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鳳醒來已是晚上那碗藥早已涼透眼前是陌生的環境她掙扎的起身尋找自己的妹妹:“玉瑤,你在哪兒?”
聽到姐姐的呼喊,池玉瑤驚喜撩開門簾走進臥室:“姐姐,我在這。”
定眼瞧着玉瑤,池玉鳳虛弱一笑:“怎麼弄得臉上全是墨汁?一點都沒大家閨秀的樣子。”
剛纔她想着改造御福樓的事情,一時入迷臉上被毛筆畫了幾道也沒發覺。
“沒事,洗洗就乾淨了。”
“是啊,洗洗就乾淨了。”池玉鳳低眉,她心中的傷痛是不是撫平就能忘卻呢。
見姐姐情緒低落,池玉瑤環抱上去:“姐姐你放心,將來我們一定過得比現在好。”
池玉鳳知道玉瑤是安慰自己,但內心的傷痛還是揮之不去,夫君那厭惡的臉龐還在她腦海中徘徊,她已是殘破身軀,但玉瑤……對了,她方然想起那位跟玉瑤在一起的男子。
“玉瑤,那位公子呢?你跟他真的是?”
“姐姐,如果我說真話,你會不會打我?”池玉瑤覺得始終瞞着姐姐,早晚有一天要穿幫而且她還盤算着過些日子就出去找房子安頓。
“傻丫頭,你做什麼姐姐都不會怪你,玉瑤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淺笑着摸着玉瑤的頭頂說道。
“恩,那我就說了。”
等池玉瑤把前因後果都說一遍,只隱去真正池玉瑤已死的信息,其他的都如實交代。池玉鳳聽完倒是默默良久,半響蒼白的脣只是輕輕說道:“玉瑤,是姐姐讓你委屈了。”
池玉瑤一聽,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她還以爲姐姐會怪罪自己,到頭來卻是姐姐內疚萬分, 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撲到姐姐的懷中:“姐姐,是玉瑤不好,日後玉瑤再也不惹姐姐生氣了,我們姐妹倆要好好過日子,只有這樣那些曾經看不起踐踏我們的人重新認識我們。”
“好,日後,姐姐都聽玉瑤的,姐姐相信,玉瑤能給帶來好日子。”姐妹倆抱在一起,以往的心酸誤解全部在這一刻釋懷。她們姐妹之意往後會更加情深。
門外站了許久的木軒,此刻卻沒進門,他回頭而走,疾風不解:“主人,不進去嗎?”
“不進去,她一定跟她姐姐有多話要說,不進去。”搖頭,此刻的木軒淚光閃閃,哪有白天那冷酷模樣。
又是夜晚時分,白天那個狂妄的木軒此刻鼻子抽拉,胸膛起伏。疾風跟在後頭,低頭不語。
“站在,木軒。”兩人還沒走幾步,就被池玉瑤個大嗓門給喊住。
哄着姐姐已經睡下,池玉瑤耳尖聽到門外的動靜,一開門就看到兩個黑影在晃。心裡一猜就知道。
“池、池姑娘?”木軒身體一僵,回頭笑的忠厚。
“池姑娘,好。”疾風打完招呼,迅速低頭,他就是一個下屬什麼都不知道。
“你事情忙完了?”目光從木軒身上繞了一圈,池玉瑤開始要解答心中一些答案。
“恩,忙完了。”木軒點頭,眼神充滿了不安,怯生生的不敢對上池玉瑤的眼睛。
“找個能說話的地方吧,我要問你一點事。”
人直接略過兩人就往前走,木軒和疾風跟在池玉瑤身後,要是被人看見,還以爲這殤雀門的主人是池玉瑤呢。
“說吧,你想想怎麼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坐下,擡腳,抖腿,池玉瑤渾身上下散發出流氓的氣息。
“什麼,什麼解釋。”木軒還在閃躲。
“不說是吧,那我替你說。”池玉瑤冷笑,“木軒,不對,這個名字應該是假的。還有白天跟夜晚,到底哪個是你?還是兩個都是你?你的性格……”
池玉瑤故意不說下去,雙重人格具體指一個人具有兩個以上的、相對獨特的並相互分開的亞人格,是爲多重人格。在現代心理學當中被稱爲是一種癔症性的分離性心理障礙。
而兩種人格的思維運轉和決策不受其他思維方式的干擾和影響,完全獨立運行。當然這些專業術語,池玉瑤也是從百度上看來的,不過古人就未必懂這些,肯定當成自己不正常,通常都會認爲是妖魅作怪,這樣的人一般在古代肯定都是被砍死的。
所以木軒當然不會跟池玉瑤說真話,一個人存在兩種性格,換了誰都會害怕。可偏偏池玉瑤不怕,也不想想她是從哪裡來的。
“你、你不怕嗎?”木軒鼓起勇氣問道,後頭的疾風內心卻在哀嚎,主人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怕?爲什麼要怕,你只是多了一種人格,又不是變態殺人狂魔,有什麼可怕的。”不過說來古人畏懼神靈由來已久,他這個雙性格的人平日裡謹慎小心也是難免的。
“還有多少人知道你的事情?”池玉瑤指了指身後的疾風:“他肯定知道,對吧。”
木軒這下也不隱瞞:“就幾個心腹知道,旁人只知道我白天,夜晚的不知。”
也對,白天冷酷形象才符合殤雀門門主的形象:“名字,你的真名呢?”猜想,他的名字肯定很酷吧。
“黎、黎榮軒,這個是真的不騙你。”怕池玉瑤不信,又肯定一番。
也沒怎麼樣瞅了一眼緊張的木軒,不對現在要叫黎榮軒:“我信,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很好奇?”
“什麼、問題。”嚥了咽口水,爲何夜晚的黎榮軒如此怕池玉瑤。
“你們的記憶都是想通的?”實在很想知道雙重性格的人記憶會不會是一樣的。
黎榮軒點頭:“是,只是我跟他性格一樣,做事方法不同而已。”但在幫助池玉瑤的事情上,他們前所未有的保持了一致,這點黎榮軒只在心裡默默說。
“行了,我沒事了,回去了。”池玉瑤出門又想到什麼,“請問,這裡離集市有多遠?”
“快馬一個時辰就到。”
池玉瑤摸着下巴白天來的時候光顧着姐姐了,也算清路上用去的時間。一個時辰,那就是兩個小時。還行:“那個,能麻煩明天借匹馬給我嗎?”
“姑娘要馬做什麼?”疾風出聲。
“我得賺錢,養活我跟姐姐。”池玉瑤聳肩,她可不想一直呆在這裡被人嫌棄。
“賺
錢,住在這裡不好嗎?我可以……”黎榮軒着急想說照顧你,可是想到兩人什麼關係也不是硬生生閉上了嘴巴。
“可以借我銀子?”池玉瑤笑,“借了總要還,況且我跟姐姐不能在這裡呆上一輩子吧?就算你願意,你的家人或者朋友會沒意見?”
池玉瑤的話讓黎榮軒沉默,看着池玉瑤無所謂的笑容,心中暗暗着急他不如白天那個心思縝密的他夜晚的他膽小怕事什麼話都不會說。
見自己主人不說話,疾風倒是開口:“姑娘住上一陣子也未必不可,何必那麼着急呢。”
“那我以什麼身份住下?親友?朋友?謊話說多了,那就圓不回來了。”
一個被休一個是還未出嫁,無依無靠要想在這亂世之中生活下去,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池玉瑤重來都不相信救世主,那都是騙人的把戲,真正活下去還要靠自己她可以沒有依靠,但姐姐現在所有的依靠就只有她,所有她要儘快堅強的去賺錢,賺了錢就有出路,就能把日子過起來。
“半月,那就請黎公子讓我借住半月,半月之後我一定搬出去。”像是給自己定下目標,池玉瑤說道。
“池。姑娘……”那一聲黎公子就把他們的距離給拉開了,她不同於其他女子這一點他從第一次就感受到了,“好,既然池姑娘這麼說,那我就不在強求。”
“謝謝,這半月還多打擾了。”
黎榮軒瞧了瞧天色:“不早了,池姑娘回去休息吧,疾風送池姑娘回去。”
“是。”
待兩人離開,黎榮軒站在門前望着天邊高高掛着的月亮,爲何心中悶悶的不舒坦,爲何不強硬的把她留下?如果那樣做,她一定會討厭自己吧?夜晚的他頭一次百轉千回。
疾風跟在池玉瑤後頭保持一丈的距離,兩人誰都不說話。忽然池玉瑤出聲。
“那位給姐姐治病的大夫,很喜歡你家主人吧?”
“……”疾風一震,差點就摔了個跟頭:“您說是茹雪姑娘?”
“原來她叫茹雪,如同雪一樣潔白無瑕卻又觸手冰冷,他們倒是一對良人。”凝視前方,遠處一排排的房屋亮着微弱的燭火,顯示着殤雀門的繁榮。
良人?疾風縮了縮,他跟茹雪一同進門,怎麼不知道茹雪喜歡主人?卻被池姑娘一眼看穿。
“池、姑娘,您說笑了,茹雪怎麼會,喜歡主人呢,呵呵?”
池玉瑤停下腳步回眸:“是嗎?”後者肯定點頭。
池玉瑤往前走,她不會說茹雪看自己的眼神如同情敵一樣,這也是她要選擇離開的另一個原因。她始終跟他們的階級觀念不同,又或者說,她只想過清閒沒有紛爭的日子。
“行了,到了,今天多謝了,回去吧。”
已經到了門口,疾風內心還在糾結茹雪怎麼會喜歡主人的事情,冷不丁:“到、到了?那池姑娘,我走了。”
“走吧,走吧。”微笑送別疾風之後,池玉瑤也回房,姐姐的牀頭還放着那碗冷卻的藥,姐姐已經入睡,端起藥碗找個地方倒掉,這樣的藥不喝也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