到了。
光照狀況變好的現在,牆體的很多細節多變得明朗起來了。整個牆體上犬牙交錯的火山岩看似毫無規律,但如今這麼一看卻發現了他們似乎組成了一個人形。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人被活生生的壓進了牆壁,他的血肉被吞噬,骨骼被擠碎,全身的血液像被突然壓爆的西紅柿一樣,紅色的液體四散紛飛,最後一滴不剩的滲入了整個牆體。
自從被那個怪物逼進這裡以來,我就從沒有這麼討厭清晰的照明,牆體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能具覽無疑。剛纔我甚至看見了一根從衆多火山岩中伸出來的人類手指,這實在是太血腥了。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真的是我們的人嗎?”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從胃裡往上涌。“一路上我們看見的紅色牆壁裡難道全是這樣的死人嗎?”這話說出來後我自己都感覺害怕,真要是這樣的話,昨晚我們不就和一堆死人睡在一起了嗎?
“對,他本來是我們班的魏鐵柱。昨天晚上本來和我一起睡的,半夜我一醒就發現他不見了,槍和礦燈也沒帶,我就想他沒準去**了就沒管。知道今天塔莉亞首長問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根本沒回來。”聶傳輝道。
“還有我們不能否定你的想法,這很有能。出去這面牆體,隧道的其他部分都是一種暗紅色,說它們是長時間風乾氧化後的血渣誰都反駁不了。”塔莉亞拍了拍聶傳輝的肩膀以示安慰,“畢竟我們手頭沒有可靠的分析儀器,而且誰都不想去碰這牆壁的吧?”
我驚魂甫定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牆壁,心說這東西難道是活的?那這幾十年來它究竟吞噬了多少生命?
我對陳在海他們說這裡可是日本人建造的隧道,他們一定對這種現象有所瞭解。明明知道這是一條吃人的隧道,他們爲什麼還要冒險把火車開進裡面來?
我說完後聶傳輝卻提議道:“那個,蘇首長。首先我覺得這條隧道不是被人力挖出來的。從昨天進來開始我就一直在觀察,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天然的山洞。裡面水泥內壁沒有覆蓋的地方還是有很多的,那裡完全沒有挖掘痕跡,這個隧道應該是改造出來的。”
“小鬼子做事都很嚴謹,他們不可能不瞭解這麼做的危險性。但老蘇你想想這地方是走什麼的?是火車,這鬼牆就算真有這種能力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影響,火車是不會被吃掉的。這地下八成是有着什麼巨大的利益,以至於讓小鬼子這麼勞民傷財地大興土木。”陳在海道。
這麼想確實比較合理。最初改造這個天然洞穴的時候,日本人可能吃了一些小虧,死了幾個人。但如果這下面東西的價值遠遠大於他們所付出的呢?答案顯而易見,他們會繼續做下去。爲了預防這種現象發生,他們也許會採取某種措施,但絕對不會停止施工。
那這裡就可以大致的推想一下當時的情況。抗日戰爭時期,日本人在某種機緣巧合下發現了這片異磁區。這個原因可能是這裡過於頻繁的雷擊,也可能是雷達等設備的奇怪失靈。
總之這些現象引起了日本人高層的注意,天生好奇心旺盛的日本人決定對這片區域認真地探索一邊。當時這裡還是日佔區,他們可以非常從容又有序地執行這項任務。
最後他們發現了這裡,這個直通地下的天然洞穴。從那個漆黑的信號塔裡面的發現來看,這片區域的下面一定存在着什麼我們想象不到的東西。很明顯當時日本人也注意到這一點,所以他們決定找到這個地方,而且最後他們取得了一定的成功,這從那本奇怪的航海日誌和其他資料中就可以得知。
雖然不知道日本人最後到了哪裡,但絕對和這條隧道脫不了關係。那種巨大的計劃,人力和物資的運輸只能靠鐵路,順着這條鐵路一定會有所發現。
“蘇振鵬想的不錯,這確實是一條不能無視的線索。”塔莉亞贊同道,“不過還有二點你們沒有注意到。第一是日本人的付出實際上可能比你們想的小得多。”
“這話怎麼說?”我問道。
“你們想想,對那時候日本人的來說最廉價的勞動是什麼?”
“中國勞工......”陳在海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沒錯,如果這隧道真如我們推測的什麼危險的話,日本人絕對不會動用太多的自己人。整個工程的實施大部分應該都是由中國人完成的。”塔莉亞補充道。
“而工程完工後這裡也將成爲再好不過的處理廠,中國勞工的處理廠。這幫混蛋直接把這裡變成了一個萬人坑!”說到這裡陳在海的聲音都顫抖了。
想到這裡我感覺自己後背都涼了,這是多麼喪心病狂的行爲啊。看這規模,這裡很可能埋葬成百上千的同胞,再也沒有比這還要悽慘的死法了。
“沒錯,這是第一點。而第二點就是這些通向牆壁內部的電纜。”塔莉亞踢了踢腳下的電纜,“一直以來咱們對這些電纜的用途可能都誤解了,它們也許不是用來輸送電力的。”
到這裡我好像有點明白塔莉亞要說什麼了,“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電纜是用來抑制這鬼牆的?”
“沒錯,很可能就是這樣。現在咱們可沒時間在這裡傷感了,還是快點離開這地方吧。不知什麼時候咱們也會中招。”塔莉亞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