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只剩下池承一個人悽慘的聲音,歡元太后只是露出猙獰的臉,一動不動,也不再說話了,只是以一種服利的笑容看着葉弦。
“你可以對我提一個要求,只要,除了這江山社稷。”葉弦對着歡元太后說,也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兩個人僵持着,彼此打量着。
一道想法頓時閃過了葉弦的腦袋,葉弦連忙走近歡元,猛的抓起歡元的臉,用力的敲開歡元的嘴,不過,她此時卻閉得緊緊的,眼睛裡,還是那道得意的神色。
葉弦顧不上避讓歡元的那張已經相當污垢的臉,等最後終於扒開了歡元的臉的時候,歡元的嘴一張,一個腥紅的小玩物從嘴裡掉了出來,歡元的身子一軟,最後,竟倒在了葉弦的身上,眼睛裡,還殘留着最後的得意。
“她死了。”葉弦沮喪的將歡元輕輕的放下,雖然她生前自己是那般的恨她,不過在最後,她終究還是父皇的妻子,是自己的長輩,只是,葉弦很後悔,怎麼沒有能及早的發現,其實,她已經有了尋死的心呢?
轉過頭,葉弦卻發現了一個人,秦嬈苒!
秦嬈苒面色蒼白,甚至帶着一絲透明,顯然,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都落入了她的眼睛裡,而歡元太后的自溢,顯然對秦嬈苒來說,也是一個打擊,有誰能瞭解她現在的心情?突然知道,原來自己被別人下了毒,而這個下毒的人,也是唯一知道自己這個毒的解藥的人,卻自然了,這絕望的心情,誰能理解?
“苒苒,沒事,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葉弦看到秦嬈苒一副暈眩的樣子,連忙上前扶住她。
厚葬了歡元,從牢裡放了池承,給池承一個很好的安排,隨着歡元的去世,葉弦覺得上一輩子的恩恩怨怨,也都隨風飄逝了,餘下人生的時間,留給自己,留給愛人。
這段時間葉弦和容止歡兩個人經常會留在正朝殿,兩個人在那裡商量着朝裡的一些人事,建立新的王朝,必須要有自己的一個可以信賴的團隊。
只是容止歡不明白,爲何,這般機密的事情,葉弦總是和自己一起商量,而且,大部分的時候,還會徵詢自己的意見。
大部分的時候,秦嬈苒會靜靜的坐在葉弦的旁邊,眼神纏綿的看着葉弦,似乎自己所有的生命的餘日,都只要靜靜的呆在葉弦的旁邊,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段時間,自從秦嬈苒回到宮裡,葉弦也很久沒有去看過範綠腰了,只是宮中,卻會時常傳來範綠腰幽怨的琴音,偶爾,葉弦聽到絃音也會閃過一絲內疚,只是,看着身邊的秦嬈苒,葉弦連接下來內疚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一天,三個人又在正朝宮,差不多宮裡的一些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容止歡正要告辭,突然外面葉公公稟報,說範大人正在合歡殿,要求立刻見到葉弦,雖然知道範大人的來意是什麼,只是,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我跟你一起去。”秦嬈苒看見葉弦眼神裡的一絲猶豫,牽起了葉弦的手,堅定的說道。
容止歡也和他們一起來到了合歡殿,此時,範綠腰正坐在坐在一張椅子上,正撫着琴,聽到外面的聲音,絃音斷開,旁邊,站着的正是範大人。
“範綠腰,我只能說抱歉,”葉弦看着眼前的範綠腰,手撫着琴,一身淡綠色的堆紗的衣裳,顯得那般的生動柔和美麗,非常的飄逸和美麗,說實話,作爲一個女人長成範綠腰這般的模樣,完全在99分以上,只是美則美矣,有些人,有些無緣,不是因爲不夠優秀,不是因爲不夠美麗,只是,就差了一點,或許,只是時間不對而已,葉弦主動的走上前去,這段時間,確實很怠慢於她了。
“葉弦,你,你曾答應過老夫,這皇后的位置一定是老夫的綠兒的。”範大人持着劍站在合歡殿,生氣的指着葉弦說道,“如果一個皇上,都不能遵守自己的諾言,那,又以何誠信信服於天下?再過兩天,就是你登基的大好日子,你卻在今天晚上告訴老夫,說對不起?”
“範大人,晚輩既然答應過老夫的話,那就一定會兌現的。”葉弦並沒有因爲範大人的怒目相視而覺而有怯意,反而很坦然的看着範大人,“一定會兌現的。”
“既然兌現,爲何又要對綠兒說對不起?這個女人,又要如何處置?”範大人用手指着站在一邊的秦嬈苒,明顯的,秦嬈苒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連嘴脣都帶着淡淡的透明色,身體更是瘦得不經盈盈一握,葉弦也隨着範大人的手指着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正如歡元太后說的那樣,秦嬈苒一定是中了什麼毒,而此毒,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更不要說,現有什麼辦法能解了。
“爹,一個皇上,怎麼可能沒有三宮六妃?既然葉弦都已經答應了女兒,他自然會有辦法的,你就不要再逼他了。”範綠腰雖然是對着範大人在說,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葉弦
,似乎要將這個用眼神刻到自己的心尖上。
就在剛剛葉弦對着自己說對不起的時候,範綠腰就已經有了一種萬念俱灰的黯然神傷的悲傷,直覺告訴自己,自己,也許馬上很快就要完全失去了葉弦了。
從葉弦牽着秦嬈苒的手走到朝正宮,從葉弦看着自己的那充滿歉意的眼神,範綠腰就有種預感,這一次,真的要徹底失去了眼前這個從來沒有得到過的男人。
這個一眼萬年,第一眼看上愛上就讓自己無法自撥的男人,最終,還是和自己無緣,範綠腰知道,有些事情,終究還是強求不來的,只是看着這個男人,只要他能幸福,只要能用這一生能幫助他這一回,成就他的事業,這一趟,也算是,沒有白來了,是不是?
“範大人,請相信晚輩,晚輩自然早有交代。”葉弦從容的回答,範大人看看女兒一臉癡情的樣子,再看看葉弦一臉從容的模樣,最後也只能從喉嚨裡哼了一聲,拂了長袖,離開了正朝宮。
“綠腰,謝謝你。”幾個人看着範大人走出合歡宮,葉弦收回自己的眼神,一臉真誠的看着範綠腰,這個女人,從自己第一次遇上她,就一直欠着她,而有些人,這輩子只能這般的欠着的,想到這裡,看這個這輩子自己都無以爲報的女子,平靜的說道,“明天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早點休息吧。”
用盡今生所有的溫柔,只爲了一個女人,那麼,不給別人欺騙,就算是對別人最大的溫柔了吧。
“你們先走吧,我還想再呆一會兒。”範綠腰淺淺一笑,嘴角卻是萬般的無奈與悽楚。
“那我們先走了。”葉弦也並不堅持,這段時間,秦嬈苒的精力,真的是越來越差了,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耽誤了。葉弦只想讓秦嬈苒早些休息,扶着秦嬈苒的手,秦嬈苒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葉弦牽着手離開了正朝宮,剛走出門口,後面便傳來了範綠腰彈奏的如泉水叮咚一般,只是,這泉水的聲音似乎也太急速了些,所以,聲音未免就有些悲愴了起來。
“葉弦,”被葉弦牽着手,一直走到了暖夕殿,掩上門,葉弦緊緊的摟緊了秦嬈苒,似乎眼前的秦嬈苒稍縱即逝一般,這段日子,秦嬈苒自然能感覺到葉弦對自己的深情,只是,現在的自己,生命就像個泡沫一般,隨時都會消失,又怎麼配擁有這麼炙熱的愛呢?
“苒苒~”低語一聲,葉弦俯下了身子,溫燙柔軟的脣俯上了秦嬈苒的透明冰冷的脣,身體緊緊的貼合在秦嬈苒的身上,似乎想讓自己身上所有的溫度和力量都傳遞到對方的身上。
這纏綿一夜的夜,無盡的銷魂和悲傷……
幾天後,陽光明媚,這是一個秋高氣爽的節日,這是一個豐收的季節,今天,是葉弦登基的良辰吉日,天氣也格外的晴朗,萬里無雲,到底是良辰吉日。
朝裡的宮差很盡心,一大早就着人擺着萬里紅毯,下面的文武大臣也早早的就盛妝出席,在下面忙碌着,鍾若木也暫時沒有離開宮裡,雖然葉弦竭力挽留他,只是,他說,一臣不侍二主,而且自己還是曾經是池承的貼身侍衛,更何況,留在宮裡,對月容公主的病情治癒沒有好處。
他早已經找到了一處世外桃源,在那裡砍柴餵馬,面朝大海,過着簡樸的生活,挺好的。
不過,葉弦還幫鍾若木找到了第三條不留在宮裡的理由,那就是,自己即將登基,那麼,秦嬈苒怎麼說也會確定下來娘娘的身份,這個,纔是鍾若木不想留在宮裡的原因,只是,人各有志,葉弦也並不勉強於他。
範大人一大早就很忙,趁着一點時間來到女兒的鳳霞殿,催促着女兒也盛裝出場,因爲今天,隨着葉弦的登基,緊接着,就是皇后娘娘的選立儀式,範大人看上去比範綠腰還緊張。
“爹地,爲何這般緊張?在那裡的東西,總是少不到的,時間而已,不要緊張。”範綠腰反而勸慰着範大人,“東西若不在那裡了,就算是着急,也依然得不到。”
範大人聽着範綠腰前半句話,倒也還是滿心的歡喜,這綠兒說話總是這般的深奧,女兒落了水之後,說話都變得如此的深奧與學問了,所以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範大人的嘴角剛展出一點笑容,卻被範綠腰後面的話給直接雷到了,站在那裡一愣,居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呸呸呸,綠兒,今日是女兒的大喜之日,怎可說這般喪氣的話,你也呸呸呸。”
“爹地真像個小頑童,這天下意外的事情,如果只呸呸呸就能阻止發生,那天下哪裡還有不趁心的事情呢?”範綠腰靜靜的笑着,像池邊的水蓮花一般,美則美矣,只在水中央,那麼遙遠那般莫不可測。
範大人還想說些什麼,範綠腰卻是推了推,“爹地,時辰快到了,快去了。”
果然,外面樂聲大響,歡喜的鼓聲敲翻了
天,隨後,轟天的禮花,一個竄着一個,震耳欲聾,隆重的太子臺上擺着莊嚴的禮儀臺,臺下,黑壓壓的一片,所有的文武大臣早就按職位高低位置,在下面排好了順序。
禮儀臺上,皇袍和龍章都擺在那裡,只等儀式舉行完,皇上換上龍袍,接過龍章,接受文武大臣的禮拜,就算是正式的昭告天下,皇帝登位了。
這個時候皇上應該入場了,可是,卻依然沒有看見葉弦的身影,倒是站在臺上的容止歡,着急的不停的往合歡殿的方向張望。
“皇上怎麼還沒有來?”容止歡對着旁邊的葉公公問道。
“不知道,昨天晚上皇上和秦掌儀一起下塌暖夕閣,特意交代,不許任何人跟着。”葉公公的額頭上都沁出了汗了,心裡早就對葉弦的還沒有到來做出了種種的猜測,這新上位的皇上,不會因爲昨日太銷魂了,還沒有力氣起牀吧?
“那就再等等吧。”容止歡的臉上明顯的閃過了一絲陰影,暖夕閣,那裡,也有自己很多美好的記憶,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想起秦嬈苒那種清清冷冷的樣子,卻在見到葉弦的那一刻,瞬間的燃燒與綻放,容止歡就知道,此生,就算葉弦死了,在秦嬈苒的心底,也不會有自己的位置。
“外面怎麼回事?”範綠腰聽到外面的樂聲鞭炮聲的時間未免有些長,問起了旁邊的丫環。
“據說是皇上還沒有到,聽葉公公說,昨天晚上好像是皇上和秦掌儀下塌在暖夕閣,這會兒那邊還沒有動靜,估計還沒起牀。”旁邊的丫環解釋道。
範綠腰並不言語,只是突然站起來,立刻往合歡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人,人跡罕少,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前面參加登基儀式了,不過,範綠腰的心,卻一直的往下沉,他,終究還是走了,自己並不稀罕這個皇后的位置,哪怕只是天天能看到他,這樣簡單的要求,都沒法滿足於她嗎?
一路疾走,很快就到了合歡殿,走到暖夕閣前,門緊閉着,不過,範綠腰卻沒有任何的遲疑,用力的一推,這,哪裡還有葉弦和秦嬈苒的身影?
一種暈泫的感覺,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緊緊的扶着門,這才讓自己沒有倒下來。
這個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身影,正是鍾若木。
“娘娘,怎麼了?”看到範綠腰的身影站在暖夕殿的門前,幾乎有種搖搖晃晃的身影,似乎正承受着痛苦,忙走了過來。
範綠腰這才緩過了勁,走了進去,卻發現,桌子上面留着一份信,信面上那鏗鏘有力的字,正是葉弦的,範綠腰顫抖着幾下,都沒有能抓住信,旁邊的鐘若木打開,卻是葉弦寫給容止歡的。
雖然已經猜測到裡面會寫什麼內容,範綠腰還是拿了出來,葉弦,欠自己一個交代,裡面必然有關於自己的事情,信,沒幾個字,果然信裡面的意思,正是葉弦將皇位轉遞給容止歡,並且,要容止歡承諾,必須要娶範綠腰爲皇后,今後還要善待於她。
範綠腰終究腿一軟,眼一閉,自己在意的,難道是一個皇后的名份?
此時,一輛馬車正在平原上疾行,馬背上兩個人正是葉弦和秦嬈苒。
“葉大人,你爲病入膏肓的奴婢而放棄了整個江山社,值得嗎?”秦嬈苒一臉的自責。
“傻瓜,你不是奴婢,現在起,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江山社稷又如何?歡元太后一起想得天下,可是,天下卻是可得到的東西嗎?”葉弦的下巴輕輕的婆娑在秦嬈苒柔軟的頭髮上,“而現在,擁你入懷,這樣的感覺,纔是真正得到的感覺。”
“以後,我就只做你一個人的皇帝。”風輕輕撫過,葉弦揚一撥手裡的馬鞭,於是兩個人便策馬奔騰起來,“找個地方,種田,養花,再生一大堆的胖娃娃。”
葉弦的聲音在風中幸福的飄蕩開來,秦嬈苒幸福的閉上眼睛,將自己完全的圈在葉弦的懷裡,任風從耳邊呼嘯,此生,足矣……
還是那個小石屋,遠處,高山起伏,近處,海水輕拍,屋子裡隱隱的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聲音:
“苒苒,快把藥吃了,我辛苦熬的中藥。”
“不要了,我現在壯得像個小牛一樣。”帶着撒嬌而慵懶的聲音傳來。
“苒苒乖嘛,這藥,可是朕爬了三天的山採到的奇異草特意爲你熬的,再說,這個藥可以徹底根治你身上的病,就算你的病真的好了,喝下這個,也能促進子宮的強壯,早日生下皇子嘛。”這次卻是委屈的男聲。
“啪~”就聽到了一陣捶打之聲配合着海浪,然後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你,以爲生不下孩子是我的問題?是你的精子品種不行……”
“我的不行?要不,我們現在再試試~”
後面的聲音,被一陣一陣的海浪聲淹沒了~
(完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