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一直相互對立看了大約有大半個時辰,終於還是池玉瑤選擇打破僵持,因爲她站的腳跟疼。
“南宮夜,你回去吧,今晚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我累了要休息了。”
“姐姐!”南宮夜猛地擡頭繞過桌子,來到池玉瑤跟前。
“南宮夜,你可不許胡來!”池玉瑤雙手死死抓住身上的被褥,南宮夜要想對自己做什麼她肯定一腳就讓他斷子絕孫。
南宮夜不說,右手直接抓上池玉瑤的左手:“姐姐,跟我走!”
“南宮夜!你要帶我去哪裡?”
黑夜中,南宮夜抱着池玉瑤穿梭在皇宮大大小小的屋檐之上,急速的狂吹起池玉瑤披散的髮絲,她緊緊依附着南宮夜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去見黎榮軒!”南宮夜言簡意賅,直接說出去處。
去見阿軒?池玉瑤瞪個眼睛,她看了一眼前方,這個方向好像是去殤雀門的方向,姐姐現在住在門中,如果自己去見阿軒,姐姐肯定知道那到時候不是要穿幫了,不行。
“南宮夜,你快放我下來!我不要去見黎榮軒!”池玉瑤右手握成拳頭不停往南宮夜胸口砸去,可對南宮夜來說池玉瑤這點力道給他撓癢都不夠。
“姐姐我們到了。”南宮夜摟着池玉瑤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池玉瑤雙眼閉着緊緊的,當感覺自己的雙腳終於踏上結實的地面,她才慢慢睜眼擡起頭環顧四周,這個地方……
“咳咳……南宮夜你簡直不可理喻!”口腔中灌了不少風的池玉瑤,這下開口結結實實咳了幾聲罵道。
“姐姐,小夜帶你來這裡,就是想讓你看看,那個已經忘記你的人,是如何冷漠對待你的。”南宮夜憤然大腦也不經思考,居然直接走向那一扇雕花房門,就要伸手去敲。
“南宮夜!不要!”池玉瑤心裡不由的一慌,她還沒準備好面對不記得自己的阿軒。
南宮夜勾脣:“姐姐,記住任何時候能帶在姐姐身邊陪着你的,只有我。”說罷,右手直接往門上大力拍了三下,那清脆的聲響在夜空中格外清晰,那每一下都敲擊着池玉瑤的心。
南宮夜敲完門,又退到了池玉瑤旁邊,他死死盯着那扇門,他想看看如今的黎榮軒究竟是一副什麼面容。
“吱嘎!”一聲清脆的開門聲,讓池玉瑤的心提到嗓子眼。
房內光亮處慢慢出現一個黑影,他一襲黑衣目光冷峻雙手握在門外,看着方纔就在他房門口吵個不停的一男一女。
他冰冷的目光從池玉瑤身影停留不到一秒,而後他的視線落到那個男人的身上,這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們是誰?竟然擅自闖入這裡。”
南宮夜微微擡頭,語氣輕佻:“黎門主,怎麼不認識我們了?我們可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黎榮軒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他何時有了這樣的朋友,他怎麼不記得。
“口出狂言,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就便要派人抓你們了。”黎榮軒沒有
時間跟陌生人浪費口舌,因爲他的時間很寶貴。
池玉瑤雙手握得緊緊的,她緊緊咬着嘴脣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阿軒那淡漠的眸子猶如她第一次來殤雀門找他一模一樣的神態,只是這次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厭惡。
“阿軒!”情不自禁間,一聲輕喃從脣中溢出。
黎榮軒的視線終於對上了池玉瑤,這個女人又是誰?穿着一件長裙外頭裹着一條錦被,髮絲凌亂眼睛紅彤彤的大半夜跟一個男人來到殤雀門,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姑娘,我們認識嗎?”出於禮貌,黎榮軒還是開口問。
池玉瑤一聽,不知是笑還是哭,她嘴角微微抽動一下,低下頭用微不可及的聲音道了一句。
“以前認識……現在不認識。”真好,阿軒把自己忘個乾乾淨淨,那樣即便日後自己出了意外他也不會傷心了,真好!
“以前?姑娘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們還是早點離開,我可以當你們沒有出現過。”黎榮軒雙手懷胸,他一直皺起的眉頭就沒有鬆開的跡象。
從來沒見過?對啊,在他現在的記憶裡完全沒有她的存在了,她還在奢望什麼?突然池玉瑤一下子擡頭雙眼通紅望着南宮夜。
“南宮夜,現在你滿意了?”
“姐姐!”南宮夜上前一步,“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夠了。”池玉瑤大喊一聲,“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趕緊走!”
南宮夜嘆了一口氣,望向黎榮軒:“黎門主,今晚多有打擾,還請不要見怪。”
黎榮軒緊緊民住雙脣,他倒要看看這兩人一唱一和到什麼時候,只是爲何那名女子瞧自己的眼神如此傷心,眼神帶着那一絲絲悲涼之意,竟然讓他有些不自然?難道真如那女子所有他們以前認識?
“姑娘!”在南宮夜帶着池玉瑤轉身之際,黎榮軒喊出聲。
池玉瑤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何事?”
“我們以前見過?”
池玉瑤盯着地面有幾秒,她嘴裡呼出一口氣,強顏歡笑道:“沒有,以前沒有,日後也沒有。”
她跟他之間再次相見既然是這樣的局面,恍如隔世,他卻遺忘了她。
閉眼,一行清淚從池玉瑤的臉頰上滑過,今後她的一切都跟黎榮軒沒有任何的瓜葛,她的阿軒不在了,徹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南宮夜帶着池玉瑤前腳剛走,疾風跟驚雷就匆匆趕過來。
“門主,門主!”疾風上前,方纔他跟驚雷好似聽見門主在跟人說話,怎麼來了這裡連個影子都沒有。
“慌慌張張做什麼?”黎榮軒飄了疾風一眼,轉身準備回到房內,忽然他想起什麼,“疾風我以前有認識過一個女子嗎?”
疾風一愣:“女子?門主您說的可是素素姑娘?”現在門主腦海中應該只有金素素的一個女子的記憶。
“不是,其他的女子?我以前可有認識?”黎榮軒搖搖頭,爲何當那個女子離去之時,他的心忍不住抽搐
起來,好像在那一瞬間他失去了這世界最寶貴的東西。
“沒有……對吧,驚雷。”疾風手肘頂了下還在思考的驚雷。
驚雷一驚,擡頭對上門主探究的目光連連點頭:“對,門主你以前不認識什麼女子。”
“恩,你們回去吧。”黎榮軒頷首,踏進房門。
見門主房內的燭火熄滅,疾風跟驚雷非常有默契的拍了拍胸脯,真是嚇死他們了。他們還以爲門主想起什麼了呢。
“疾風,你說如果日後門主要是想起池姑娘那怎麼辦?”驚雷撓着腦袋,雖然他對情情愛愛不是很懂,但如果有朝一日門主恢復記憶,而池姑娘又下落不明,那門主會不會瘋掉?
“我不知道?眼下也不知池姑娘到底在哪裡?”疾風微微嘆了一口氣,或許眼下門主失憶是最好的選擇,萬一有一天池姑娘完好無損再次出現在這裡也並無可能,因爲他們眼中的池玉瑤就是這樣神出鬼沒。兩人心中帶着滿滿思緒返回自己的房中去。
南宮夜把池玉瑤平安送回凌怡殿的時候,池玉瑤彷彿被抽走靈魂一般,一動未動。
“姐姐!”南宮夜擔心道,“姐姐,他忘了你沒有關係,你還有我。”
池玉瑤雙眸微微眨了兩下,她緩緩對上南宮夜擔憂的目光:“你?你覺得我會愛上一個處處利用自己,把自己逼到絕境不得作出選擇的人嗎?南宮夜,你告訴我,如果有這樣的一個人你會愛上他嗎?”
池玉瑤的聲音很輕,可南宮夜聽着卻是如同一個大大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他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發燙,他蹲下身體伏在牀邊。
“姐姐,是小夜的錯,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南宮夜,你走吧!跟着西域使節回到西域,回到你的夜翹宮,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池玉瑤手腳並用爬上牀鋪,被子一裹把頭往被褥裡一鑽,把自己封閉起來。
南宮夜看着牀頭圍成一團的鼓起的被褥,他想伸手去安慰姐姐可他不敢,他怕自己的太過在意會再次傷害到他的姐姐,他站起來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到燭臺前吹熄燭火。
最後他瞧了一眼牀鋪:“姐姐,我走了。”
自然沒有人會應答他,南宮夜暗暗提氣飛身而去。涼爽的夜風不時輕撫他的全身,可南宮夜卻感受不到,片刻之後他停在黑暗中一處高高的屋頂之上,他緊緊捂着胸口,爲什麼姐姐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好呢?
他想不明白……擡頭仰視一眼耀眼的星空,他何時才能跟姐姐雙宿雙飛呢?那一天會不會到來?
“廢物,一羣廢物。”突然他靈敏的耳朵感受到屋頂之下的房間內有一聲憤怒的大吼。南宮夜眼珠一轉,暗暗運氣收起呼吸腳步輕盈往前去,然後伸手偷偷掀開一片瓦片,一探究竟。
偌大的房內,有一個穿着明黃袍子的男子,正在不安的踱步。南宮夜眯眼,這個人好像是當朝的太子,糾結是什麼事情能讓雲淡風輕的太子氣成這幅模樣,瞧瞧他面前跪着幾個黑衣人一個一個就差沒抖成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