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派。
這是一個頗爲神秘的門派。
蒼山派的武功雖不外傳,卻不似一般武林門派只收男弟子或女弟子,收弟子的規矩也不似一般武林門派那般,或是要求家世,或是要求資質,而是注重一個字——“緣”。簡而言之,蒼山派的弟子們或許不是資質上乘的,也不是家世顯赫的,而是背後皆有一段故事的,或簡單,或曲折。
蒼山派建在紫雪國與銀月國交界的蒼山山脈中,然蒼山山脈地處四國所在大陸最西邊,加之蒼山山脈的山峰多半高聳入雲,半山腰長年被籠於一片山霧之中,是以若非收到蒼山派的請柬,有人帶路的話,一旦進入迷霧,便很難出得來。但蒼山派深知與世隔絕的危險,是以每五年便佈陣祛除迷霧,邀天下武林人士前去做客。
說是做客,其實也是如同武林大會一般,天下武林同道前來,一同住在蒼山派的“客峰”之上,每日裡四處遊覽,若是願意,也可去演武場與人切磋。是以說起來,很多武林人士比起去年百尺門召開的武林大會,更爲期待蒼山派每五年一度的“武友會”。說起來蒼山派如今的掌門閻飛昌還是歐陽潯的大哥,歐陽烈的師父呢。
四國公曆1886年十月十日,又到了蒼山派每五年一度的武友會。
自雪見城出發已有月餘,秋沉落白穎華一行人路上雖少有耽擱,卻也是剛剛好在十月九日進入蒼山派地界。
日頭西沉。
白穎華擡眸看了看天色,勒轉馬頭,對身後駕車之人道:“冷希,停車罷。”
“是,公子。”冷希應聲,隨即便勒了繮繩,停了馬車。
旁邊歐陽潯騎着馬緩步過來,道:“穎華,今夜是要露宿嗎?”
白穎華自馬背上翻身而下,道:“前面那片林子不簡單。何況連日趕路,落兒與瑢兒……今日還是先早些歇下,明日再去蒼山派也不遲。再說武友會的正式開始是十月十五,晚些去,最多也就是分得幾間偏僻的客房,正好落得清靜。”
歐陽潯一路行來,雖然覺得白穎華依舊是白穎華,卻彷彿有什麼不同了,也看出她愈發不喜吵鬧,自然就點了點頭,道:“那便依你好了。”
“穎兒,穎兒,今晚我們是要風餐露宿了嗎?”秋沉落從馬車上跳下,湊過來道,“那我不要啃乾糧了,我要吃穎兒做的燒烤!”
“這一大羣人,你想累死公子嗎?”嫣月也走過來,聽見秋沉落的話,頓時沒好氣地嗆了她一句道。
“咦,誰說穎兒也要做給你們吃了?當然穎兒只要做給我吃就好了,你們還是啃乾糧吧,哼。”秋沉落絲毫不示弱道。
“你……”嫣月瞪眼。
秋沉落倒沒再跟她鬥嘴,又轉向白穎華道:“穎兒穎兒,好不好嘛。”
白穎華無奈地瞅她一眼,道:“這山中可不一定有適合燒烤的生物……那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便回。”
“穎華,這陌生地界,還是不要冒然單獨行動爲好。”歐陽潯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又對秋沉落道,“落兒,若是想吃什麼,待回到城中再去買便好,這荒郊野外的,還是……”
秋沉落聞言,面上頓時現出爲難神色來。
白穎華輕笑一聲,道:“無妨,不過這裡我不熟悉,可能時間要久一些。落兒,你在此處等我,若是餓了便先吃一點糕點墊墊,如何?”
“呃,要是實在不方便,那就算了。”秋沉落終是擡眸道,只是被掃了興致,有些心情低落。
“嗯,那不若這樣,我帶上冷希一同,這下你總該放心了?”白穎華擡手撫了撫秋沉落的發頂,微微一笑。
“誒……要是要帶人的話,穎兒你還是帶上夙軒吧!”秋沉落掃了一眼跟來的一羣人,忽然就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似乎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遠在身後馬車邊的玄衫男子將眸光投向這邊來,夜空一般的眸子裡含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白穎華聞言一頓,隨即道:“不用了。”
歐陽潯沉吟了一下,忽而道:“我與穎華一同去吧。”
“誒?”秋沉落詫異地咦了一聲,就連白穎華看向他的眸光裡也帶了一絲疑惑。
“夜間露宿野外,還要再撿些柴禾——”見歐陽潯笑意盈盈,白穎華便也不再多說,直接吩咐道,“冷希,你和冷紀去多撿些樹枝回來生火。”
“是,公子。”冷希應了聲,向冷紀招了招手,二人便先行入了林子。
白穎華向歐陽潯點點頭,又喚過孤月和攬月道:“孤月,攬月,落兒和瑢兒的安全,便交由你們負責了。”
“是,公子。”二人垂首。
看着那一襲白衣和身邊的寶藍色錦服男子並肩行去,馬車邊留下的衆人神色如常,卻心思各異。
“怎麼,吃醋了?”身邊忽然響起溫婉的女子聲音。
夙軒微微側了側眸,瞥見一襲茶色衣裙的女子立在自己身前不遠處,和他望着同一方向,只是面上卻帶着淺淺的笑意。
玄衫男子並不應聲,就連情緒也沒有半點波動。
“你這樣子,倒和穎兒頗爲相像。”雲瑢也不管他態度僵硬,自顧自地道。
玄衫男子頗有些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卻仍舊不做聲。
“歐陽潯也是個不錯的人。”雲瑢又道。
於是玄衫男子的眉微微地皺了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唔,沒想說什麼。”雲瑢似乎覺得夙軒的反應出乎她的預料,丟過來一個詫異的眼神,只是夙軒卻知曉——眼前這女子,定然不是來閒聊的。
“不過是想說——你對我意見很大啊。”雲瑢語氣悠哉,甚至有些漫不經心,“不過這些都沒關係,你在意的是穎兒,對我意見大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過,既然落華宮是穎兒一手創建,我就絕不會讓她的心血被他人覬覦。”
玄衫男子絲毫不爲所動,目光淡淡地望着她。此時其他人都在四處打理,做露宿的準備,是以二人的談話雖未刻意壓低聲音,倒也沒人聽去。
“在下倒是很好奇,雲小姐對宮主的態度前後轉變之大,莫不是——
在打着什麼算盤?”良久,見雲瑢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玄衫男子開口。
似乎是沒料到夙軒會這樣反擊,雲瑢一時之間也怔住了,待反應過來,話已出口:“我不過是——放下前世恩怨而已。”
她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也沒時間去懊惱後悔,而是立刻看向身邊的玄衫男子,卻發現這個渾身是謎的男子面上卻泛起了她一眼便看得出來的擔憂。
“這麼說來,雲小姐與宮主,還有秋沉落……皆是來自……同一個地方?”似乎是斟酌了半晌字句,夙軒才緩緩道。
——果然夭月之前所言不錯。白穎華、秋沉落、雲瑢,這三個明明應該素不相識的女子,卻緣何突然之間如此親密,卻原來,她們根本就……
——怪不得白穎華那般重視秋沉落,甚至一手建起落華宮只爲亂世護她周全。
——怪不得白穎華聽聞雲瑢中毒那般失態,甚至親剜血肉製藥救她。
“你多想了。”雲瑢心知不好,即便自己再怎麼否認,只怕眼前這狐狸一般的男子是不會打消疑慮了,然而明知如此,她卻還是要努力一把,“不過,比起全身是謎的閣下,或許我們更爲簡單一些呢。”
夙軒又垂眸看了她一眼,良久,才道:“在下沒有覬覦落華宮。”就算是對雲瑢證實了他心底猜測的感謝,他如是道。
——他“覬覦”的,一直都不是這勞什子落華宮。
——他夙軒覬覦的,可是那落華宮之主,那個一襲白衣,風華傾世的女子。
雲瑢一怔,望見眼前容貌出衆的男子面上閃過的志在必得,忽然感覺一陣沒來由的壓迫感。
——此人身份,必不簡單。穎兒應該並非看不出來。但即便這樣穎兒還留他在身邊,處處帶着,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穎兒心儀於他,想來這應是不可能的;那麼,便只有剩下的一種可能了。
“要如何,你纔不會威脅穎兒?”雲瑢心中心念急轉,最後卻是下定決心問道。
夙軒聞言,心中暗歎此女不簡單的同時,卻是狡黠一笑:“夙軒不過落華宮一名廚子,如何敢威脅宮主?”
雲瑢還待再說,卻見秋沉落正疾步走過來,她當即咽回已到嘴邊的話,道:“小落?”
秋沉落走過來,雲瑢才見得她滿臉的急躁,不待出口相問,秋沉落便已經開口:“瑢兒,穎兒都去了這麼久了還沒回來,我要去找穎兒!但是孤月居然攔着我!他仗着他武功比我好那麼一點點他就攔着我!瑢兒你幫我教訓他!”
就在她控訴孤月和攬月攔着她的可惡行徑時,孤月、攬月、嫣月等都聚了過來。
“……”雲瑢這才發現自己與夙軒已經說了許久的話,心中暗歎一聲,她道,“可是穎兒去了哪裡你又不知曉,若是你剛走,她便回來了呢?”
“可是——”
“若是她回來見不到你,只怕不僅要大發脾氣,就連這一衆負責你安全的孤月、攬月等人,也肯定要被斥責一番吧?”
“但是——”
“你可別忘了你是個路癡,一旦進了不辨方向的林子,自己肯定是出不來的對不對?然後穎兒又要再折回去找你對不對?然後大家都要四處奔忙對不對?”
“呃——”
“然後找你要花時間吧?到時候等到你回來,不是都半夜了?先不說大家都累個半死,就是你想吃的燒烤也肯定吃不成了吧?”
“哎呀好啦好啦,我不去了行了吧!”秋沉落被雲瑢一頓搶白,頓時有些訕訕,“哼,反正我說不過你,我不就是有那麼一點點路癡嗎?用得着每次都拿這個來堵我嘛。”
雲瑢笑着上前一步,拉過她的手道:“我可是爲了大家好啊,要知道如果他們——”雲瑢向一邊的孤月和攬月揚了揚下巴,示意道,“——要是他們把你看丟了,指不定穎兒會暴打他們一頓哦。”
“怎麼可能嘛,穎兒對孤月大哥和攬月姐姐都很好的。”秋沉落翻了個白眼反駁了一句,又道,“而且——什麼叫‘暴打’嘛,穎兒打人很優雅的說,嘿嘿,當然,沒有我優雅!”
“……”
周圍一衆人無語。
雲瑢似乎早已習慣她這般說辭,笑着擡手彈了一下秋沉落的額頭:“你呀,越來越幼稚了。”
“嗷——你才幼稚!而且,雲小瑢童鞋,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路癡吧?!”秋沉落捂着額頭不是很真心地痛叫一聲,而後好像想起了什麼一般,頗爲不滿地揭出雲瑢的短。
雲瑢一頓,臉色可疑地紅了一下,隨即不是很真心地笑罵一句:“居然當衆揭我老底,秋沉落小朋友,我不要理你了~”
秋沉落扯着自己的臉頰衝雲瑢扮了個鬼臉:“你肯定會理我的啦,不然我們來打賭!”
……
看着眼前笑鬧的一對少女,玄衫男子眸光微沉。
——“前一世”的白穎華,是否也是如此,能夠與朋友嬉鬧,開懷地哭與笑?是否也能夠露出屬於十幾歲少女該有的笑顏,過上尋常十幾歲少女那般的生活?她……是否能如一個尋常女子一般,不用擔負那麼多莫名其妙的重壓在那瘦削的肩上?
忽然旁邊林子傳來簌簌響動,衆人忙警覺地看去,卻發現是冷希與冷紀一身狼狽地抱着幹樹枝走了出來。
“冷希,你看到穎兒沒?”秋沉落忙跳過去問。
冷希搖了搖頭:“回小姐,屬下沒有看到公子。”
秋沉落頓時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瑢兒,你看冷希都回來了,穎兒她還沒回來,我好急啊。”
“我看你是因爲吃不到公子親手做的東西才急的吧。”看了半日,終究忍不下去了,嫣月沒好氣地道——似乎一對上秋沉落,她說話便沒有好氣。
“纔不是!人家是擔心穎兒和大哥嘛——雖然也有一點點是因爲想吃燒烤啦,但是擔心穎兒的成分比較多!”秋沉落擡頭信誓旦旦地道。
衆人對於秋沉落如此反應已經見怪不怪了,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就在此時,前方的樹林也有了一些響動,秋沉落歡天喜地地跑過去:“穎兒你回來啦!”然而她話
音未落,前方那灌木叢中卻跳出了一隻面相猙獰的大蟲來!
“吼——”大蟲張着血盆大口,吼叫着衝向人羣最前方的秋沉落。
“小姐小心——”孤月飛身上前。
“小落!!!”雲瑢尖叫。
秋沉落畢竟也是習武之人,更何況師從深不可測的上官邪,當下情況緊急,心中大驚的同時倒也反應迅速,袖中白綾飛速擊出,正迎向撲面而來的黑斑大蟲,同時藉着白綾與大蟲相撞的力道飛速後退。
秋沉落白綾雖是匆忙擊出,卻也帶有三分內力,大蟲腦袋與之正面撞上,頓時咔嗒一聲,似乎有頭骨碎裂。被疼痛刺激的大蟲墜落在地,翻來覆去地掙扎了片刻,似乎疼痛已有所緩解,它便直起身子,怒吼一聲,張牙舞爪地再次撲來。
孤月此時已經來到大蟲面前,長劍已出,擋在了秋沉落身前。此刻見大蟲撲來,身形拔地而起,躍至半空,正落在那大蟲的背上。大蟲是叢林之王,何曾被人騎在背上過,當下便怒不可遏,想要將孤月甩下來,孤月左手緊扯大蟲的毛皮,右手換了個握劍姿勢——劍柄在手,劍刃向下,狠狠地插進了大蟲的頸項之間。
滾燙的血液噴灑而出。
孤月雖然及時反應——自大蟲背上一躍而起,卻還是被噴了一些獸血在身上。那大蟲受了致命傷,兼之大量出血,此刻已是奄奄一息,四肢已經無法支撐身軀,“砰——”一聲,大蟲長約一丈的巨大身軀倒下了,濺起一片塵土。
秋沉落心有餘悸地上前幾步,問道:“孤月大哥,你怎麼樣?受傷沒?”
孤月甩了甩手臂,道:“孤月沒事,謝小姐關心。”方纔抓着大蟲毛皮太過用力,導致他虎口裂開,此刻正血流不止。
“可是你的手——”秋沉落眼尖地看見了孤月受傷的左手,忙跑過去,抓起他的手查看,“小舞,去把我的包裹裡的傷藥拿來!”
“是,小姐。”寧舞遠遠地應答,片刻後便將傷藥交到了秋沉落手上。
“孤月大哥,疼不疼?”秋沉落一邊抖着手給孤月的傷口上藥,一邊顫着聲音問道。
孤月被秋沉落略帶哭腔的語氣嚇了一跳,忙道:“這點小傷,沒事的,也不是多……”他話音未落,秋沉落的手一抖,孤月頓時齜牙咧嘴。
秋沉落看到孤月的表情,頓時被嚇到了:“嗚嗚,孤月大哥你別騙我了,都裂開這麼大一個口子,肯定很疼對不對?都是我不好,嗚嗚嗚……啊啊我要怎麼跟獨月交代啊!”
孤月見秋沉落真的掉下眼淚來,倒真是嚇了一跳,忙道:“真的不疼,呃,你看,之前一門心思在擊殺大蟲,倒是沒怎麼感覺到,這會兒才感覺到……”
說來也算奇怪,之前孤月身受重傷,秋沉落雖然擔憂,卻也沒到掉眼淚的地步,這次卻是爲何——
雲瑢此刻也從看見大蟲襲擊秋沉落和大蟲被孤月斬殺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走過來道:“好了,小落,你別哭了,不然孤月會被你嚇死的。”
“嗚嗚,可是……嗚嗚嗚……”秋沉落一邊垂着腦袋給孤月包紮,一邊豆大的眼淚不停地掉。
無奈地嘆了口氣,雲瑢伸手將秋沉落攬過來,輕輕拍着秋沉落的背,道:“好了,小落,沒事了,別怕,已經沒事了……”
“嗚啊啊啊啊瑢兒,好可怕,好可怕,嗚嗚嗚嗚……”秋沉落撲進雲瑢懷中,將腦袋埋在她懷中,失聲痛哭。
——第一次真實面對猛獸,只怕秋沉落是真的被嚇壞了。
孤月無措地看着眼前的兩個少女,道:“孤月疏忽了,小姐,對不起。”
雲瑢擡眸,衝孤月一笑:“孤月大哥不用自責,這猛獸突然出現,並不能怪你,何況你還救了小落呢。”
孤月方要繼續開口說什麼,就聽嫣月失聲道:“這——是什麼?”
衆人聞聲,驚訝地看過去,卻見嫣月站在死去的大蟲旁邊,顫抖的手中握着一塊染了血跡的白色布料。
隨即,一道黑影閃過,卻是玄衫男子不見了蹤跡。
“難道是——”
嫣月瞪着一雙微紅的眼眸:“這是、這是公子的……”
“嫣月,你先冷靜一下。”雲瑢極力壓下心頭不好的感覺,放開秋沉落,上前一步道,“這布料,你是在哪裡看見的?”
衆人的眸光刷的一下都集中在了嫣月身上。
嫣月握着布料的手愈發緊了,青筋突起,她側身,目光投向旁邊的大蟲屍體:“在……在這大蟲的爪子縫裡……”
“瑢兒,難道穎兒她——”秋沉落面上淚痕猶自未乾,此刻一張傾城面容之上卻是慘無人色,“我要去找她,我要……”話音未落她便合身前衝,似是也要撲入眼前已經暗沉的夜色。
雲瑢大喝一聲:“秋沉落!”她狠狠地扯住了秋沉落的手,待秋沉落回過眸來,她便搶在她之前道,“其他人也是,都站住,聽我說完。”
於是原本都轉身要去尋人的衆人都站住了,轉身看向一襲茶色衣衫的女子。
“首先,你們的公子如何本事,你們心中都有數,先不要自亂陣腳。”雲瑢揚聲道,“更何況,已經入夜,林子中未知危險不知還有多少,你們如此貿然前去,只會增加傷亡。再者,那一塊破布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記住,你們的公子帶你們前來參加蒼山派的武友會,除了護衛的用意,更有揚名武林的意思,若是你們在剛進蒼山派便損兵折將,若是傳出去,不是會損了落華宮的名聲?”
一時之間,馬車邊的空地上寂靜無聲,只有燃燒的篝火不時發出噼啪聲。
“若是這樣,你們還要去尋她,便去吧。”雲瑢見衆人似乎都冷靜下來了,才道。說完,她便拉着秋沉落走回篝火旁,坐下。
片刻後,孤月與攬月走到了雲瑢和秋沉落身邊。
——公子將雲小姐和小姐的安全交給他們,他們便在這裡好好保護她們,等公子回來。
不一會兒,除了嫣月之外,所有的人都走回了篝火邊。
嫣月看了看篝火邊的衆人,又看了看手中染了血跡的布料,轉身沒入一片蒼茫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