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鳴和陳竹馬、李青梅三人夾雜在人羣中,跟着人潮向空地走去。
二十個少年魚貫進入大圈,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是第一場比試,大家似乎還有些拘謹,彼此保持這一段距離,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種情況。
就在這時,一個雄渾的聲音響起。
“你們自己走出去吧,省的我動手了,這一場最後剩下的肯定是我們兄弟倆了。要是不出去,那可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了”。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倨傲的少年對着衆人說道。少年穿着一件沒有袖的褂子,露出一雙猶如小樹一般的手臂,手臂之上青筋根根暴起,猶如一條條小蛇纏繞其上。
“這人的胳膊怕是比我的腿還要粗,這一拳打下去不得打死一頭牛。”李青梅嘖嘖稱奇。
場地上衆人聽這少年說“兄弟倆”,環顧四周,這才注意到這說話少年的旁邊有一個與他眉眼相似的少年,同樣是壯碩無比。此刻與這少年一般,滿臉得意的看着圈中衆人。
“這一場比試中竟有兩兄弟!”人羣中發出一聲驚呼。
“這不公平,他們兩個聯手我們怎麼鬥?”圈中一名略顯矮小的少年向站在圈外的龍虎山監考抗議。
“對呀,這樣分配我們怎麼比試。”
一時間,圈內衆人羣情激憤,抗議之聲此起彼伏,向那龍虎山監考討要說法。
“分組就是這樣分,你們也可以聯手,規則上並沒有禁止聯手。”那名龍虎山監考是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道士,此刻拿起手中的規則仔細查看。雖然衆人叫嚷聲勢不小,卻道士仍是氣定神閒,“你們如果覺得不公平,可以退出,直接走出來就行了。當然,你的資格也就被取消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場地上衆人再無人敢抱怨。
爲了參加這五年一次的大比,好多人都是不遠千里甚至萬里來到這龍虎山,斷然不會如此輕易放棄。
如果這次放棄,有生之年恐怕都不會再有第二次同樣的機會。
“這龍虎山也太仗勢欺人了!”李青梅小聲對白鳳鳴和陳竹馬說。
白鳳鳴擺擺手,示意李青梅不要亂說話,但心裡卻是同意小姑娘的說法。
自從白鳳鳴到了龍虎山,從住處到這比武規矩的設置,處處都能感覺到龍虎山對這些散修的輕視。
尤其是這龍虎山的傲慢,即使是一個小道士,也是對一衆散修指手畫腳,絲毫不留情面。
“大家同爲修者,都爲證得那通天大道,又何來高低貴賤之分?”白鳳鳴暗自嘆息。
“你小子事還挺多。”那名高壯漢子不知何時已來到向中年道士投訴的矮小少年身邊,“你小子有意見是不是,不服咱就手底下見真章。”說着一拳重重擊向少年面門。
“你給老子出去吧!”
這一拳勢大力沉,看來那高壯漢子手底下功夫不弱。
那少年雖然看似瘦弱,但能來龍虎山參加大比,又怎可能是不會功夫的人。見那漢子一拳打來,少年不慌不忙,伸手架開這直奔自己面門的一記重拳,雙膝下蹲,身形一矮,一拳打向那漢子腰間。
馬步沉穩,拳架紮實。
那漢子伸手擋住,嘿嘿一笑,“小子有兩下子!不過都是花架子,爺爺這一拳就送你出去。”
說着拉開架勢,虎臂長舒,氣沉丹田,又是一拳向那少年轟去。
這一拳,連在圈外的白鳳鳴都能感覺到空氣的波動,顯然高壯漢子是運足了內息。
那少年見這一拳勢大力沉,急忙向旁閃躲,不想那高壯漢子這一拳只是虛招,眼見少年躲開,一步上前,另一拳已是擊下。
少年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倉促之間只能硬抗漢子這力拔山河的一拳。
“嘭”。
一聲巨響,那少年被震出足有一丈的距離,栽倒在地,一動不動。
身邊早有人趕過去查看,只見矮小少年面一口鮮血從口中嘔出,面如金紙,氣如遊絲,顯然傷勢不輕。
“這人下手夠狠!”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苦下這麼重的手。”
“唉,不知那少年是否傷了根本,這要是影響了日後修行那就慘了!”
場外衆人議論紛紛。
“你這人怎麼下手如此狠辣,你將他打出大圈即可,何必下這麼重的手!”圈中一名身穿白色長衫的少年看不慣這漢子出手狠辣,當下站出來指責高壯漢子。
那高壯漢子用眼睛斜了這白衣少年一眼,“怎麼着,你看不慣?看不慣就來和老子幹一架,你要是贏了也把我打吐血啊!”態度極其囂張。
那白衣少年明顯是氣不過,“好,那我倒要領教領教閣下的功夫。”
說着一步踏上前來,對着那高壯漢子拱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淨扯這沒用的。”高壯漢子嘟囔一句,大踏步上前,空地之上留下漢子碩大的腳印。
“吃老子一拳。”
竟有破風之聲,顯然比剛纔擊飛那矮小少年的一拳氣勢更勝。
那白衣少年不閃不避,對着高壯漢子猶如砂鍋般的拳頭一拳轟下。
“嘭”。
宛如兩隻小舟在湖上相碰,空氣竟似湖水般蕩起層層漣漪。
高壯漢子沒想到這白衣少年看似文弱,竟有如此這般拳勁,一擊之下竟被打的連退兩步。
高壯漢子怒目圓睜,晃了晃被震的有些發麻的拳頭,“小子,你他孃的有兩下子,怪不得敢站出來找老子麻煩,再吃老子一拳。”
說着雙腿發力,騰空而起,別看這漢子長得又高又壯,這一躍竟也騰空丈餘,藉着這下墜之勢,一拳轟向白衣少年頭頂。
白衣少年知道這一拳的威力,並未與之硬抗,側身正想要閃過這一拳。驀地,斜刺裡一擊鞭腿帶着勁風呼嘯而至。
少年雖是躲過了高壯漢子那凌空一擊,但卻沒料到這一腿,雖是雙手護住腦袋,仍是被這一腿掃中手臂。
“啪”。
一聲巨響,白衣少年橫着飛出圈外,一個翻身站起,從嘴裡吐出一口血水,裡面隱約可見一顆牙齒。
“你們怎麼兩個人打一個?”白衣少年厲聲喝問。
雖是捱了一腿,白衣少年並沒有受傷。
原來剛纔這一腿是那高壯漢子身旁的兄弟踢出,白衣少年沒有防備,纔會不小心着了道。
“誰說不能兩個人打一個,規則上沒禁止啊。”那高壯漢子一臉得色,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他們作弊!”白衣少年向在場邊監考的龍虎山道士投訴。
“這本就是混戰,規則中並未禁止兩個人聯手打一個,這二人並未犯規。”那道士淡淡的說。
“好、好,我就打你們兩個。”說着,白衣少年拉起拳架,竟然準備以一敵二。
這時龍虎山監考道士卻開口說話,“你已經被打出圈外,不可再進場比試。”
白衣少年呆立在原地,愣了半晌,放下了拳架,搖頭苦笑,轉身離去。
“不知天高地厚,還敢觸老子的黴頭。”場內的高壯漢子還不忘出言嘲諷。
經過這一仗,再無人敢輕易挑戰這高壯漢子。兄弟兩人配合默契,拳打腳踢,聯手將圈內的少年趕出的七七八八。
剩下幾個少年幡然醒悟,聯手與這二人對敵,奈何實力不如這二人,也是相繼被打倒在地,有幾位還受了不輕的內傷。最後,毫無懸念,獲勝的便是這兩兄弟。
見場上只剩下二人,監考的龍虎山道士整整自己的道袍,施施然站起。
“我宣佈,本場比試獲得晉級資格的是來自郭家堡的郭開陽、郭開亮。”
伴隨着道士宣佈結果,場外傳來了一陣噓聲。
“這兩人也太不要臉了!”
“是啊,竟耍些陰毒的手段,讓人看不起。”
“郭家堡怎麼出了這麼一對兄弟!”
“人家合理利用規則,沒什麼還說的,贏了就是贏了。”
圍觀的衆人議論紛紛,有對這郭家兄弟有鄙視、有羨慕,衆說紛紜。
郭開陽、郭開亮兩兄弟倒是不以爲意,滿面春風的向場外衆人拱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