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與邵飛揚的婚禮便定在秋沉落回來後六日,落華宮衆人長時間處於戰戰兢兢的低氣壓中,如今這可算是落華宮頗爲盛大的一件喜事,加之秋沉落、南宮夫婦和上官邪也都盡數歸來,一直和夙軒大人鬧彆扭的公子近來也溫和多了,是以這場婚禮得了落華宮衆史無前例的支持,衆人都好好地樂呵了一番。
然秋沉落已然出落得愈發楚楚動人,兼之盈月與邵飛揚成就這一場好事,歐陽雲峰又日日層出不窮地翻着新的花樣討她歡心,縱然嘴上依舊傲嬌地不給半分面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小女兒心思,早早在秋沉落心中生了根了。何況這歐陽雲峰也確是個出衆的人物,兼之性格頗爲開朗陽光,似乎正對了秋沉落的“胃口”。
盈月與邵飛揚成親是一樁喜事,然而已然塵埃落定的事情實在是沒甚太有趣的,倒是自孤月回來後,夭月便日日纏着他,看那模樣,倒似乎對孤月有意,於是秋沉落每日裡便四處跟着夭月一起胡鬧,攪得孤月和獨月不得安寧。許久未曾見到秋沉落,白穎華對秋沉落的驕縱寵溺是愈發地明顯了,是以一時間莫說孤月與獨月,便是全落華宮,也未敢對於秋沉落日日翻新着花樣整蠱他們有半句怨言。畢竟——可不是誰都像邵飛揚那般,有對公子刀劍相向的膽量。更何況秋沉落與夭月所及之處,隔不過三四丈,便有一襲華美白裘衣衫落落地隨着……
——誰敢在公子眸光所及之處對小姐不恭啊!
倒是南宮神醫自盈月婚禮後便一直關在藥廬中,不知在搗鼓些什麼;卉娘卻是道盈月既然成親,新婚佳人,總不能讓俗事礙了兩人恩愛,這落華宮的事務就暫且由她接手,而盈月則是被秋沉落一句話說了,由邵飛揚帶着去“度蜜月”了。而上官邪,則不知是出於什麼考量,每日與白穎華一般,跟在秋沉落不遠處,看着小丫頭們胡鬧。倒是之前三年一直跟在公子身邊的“廚子”夙軒大人,不知爲何,日日只是待在醒心殿中養傷,好似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一般。當然,一直跟着公子的玉修羅也仍舊跟着,而作爲公子貼身侍女的攬月也抱着阻攔血柒對她家公子的“褻瀆”的想法,日日跟着。
於是——孤月兄妹的日子倒是過得頗爲多姿多彩。
至於獨月的日子爲何說是多姿多彩麼,當然也是有原因的。孤獨二老一直在落華宮住到盈月與邵飛揚成親後數日,自她從藏花國回來後,這十數日便一直纏着孤獨二老詢問葉斐的情況,是以涉世不深又無甚城府的小丫頭心裡在想什麼,孤獨二老心中可是清楚得很,對於自己那個木頭腦袋的呆徒弟二十四還尚未娶親、甚至連個可稱之爲“情人”的對象都沒的事情也是十分的頭疼——畢竟這人一老,成天想着的也就只有抱小徒孫這種事情了,所以對於獨月丫頭的每每詢問,自然是樂見其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當然,俱是誇獎自己的徒兒——就算那木頭腦袋的徒弟好像呆頭鵝一樣,但是自家徒弟,平日裡自己欺負欺負也就算了,這缺點什麼的自然不會對小丫頭說了。
這一日,四處躲着夭月的孤月好不容易瞅了空兒來向白穎華告假——獨孤家主修書來道是孤月兄妹的母親想念他們,要他們回家一趟。
玄書閣裡,白穎華手握一卷書冊,聽聞孤月要攜獨月回獨孤家,纖眉微微蹙起。孤月自是知曉此刻白穎華是萬不能輕惹的,但當初他輸了比試按照賭約入了落華宮,雖是得了獨孤荊的認可,卻到底婦人心疼兒女些,曾是大鬧過一次的,後來卻是被獨孤荊勸了去。此番又修書來要兒女回家,雖然說孤月自忖此事應當通過秋沉落來辦要好些,卻又拿不準白穎華不會因此大怒,思來想去,終究還是硬着頭皮直言說了。
——算起來,三年中,他與茜茜只回過三次家,還次次都急匆匆的,忙着落華宮的事務,倒真的許久不曾在母親膝前承歡盡孝了。
一襲華美白裘的束冠公子微微沉吟了片刻,想了想還在身後裡間小憩的秋沉落,在孤月冷汗不斷冒出額頭時,終是緩緩點了點頭:“去吧。”
孤月一怔,隨即擡眸望了望那一抹復又垂眸讀書的華美白裘,行禮道:“謝公子。”
——當日他賣身與白穎華做屬下,便早有了久不歸家的覺悟,然而茜茜也跟了來,卻是他所沒能想到的。一旦身不由己,即便他有心,有的時候也照顧不到茜茜了。但是此次父親既修書來,他思量了一下便去問了茜茜的意見,卻不想茜茜正好也有些想家了,這纔敢冒着大不韙來向白穎華告假。原本他想着,只要能爲茜茜爭取到回家的機會便可,卻不想公子終究心軟,縱然近來愈發喜怒無常,卻還是會一如以往地顧及他們的感受。這一點認知,讓他瞬間心口氤氳了感動。
謝過白穎華,孤月便躬身退下,自去尋了獨月,兄妹兩人收拾了些細軟,又取了兩匹好馬,便直奔紫雪國而去。
且說自孤月與獨月取道回家後,孤獨二老眼見能逗弄的小丫頭也不見了,在落華宮也待了有兩月時日,便在孤月兄妹離去的次日便向白穎華辭了行,也徑自離了。倒是夭月一下子失了耍玩的興致,每日只蹲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擺弄各種毒蛇和黑佾蛇小黑,秋沉落自覺無趣,便每日黏在白穎華身邊——白穎華若是用膳,她自然一同;白穎華讀書,她便待在一邊支着下巴看着,偶爾也取一兩本來翻閱,卻都不過草草翻了兩三頁便丟在一邊了;白穎華若是吹簫,她自然也是坐在一邊聽得入神……
雖然時不時地血柒會打翻醋罈子,和秋沉落鬥上幾句嘴;歐陽雲峰自然是幫襯着秋沉落的;當日來參加盈月與邵飛揚婚禮的人除卻已然隱居的柳氏夫婦,有些表親的範家人,還有便是藏花國大亂後一應被接入落華宮暫作避難的定陽王府歐陽家。
此番婚禮結束,嫣月自是派人一併送了柳氏夫婦與範家人離去,歐陽潯卻是道要知曉父母落腳地點,是以也跟着去了。一時之間,雖然人少了許多,這每日裡有了血柒與攬月的刀劍切磋,還有血柒與秋沉落、歐陽雲峰的脣槍舌劍,日子倒也還算有趣。
一時之間,落華宮上下幾乎都要以爲,這樣太平美好的日子就要這麼永遠地持續下去了。
這一日,秋沉落道是在山上落華宮悶得多了,適逢這兩日白穎華愈發心煩氣躁,又正兀自在素容殿的玄冰榻上打坐調息,便只帶了寧舞,向卉娘說了聲,徑自出了落華宮,向山下寧安鎮逛集市去了。
在寧安鎮裡四處溜達了半晌,買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之後,就在日頭西沉,秋沉落準備攜寧蝶回宮之時,卻是有一個小乞兒正與她迎面走來,擦肩而過之時,秋沉落似乎聽到一聲極爲模糊的得意笑聲,心中正暗道不好,玉手一摸腰間,卻是錢袋不見了。若是擱在以往,秋沉落便也不去追了,畢竟一直生活優渥的她並不怎麼在意那點銀子,但是現在那個偷兒是個小孩子,更可惡的是居然敢偷到她堂堂落華宮小姐、玄風國公主、落華雙月之一的落月仙子秋沉落的身上,這實在是不可饒恕!
於是一時意氣的秋沉落頓時火大地回頭道:“小子,站住!”
那小乞兒哪裡肯站住,知曉自己被發現了,自然拔腿便跑。秋沉落一看更氣,也不與寧舞作甚交代,直接便提裙追了上去。一時之間,二人所過之處皆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寧舞雖然心中焦急,然而已然沒有了武功,懷中還抱着一堆秋沉落方纔買的小玩意兒,兼之已近傍晚,路上回家之人數量衆多,人羣攢密,一時之間,她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在原地乾着急。
想來一個小乞兒而已,有武功傍身的小姐應當不會吃虧,兼之這寧安鎮雖說是由不遠的清風城長官管轄,卻實則已經是落華宮的地盤,她可不覺得,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在落華宮的眼皮子底下動小姐。追又追不上,但總不能在原地乾等,眼見着小姐與那小乞兒就要跑出她的視線了,小舞可不想回去的時候面對大怒的公子,是以抱着一大堆小玩意兒,艱難地挪動着腳步:“小姐,等等我!”
秋沉落正追人追得火大,哪裡還管得着去等小舞,腳下不停,口中只是叫着:“小舞你在那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而後便足尖一點,運起輕功,追了上去。
若是普通小毛賊,身手定然不是身負武功的秋沉落的對手,然而這一個小乞兒的身手卻超乎秋沉落預料地好,縱是她已經使出輕功,卻還是隻差了那麼一毫一釐——她已經追到他身後,然卻怎麼都抓不到他。那小乞兒靈活地彷彿一條泥鰍般,她向左伸手,他便一眨眼已經在她的右前方了;你向右伸手,他便又從你左前方的人羣裡冒了出來。自學武以來,秋沉落還未曾在輕功上遭遇如此之大的挫折,是以一時之間竟是愈發地火冒三丈,不知不覺之間,便追着小乞兒離了小舞的視線,離了熙攘的人羣。待她再反應過來時,已經是身處一片樹林。
放眼望去,似乎每一棵樹都長得差不多,一般粗細,一樣長短。而此時夕陽已然沉入西山,收回了它最後一縷血色霞光,夜幕降臨。
天色暗沉下來,小乞兒也不見了影子。秋沉落這才心道不好,正當她尋思着如何走出這片樹林時,兩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她吃了一驚,喝問尚未出口,便見其中一個黑衣人自衣袖中灑了一片粉末出來,心中一驚,腳下卻是間不容髮地發力一點,側身讓過了那片粉末。
“呵呵,真是個厲害的小丫頭。”這惑人聲音甫一響起,秋沉落便呆了一下——原來那從頭包到腳的黑衣人竟是個女子。然這一呆不要緊,終是漏了個空子給對方,又兼之對方的武功還高出她,是以另一名黑衣人卻是瞬間躍至她身後,一個手刀劈暈了她。
昏迷之前,心裡浮起一層懊惱和擔憂——難道說,今次又是有人要用她去威脅穎兒嗎?
只可惜,這個問題她只不過將將浮上心頭,便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且說寧蝶艱難地自突然多起來的人羣中擠出來之後,放眼四望,卻皆不見自家小姐的身影,只好暫且將懷抱中的那些東西寄放在路邊一家布店中,自然是打點了些銀子的,之後她便循着秋沉落追着小乞兒而去的方向一路行去。然而直至夜幕降臨,她已然出了鎮,卻還是不曾尋見秋沉落,此刻,卻是被一羣看起來不懷好意的壯漢圍住了。
白穎華傍晚時分才自素容殿走出,卻發現往日一直跟着自己的上官邪不見了,更兼之殿門口兩邊候着的侍女們一見自己出來俱是臉色一白,都急忙垂下了腦袋,心頭便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輕喝道:“出了何事。”
這雖然依舊是輕輕的聲音淡淡的語氣,然而毫無疑問地,公子已經察覺到了出事了,於是一應侍女將腦袋垂得更低了——卉娘吩咐過,在她點頭之前,這件事情,萬不可告知與公子。
一襲華美白裘的束冠公子見她們這般反應,更是肯定出了什麼事情,當下愈發不悅,聲音微微沉了沉,已然帶上了無邊寒氣:“說。”
一應侍女聽了,頓時齊齊顫了顫,卻還是繼續又垂了腦袋——卉娘說了,公子不知道此事還好,若是知道了,只怕……
胸中怒氣升騰,白衣公子冷哼一聲,卻相繼聽見中庭響起侍女們的呼痛呻吟聲。再看時,她們已經全都摔倒在地,個個臉色蒼白,嬌呼不斷了。
白穎華也不再去管她們,直接提步向外行去——是了,最好她們沒有事情瞞着她,若是有,哼,可就不僅僅是如此了。
自方纔起就坐在樹枝上的紅衫男子在那一抹白衣消失在視
線內後,才一躍而下,輕嘆一聲,道:“何苦呢?這麼久還沒摸清楚小華華的脾性嗎?她遲早要知道,待她知道之後,恐怕你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無奈地搖了搖頭,血柒這才施展輕功,卻非去追那一抹出塵的白衣,而是向着宮門而去。
——傍晚時分落華宮便有大部分宮衆下山去尋秋沉落了,整個落華宮都鬧得兵荒馬亂、人仰馬翻,無非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秋沉落出了什麼差池,那自己恐怕也沒什麼好日子了。縱然他對秋沉落諸多不爽,然而不得不承認,自秋沉落歸來,白穎華的情況實在是好了太多。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秋沉落當真出了什麼問題,只怕白穎華這“病症”,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了。
——這纔不消半日時間,想來秋沉落應是在哪裡耽擱了。就算是遇上了歹人,她自己或尚可週旋一陣。
——他一定會把秋沉落帶回來。因爲,這是他作過的承諾。她要守護的人,他會陪着她一起守護。
寧安鎮。鎮郊。
始終陰沉着臉的白衣公子在看見樹林裡掉落的一根珠釵後,終是徹底地暴怒了。三尺青絲與白色衣袂無風自動,眨眼間便將在她身邊的落華宮衆們掀了出去,以之爲中心的方圓五丈內,所有樹木齊聲折斷。
“給、我、搜!”咬牙切齒,一聲令下,卻是眨眼間所有落華宮衆都起身領命而去。
——廢話,盛怒之下的公子所下的命令,誰敢不聽?
於是整座寧安鎮,一夜燈火通明,百姓們與落華宮衆,皆是徹夜未眠。
最終,攬月提着一個小乞兒回到了立身於芳華樓頂的白穎華身邊,稟報道:“公子,這小乞兒身上有千里香的味道。”
——千里香,獨孤家秘製追蹤藥粉,是孤月爲防秋沉落四處亂溜他找不到時而下在她身上的。原本那藥粉於身體無害,然而秋沉落自是覺得下了點東西在自己身上怪怪的,於是孤月便將那藥粉擱在了錢袋的夾層裡。而此次孤月兄妹回家省親,爲了防止她迷路時旁人尋不見,孤月便將按照千里香追蹤秋沉落的方法告訴了攬月。因此這白日裡摸過秋沉落錢袋的小乞兒身上纔會有千里香的味道。
那一直闔眸凌風立於芳華樓屋脊樓檐之上的白衣公子倏地睜開了雙眸,墨玉一般的眸子裡蔓延出鋪天蓋地的殺氣:“說,落兒在何處?”
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人,再加上被那殺氣嚇得一抖,小乞兒臉色一白,呆怔在原地,竟是半個字也不會說了。
白穎華心中急怒,此刻見那小乞兒不說話,更是怒甚,竟直直飄身而來,伸手掐住了小乞兒的脖子:“說!”
“咳咳咳、咳咳……”被這缺失空氣的痛苦一嗆,小乞兒頓時自方纔的呆怔中回過了神,忙下意識伸手掰着白穎華的手指,“放……放開我……”
怒哼一聲,白穎華微微緊了緊手指:“說,還是死?”
小乞兒白日裡接到別人的委託時並未曾聽說會有性命之憂,此刻頓時嚇得一個哆嗦,忙不迭地努力想要點頭,看出他的意思,白穎華隨即將他扔到地上,神色愈發冷戾。小乞兒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卻感覺到身前空氣愈發冰冷,不敢怠慢,忙跪下瑟瑟發抖道:“我、我只是,只是有人告訴我那個神仙姐姐的錢袋有很多錢,所以我纔去偷的!那人說只要我把那神仙姐姐帶到鎮外的林子裡,就給我十兩銀子!所以、所以我才……”
“指使你的人是誰?”白穎華又問了一句。
那小乞兒哆嗦着身子,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道:“我、我也不認識,但是、但是那個人粗粗壯壯的,留着滿臉的鬍子,好像、好像是前面土山上的土匪……”這帶着顫音的話語尚未落地,那小乞兒便已經睜大了眼睛,小小的身子如同破布般,啪地倒在地上,濺起些許灰塵。有血液蜿蜒自他身下流出,黏溼了地面。那歪着的腦袋上,大大的眼睛還睜着,似乎死不瞑目。
攬月心中一驚,然而此刻忽然一陣凜冽的風颳過臉頰,她再擡眸時,面前已然不見了那一襲冷戾的華美白裘。
不知此刻心中作何滋味,攬月揮了揮手,便有宮衆自一邊戰戰兢兢地走上來,吩咐埋了這小乞兒,她方轉身追去。
——前面土山上的山賊……嗎?真是奇怪了,盈月既是將落華宮建在此寧安鎮後,那按盈月的思慮周全,這方圓百里之內,當是派人清理過了的纔對……
塗土山。
這不過是一座百丈高的小土山,然而山上植物頗爲繁茂,地勢也有些奇特,是以成爲山賊的盤踞之處,倒也無可厚非。不像那些大的山賊寨子,這裡是十足的土匪窩,以一處破落寺廟爲中心,四周用茅草搭建了十數間低矮屋子,算上老少婦孺,約莫二百來人,規模不能算太小,卻也不能說得上是大,但是統管着二百來人的頭領也好歹算得上一號人物了,是以今天抓來的那個小丫頭,衆壯漢雖是有些不大願意,卻還是一致同意——讓老大先享用。畢竟這寨子裡說起來,不過只有三個老頭子、八個老太婆、五個上了年紀的鄉下婦人和十四個小孩兒,其他皆是青壯年的男子。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丫鬟什麼的,這些土匪壓根兒就沒有嘗過那滋味兒,更何況這其中多有單身漢。是以商量完畢,那一羣擅自聽信了別人的話並且當真抓到了“美味兒”的十數個壯漢便向老大說了自己等人的想法。
有美人兒享用,這樣的美事有幾個會拒絕呢?於是那老大便直接拎了昏迷的女子進了寺廟的內室去。
這邊等着老大享用完畢後也去分一杯羹的衆壯漢完全想不到,此刻正有一個滅世魔星,已經凌風立在了他們的山寨門口,手中拿着長長的鐮刀,等着收割他們的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