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吃罷午飯,便回房午休,中午並不進行比試,一來中午天氣太熱,影響大家發揮;二來剛吃飽了飯,也沒力氣打架,所以龍虎山宣佈於未時開始下午的大比。
躺在木屋的牀上,不多時,陳竹馬便沉沉睡去。白鳳鳴卻極爲清醒,午飯時陳竹馬的話猶如一塊擲在水中的石子,在白鳳鳴的心中蕩起層層波瀾。
“修心,該如何修?”白鳳鳴在這夏日的午後輾轉反側,卻始終不得要領。
“你小子,幹什麼呢?翻來覆去的擾了老子的清夢。”刀老的聲音傳來。
自從來到龍虎山,刀老便很少與白鳳鳴溝通,因爲這龍虎山不比別的地方,神仙雲集,刀老擔心別人發現長生刀的秘密,被人起了歹心,白鳳鳴又沒有能力守住長生刀,因此平時刀老都是老老實實的在長生刀中休息,不與白鳳鳴溝通。時間長了,白鳳鳴都有些忘記了刀老。
此時刀老的聲音傳來,白鳳鳴大喜過望。
“怎麼把你給忘了!”白鳳鳴笑嘻嘻的說:“刀老,正好我有事要問你。”
“有話快說,說完了我還得睡覺呢。”刀老有些愛搭不理。
“今天中午的時候,陳竹馬說到修行,說修行最重要的是修心,這句話讓我感觸良多,可是我又始終無法具體抓到這個感觸,就好像身上癢癢,但卻始終無法撓到,這種感覺你能理解嗎?”白鳳鳴廢了好大的勁,儘量將自己的感覺說給刀老聽。
“我理解個屁,老子都被你說得癢癢了。”刀老抓了抓自己的後背,接着開口說:“武修所謂的修行,大多說的便是修身,內練一口氣,滋養內息;外練一層皮,打熬筋骨,燕狂便是如此修行,這也是千年來武修修行的必經之路。至於修心,我還真沒聽說過。”
白鳳鳴點頭,刀老說得沒有錯,自古以來,對於大多數武修來說,修行本就是如此。
“修心。”躺在牀上的白鳳鳴琢磨着這兩個字,慢慢睡去。
白鳳鳴是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的,一睜眼,已是下午,外面人聲鼎沸,已經開始了下午的比試。
白鳳鳴喊醒陳竹馬,又去旁邊找了李青梅,三人一溜小跑,匆忙趕到空地上,繼續去看比試。
有了上午的經驗,下午進行的比試更加勾心鬥角,第三組整整打了一個時辰,場上竟然還剩下八個人,看得圍觀的衆人瞌睡連連。
“你們幾個這是在幹啥,過家家呢?”
“怎麼着,你們幾個是準備打到大比結束嗎?”
“行不行啊,不行就下去,別在這耽誤功夫!”
場外開始有人起鬨,不斷對着場內八個人大喊大叫。
場外的人一起鬨,場內一個錦衣少年面子上就有些掛不住。
錦衣少年一步踏上,對着他旁邊的赤身少年就是一拳。
那赤身少年本是穿着褂子的,只不過在剛纔與衆人的纏鬥中褂子被撕成一縷縷的,衣不蔽體,那少年索性一把將那破碎褂子扯下,露出一身壯碩的腱子肉,背上清晰可見一條巨大的青龍刺青。
錦衣少年之所以挑着赤身少年出手,便是因爲這赤身少年之前接連與數人激戰,估計他體力消耗巨大,自己有可乘之機,所以纔會在衆人的起鬨下向這赤身少年出拳。
赤身少年對這一拳卻是不閃不避,迎着錦衣少年的拳頭便是一拳擊下。
這赤身少年走的竟是剛猛路線。
錦衣少年沒想到這赤身少年竟然與自己硬剛,兩人拳頭還未對上,已是有了怯意,想要收拳已然是來不及了。
“嘭”。
“啊!”
一聲拳頭碰撞的響聲,緊接着便是錦衣少年的慘叫。
錦衣少年被赤身少年一拳打出一丈的距離,雖是沒有出圈,但是錦衣少年的右手手臂已是軟軟垂下,哀嚎不止。
早有人進入場地將這錦衣少年擡出,比試繼續進行。
場上還剩七個人,那赤身少年見其餘六人仍不動手,顯得有些不耐,直接出手,對着離自己最近的一名穿粉色短衫的少女出手。
那少女大驚,沒想到這小子連個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對自己動手,連忙閃身躲開這赤身少年的一拳。
“你幹什麼?”粉衣少女柳梅微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赤身少年。
“打你。”赤身少年言簡意賅。
“這麼多人,你打我做甚,去打別人。”在這一組之中,只有這粉衣少女一名女子,因此之前幾次打鬥,礙於她的女子身份,無人對着粉衣女子出手,哪料到,這赤身少年卻不是憐香惜玉的主,二話不說,直接一拳便轟了過來。
“你不是人嗎?”赤身少年絲毫不爲所動。
“我是女人。”粉衣少女怒不可遏,“你一個爺們怎麼對我出手。”
“在這個圈裡,沒有女人。”
赤身少年不再廢話,欺身上前,繼續出拳。
“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能耐。”旁邊傳來一聲斷喝,赤身少年的手臂被人擋開。
一名長身玉立,俊朗星馳的白袍少年站在赤身少年與粉衣少女之間。
“你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欺負一名女子,也不怕被天下英雄恥笑。”說着回身對那粉衣少女微笑,“姑娘,馮得志願與你聯手對付這山野小子。”
李青梅在場外噗嗤一樂,“這人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還不是要與人聯手,兩個打一個。”
白鳳鳴點頭微笑,這馮得志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與這女子聯手,確實用心良苦。一來博得個憐香惜玉的謙謙君子之名,二來也能與人聯手對付這赤身小子,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小子功夫絕對不弱,在這一組絕對是強敵。
場內的粉衣少女卻很是高興,舉手投足間顧盼生姿,芊芊細腰宛如風中楊柳,“那多謝馮師兄,在下柳飛。”
“你們兩個還打不打?”赤身少年不合時宜的打斷了兩人的眉目傳情。
那白袍少年回身微笑這說:“這位兄弟,不用……”還不等他說完,赤身漢子已經大踏步迎了上來,出拳如風,不給白袍少年聒噪的機會。
“唉、唉,你等我把話說完……”白袍少年左支右擋,狼狽不堪,哪還有剛纔的雍容氣度。
“柳姑娘,快過來幫忙!”白袍少年擋不住赤身少年狂風驟雨般的拳頭,只得向柳飛求援。
柳飛看着赤身少年猶如天神下凡般的戰鬥力,哪還敢上前助拳,嚅囁着畏縮不前。
“你、你……”白袍少年馮得志還想再說什麼,已被那赤身少年一拳打中左肩,整個人倒飛出圈外,半晌方纔爬起,俊朗的臉上表情扭曲,想要說些什麼,最終也只是長嘆一聲,頹然離開。
擊退馮得志,赤身少年目光看向柳飛,“那人替你出頭,你卻不幫他,你這人,心腸真是毒辣。”
柳飛連連後退,美目中滿是焦急,對着餘下的四人說:“他已經打了這麼久,咱們聯手,咱們聯手一定能把他打倒。”
餘下的四人卻都沒有動,馮得志爲他出頭,落得個什麼下場,大家都是看到的。
見沒人上前助拳,柳飛早已沒了端莊淑女的模樣,破口大罵:“你們一羣縮頭烏龜,算什麼男人,就看他欺負一個弱女子嗎?”
四人只是冷笑着看着如潑婦一般的柳飛被赤身少年猶如扔面口袋一般從場內擲出,竟有一種大快人心之感。
眼見這赤身少年戰力非凡,剩餘四人不再猶豫,拉開架勢,混戰在一起,顯然沒有人願意與這赤身少年爲敵,就這樣,沒用多長時間,第三組的比試結束,赤身少年與另外一名眉目清秀的少年晉級。
“龍四、楊奇晉級。”龍湖上道士宣佈結果。
“那人叫龍四啊,拳法霸道,攻勢凌冽,是個勁敵!”白鳳鳴暗暗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