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幾個人並不敢在此久留,扔下了白鳳鳴便匆匆離去,只留他自己一個人面對這“大仙”。
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白鳳鳴不敢睜開眼睛,也不敢動,以一種極其彆扭的姿勢躺在潮溼陰冷的地上,白鳳鳴只感覺自己的似乎有一個錘子在撞擊自己的胸膛,他竭力想控制自己的心跳,試圖讓心臟跳動的不那麼厲害,結果卻事與願違。
有些東西,你越是掩飾便越是明顯。
正在白鳳鳴暗自叫苦的時候,一陣騷臭味來,雖然能感覺出距離還是很遠,但這氣味實在是夠濃郁的,白鳳鳴暗道,這狐狸來了。
騷臭味越來越濃,薰的白鳳鳴幾乎要咳嗽出來,忽的,白鳳鳴覺着一對爪子搭上了自己的肩頭,緊接着一股腥臭的味道直接鑽進白鳳鳴鼻子裡,“這傢伙不注意口腔衛生啊,這口臭太厲害了。”
白鳳鳴不敢再等那狐狸有進一步的動作,這要是再等,不被咬死也被薰死了。伸手架開妖狐伸過來的尖嘴,右手發力,重重一拳向妖狐腦袋擊去。
白鳳鳴這一拳蓄力已久,當真是勢大力沉。那妖狐哪料到這到嘴的肥肉還會打人,被白鳳鳴重重的一拳正打到腦袋上,只聽的“嘭”的一聲巨響,那妖狐飛出去足足一丈的距離,在地上滾了一圈方纔站穩。
白鳳鳴翻身站起,一把抓起地上的長生刀,這纔看清眼前的巨大狐狸。
這狐狸身長接近一丈,通體雪白,身上沒有一跟雜毛,一張尖尖的三角臉,被白鳳鳴一拳打的七葷八素,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鳳鳴,眼神透着憤怒的火焰。最神奇的是這狐狸屁股上赫然長着五根毛茸茸的大尾巴,還有一跟小尾巴猶如剛剛發芽的苞米苗,正在茁壯生長。
“這傢伙快長出六尾了,是個硬茬子,你小子小心點。”刀老的聲音傳來,提醒白鳳鳴要小心這馬上就要變成六尾的妖狐。
妖狐一族,尾巴越多,修爲越高。這條五尾半妖狐這些年吸食修行者和處子的鮮血,修爲大漲,假以時日,說不好真能長出那第九尾,成爲九尾妖狐。到時候以這狐狸的奏性,還說不上得禍害多少人。
此時被白鳳鳴壞了好事,還平白捱了一拳,這大狐狸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現在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眼前這小子。
霧氣中,大狐狸身上的白色長毛無風自動,五根碩大的尾巴猶如五杆大旗。五尾妖狐騰空而起,向白鳳鳴撲了過來。
白鳳鳴雙手持刀,見五尾妖狐向自己撲來,不慌不忙,向着大狐狸迎了上去,一人一狐,在空中硬碰了一招。
一股巨大的氣浪自兩人相碰的之處產生,在厚重的霧氣之中宛如漣漪一般向兩邊迅速擴散,連霧彷彿都被沖淡了些。
白鳳鳴握刀的手微麻,但內息卻並未有太大波動,白鳳鳴知道自己可以與這五尾妖狐一戰。想起這五尾妖狐的所作所爲,白鳳鳴就氣不打一出來。這次不待那大狐狸反應,白鳳鳴縱身一躍,猶如大鵬展翅一般,手中長生刀對着五尾妖狐的腦袋就是一刀。
這一刀,白鳳鳴運足內息,長生刀墨綠色的刀鋒在濃厚的霧氣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刀鋒上內息涌動,放佛要將這世界割裂開。
五尾妖狐知道這一刀的厲害,並沒有硬抗,向旁邊縱身一躍,躲開了這斬天劈地的一刀。
一刀劈空,白鳳鳴轉身站住,用長生刀指着五尾妖狐罵道:“你這畜牲躲什麼,敢不敢與爺爺好好打一場。”
那妖狐卻不上前,眼睛盯着白鳳鳴,那血紅色的眼珠猶如紅色的深淵,彷彿要把白鳳鳴的靈魂吸進那深淵之中。妖狐身後五個碩大的尾巴連同那半個尾巴一起輕輕搖晃,白鳳鳴只覺得目光完全被這妖狐的碩大尾巴吸引,再不能移開自己的目光。
霧放佛越來越大,林子中的空氣彷彿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溼乎乎的粘在白鳳鳴的皮膚上。白鳳鳴只覺得呼吸越來越重,好像自己吸進肺裡的並不是空氣,而是水。
大腦如同缺氧一般,整個人在這霧氣中浮浮沉沉。
恍惚中,白鳳鳴只覺得眼前的情景一變,自己又回到了泥瓦巷自己祖宅,眼前是那住了十幾年的破舊草房,白鳳鳴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門框上顏色已經掉沒了的春聯,房檐上尚未歸來的燕子留下的破舊燕窩。
“鳳鳴,在外面愣着幹什麼呢,快進來,菜都涼了。”一個高大的男子自屋中走出,滿面笑容的對着白鳳鳴招手,正是白鳳鳴的父親白庶農。在白鳳鳴的印象中,父親多半時候是躺在家裡破舊的牀上,只是偶爾纔會下牀。而此時的白庶農,身材高大,意氣風發,猶如一頭勇猛的豹子一般。
“鳳鳴,快進來啊。”一個溫婉賢惠的婦人也自屋中走出,雖是一身粗布衣衫,卻是端莊秀麗,正是白鳳鳴從未見過面的母親。
兩人對着白鳳鳴招手,臉上笑容溫暖,滿是期待。
“爹、娘,”淚水在白鳳鳴的臉上肆意流淌,白鳳鳴不顧一切的向着他父母的方向衝去。,原本沉重的步伐也恢復了輕盈。
“咯吱”一聲牙齒與金屬相撞的聲音讓白鳳鳴渾身一震,眼前父母的臉開始變得模糊,一張尖臉狐嘴的面孔距離白鳳鳴不到一尺的距離,嘴上死死咬着長生刀的刀鋒,滿眼怨毒。
“啊”,白鳳鳴大叫一聲,這情景轉換的太突然,好在白鳳鳴反應不慢,知道剛纔父母的景象一定是這大狐狸搞得鬼,當下毫不遲疑,擡腿便是一腳,對着五尾妖狐的腹部踢去。
五尾妖狐身形極是靈活,一擰腰躲過了白鳳鳴的一腳,也鬆開了叼着長生刀的嘴。
“你小子怎麼樣?”刀老的聲音傳來“怎麼跟丟了魂似的,直往那大狐狸嘴邊送?”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看見的是我的爹孃,然後控制不住自己,就向着他們奔了過去。”白鳳鳴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對面的大狐狸一擊不成,仍是不急不忙,又開始搖動他那碩大的尾巴。
“這狐狸的尾巴有古怪,你莫要盯着它看。”刀老看出了這五尾妖狐的伎倆,“你剛纔看到的都是這大狐狸製造出來的幻覺,守住心神,莫要胡思亂想,給這大狐狸可乘之機。”
“幻覺?可是我爹和我娘真的就出現在我的眼前,怎麼會有如此真是的幻覺?”白鳳鳴實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但還是聽從刀老的吩咐,不再去看五尾妖狐那搖曳的尾巴。
“別跟它糾纏,速戰速決。”刀老擔心這五尾妖狐還有別的神通,催促白鳳鳴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