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小姐,眼下我們需要我們做什麼,大小姐儘快開口。”金煦天站起身來道。
池玉瑤頷首,“金堂主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不客氣了。金堂主上官堂主你們馬上從你們堂中調出一小隊人馬暗中尋找谷主跟仇總首的下落。”
“是,屬下領命。”金煦天跟上官傲彎腰抱拳說道。
“尤堂主、離堂主。”池玉瑤又把目光看向兩人。
“在!”兩人也起身。
“你們就暫時扶着分堂的所有事物,好穩定衆人的情緒讓他們知道,炎煌谷只會越來越強。”
“是,屬下知道了。”
“聞先生,還有三位門主。”
“在。”
“你們就留在門中,限你們在一個月清點清楚傷亡人數、安排好傷員救治工作,還有儘快恢復四門的防守,以免下次賊人再次襲擊。滄婆婆不在了,海門主,滄門你就多照看一些。”
“是,屬下領命。”
池玉瑤全部吩咐完,衆人已經開始對自己接下來的工作討論了熱火朝天。可唯獨池玉瑤沒有吩咐陸揚辦事。
陸揚按捺不住站起身來拱手:“大小姐,需要我做什麼事情?”
陸揚的出聲,讓衆人熱烈討論聲音迅速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陸揚身上。陸揚作爲沈夙煌的身邊人,不光毫髮無損而且神色也不如其他人來的悲傷。
按理說,作爲沈夙煌的身邊人,一旦危險來襲都要豁出性命去保護主人,可偏偏葬身火海的是沈夙煌。
“陸先生,你不說話我倒是把你給忘了。”池玉瑤似笑非笑,語氣聽着有些充滿敵意。
陸揚朝着池玉瑤彎腰:“大小姐,陸揚常年跟隨谷中最熟悉谷中的情況,所以可以配合聞堂主。”
“最熟悉?”池玉瑤換了一個姿勢微微冷哼:“陸先生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那晚那麼危機關頭你怎麼不帶着谷主跟仇總首去安全的地方避難呢?反而讓他麼陷入危險,你這個守衛當得不稱職。”
陸揚腰又彎下幾分,語氣不卑不亢:“大小姐教訓的事,谷主跟仇總首下落不明,屬下難過之餘想的肯多是如果趕快復興炎煌谷。”
“復興炎煌谷?陸先生好像你的管轄範圍有點廣?”池玉瑤一下子打斷陸揚的話。
這個陸揚看起來波瀾不驚,一副兢兢業業的樣子,其實心思藏得最深。本來池玉瑤還不覺得可剛纔她看到海川桑禾田依依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可唯獨陸揚好端端坐在那裡,神色淡然聽着他們說話,彷彿他們說跟他有沒有關係。
“作爲谷主的身邊人,凡事都要爲谷主考慮周全。我想等谷主回來,他肯定希望看到一個全新的炎煌谷。”
“全新的炎煌谷?陸先生,你這話是何意?難不成,現在炎煌谷不好?”
“屬下不敢,屬下一心爲谷主辦事。”
池玉瑤慢慢站起來,走到陸揚面前望了他數眼,陸揚保持一個姿勢眼不斜身子不歪。
“陸先生,我希望你說
的是真話,可別讓我抓到把柄。”池玉瑤一字一頓說道,她開始覺得這個陸揚很可疑。
在場的衆人紛紛瞧着池玉瑤突然針對起陸揚來,都十分不解。按照資歷,陸揚算是跟谷主時間最長也是最讓沈夙煌信任之人。
陸揚在跟隨沈夙煌十幾年間,一直全心全意爲沈夙煌出謀劃策,算的上沈夙煌半個講師。所以連帶其他人對陸揚也帶着幾分尊敬,不過陸揚不但爲人清平,面對沈夙煌賜給他權利金錢他都面不改色,絲毫沒有半點激動或者詫異。
更加不會因爲自己獲得的權力地位而去難爲下面的人,反而下面的人一旦有事就會找陸揚幫忙,陸揚也會盡心盡力做到,這樣上下通吃,讓陸揚的地位僅此於沈夙煌跟仇曦玉。
就連平常直接聽命於沈夙煌的四門門主見到陸揚,都要喊他一聲陸先生。可見,陸揚在炎煌谷不管上下都深得人心。可偏偏到了池玉瑤這裡,一點都不管用了。
“陸先生,最近大家都在谷中忙碌,你可以去廚房幫忙。”最終池玉瑤給陸揚找了一個最沒用的差事。
去廚房幫忙?這也太掉價了。今時不同往日,陸揚也只能一口氣忍下來:“是,屬下知道了。”
這陸揚也是能屈能伸,池玉瑤一說讓他去廚房,他不但回答乾脆而且立馬出門就往廚房走去。廚房幾個大廚看到陸揚進門還以爲是來遣散他們的,結果陸揚只是過來幫忙的頓時心裡都是疑惑不已。
池玉瑤跟各位堂主又確定下細節之後,幾位堂主各就各位都是忙活自己負責的事情。而海川帶着池玉瑤來到沈夙煌跟仇曦玉最後身處的房間。
那裡已經是一片廢墟,周圍圍着一圈鐵柵欄,池玉瑤只能遠遠的眺望。
“這周圍幾間房都有不同受損,過幾天就有工人來修建房屋。”海川帶着池玉瑤沿着房前房後走了一圈,這裡基本打掃乾淨。
“恩,谷中的建築設施要儘快恢復還有加大四門守衛的力量。”
池玉瑤走累了,就坐在曾經她闖入沈夙煌房間下的臺階上,臺階是玉石坐的固然沒有被燒燬可惜上面也有斑斑點點,無法恢復到從前。
“當夜,你們可看清何人襲擊這裡?”池玉瑤問。
海川道:“那羣人訓練有素,而且對炎煌谷的地形非常熟悉直接從滄門殺進來,真是讓我們措手不及。”
海川回憶起那天,心有餘悸。他好幾次也差點死在敵人的劍下。如果不是桑禾武功了得關鍵時刻拉了一把自己,那麼他早就見不到太陽了。
要說,這次戰役之中,最勇猛要數桑禾。他真是見人就砍,最後砍到眼睛通紅身體發抖要不是田依依趁機用針刺入他的穴道,怕是桑禾最後殺的敵我不分。
桑禾,是勾起了往事吧。池玉瑤輕輕嘆了一口氣:“那他,現在如何?”
“現在好多了,只是原本話就不多現在更少了。”海川搖頭,他們三人本來就是在炎煌谷乞求一世太平,可偏偏遇到的事情都不太平。
“熟悉谷中地形。”池玉瑤
一邊聽着海川說一邊腦海裡想着,難不成炎煌谷有內奸?
突然冒出的想法,讓池玉瑤驚出一身冷汗,如果炎煌谷真是有內奸,那豈不是所有人都有嫌疑。不,不對!很快她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斷,分堂的堂主對沈夙煌忠心耿耿雖說平時分堂幾位堂主都會有點小矛盾,但關鍵時刻,他們還是會團結一致共同禦敵。
而四門的門主,滄婆婆已經過世剩下的三人呆在炎煌谷只是某種約束,他們求的安寧斷然不會聯合外人來攻打炎煌谷。那麼……剩下最有嫌疑的就是陸揚!
“海門主,陸先生跟了大哥多少年了?”
“這個不是很清楚,但據說很早以前陸揚就跟着谷主了,谷主一開始也對他抱有戒心。但我記得有一次陸揚爲了表達自己對谷主的忠心,愣是把一雙手放進滾燙的油鍋中。後來還是靠着仇總首給的藥膏才治好的燙傷。”
那個時候,海川還沒進炎煌谷多久,他的心中還是對逝去的愛人充滿懷念。他記得,那日谷主突然把所有人叫到谷中中央地帶,然後命人架起一口大鍋,大鍋裡面煮上燒沸的熱油。然後要求陸揚雙手浸入。
當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明白谷主是何意。可當看到陸揚一聲不吭就把雙手浸入,瞬間谷主響起愉悅的聲音:“陸揚,我果然沒看錯人。”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陸揚就時時刻刻跟在谷主身邊爲他處理事務。輪到谷主閉關的時候,陸揚差不多全程代理谷主的大小事務。
“那他是怎麼來的炎煌谷?”池玉瑤又問。
“炎煌谷在江湖上從來不是正派,早年穀中人數來源都靠各堂堂主輸送進來,直到谷主即位用了短短几年間就讓炎煌谷在江湖上的地位升了不少,主動找上門來也不少,陸揚就是其中一位。聽說他是名門之後,只是他父母被仇家所殺,他走投無路纔來投靠這裡。”
”哦,這麼說他也是個可憐人?”
這話說的讓海川輕輕發笑:“當我們決心成爲一個殺手,七情六慾這些通通跟我們無關。我們的生命裡只有任務,爲任務而生,而死。這纔是我們活下來的理由。”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羣人,如果有生之年得到別人的一點關懷他們就會用一輩子償還。不管事情是對是錯。”池玉瑤想起仇姐姐、想起澤英他們。
認識他們之前,他們每天的日子就是打打殺殺。可遇到自己之後卻變成柴米油鹽醬醋茶,偶爾還要跑跑腿,每天的日子忙碌平凡,可是正是他們最嚮往的日子。
陸揚,如果你真是叛徒,那麼你心中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讓你不惜用一輩子代價去換取所謂的任務呢?
不過在這之前,池玉瑤要解決目前谷中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安撫所有人的心情。
“海門主,等吃過午飯,你把所有人叫到這裡,我要說點事情。”
海川望了一眼池玉瑤,大小姐的年紀不過十五歲,像平常人家的女孩都在閨閣之中繡着自己的嫁妝等待出嫁,可大小姐卻要扛起原本就不屬於她的責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