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二人斗的難解難分,白鳳鳴正看的聚精會神,忽然一聲巨響,自場地北邊傳來。
整個演武場的除了正在比試的幾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白鳳鳴順着聲音望去,只見最北邊的場地之上赫然出現一個足有三尺見方的大坑,場地四周煙塵瀰漫,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靠,這倆人是玩命啊!”
“那女的長得挺漂亮,打起架來怎麼這麼彪悍!”
白鳳鳴旁邊兩個同樣已經勝出的少年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看向北面,一邊說。
從他們兩個的話語中,白鳳鳴已經猜到那塊場地是誰在比試。
果然,白鳳鳴看到了場地邊緣站着的窈窕身影。
此時張鐵牛的臉上全都是塵土,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讓白鳳鳴驚訝的是張鐵牛手中的武器,她手裡拿着的赫然是一把宣花大斧。那斧子碩大無比,看起來得有幾十斤的分量,被張鐵牛握在手裡,與她略顯纖細的身形格格不入。
張鐵牛對面是一個道士打扮的少年,來自武當山,手持一柄樣式古樸的長劍,長劍通體黝黑,劍身之上可見累累劃痕,顯然此劍已是身經百戰。
“你這姑娘,不是我的對手何必硬拼,真傷了自己反倒不好!”那少年有些氣急敗壞。
最開始與張鐵牛對戰的時候,少年心中還有一些竊喜,雖然這姑娘拿的大斧有些駭人,但能與這樣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對打,總好過與一幫糙老爺們比試。
但交上手,少年就發現這少女雖然長的如花似玉,但動起手來卻是比那幫糙老爺們還要兇悍。
這斧子跟不要錢似的往少年身上輪,少年嘗試着與她碰了兩招,感覺手臂發麻,要不是用內力握緊長劍,只怕劍都要被他震飛。
張鐵牛連番緊逼,打的少年也是心頭火起,再也沒有了憐香惜玉的想法,集中精神,全力以赴,兩人剛剛硬拼了一招,大坑便是在二人斧、劍碰撞的巨大沖擊之下產生的。
面對武當山少年的質問,張鐵牛連一句話都不說,提着大斧再次衝了上來。
武當山少年提劍迎上,招式狠辣,不再縮手縮腳。
“你們武當山這小子不憐香惜玉了?”場外齊雲山的長老黃五嶽滿臉笑容的問身旁的武當山長老張九齡。
張九齡手扶長鬚,哈哈一笑,“少年心性,文章這孩子還是年紀太小,沒見過世面。”
說得衆人會心一笑。
那武當山少年名喚陳文章,天賦超絕,加之練功刻苦,小小年紀便已是第三境大成的修爲,在武當山年輕一代弟子之中聲名顯赫,所以纔會被帶來龍虎山參加大比。
此時陳文章專心應戰,實力的差距便顯露出來。
陳文章劍法走的是靈動的路子,劍鋒飄忽不定,此時全力對敵,張鐵牛隻覺得滿場全是劍光,一把大斧左支右擋,漸漸不支。
陳文章一記仙人指路,劍鋒直刺張鐵牛前胸,張鐵牛急忙揮動大斧,想要阻擋。不曾想陳文章長劍忽的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竟繞到張鐵牛身後,刺向張鐵牛後心。
忽遭變故,張鐵牛卻不驚慌,大斧運轉如飛,已經擋在身後,長劍刺在大斧之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那長劍向外彈開,卻並不飛遠,在陳文章的操控下,換了個角度再次刺向張鐵牛。
張鐵牛揮斧再擋,長劍再次刺中大斧,仍是在不超過張鐵牛身邊一尺的距離繞着張鐵牛不斷進攻。
張鐵牛專心應對飛劍,沒提防陳文章已經欺身上前,對着張鐵牛的左肩便是一拳。
張鐵牛再想閃躲已然來不及,只得用手臂去擋。陳文章這一拳蘊含內勁,張鐵牛雖然擋住了這一拳,卻耽誤了另一隻手上的大斧,被那飛劍鑽了空子。
“唰”。
張鐵牛身後被飛劍劃出一道約莫一尺長的口子,光潔的後背上,傷口流血不止。
陳文章收了飛劍,語氣溫和,“姑娘,剛纔傷了你是我不小心,我看這場比試就到此爲止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婆婆媽媽,你到底打不打?不打趕緊認輸下去。”張鐵牛毫不領情,語氣冷漠。
“你這人怎的這般犟,難道非得讓我擊傷你才肯罷休?”陳文章提着長劍,有些無奈。
張鐵牛不再多說,提着大斧又衝了上來。
陳文章無奈,長劍化作一道驚鴻,從天而降,霎那間猶如銀河落地,將張鐵牛包在其中。
“你們武當山倒是看重這小子,連劍氣心法都傳授了!”坐在場外的黃五嶽一臉驚詫。
“文章這孩子深得掌門器重,這劍氣心法也不過學了一年光景,竟也用的有模有樣!”張九齡仍是用手輕撫這長長的鬍鬚,滿臉笑容。
“一年!”
好多人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場外坐着的衆人都是懂行的。劍氣心法乃是武當山最爲精妙的劍法,只有武當山最爲看重的弟子纔會傳授這套劍法。
而且此門劍法極是深奧,武當山有言,劍氣心法可通玄,若要入門需三年,運劍如飛斬敵日,不知不覺已十年。
也就是說這劍法想要入門,普通人就得三年時光,如要是想以這套劍法與他人對敵,怎麼着也得十年光景。
而這陳文章學習劍氣心法方纔一年,便可在實戰之中應用,這是什麼樣的天才!
被劍氣包圍的張鐵牛極是難受,幾次想憑藉着手中的大斧殺出一條血路,都被那無處不在的劍氣逼退,使勁渾身解數仍是無法掙脫。
就這樣,張鐵牛被生生的逼出場外,陳之章這才收回長劍。
“這少年好厲害的手段!”
白鳳鳴看得目瞪口呆,劍原來還可以這樣用!
這邊謝清流與蘇修的對決也已接近尾聲。
謝清流雖是接連使出數種謝家名揚天下的劍法,正如之前齊雲山老道士所說,謝清流太過於追求招式的變化,並沒有領悟這劍招的精髓,因此落敗也就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而蘇修的袞雪劍法則用的極是純熟,劍法自然,不着痕跡,抓住謝清流見着轉換之間的一個空隙,一劍刺傷謝清流的肩膀。
謝清流雖是仍有再戰之力,但是這一場比試已然是敗給了蘇修。謝家公子倒不是氣量狹小之人,哈哈一笑,拱手說道:“這位師兄好劍法,是在下輸了。”態度從容,不卑不亢。
蘇修也是拱手道:“承讓!”
白鳳鳴見這兩人打的雖有些平淡,不似張鐵牛那一組用劍少年的華麗招式,但卻深得劍法精髓。
“不知道這俊朗少年能不能以氣御劍?”白鳳鳴在心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伴隨着謝清流的離場,第一輪比試全部結束。白鳳鳴注意到有龍虎山小道士開始清理場地上的血跡,顯然有人被兵刃所傷,只是不知傷勢如何。
演武場被簡單的清理之後,比試繼續進行,這種連續的比試對少年們的體能是一種考驗。
白鳳鳴倒沒覺得如何,可能是因爲他第一場比試贏的太過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