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爲俊傑!如果改變不了環境,我們可以改變自已。
歐南歌一向認爲,只要不違背一個人最基本的做人原則,那麼入鄉隨俗,圓融通便其實是一種很好的、能起到自我保護作用的處世方式。
當你明知道說某些話、做某些事會爲自己惹來麻煩,甚至會惹來殺身之禍時,你還偏偏要去做,那麼恭喜你,你離成爲“烈士”的日子不遠了!但同時也要提醒你,這種“烈士”與“傻B”是經常被放在一起品評討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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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停頓了片刻,歐南歌突然意識到是這個國家的最高首腦要接見自己!
皇上與國家主席的最本質不同在於,他不是人民的公僕,而是封建社會的最高統治者,是執掌着生殺大權的人,是電視劇裡整天唸叨着“伴君如伴虎”,須打起十萬分精神來小心應付的人!
一個蹦子從牀上竄了下來,歐南歌下意識的便恢復到了以前精神飽滿、鬥志昂揚的工作狀態中去,彷彿只不過是剛接了一通臨時電話,一向以嚴苛出名的董事長點名要單獨會見自己。
於是,一連串的指令從歐南歌的口中發出,劈頭蓋臉的砸向了自己的“行政助理”——雪梅丫頭!
“雪梅,給我整理一下,梳頭、換衣服,動作要快!”鎮定的站在房間中央,歐南歌面容平靜,雙眸清粼,但腦子卻在飛快的轉動思考着:“皇上與德妃這麼晚了跑來這裡,想必是得知那個‘死王爺’沒死成,所以專門跑來看他的!”
眼看着雪梅從嫁妝箱裡翻出了一套俗不可耐的紅色衣裙,歐南歌眉頭一皺低聲道:“不要這種東西,要簡單、清爽的!”
話音落,回頭望着冷靜的有些過頭,甚至稍嫌冷漠的暗香,歐南歌一笑不慌不忙的問道:“王爺是皇上與德妃生的皇子?”
“是!”欣然頷首,低垂的目光中卻有一絲鄙夷閃過,暗香冷冷的在心裡笑了起來:“歐府庶出的女兒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孤陋寡聞,淺薄無知!”
抓住了雪梅的手,阻止她給自己插上一隻金光燦燦、俗了吧唧的鳳釵,歐南歌摸摸已盤好了的髮髻淡然轉身道:“走吧!暗香,麻煩你在前面帶路!”
“是!”恭敬的一福身,暗香率先走出了門。一路急行,穿花扶柳、逡徊鬥轉,沒多久便又走進了那座栽滿了巨鬆的雅緻庭院。
深吸了一口氣,歐南歌跟在暗香身後斂氣凝神的踏入了燈火通明的大堂。
雙目不敢四處亂看,生怕一不小心又會看到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紫屍”。歐南歌只是低着頭,直盯着前方那兩隻穿着明黃色緞靴的大腳卜丫子緩緩走了過去。
“奴婢參見皇上,德妃娘娘!”清越婉轉的聲音響起,卻是暗香跪在了前方肅然奏道:“王妃來了!”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大理石地面,歐南歌心裡着實被刺了一下:“封建禮教的產物,這是折辱人性最鮮明的例子!”
只是心裡再不爽,但“識時務”的歐南歌還是很快就找到了自我安慰的方式——就當進廟燒香,叩頭拜佛嘍!
如此一想,心裡頓時舒坦了不少,歐南歌雙腿一彎正要往冰冷堅硬的地面上跪去,卻只聽一聲溫婉而略帶飲泣的呼喚聲響起:“孩子!”
伴隨着這聲呼喚,雙膝馬上就要與地面進行一次零距離親密接觸的歐南歌突然被擁入了一個香噴噴、軟綿綿的懷抱裡——
“謝謝,謝謝你孩子!”似喜似悲的嗚咽聲在耳旁響起,一雙綿軟的手捧起了歐南歌的臉,她看見了一張保養得宜、美麗雍容的女子面龐。
“是你,是你救了熙兒!本宮本已聽聞熙兒不治身亡的消息,真是痛不欲生,恨不得馬上隨熙兒一同去了!幸好有你救了熙兒一命,也等同於救了本宮一命啊!”幾滴滾燙的淚珠撲簌簌的落下,滴在了歐南歌的衣服上,卻仿若砸在了她心上。
怔怔的望着眼前滿面淚痕的華服女子,耳中聽聞着一個母親的哀哀訴說,歐南歌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此刻是不是也在抱頭痛哭,也在爲自己傷心欲絕呢?!
淚,就這樣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隨即竟如同江河水絕了堤,汩汩的、滾滾的流下,打溼了二人的衣衫。
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女人突然就靠在了一起,頭挨着頭、臉貼着臉的放聲痛苦着,直哭的堂上衆人一片愕然,滿心唏噓。只是沒人知道,這兩個看似同樣傷心的女人,卻在爲根本完全不同的事情而各自傷心着!
一場痛快淋漓的哭泣,一場酣暢至極的宣泄,歐南歌雖然哭的哽咽難塞,手腳冰涼,但心裡卻對這個傷心的“婆婆”感激得很。
若不是她給自己找了個如此冠冕堂皇的機會來大哭一場,那自己這憋了一天的傷心和委屈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發泄纔好呢!
“德妃娘娘,瑞王妃娘娘!既然瑞王爺已經沒事了,那二位娘娘正應該高興纔是啊!怎麼反倒哭起來了?”難聽的公鴨子嗓倏然響起,南歌頓時一驚意識到現在根本就不是哭的時候!
停止了哭泣,南歌略略平定了下心神,擡頭望向眼前的華服女子微微一笑,隨即略略躬身道:“參見皇上,參見德妃娘娘!”
古人的禮數太多,光是稱呼都有上百種,正所謂說多錯多,倒不如跟着那個冷靜老練的暗香有樣學樣!奴婢兩個字可以省卻,而自己又被德妃緊緊的摟在懷裡,所以歐南歌很是高興的順水推舟欠身問了個好,省得一跪就比別人矮了半截。
“唔!”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元貞皇目光銳利的盯着前方的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