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塵根本就不想搭理那戴相,剛纔見她出了風頭一臉喜色的,現在怎麼了?怕她給海天朝丟了面子被連累嗎?輕輕甩脫戴相拉自己胳膊的手,固執地看向万俟瑜娑,心裡只有一 個聲音在一直叫囂着,她一定要拿到那顆珠子,因爲對於別人來說那是鑲淚珠,對於她來說那只是她的“遺愛”,就似一個遺失了父母關愛的小女孩。藏起了淚水只以最美麗的笑 容,以最美好的笑顏來面對世人,人們只看到它光彩流轉似乎連它包藏在裡的那粒珠淚也成了一種美。
是的,那顆珠子她認得,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曾經有個叫輕晨的少女在十歲生日的那一天收到了父母送給她的一條手鍊,銀質細鏈上只有一粒碧波流轉的珠子,女孩兒一眼就喜歡 上了它,高興地抱着父母親了個夠,卻不曾想那竟是父母爲她過的最後一個生日,那手鍊竟是父母給她留下的最後一件禮物,後來她爲那手鍊起了一個名字“遺愛”,一直帶着手 上。
從來沒有想過居然還能見過它,五年多了啊,再見故物,她又豈能壓制得住心間的波濤狂涌。
“哈哈,郡主是否太小看我南翼了?”万俟瑜娑狂肆一笑,凌厲的目光席捲覓塵。
“呵呵,南洛帝是否說得太過嚴重了,塵兒只是喜歡那鑲淚珠,想要得到它而已,塵兒一介女流不至於讓南洛帝如此如臨大敵吧?”覓塵此時已管不了那麼多了,箭在弦上不得 不發,既然已經站了出來,就一定要試上一試。那珠子本來就是她的不是嗎,說不定冥冥中註定它會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冥冥中已註定它會重歸自己手中,今天的這場比試也許 連上天都會幫助自己的。
“哈哈,好!既然郡主有此興致,孤就奉陪搏得美人一笑也未嘗不可。”万俟瑜娑狂放一笑,眼睛灼灼地盯着覓塵,辨不出喜怒。
“多謝南洛帝成全。”覓塵俯身行禮,轉身見戴相依舊站在邊兒上一臉的青黑,也懶得理他。
“皇上?這……”戴世鉅見他的態度根本就影響不了覓塵,有些惶恐地看向海清帝,心裡暗道,這女兒自己還真是一點都不熟悉,不過就算她真是個才女這也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不自量力,女人還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出風頭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有那能耐,哼,這輸了可是丟了整個海天的面子,到時候整個左相府都會淪爲世人的笑柄。
“塵兒,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歸印海也頗爲猶豫,可南洛帝已經答應,只能試着勸阻覓塵。
覓塵看向歸海莫燼,眸有請求,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被勸阻,倘若海清帝此時不允豈不是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歸海莫燼見覓塵看過來,目光盈盈,雖然不知道那珠子對她到底有多重要,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勝出的可能,但是卻知道她定不會做一點把握都沒有的事情,雖是心裡爲她擔憂 ,可還是站了起來。
“父皇,不妨就讓清塵郡主試試吧,這只是郡主和南洛帝之間的小遊戲,無傷大雅的。”
“是啊父皇,既然郡主這麼喜歡那顆珠子,又這般堅持,父皇不如就成人之美吧。”歸海莫凌也站了起來。
“皇上,郡主的舞跳得那麼好,其它的一定也很出色哦。”黎雲諾也站了起來。
覓塵心裡涌出了感動,其實她自己心裡一點的底都沒有,就是靠着突見舊物的衝動非要如此的,可他們卻選擇了無條件地支持自己,放縱她的任性,只這份情誼就足夠她以真心 回報了。
歸海印略一猶豫總算是應允了。戴世鉅還想再說話,戴郇翔卻起身走了過來。
“父親相信塵兒,她不會胡鬧的,孩兒扶您歸座吧。”
“哦,對了,都比什麼啊?”覓塵此話一出滿場黑線,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沒辦法,剛剛一激動還真是什麼都忘了。
歸海莫燼好笑地看向覓塵,又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哭笑不得,眸中閃過寵溺,正要開口,卻是歸海莫湛清雅如玉器輕擊的聲音已經響起。
“琴、棋、書、詩、武。”歸海莫湛啞然失笑,看向覓塵的眸中有着濃濃的笑意,映得那朗如星月的眸更顯溫雅。
覓塵對他報以一笑,心裡一盤算,有了想哭的感覺,什麼叫騎虎難下她這回算是知道了。五樣除了琴她有把握外,其他的,棋,連看都看不懂;武,只紮了半天的馬步;書,字 是會寫可她那字也沒到能和大家之作比較的水平;詩,倒是可以竊取一下,只是要是一會兒碰上怪異點的詩題沒存稿供她抄襲那就得完蛋……前途一片黑暗啊。
沒一會殿上就置起了臺案,覓塵轉頭正看見兩個太監搬着棋盤進殿,一陣頭疼。
用手撫撫額頭:“那個棋盤就不必擺了吧,我看都看不懂,這個棋我先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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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覓塵的話黎雲諾差點沒把面前的酒杯打翻,覺得剛纔自己是不是幫錯了她,分明就是把她往火堆裡推。
沒一會兒殿內已是準備妥當。万俟瑜娑絕傲的聲音響起:“開始吧,棋一局郡主已經認輸,那就按琴、書、詩、武的順序。讓牧井先陪郡主切磋一下琴技吧。”
覓塵但見殿內後排一個藍衣長裙素顏的女子優雅地站了起來,渾身上下都透着古典恬淡的神韻,她回身自侍女手中接過一個長長寬寬的盒子從裡面取出了一樣東西,覓塵赫然發 現那竟是一把曲項琵琶。
很奇怪,因爲前世學了許久的琵琶,她對琵琶在中國的發展歷史還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在漢代時候琵琶就已經傳入了中國,可她投身的海天雖說也有琵琶,但是卻很少見,有的 也是直項琵琶,並且構造極其簡單,音相極少,彈起來也音色粗糙。覓塵想可能是因爲這個時空沒有絲綢之路的緣故,爲此還難過了好一段時間,覺得荒廢了一項技能,不想今日 卻在這裡看到了曲項琵琶。
覓塵心緒微動那藍衣女子已經在殿中站立,那琵琶靜靜地躺在她的懷中。
“南洛帝這是何意?這琴所指的難道不是箏嗎?”覓塵看向万俟瑜娑,心道自己五年多沒碰過琵琶了,比這個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贏呢。要是琴不能贏,那後面的就都沒比的必要 了。
“孤何時說要比箏?郡主倘若現在反悔也未嘗不可。”
万俟瑜娑挑眉看見覓塵,那臉上的笑讓覓塵覺得異常可惡。
“姑娘先請吧。”在衆人色變之前覓塵已是擡手示意那女子。
藍衣女子對覓塵輕輕點了點頭,方在殿前坐了下來,她轉動旋軸,輕輕地試彈了三兩聲,還沒有成什麼曲調,便流露出無限的深情。接着反覆的前奏,將人帶入一種纏綿悱惻、 欲說還休的境界,弄雲琵琶錚錚鳴響,高音裊繞,讓人感覺那聲音似乎緩緩飄竄白雲之間,高絕而飄渺。
女子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美的如詩如畫,連覓塵都要被她吸引,不得不承認就算是六年前的自己也未能和此女一較高低,更何況是手法生疏的現在。可是她現在根本就沒 有那擔憂的功夫,覓塵仔細地看着女子手指間的動作,熟悉、回顧着,手指也跟着輕動,操弦,抹、挑。
一曲終了,大殿靜寂,半響纔有陣陣掌聲迴盪殿內,人們嘖嘖稱奇之間又爲覓塵捏了一把汗。
覓塵輕笑,接過那女子遞上的琵琶,在凳上落坐,卻不急於彈奏,雙手來回撫摸着琴絃尋找感覺。剛剛她已經想了,那女子已然把古典的柔美表現的淋漓盡致,那猶抱琵琶半遮 面的嬌態她就是想學身上也沒那骨子味,所以她只能和她截然相反纔有可能制勝。
深吸一口氣,覓塵擡手撫上琴絃,動作不見絲毫的柔弱卻是英姿勃發,錚然一聲響徹殿堂,上來就是一個極高的調,隨着這個起始,接連的幾個高音響起,烈烈絃音如滾滾而來 的浪濤越來越激昂高亢,鏗鏘有力的節奏猶如扣人心絃的戰鼓聲,一聲聲的長音好象震憾山谷的號角聲,衆人心裡似是被什麼糾起,心神劇震。似乎看到了人聲鼎沸、擂鼓三通、 軍炮齊鳴、鐵騎奔馳的壯觀場面。
正當衆人均感就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琴音開始漸爲低轉,但卻依舊旋律性較強、抒情氣息濃郁,衆人似乎又看到了行軍時的笙管齊鳴,紀律嚴明大軍浩浩蕩蕩、由遠而近、闊 步前進。
就在衆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琴音再次揚起,慢慢地拔得比剛剛更高,緊張、恐怖的氣氛陡然襲來。衆人似乎看到了夜幕籠罩下伏兵四起,神出鬼沒地逼近。千軍萬馬聲嘶力竭 的吶喊,刀槍劍埋葬互相撞擊的喧囂,刀光劍影驚天動地的激戰仿似就在眼前,衆人不由聞聲色變。
慢慢地琴音又低了下來,這次衆人似乎又看見了劍戟劃過,兵敗如山倒,悲歌黃昏。
還來不及惆悵那琴音又高,已是怒發狂啕,憤氣雲霄。當低沉的餘音在大殿消散,衆人眼前似乎還有江水滔滔,寒風蕭蕭,耳邊響徹滾滾歷史,去去不歸的嘆息。
覓塵的所有動作都透着無盡的剛毅,沒有一絲的柔弱,目光始終平視前方,帶着傲然。技藝也許並不如那藍衣女子可當她彈完最後一個音節時已從衆人幾度的色變中知道自己已 是勝券在握,勝在曲上,這《十面埋伏》不虧爲琵琶名曲。
“此曲何名?”
一語驚衆人,覓塵剛剛就已經感覺到了那道灼熱的目光,輕輕一笑,轉目看向 歸海莫燼,滿意地在他眼中看到了喜悅和炙熱,就知道他會喜歡這曲。可是爲什麼她還恍惚看到了 他眸底的一抹痛苦和恍然,難道是看錯了?
“十面埋伏。”清越的聲音擲地有聲,覓塵輕淺一笑。
“好一首十面埋伏,郡主此曲遼遠激昂,殺氣哀烈,不似女子所做,敢問出自何人?”万俟瑜娑揮手示意那藍衣女子退下,看向覓塵。
“怎麼?南洛帝看不起本郡主?”覓塵無柰地厚着臉皮說道,不是她想騙人呢,這可是人非要撞上來讓她騙哦。
“哈哈,清塵郡主巾幗不讓鬚眉啊,此局郡主勝了。廉姚,你與郡主切磋書法吧。”
一個白鬍子的胖老頭走向了殿中,給海清帝行了一禮這纔在書案前坐定,潑墨揮毫,只寫了四個字“壽與天齊”。
那字行以篆籀之筆,化瘦硬爲豐腴雄渾,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宏,骨力道勁而氣慨凜然,繁盛的風度撲面而來。
覓塵絕望地發現這一局也不用比了,完全沒有任何懸念。
“這局我認輸,南洛帝把你們南翼國的詩才之士請上來吧。”
“郡主可想好了?”万俟瑜娑勾脣挑眉,邪魅的眼咪着看向覓塵。
“想好了,可以開始下一局了。”覓塵聳聳肩,頗爲無奈地道。
大殿一時間有些喧譁,衆人已是認定了她必輸無疑了,只剩下了兩局,詩和武,就算是詩能僥倖獲勝,那麼武藝呢……
覓塵見這次走出來了一箇中年男子,氣質和教自己書法的柳墨書倒是蠻像,溫和而有禮,一身的書卷味。並不輕看她,上殿給海清帝施禮後居然還對自己半俯身子行了個禮,覓 塵嚇了一跳,也趕緊回以一禮。
“這一局就請陛下賜題吧。”万俟瑜娑看向歸海印。
“恩,今天是朕的生辰,又逢南洛帝遠道而來,與衆卿同聚暢飲言歡,朕甚爲高興,如此不若就以‘酒’爲題各吟一首詩吧。”歸海印拿起酒杯示意覓塵和那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對歸海印笑笑,看向覓塵:“老夫先來還是姑娘先請?”
覓塵心道關於酒的詩她可是知道不少呢,早死早安心,心一橫便道:“我先來吧,先生也好指點小女子一番。”
那儒雅男子笑笑,擡手示意。“不敢當。”
覓塵一思索,轉身步至戴郇翔案前自那席案上端起一杯酒來,又步至殿中,激昂澎湃的聲音響徹大殿。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 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北燁逾,南雍容,將進酒,杯莫停。”
將原來詩作裡的岑夫子,丹丘生改成了戴郇翔和黎雲諾的字,覓塵轉身對他二人舉杯豪爽的一個示意,仰首就飲了手中的那酒,瀟灑轉身這才接着又道。
“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正是李白的《將進酒》,雖然略微改動了幾個地方,把有關歷史典故的地方刪了去倒也不顯得突兀。大言不慚一剽竊完一代詩聖的大作,覓塵還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這酒還 蠻不錯。看向四周驚得張大了嘴巴的衆人,暗自讚自己剛剛表現的還不錯,那舉杯示意的動作,那仰頭的痛快一飲應該蠻瀟灑豪邁的吧,也不算辱沒了李白這位大詩豪的大作了。
半響那中年男子都沒有說話,只深深地盯着覓塵,俯身行了一禮。
“敢問郡主此作屬於什麼詩體?爲什麼老朽竟是沒有聽過?”
他這一問覓塵只覺轟得一聲,剛剛還輕飄飄的感覺一下沒了,一頭冷水迎面潑來,暗罵完蛋了,自己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這李白的《將進酒》算是漢樂府詩體,這時裡連漢代都 沒有,去哪裡來的漢樂府啊!好像自己在這海天看到的詩歌都是規整的五律、七律、五絕、七絕。
覓塵傻眼地看向那中年男子,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不明白怎麼自己頻頻出這種低級錯誤,正犯愁卻聽得一聲讚歎響起。
“郡主好才情,好詩!前日莫湛與蒼曦把酒言及,今多數詩品流於華採繁縟,已是少有恢弘之作,不想今日就得聽如此好詩,郡主的此詩可謂骨力遒勁,氣勢磅礴,大氣昭然, 豪爽奔放。”
歸海莫湛驚喜地看向覓塵,眼中是毫無掩飾的讚賞。
“父皇,兒臣以爲如今天下安定,城鎮繁榮,百姓安居樂業,海天人口連年有長,如此的盛世只用韻律極嚴的五律、七律、五絕、七絕儼然也是不能言盡世事,抒發胸臆。而郡 主這首詩詩體不拘一格,言詩之所不能言,而不能盡言詩之所能言。詩之境闊,此之言長,剛能與詩體互補。不失爲一種新的詩歌體態,倒是與日前苑曦所創的鄒體詩有異曲同工 之妙。”
覓塵一頭黑線地聽着歸海莫湛洋洋灑灑地評着李白那首詩,心道感情自己要成一代文豪開創一個新的詩體了呢,這樣也行?真是不得不說連上天都在幫自己了呢。
“恩,苑曦的鄒體詩朕倒是有所耳聞,據說時下已經在京都盛行,文人墨客天下學子競相效仿。‘亂雲剩帶炊煙去,野水閒將日影來。穿窈窕,過崔嵬,東林試問幾時栽?動搖 意態雖多竹,點綴風流卻欠梅。’是你作的吧,苑曦?”
“確爲苑曦拙作,辱了陛下的耳了,臣惶恐。”鄒苑曦起身,消瘦的身影淡然而立,疏淡清和的音色似乎與這金碧輝煌的大殿也變成了山間竹屋,讓人聽之舒爽。
“恩,確實是與塵兒剛剛的詩相似,均是不拘一格,別有韻味。南洛帝以爲呢?”歸海印沉吟,看向南洛帝。
“鄒體?不錯!既是肖似,陛下不妨將鄒體詩和清塵郡主剛剛所做之詩和在一起,共同賜名也好弘揚此種詩體。”万俟瑜娑目光在覓塵和鄒苑曦之間一轉,看向歸海印。
覓塵不知道爲何,總覺得這万俟瑜娑說的每句話都有深意,好像他今兒就是專門來找岔的,他這麼說怎麼好像有撮合自己和那鄒苑曦之意一般,左右相府是不可能聯姻的,所以 倘若她和鄒苑曦之間有什麼的話,事情只會越弄越糟,他這是要挑起左右相府的事端嗎?覓塵蹙眉,有點不明白爲什麼自己一見到這万俟瑜娑就渾身警覺。
“皇上,塵兒這首‘將進酒’本就是依照鄒體詩的詩體而作的,只是塵兒學藝不精作得有點不像,呵呵,皇上要是真把塵兒這不精之作和鄒大人的鄒體相提並論,塵兒真是羞愧 難當了。”覓塵說着,心想自己這剽竊了別人的詩還硬說人家的好詩是不精之作,不知道那李白會不會氣得活過來然後再穿到這裡找她理論哦。
“哈哈,好。鄒體?賜個什麼名字呢?”歸海印低頭思索着。
覓塵心道這鄒體不就是五代開始興起的詞嘛,擡頭見衆人都看着自己,才驚覺自己已在不覺中說出了心中所想。
“詞?卻是爲何?”歸海印看向覓塵,目帶詢問。
“呵呵,就是覺得詩詞詩詞蠻般配的哦。”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詩詞?哈哈,好,就叫它‘詞’。”歸海印一錘定音。
“郡主文采過人,才思敏捷,在下輸得心悅誠服。”那和覓塵比詩的男子上前一步,對覓塵低頭施以一禮,轉身謙恭退下。
覓塵心道李白就是不一般啊,也讓她牛氣哄哄了一回。
“哈哈,孤南翼的詩書大家範文淵範先生竟有開不得口的時候,倒真是奇事一樁了。不過郡主確定還要繼續比下去嗎?”
覓塵一聽那男子竟是範文淵倒是大吃一驚,這範先生可是南翼的大文豪,獨領風騷,她的書架也就有好幾本此人的詩集。
“比,爲何不比。”覓塵挑釁地看向万俟瑜娑。
“郡主會武?”万俟瑜娑詫異地挑眉。
“不會,但也不是會武才能贏。”
“哦?那孤就拭目以待,看郡主如何取勝。万俟扈,你就下去陪清塵郡主過兩招吧。”万俟瑜娑側身對一直站在自己身後身着緊身武士服的一個彪健男子說道。
那男子跪地領命下得臺階自備好的托盤上隨手取了一把木劍,看向覓塵。
“請郡主選取武器。”男子對覓塵抱拳施禮。
覓塵也對他一抱拳,轉身走向黎雲諾:“借你的髮簪一用。”
雲諾一愣隨即眉眼一彎,就從高髻上扯了一根銀簪遞給了覓塵。
“你若輸了十倍還之。”
覓塵接過,對她眨巴眨巴眼睛轉身就回到了殿中,對那武士抱拳示意。
“可以開始了。”
那武士一愣,有些摸不着頭腦,自己南翼第一高手和一個小丫頭片子比武,自己拿了一把劍對方拿了一支髮簪,怎麼想都覺得荒誕。瞧不起我麼?
“敢問郡主,拿一支髮簪是要挽頭髮麼?”
覓塵狡黠的笑了笑:“這是我的武器啊,你沒見過吧,大男人你還婆婆媽媽的,賜教吧!”
那武士轉頭看了看万俟瑜娑,見他對自己點頭示意就一個縱身躍了上去,劍尖直指覓塵的心房。
覓塵身影佇立,不偏不躲竟似傻了一般的站在那兒,眼見那劍尖已然閃到眼前,身形微微一錯,讓那劍偏離心房,執着髮簪的右手迅速刺向那人側腹,尚未碰到那人,可他的劍 竟略一偏離於自己錯身而過,而覓塵清晰地聽到了一聲什麼撞擊木劍的清淺聲音,此時覓塵的簪子已經狠狠地紮上了那人的氣舍穴,男子身子一晃竟跌倒與地,木劍離手落在了地 上。一切都似乎發生在轉瞬之間,衆人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已是塵埃落定。
“我贏了!”覓塵輕輕一笑有些得意地看向那尚在呆愣中的男子。
“你使詐!”男子擡眼怒視覓塵。
“我沒有,你的劍從你手中脫落是事實。那劍偏離了我,這也許有假,可你很清楚剛剛你渾身無力根本連站的力氣都沒有卻不是我使詐。你那一劍就算刺中我,也只是令我重傷 ,可你瞬間的手足無力雖是短暫翅足夠我殺了你。”
“爲什麼?”男子眼中閃過重重情緒,最後定格在覓塵面是神色肅然。
“剛剛我刺中的是你的氣舍穴,此穴若在常時經重擊也只不過疼一下,可是倘若在人經氣內力流轉之時遭到重擊,將會讓人有短暫的氣力不足,內力越是上乘之人就會越發癱軟 ,因爲此穴是人足陽明胃經上的主要穴道,內力流轉皆經此穴。所以,我,贏了。”覓塵一字一頓說完,轉身看向万俟瑜娑。
那男子久久不語,半響撿起地上的劍跪了下來。
“臣有辱使命!”
万俟瑜娑輕撇了他一眼,看向覓塵,目中似有波濤澎湃而過。
“意欲取之則先予之,自領一劍卻取人一命,郡主好膽識!”
“南洛帝誇獎了!”
“哈哈,戴相,你養了這麼個好女兒卻藏得密不透風,不知是當賞還是該罰啊?”歸海印哈哈一笑看向戴世鉅。
“臣惶恐。”
覓塵只死死地盯着万俟瑜娑身後侍者託着的藍色盒子,雙手已是緊握成拳,抑制不住心頭的激盪,她的‘遺愛’要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