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着實嚇了我們兩個一跳,因爲它的出現根本沒有一點前兆。就那麼詭異地在我們身後的那片黑暗中響了起來。
陳在海下意識的就把身後的***拔了出來,我也一個機靈直接退到昏迷的工程兵的旁邊。我本來想直接掏槍的,可馬上又想起來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槍!武器全都落在防禦陣地上面了!現在的我們除了刺刀以及***沒有任何能防身的東西。
我和陳在海對視了一眼,他表示自己也聽到了剛纔的那個聲音。我從背後掏出刺刀反手握好,剛纔我們已經用眼神交流好了,不管出來的是什麼人,只要一看清楚就直接衝上去。我們都知道就算這麼做自己也是毫無勝算的。
那個人既然敢說話,就說明他有很大的自信就算自己首先暴露存在,我們也奈何不了他。他可能帶着很多人,也可能拿着槍。不管是哪種可能我們都不是兩個能反抗得了的。他究竟是什麼人?我和陳在海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生怕從裡面冒出幾條黑洞洞的槍口。
“陳在海,蘇振鵬,你們兩個是傻了嗎?”那個聲音又想響來了,這次還帶着一絲嘲笑的語氣。“你們開車回來我就是爲了找我們嗎?怎麼這時候反而認不出我們了?”
說完這句話,聲音的主人漸漸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三個人。他們的穿着我們很熟悉,因爲不久之前我們也穿的和他們一模一樣。頭上的礦燈照向領頭的那個人,因爲是散光模式我可以很全面的看到這個人全身的樣子。
一身蘇式行軍服,看起來有點破破爛爛的只能勉強遮體。武裝帶上面子彈全都沒了,腰上掛着一個很小的醫療包。這個醫療包我非常的眼熟,等等......這人不會是!
這個人很高,快和我差不多了,但身材看起來卻非常苗條。腰很細,我完全比不上,這是一個女人。說道女人我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
白金色的長髮,藍色的眼鏡,本來較好的面孔上沾滿了污泥和塵土。胸口的一邊偉岸,除了塔莉亞還能是誰?老實說林憶如和塔莉亞一比真的就不剩什麼了......
我們兩個直接就看呆了,彷彿我們看到了什麼時間上絕不可能出現的東西一樣。我們的最當時一定張得非常大,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我們的眼中雖然實實在在地看到了塔莉亞,但是認知上是完全跟不上情況的飛速展開。
這是塔莉亞?她不是應該還在那個峽谷裡面嗎?怎麼跑到這裡來的?有這個可能嗎?腦子中一片混亂,就連握在手中刺刀也咣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塔莉亞就這麼看着我們兩個不知所措的人慢慢走了過來,她後面的三個人也露出了面孔。他們竟然是一直跟着我們的工程兵,這些人怎麼都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塔莉亞停下來盯着我們兩個看了很久,見我們毫無反應只好搖了搖頭,去檢查那個一直處於昏迷的工程兵了。
“還好只是輕微的腦震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她有點生氣地抱怨道。“連個孩子都照顧不了,看這個樣子他還救了你們很多次了吧?”
還處於混亂狀態的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反應,我點了點頭,而一旁的陳在海卻不停的搖頭,唯一相同的就是我們都在用一種看女鬼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她。我們怎麼都想不通她是怎麼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我們從峽谷掉下來的那條路是絕對不可能跟過來的。
難道那地方還有其他的出口不行?就根本來說他們還活着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我們早就放棄能簡單找到他們的可能了。
但是老天還是給我們開了這麼一個巨大的玩笑,這倒好用不到我麼去找塔莉亞了。人家自己帶着人找過來了。
此時的塔莉亞從醫療包中拿出了很多消毒藥平,一時間瓶瓶罐罐地放了一地。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這包確實是我一直揹着的沒錯,但是我們的藥品不是早就用完了嗎?就連醫用酒精都沒有了,別說這些別的東西了。
沒有理會我們驚異的目光,她小心地用鑷子夾着棉花爲那個工程兵消毒。這時候我才發現他也和陳在海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最後她更是掏出了一個注射器爲那個工程兵打了一針。
“陳在海你也給我過來。”做完這些之後她又轉向陳在海。
後者直接被叫了一個機靈,直直地眼神總算恢復了常態。但是他還是一臉無法理解地看着塔莉亞,甚至還坐着倒退了幾步。
“你們究竟在怕什麼?我會吃了你們嗎?”塔莉亞這次是真的無奈了。“陳在海你過來,你頭上的那傷口隨便放着會出事的!”
說完她就叫跟着他來的那三個工程兵過去強行把陳在海架了過來。陳在海倒是沒有什麼反抗,只是還是鬧不清楚狀況。
“我說你真的是塔莉亞嗎?”過了很長時間我才張開了自己的嘴,說出了一句一直以來我們兩個最想問的問題。
“那你們以爲我是誰?女鬼嗎?”她正眼都沒看我一眼,一心一意地在給陳在海拆線。
當她看到我做的晉級處理之後,臉色都有點發黑了,然後快速地從醫療包裡拿出了針線。
塔莉亞看了我一眼說:“蘇振鵬,這是你處理的?”
我點了點頭。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真虧得敢想出這種土法子。火藥止血?你知道這方法是什麼什麼時候用的嗎?這傷口要是在四肢上沒準沒有什麼風險,這可是再額頭上啊!離眼睛根本沒有幾釐米,你這麼做難道想把陳在海燒瞎嗎?而且處理得也不是非常到位,血是暫時止住了,但就這麼放着早晚會化膿的!
我直接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按她的說法看,我就好像是想害死陳在海一樣。這我就有點不能接受了,也顧不上她爲什麼出現在這個地方了。火氣也別拱上來了,就說我當初在戰場上都是看人家這麼做的,沒有問題啊。
“那你回想一下,那些最後做這種臨時處理的人結果都怎麼樣了?”塔莉亞嚴肅地反駁道。
我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爲我現在也很清楚得記着。這麼處理的人沒有一個在戰鬥中活了下來。處理完之後他們反而衝得更兇了,彷彿就是在自殺一樣。
“知道他們爲什麼這麼做嗎?”她一邊認真地按着陳在海讓他別亂動,一邊稍微緩和了語氣解釋道。“這種方法確實可以止血,但是這只是一種適於戰場的措施。它根本不是一種急救的方法,從目的上它只是爲了止血去止血而已,只要人不當場死亡就行。戰鬥中一般傷到了動脈時纔會這麼做,只要不失血過多就還有戰鬥能力。他們這麼做不是爲了活下去,而是爲了能讓自己急需戰鬥一段時間而已,就算他們真的在戰鬥中活下來,不送到後方醫療條件很好的醫院,是不可能活很長時間的。”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確實那些這麼處理的人都戰死了,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絕對會死於感染。戰爭中負傷的數不勝數,能真正被及時地送到醫院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他們纔會一個個那麼拼命。如果是我自己大概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反正早晚都是死,好不如拉幾個敵人墊背。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幾秒後我還是開口了,塔莉亞說的沒有醋。事實上我的自以爲是還是害得陳在海陷入了危機。深深得低下了頭,我陷入了悔恨之中。
一直以來我都想代替她帶領這個臨時的隊伍前進,但是現在看起來我的每一個決斷都很有商討的必要。如今塔莉亞真的出現了,她上來就之處了一個我巨大的判斷失誤。我還是不可能取代她的,就連短時間的替補都做不好,最終害得我們這麼狼狽。
塔莉亞自然是不知道我在自責些什麼,但是她還是放軟了語氣說這也不能全怪我。之前看了你們身上的裝備了,除了這種辦法確實沒有別的方法止血了,要是她沒準也會這麼選擇。
“而且不是正好的嗎?”塔莉亞安撫我道。“我正好找到你們了,在之前你要是什麼都不做,我可不敢保證這白癡還活着。別看那時候活碰亂跳的,失血很不好說,沒準一下子人就完蛋了。你做的處理還是很及時的,而且你看,我現在不就是在幫你做後續處理嗎?”
我苦笑地點了點頭,心裡稍微順暢了一點。之前見到塔莉亞的錯愕之情也徹底消失不見了,我就這麼看着塔莉亞一點一點地幫陳在海消毒並縫上傷口。
不知道爲什麼她好像連麻醉藥都有,和我在亂石陣那次不一樣。陳在海這小子幾乎沒受什麼哭,這讓我十分的不平衡。
“好了問題都處理完了!”最後她收拾了一地的狼藉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走吧!”
“走?去哪?”這時候捂着自己腦袋站起來的陳在海問道。“在這個之前,我們還有很多想要問你的事呢!”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這裡可不是什麼能好好聊天的地方。”她讓跟着自己來的小兵架好那個工程兵。“有什麼事等咱們先和伊萬匯合了再說,而且好像來客人了......”
塔莉亞的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一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