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沒有阻止塔莉亞,雖然這麼浪費寶貴的酒精有點不好,但考慮到塔莉亞的心情,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因爲有那個通風口的存在,至少我們不會因爲屍體的火化而失去氧氣。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風口如果是通向外面的話,咱們怎麼還活着?”陳在海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一想,對啊。現在外面可全是高熱的水蒸汽,爲什麼從這通風口進來的就只有普通的空氣啊。
“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吧。”已經恢復正常的塔莉亞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這裡是日本人特意設置的避難所,空氣的供給肯定早就計算好了吧?給水蒸汽降溫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塔莉亞這麼說也在理,日本人別的不說,他們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缺氧這種我們都能想到的問題,他們的工程師不可能想不到。
看着已經變成一堆焦黑物質的特遣隊員,我心裡還是有着說不出來的沉重。這人是怎麼進到通風口的完全是一個迷。
那種全身粉碎一般的骨折,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個通風口能造成的,在到這裡之前他就已經是這樣了。
難道是有人給他扔到這裡面來的?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畢竟這裡面除了我們還有一股不明勢力介入。
如果這真的是人爲的話,我們就必須要更加小心了。對面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很角色,這種慘無人道的手法都用得出來。
這個特遣隊員的遺體我們是不可能帶走了。雖然很對不起他,但我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避難所的應急燈一直閃爍着,外面的蒸汽也完全沒有褪去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時間已近過去很久了,這蒸汽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在我們的認知裡,這蒸汽是很快就會消散的。所以我們之後所有的計劃都是以此爲前提而制定的。就算是現在,我們也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高熱水蒸氣會很快冷凝成水,這裡的溫度會很快地降下來。這一切都可能是我們一廂情願,要是電廠外面的蒸汽噴發個沒完呢?這裡的溫度永遠都會是那麼高。
陳在海安慰我說事情不會變成這樣的,他好歹學過地質,火山區域的水蒸汽噴發都是間歇性的,沒有持續很長時間的例子。咱們遇到的雖然規模很大,但也逃不出這個規律。
以後我才意識到陳在海遺漏了一想很重要的東西,也許是他根本就忘了,也可能是他不想增加我們的壓力。那就是蒸汽每次噴發的持續時間。
自己嚇自己絕對會出事的,好不如現在養好精神,準備以後能早一點離開這塊是非之地。這個地方顯然很耐熱,被高熱蒸汽包圍了這麼長時間,我看溫度計上顯示的溫度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就這樣我們有等了大概三小時,什麼變化都沒有,迷迷糊糊的開始犯困了。陳在海和塔莉亞的談話聲也變得忽遠忽近......我這是怎麼了?從時間上來說我不應該這麼早犯困啊。
雖然我很想反抗,但睡意這東西就是這麼不講理。容不得做出什麼具體動作,我的意識就沉入睡眠的深層。媽的......我真的有這麼累嗎?就在我馬上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我似乎感覺到這避難所發生了什麼變化......但這時候我已經沒有能力去調查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四周一片漆黑,什麼光亮都沒有......哎?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之前哦我們還在那個避難所裡面呢。
我突然渾身一寒,馬上睡意全無。在我睡着之前發生了什麼?那應急燈怎麼滅了?陳在海和塔莉亞他們呢?我試圖叫了幾聲,聲音沙啞而難聽,這真的是我的聲音嗎?
沒有任何回答......
我不會又落單了吧?想到這一點,沒來由地,我在那一剎那之間陷入了極度的恐慌!被開玩笑了!這種事怎麼老讓我遇到啊!我身上可沒有任何照明工具,就連食物和誰都沒有,喉嚨感覺到異常的乾燥......早知道我就不嫌那些水重了。
陳在海他們真的不見了嗎?在我睡着的時候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了?不會的,他們不是那麼絕情的人,這點我可以保證。
那就是什麼人進來把他們抓走了?有可能,但也不大,我們有人有搶不會那麼容易就束手就擒的。
可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了,我是睡着了,但我有什麼保證確定陳在海他們是清醒的呢?要是他們也睡着了呢,那被帶着也是沒辦法的吧。那爲什麼就留下我一個?實在是想不通,頭痛欲裂,什麼都想不出來。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整個人都害怕的縮了起來,一口氣在胸口不上不下。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在這一片漆黑的空間裡似乎真的就剩我一個人了。
我們那個時代的人腦子都很直,做事想是都不太會拐彎。不信你可去問問你們從那個時代長起來的父母。那時候不管誰樣板戲,還是黑白電影,劇情都非常直白。看了開頭就知道結尾,誰好誰壞一目瞭然。這不是誰的問題,這就是那個時代的特點。我很容易影響別人,也很容易被人影響。
這也可能和我們能接觸到的信息很有限有關,我們這些國家的工作人員還好,時不時的還能瞭解一下外面的世界。一般的老百姓真的就是單純到,夜不閉戶的程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那還是一個很美好的時代。
雖然我上過大學,思維比較開闊,但還是逃不開時代的桎梏。對太複雜問題的對應能力還是比不上如今這些孩子。所以我們纔會被之後的十年影響的如此深遠。
這也是我佩服林憶如,被她吸引的其中的一個原因。她的思想在根本上是和我們不同的,有一段時間我一直搞不懂她看我們的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過了很久我才意識到那是一種大人看小孩的眼神。一種明明通曉一切卻要被迫看一羣愚者嚇說的眼神。
也可以說那是一種寂寞的眼神,一種無人理解的眼神。
但這都是後話了,我想表達的是在還沒有經歷過那麼些故事時的我是多麼幼稚,當時的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那時最該做的就是確認其他人的存在。
不管是用摸得還是用喊的,一個人瞎害怕根本就是傻子一樣的行爲。腦子越是一根筋,遇到危險後就越是不知道該怎額對應。
“哎......我怎麼睡着了?老蘇,剛纔瞎喊的是你嗎?”我眼前突然亮起了手電筒的光亮,那是陳在海的手電,“燈怎麼也滅來了......”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覺得陳在海的聲音是這麼的美妙,我都想抱上去親他了。
事實證明剛纔的我就是一個瞎折騰,沒有人消失。當然也沒有多出來的人,最近我還是對這個很敏感的,經歷過之前亂石陣的那個假冒陳在海的時間後......
“那就是說剛纔我們所有人都睡過去了?”剛剛清醒過裡啊的塔莉亞問道。
“與其說是睡着了,不如說咱們所有人在那一段時間都失去意識還差不多......”我回想道當時的場景,那是我確實感到很困,擔又和以往的那種因疲勞而想睡覺的感覺完全不同。
而且我還記得,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後關頭,這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啓動了一樣。迷迷糊糊中我總是聽到一種咯噔咯噔的聲響,但當我醒來的時候又不見了。
“你們趕緊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東西少了。”塔莉亞道。
我們接着重新打開的礦燈的光亮,開始檢查起自己的裝備。什麼都沒少,總算能放下心來了,這時候少了什麼東西都是個大麻煩。
但我還是有種少了些什麼東西的感覺,怎麼回事呢?爲了確認這種 感覺從何而來我拿走了一個工程兵手中的礦燈,如果說少的東西不是我們的身上的話,只能是這個避難所的了。
最開始是我們左面的內壁,除了早就看過的那個通風口,什麼都沒有,鐵灰的牆壁看起來毫無生氣。
之後是面前的,上面有一張很像當初大 躍 進時代的宣傳字報一樣的東西,當然還是有所不同的,上面似乎是一個表格一樣的東西,還是不要碰了。
右面的內壁,還是什麼都沒有。
再之後是天花板,我突然意識到從進來後我就沒有關心過天花板,就算真的少了什麼東西我也意識不到。
這時我只看到上面有一個和那個通風口一樣,但是大的多的風扇。扇葉上積滿了灰塵,已經鏽死了。我突然自虐的想到這裡面不會也有一堆屍體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們就會一塊一塊的零散的掉下來,隨着如淋浴一樣的血液,全部砸到我們的頭頂上......
我在想什麼呢!這怎麼可能,就算是那些正體不明的敵人,也不會做這種事的,太惡趣味了。
最後只剩應急燈的那邊的牆壁了嗎,礦燈照過去,似乎也沒有什麼損壞。斷電了?還是控制室裡有什麼人把它關了?
環視了一遍四周我再一次確認到這避難所就是一個大鐵櫃,和潛艇裡面的注水艙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沒準就是直接被拉過來,改造了一下而已。
無奈的我只好把礦燈收了回來......
就在我剛要把礦燈交還給那個工程兵的時候,我忽然有感覺道有些不對勁......就在我當彩收回礦燈的時候,我還想漏掉了什麼......那裡本來應該存在什麼都系纔對。
我操!我意識到少了什麼東西了!因爲那個東西實在是太理所應當了,所以我們一直沒有去注意。
現在想起來,中途瞬間消失又馬上回來,確實不會引起我們的注意。
在那一瞬間消失的就是礦燈的光斑!在我照嚮應急燈的那個過程中它有一瞬間消失了!而這就意味着,在這短短一段礦燈光竹移動的路程中,有什麼阻擋它的東西消失了......
那裡只存在這一樣東西,就是那扇我們之前死命才關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