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村子卻是有古怪,從你一進入村子,你的神識好像就被控制住了,我和你的聯繫也被切斷,如果不是剛纔我強行將你喚醒,只怕後果不堪設想。”說到後面,到老的語氣有幾分諧謔。
白風鳴想起之前與林芝的事,臉上一陣發燙。自己身爲修者,居然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簡直愧對自己這麼多年的修行。
刀老似乎看出了白鳳鳴的心思,勸慰道:“小子,不用太自責,當時你意識被影響,纔會那般意亂情迷,而且即便是真的動了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咱們武修不像那兩門,沒那麼多窮講究。”
刀老的勸慰讓白鳳鳴懊悔的心情稍微轉好,走上前拉起癱坐在地上,精神瀕臨崩潰的林棟,將他扶坐到牀上。
“林棟大叔,你冷靜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鳳鳴試圖安撫林棟。
林棟只是低頭垂淚,林芝也穿好衣服從隔壁走了過來,不敢與白鳳鳴對視,只是低着頭與父親一起抹眼淚。
氣氛有些尷尬。
過了良久,林棟方纔穩定了情緒,將這村子的怪異說與白鳳鳴聽。
原來這林棟是一名行腳商人,帶着一家老小走南闖北,賣各種山貨爲生,雖然顛沛流離,但是也能勉強維持生計,一家人日子還過得去。那一日,林棟趕着馬車帶着一家人來到棲鳳山腳下,眼看着天色不早,附近又無村鎮,便想在這棲鳳山腳下休息一晚,第二天天明再繼續趕路。
“這荒山野嶺的,晚上會不會有狼啊?”林棟的夫人有些擔心。
“沒事,要是有狼趕來,老子打死它便是。”林棟滿不在乎的晃了晃手中的朴刀。
林棟早些年的時候是青州軍的步軍營的百戶長,粗通些武藝,因此並不懼怕。“娘子放心,一會我生起火來,那野獸看見火光,自然不敢靠近,你們孃兒三儘管放心睡覺,我看着火便是了。”
林家夫人雖是感覺不妥,但拗不過林棟,只得升起火堆,簡單的做了晚飯。
晚上,林家夫人帶着兩個女兒睡在馬車上,林棟則坐在火堆旁,與夫人和女兒閒聊。一天奔波,不多時兩個小女孩都已睡着,林家夫人也是哈欠連連。
“趕緊睡吧,明早上還得趕路呢。”林棟心疼媳婦,催促她趕緊休息。
“好,你晚上小心點。”
坐在在火堆旁,聽着馬車裡妻女輕柔的呼吸聲,看着漫天繁星,雖是四處奔波,林棟覺着自己是如此的幸福。
夜晚是如此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林棟一個激靈驚醒,“怎麼就睡過去了?”林棟暗自懊惱,眼前的火堆並未熄滅,顯然自己睡得時間並不長。揉了揉眼睛,林棟向身後看去,不禁大吃一驚。
哪還有馬車的影子?
林棟一下慌了神,翻身坐起,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霧,遠處一片漆黑。
畢竟是做過軍卒的人,心思要較常人細密,林棟急忙俯身查看,果然,地上可見清晰的車轍印。
提起朴刀,林棟沿着車轍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了過去。林棟越走越是心驚,他本以爲只是馬餓了,去找一些野草吃,但這一走竟然足足走出二里路,也不見馬車的蹤影,而且林棟判斷這個方向應該是向棲鳳山深山的方向。
又跟了約莫三里路,霧越來越重,林棟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只是跟着車轍印向前走。
忽然,林棟眼前一亮,地上有一隻水綠色的布鞋,布鞋上還用紅線勾畫了一朵朵小花。這布鞋林棟認得,正是他媳婦腳上穿的布鞋。林棟撿起布鞋,揣在懷裡,眉頭緊鎖。
這鞋是怎麼丟下的?如果是他媳婦丟下的,那就說明他媳婦並沒有被人控制,可是這不可能啊,如果他媳婦沒被控制,爲什麼會不理他就帶着兩個女兒離開?那就說明這鞋不是他媳婦特意丟下,而是被人帶走的時候不小心掉落,那他們母女三人就危險了。
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朴刀,林棟加快了腳步,他心亂如麻,不知究竟是誰帶走了這母子三人。
又走了足有一刻鐘時間,天光已經開始方亮,濃霧有些散去。林棟看到在前面似乎有東西移動,仔細聽還能聽到車輪滾滾的聲音。
林棟大喜,幾步追了上去,果然是他的那輛馬車。林東警惕的向車前看去,空無一人,無人駕馭的棗紅色的瘦馬自顧自的向前走。
林棟一把掀開馬車後面的布簾,裡面兩個小姑娘抱成一團,布簾突然被掀開,嚇得兩個小姑娘齊聲尖叫,待看清來人是自己爹爹之後,兩個小姑娘放聲大哭。
林棟將女兒抱在懷裡,輕聲安慰,兩個小姑娘慢慢止住哭聲。
“芝兒,你娘呢?”待到兩個小姑娘不再哭泣,林棟問大一些的女兒林芝。
“娘告訴我們在車上不要動,自己下車了。”林芝眨着哭的通紅的眼鏡告訴林棟。
林棟心頭一沉,他了解自己媳婦,絕不會丟下兩個女兒自己逃跑,她下了馬車,而沒有再回來,一定是遇到了危險。
林棟走到前面,拉住瘦馬的繮繩,哪知那匹向來溫順的瘦馬竟是不管不顧的繼續向前走。林棟發了狠勁,死死的將繮繩帶進懷裡,牢牢地將那瘦馬拽住。
此時天光已經放亮,林棟看到這是一處山坡的下坡處,眼前竟是十幾間木屋,這裡竟然有人居住。林棟大喜過望,心說原來這馬是再給自己帶路,自己錯怪了這匹瘦馬。
牽起瘦馬的繮繩,林棟趕着馬車走近那只有十幾戶木屋前。
“可有人在嗎?”林棟衝着村子高聲呼喊。
“吱呀”一個木門打開,接着便是第二個,第三個,十幾個木門全部打開,裡面出現了一張張略顯麻木的臉。
“各位大哥,在下路過這棲鳳山,不知爲何來到此地,請問各位這是何處?”林棟客氣的向衆人發問。
那最先打開木門的漢子走出門來,臉上帶着一絲古怪的笑意,“你就是今晚來的人啊?”說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林棟滿頭霧水,顯然這人知道今晚上要有人來,他們是如何知道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地方不正常,林棟對着那開口的漢子拱手“這位大哥,我想去太平鎮,不知該忘哪個方向走?”
“走?”那漢子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竟咧開嘴笑了起來,“你走不了了,這輩子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