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知道嗎,塵洗殿的那個小組解散了!”晚上,用過飯後,半蓉纏着舞卿曼,在走廊裡散步的時候說道,這消息她憋了半天呢。
“什麼?怎麼回事?”舞卿曼有些奇怪,揚着秀眉問道。
舞卿曼的態度很是迎合了半蓉的碎嘴心態,連忙說:“您不知道,白疏影被燒死在觀海閣裡了!也不知道塵洗殿裡的那幾個姑娘後來幹了什麼,主上一生氣,就取消了她們參加比試的資格,那些姑娘都被分到各個殿裡去當丫頭了,永遠沒有出宮的命!”半蓉一臉得意地說道。
“白疏影死了!?”舞卿曼吃驚不小,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半蓉。
“對啊!”半蓉神色正常,看着舞卿曼點點頭。
“怎麼突然就。。。。。”舞卿曼好像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頓了半晌,又道:“其他人被分到各個殿裡?”舞卿曼轉頭看向半蓉:“給我說說,都分到哪去了?”
“這個我知道!”半蓉有些滔滔不絕:“那個阮軟,就是長得很嬌小的那個,”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個頭:“她被分到丹朱殿了!就是憐雲少爺的那個殿裡。”
“還有那個叫李什麼薇的,挺橫氣的那個女人,老愛鼻孔朝天!留在塵洗殿了。”半蓉說得形象極了。
“再有就是那個跳獨舞的龔敏,她被分到我們這來了,就是歸風少爺管了。”半蓉點點頭,對龔敏印象深刻。
“還有一個呢?”舞卿曼問道。
“不記得名字了,那個人好像被主上留在身邊了。”半蓉回想半天也沒記起彭璐的名字。
“這樣。。。。”舞卿曼聽後低頭似在思索。
這天很快就結束了,轉眼第二日便到了佛應天跟柯嬌紅約定好要見風聽安的日子。
白疏影昨夜沒有睡好,即便是如此,她也依舊是清爽一身的起牀向佛應天打招呼。
“佛公子早。”白疏影走出小屋,姿態很是隨意,鳳目剪剪,容姿無雙。
“白姑娘早。”佛應天似是又回到之前的狀態,很是隨和得應道。
只見他仍是被反手綁在石柱上,臉上卻不見絲毫疲憊神色,整整一日沒有進食卻未表現出絲毫飢餓之感,依舊是聖潔如蓮,通透睿智的模樣。
“佛公子可否讓疏影跟風公子一敘?”白疏影忽略了他那些怪異之處,提出一個請求。
“自然。”佛應天點點頭,笑容卻那般恢弘大氣令人心生好感。
“多謝公子。”白疏影聽後微笑着點點頭。
頓了一會兒。
“佛公子可知江湖上是如何評價這絕塵宮的?”白疏影繼續說道。
“如何評價?”佛應天有些好奇,應聲道。
“說這絕塵宮乃是那藏污納垢之所,□□□□之地。”白疏影笑容淺淺,卻說着與神態全然不符的話語,雙眸鎖定佛應天,絲毫沒有忽略他眼中的呆滯之色。
“竟然如此?”佛應天本色出演,是什麼感覺便說了什麼話,絲毫沒有藏納的意思,神態中吃驚意味頗濃,半響又轉爲戲謔:“真是叫我吃驚。”微揚嘴角,笑了起來。
“公子可知這絕塵宮,有多少個像我一樣被抓來的女子?”白疏影繞着水潭輕步緩行,說道。
“被抓來?”佛應天臉色沉寂,眸色深沉起來,似在深思:“有多少個?”
“應該是十二個。”白疏影略微點點頭,計算道:“塵洗殿四個,清心殿四個,丹朱殿四個。”
佛應天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白疏影隱隱感覺到他似有怒氣,嘴角微微上揚,好似開心不已。
“佛公子知道小星吧。”白疏影突然止住這個話題,說起了藍海星。
“小星?”佛應天有些奇怪,轉頭望向白疏影,只見她裙角飄搖,髮色墨黑,毫無花哨飾物裝扮於身,明明面色清冷,卻讓人移不開眼。
白疏影點點頭,說道:“一個藍色的小生物,它曾經告訴過我,它見過你。”白疏影越走越近,已經行至佛應天的面前。
佛應天已經能聞道白疏影周身那淡淡的素香了,定定地看着她朝自己越走越近。
“見過幾次。”佛應天臉色平靜地答道,望向白疏影的眼色,有些怪異。
“嗯。”白疏影已經走到佛應天面前,鳳目微擡,神色似有探究之意,一身清淡的裝着,素着一張臉卻離自己越來越近。
“白。。。白姑娘,”佛應天見勢頭不對,出聲喊道,語調有些不連貫,臉往一旁偏了過去,似在躲避。
“別動。”白疏影輕聲喝道,嗓音柔柔淡淡,卻異常堅定,佛應天都能感覺到她吐出的氣息了,而她的身子也靠得更近了。
聽她這樣一說,佛應天便不動了,看着白疏影微微擡起手,朝着自己的臉際伸來,眼色淡然專注地看着自己,髮絲已經散至佛應天的喉間,佛應天頓時微窘。
突地一瞬,白疏影手快如電,迅速掠過佛應天耳機,似是一把按住什麼,臉色一鬆。
佛應天這才轉頭看去,原來是條吐着杏子白色小蛇,白疏影捏着它的七寸,小蛇痛苦的扭着身形,不斷掙扎着。
佛應天頓時也有些鬆勁,突地轉過臉,卻不想白疏影那柔嫩的粉臉已然近在眼前,兩人鼻息相對,皆是一驚,雙雙轉臉望向別處,頓時密室內氣氛有些怪異。
“我先回屋了。”白疏影似是找回聲音,開口道。她並沒有弄死小蛇,而是將甩進了自己的空間手墜中,神情依舊冷然,鳳目卻躲避着佛應天,轉身快步離去。
“嗯。”佛應天轉過臉,微微應道,也沒有看向白疏影,表情似有別扭,卻仍舊一本正經,眼角瞥見白疏影進屋後,嘆息似的噓了一口氣。
片刻後。
“應天,我來了。”柯嬌紅的聲音中透着興奮,一身紅衣妖嬈的打扮,朱釵滿鬢,眉眼打點的極爲精緻,周身鬱香環繞,那香味蓋住了周圍那些屍臭腐爛之氣,卻讓佛應天眉頭微皺。
止青跟在柯嬌紅身後,白衣刺眼,卻一直低着頭未曾擡起。
“聽安呢?”佛應天語氣清冷,臉上並無喜色,開門見山。
“他一會兒就來。”柯嬌紅見佛應天沒有多瞧自己一眼,有些失望,但是卻挺着胸膛鼓足勇氣,刻意討好道:“應天,我幫你鬆綁吧,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想綁着你的,這地方也是你自己選的,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呆在這,絕塵宮千間房萬間殿的,哪裡不比這裡好!”說着雙眼一嗔,似是極爲心疼:“還一呆就是兩年。”
“這裡能讓我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佛應天這次回了她的話。
一瞬間柯嬌紅高興萬分,隨即佛應天的話又讓她情緒低落。
“鬆綁就不必了,這樣很好,讓聽安進來吧。”佛應天對柯嬌紅的語氣不算刻薄,彷彿只是就事論事,不曾拒絕也不曾討好,依舊是那冷淡模樣。
“好吧。”柯嬌紅微微嘆息,朝身後的止青示意。
止青轉身出去,不到片刻便領着風聽安走了進來。
風聽安並不知道止青到底要帶他去哪,只是這地方陰森的嚇人,氣味也過於難忍,就在快要受不了時。
“應天!”風聽安一眼就認出了佛應天,那神色,吃驚萬分,或者說是驚詫萬分,似是沒想到長久以來的願望此刻就實現般,隨後臉色有些激動。
又見佛應天被綁在石柱上,風聽安那清微淡遠的神色不見了,眉頭緊蹙,目視柯嬌紅道:“主上這樣做,不覺得太過了嗎!”厲聲喝斥毫不留情。
“這你可是冤枉我了。”柯嬌紅見風聽安如此激動,語調微懶的說道,又恢復那高高在上的主上之尊。
“聽安,稍安勿躁,”佛應天連忙說道,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影,微微淺笑道:“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怎麼。。怎麼會?這。。。這到底怎麼回事?”風聽安不解萬分,繼續往前走,見到這環形水潭中游曳的不老魚後頓住腳步,臉上疑惑盡顯。
“珊珊,我要跟聽安單獨說幾句。”佛應天突然轉向柯嬌紅緩聲說道,語態平和。
“好吧,我先出去了,別讓我等太久啊,應天。”柯嬌紅這次沒有計較佛應天對自己的稱呼,領着止青輕快地踱步出了密室。
小房間內的白疏影,閉目傾聽,柯嬌紅和止青果然出了密室,她決定在一旁等待佛應天的叫喚,並未出聲。
“應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風聽安見只剩他們兩個人了,因此就直問了:“六年前你突然消失,留我一人四處遍尋,就是不見你的蹤跡,好不容易知道你在這絕塵宮,但是這。。。”風聽安那仙姿佚貌的臉上顯露出幾分痛楚之色,走到佛應天面前,奮力解開他的繩索,頗有幾分急切之意。
“聽安,別激動,你聽我說,”佛應天雙手得以解脫,單手扶住風聽安的肩膀,一手撫上他的頭,輕輕安撫道:“那時候你還太小,很多事情我不能跟你明說,當時的情況,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佛應天眼中暖意流動,似是極爲關心他。
“那你後來爲什麼不來找我!”風聽安偏開腦袋,躲掉他的撫摸動作,語氣有些氣憤似得:“我已經長大了,不要還當我是小孩子!”
“難道是從那時起,你就被關了起來!?”風聽安似是想起了佛應天此刻的處境,轉眸詢問,眼中關切之意盡顯,雙手扶住佛應天的雙臂。
“聽安,以後我再跟你解釋,現在時機不對,”佛應天打斷他的臆測,轉臉喚道:“白姑娘,出來吧。”
風聽安聽見佛應天這樣一叫喚,甚是吃驚,當真沒想到這密室之中還有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