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嬈冓點了點頭,於是,葉弦走進馬棚,進去挑馬去了。
這些馬顯然和葉弦是很熟悉的,見到葉弦進來,沒有引起馬的任何的躁動,甚至有些馬還往前用頭往葉弦身上的靠了靠了,葉弦也輕輕的在馬鬃上捋了捋了,這些馬便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糧果一般,心滿意足的露出溫順的神色
最終葉弦牽着一匹馬出來,這匹馬倒也不是最壯大的,不過,它身上的毛泛着棗紅色的光澤,馬腿特別的長,而尾巴搭拉着,搖擺起來卻是最有勁的,因爲懂馬,秦嬈冓也知道,這匹馬應該是匹烈馬。
只是此時這匹烈馬卻溫順的葉弦牽着,沒有絲毫的反抗,牽出了石棚。
走出來,葉弦先是踩在馬蹬上,一個縱身,敏捷的弧線騰空一閃,人,已經穩穩的坐在馬背上,動作嫺熟而漂亮,不過五秒鐘的時間,倒也體現出葉弦騎馬的技術,那是相當的強悍的。
稍稍一用力勒緊僵強繩,腳底下的鞍稍一蹬,便像脫僵的野馬,仰頭長嘶一聲,便如離弦之箭,早已經飛身而出,剛聽見馬蹄踐踏的聲音,已經塵土飛揚,消失在滾滾紅塵之中。
繞了幾個圓圈,葉弦騎着馬到了秦嬈冓身邊,放慢了速度,俯下了身體,上半身幾乎就要貼近到馬背上,深情款款的看着秦嬈冓,對着秦嬈冓伸出了手。
秦嬈冓便遞出走去,助着一道力量,秦嬈冓也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瞬間,秦嬈冓已經穩穩的坐在馬背上,坐在了葉弦的懷裡。
兩個人現在的樣子,說不出的浪漫與繾綣纏綿,海浪一浪一浪的撲向了灘邊,馬蹄撒歡的奔跑,在沙灘上留下了一竄細碎而整齊的腳印。
如若不是葉弦眼底偶爾閃過的一絲陰霾和黯然銷魂,真的會認爲這是一對神仙俠侶。
長時間的沉默,似乎兩個人都感覺到眼前的美景不過是曇花一現,所以誰都怕先開口,破壞了這美倫美煥的天人合一。
“到了嗎?”一路向前,秦嬈冓終於開口問道。
“前面有一個天然的森林,那裡有許多的野生動物,到時隨便打一隻野雞,就可以給你餵飽了。”走了一段路,葉弦的心情也似乎輕鬆了許多,愛暱的拍了拍秦嬈冓的頭。
秦嬈冓想起野雞在自己理解裡的特殊含義,只是笑笑,倒也沒有做特別的強調。
果然沒一會兒,秦嬈冓就看到了前面隱約出現了一片綠色的海洋,看了有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那匹棗紅色的馬也似乎感覺到了人的輕鬆,馬蹄聲輕身子歡,快速的往那片樹林走去。
“這是一個原始的森林,裡面的環境很險惡,上次穿過這裡的時候,還發現了一個沼澤地,不過我們今天只要到這森林的邊緣就行了。”葉弦對着秦嬈冓解釋道,秦嬈冓點了點頭。
騎着俊馬兩個人走進了這個所謂的原始森林,一進去,頓時有一種蔭涼的感覺,參天的大樹幾乎就要遮住了天,密密葉葉,這棵樹那棵樹的枝葉糾疊在一起,虼勁滄桑,顯露着歲月的痕跡。
這些都遠遠看去都似乎與天相連,高高的撐起了一片綠色地天空。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到了一陣西索的腳步聲,一連竄的不停息,應該是小動物奔跑的聲音。
葉弦勒住了僵繩,馬兒很快就停下了腳步,安靜的吃着腳下的嫩草,而馬背上葉弦和秦嬈冓側耳辨別着聲音的來源。
不一會兒,葉弦推了推秦嬈冓,示意將手裡的繮繩丟在秦嬈冓的手上,然後自己
則藉助腳下的力量,蹬了一下,一個騰空飛身,人已經從馬背上跳離,跳到了最近的一棵大樹上。
秦嬈冓仰頭向上看去,不過這些樹確實長得在茂盛了,樹葉上密密麻麻的枝枝葉葉,早已經將葉弦的身體掩蓋了起來。
隨後秦嬈冓只看到了一排樹枝上一連竄輕微的搖動,耳邊除了那頭動物的腳步聲,便只聽到不知道是風吹過的樹葉的沙沙聲,還是因爲葉弦在樹枝上輕快的跳動聲,便再無其他的聲音響了。
若不是秦嬈冓自己也有一身了得的功夫,只怕,這會兒一個人留在這片據說是原始的森林裡,必然也是害怕的。
秦嬈冓微昂着頭,微眯着眼,聆聽着一切細微的聲音,記得以前葉弦曾說過,自己除了只會下毒的功夫,是沒有其他的武功的,不過就葉弦剛剛從馬背上跳起的動作,還有他在樹幹上面跳動的聲音,秦嬈冓便知道,原來這傢伙,卻不是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只是會一點下毒藥的功夫。
最起碼,對方的輕功就很了得,只這剛剛馬背上的一躍,就跳到了那般高的樹上,那樣的功夫,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達到的水平。
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沒有拿出來示人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就算,自己對他一無所知,那又如何?他眼裡看着自己時候的那般情誼,就明白,他對於自己的感情,是沒有半分的虛僞,這就夠了,一個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能被別人如此深刻的愛過,也能如此的愛過別人,這,也算是一種幸福了吧。
就算此生,爲君赴湯蹈火,就算,這是飛蛾投火,那,又如何?
正在走神之際,突然聽到頭頂上一陣無所顧忌的搖晃聲,樹葉叢裡便想起了熟悉而爽朗的笑聲,葉弦的聲音便透過樹葉朗朗傳來了。
不一會兒,葉弦已經從樹上跳下來,穩穩的跳坐在馬背上,一竄流水般的動作,甚至似乎都沒有驚動馬,等葉弦跳坐下來的時候,馬依然低着頭,安靜的吃着草。
“苒苒,今天真的是很幸運,瞧,我捉到了兩隻野兔!”葉弦臉上的笑容,像個孩子一般,“走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個土坑,我們隨便撿幾隻樹枝,就可以吃一頓美餐了。”
將手裡的兩隻奄奄一息的野兔遞到了秦嬈冓的手裡,提起僵繩,便驅馬前行,只幾個步遠處,果然,秦嬈冓看到那裡似乎是一個天然的竈具,兩個人下了馬,葉弦將馬牽在一棵樹下,牽着秦嬈冓的手往天然竈具這邊走去。
背對着秦嬈冓,葉弦快速的將兔子的毛撥去,秦嬈冓知道這是葉弦害怕自己看到這樣的血腥場面,一會兒野兔的肉烤熟了吃不下去,秦嬈冓淡淡一笑,走到葉弦的對面,拿起地上的另一隻野兔,嫺熟的撥起了兔毛。
葉弦饒有深味的看了一眼秦嬈冓。
“怎麼了?”知道葉弦會怎麼想,秦嬈冓淡淡一笑,頭都沒有擡,繼續清理着手裡的那隻野兔,這些,在自己在自己那個時代做任務的時候,在外面捉個野雞野兔的時候,也是這般烤着吃,自然界,真的是一個神奇的萬物衆生,賜予人類如此豐富的資源。
“你真的是一個奇怪的女人,有時候,雖然你就在身邊,卻還是覺得離我那般的遠。”葉弦幽幽的說道。
“你背後也有許多的事,不是我所瞭解的。”秦嬈冓淡淡一說,“不過,那又如何,我知道,我在你的心底,有着一種很特殊的地位,從你是蘇幕笙的時候,在我臨危之際,總是先救我,我就知道,對我
,你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可以拋棄的女子。”
“你,怎知?”兩個人已經做好了清理的活,葉弦將兩隻乾淨的兔子插在一隻竹籤上,燃起了火,將兔子肉在火苗的上方慢慢烤着,心一動,這個女子,難道會在江湖上早已經失傳的讀心術?
秦嬈冓不語,嘴角上揚,看來,當時自己在做特種女兵的時候學到的那些技能,還是很益的,這些只是簡單的心理學,還沒有使用催眠術呢。
“你信不信,只要你配合我,我可以讓你回答我所有的問題?”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秦嬈冓對着葉弦調皮的說道,如果他願意,秦嬈冓還真的想走近葉弦的心底,看看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
“不要你問,一會兒,我什麼都告訴你。”轉着手裡的烤肉,此時已經熟到了幾分熟,散發着一種腥膩的香味,葉弦將手裡的烤肉取出來,放在自己面前看了一看,遠處,那匹馬兒似乎也吃飽了肚子,不再吃草,悠閒的溜達着蹄子。
“那個,在皇宮後面有個敬刑寺,你可知道?”吃完了手裡的野兔,肚子也飽飽的,蔭涼的氣候,偶爾有微風吹過,竟讓人有種想睡覺的愜意,秦嬈冓依偎在葉弦的懷裡,葉弦悠悠的說道。
“那裡,我也曾待過。”想起在牢房裡遇到的那個禁臠,還曾經對着自己乞求,讓自己幫她找到自己的兒子,念柒,眼前便浮現了那種血肉模糊分不清眼睛鼻子的臉,不禁打了個冷顫。
真不知道何人會如此殘忍,將她迫害成那個樣子,也不知道,這人求生的意志竟然如此強烈,全身能跳動的,幾乎只剩下心臟了,居然還能活下來,只不知道,現在這個禁臠,怎麼樣了?有不有找到她的念柒?
“你見過一個被割去了雙臂雙腿,只剩下身體的一個人嗎?”心還在隱隱的疼着,眼睛裡充滿了仇恨,那個女人,實在是太殘忍了!這也是爲何自己不可以放下一切,只要和相愛的女人廂守一生的一個原因。
“你說的,可是和月?”提到這個名字,心內都有一種不忍的感覺,真不知道,下手的人,又該是如何的歹毒?
“你,也見過?”長嘆一聲息,如果,當初見面的時候,和月就知道,這個女子,就是念柒的媳婦,走的時候,是否心裡會多少有些慰藉?
“是,我曾被關押在大牢裡,見過此人一面,那悲慘的模樣,我着實讓我不忍。”就算是見多了生生死死,早已經練就了無情無意,可是看到如月的最初,還是覺得心有悲慼兮。
就算自己置人於死地,也不過一劍封喉,讓其至少死的時候不會有太多的疼痛,哪會這樣慢慢的折磨於人,一刀一刀割下來的鈍痛,無法忍受的疼痛伴隨一身,讓人生不如死?
“難道,你,就是那個念柒?”突然舉起手,看着眼前一臉痛苦表情的葉弦,突然石光一閃,想起和月當時和自己說的,她的孩子姓葉!“你就是那個前朝樑人?”
“是,”葉弦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依然沉痛,“當今池承皇上,正是我的皇兄胞弟。”
“啊?”秦嬈冓失聲叫道,舉起纖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那,那你豈不是應該是前任皇上欽點的太子,當今的皇上?”
“如果不是歡元太后,應該是這樣的。”葉弦的眼神飄忽,只是有些事情已經過去得那麼久了,記憶早已經模糊不清,更何況,當時自己還小,根本就記不住那些事情,所有的情節,都是鳳安陽的父親,當時的禮部尚書鳳大人還原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