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喜歡拋頭露面的人。
剛剛只是聽到會做成人形立牌才感興趣而已。
厲楚恆盯着她，忽然拉着她往走去，朝着正在包衣服的銷售員道，“給我們拍照！”
銷售員自然開心得忘乎所以，“好好，我馬上去準備，兩位換一下衣服。”
“你要拍照？”顧萌萌驚訝。
“是我們拍！”他討厭拍獨照，一個人有什麼好拍的，還不是看她要拍。
“可你不是不喜歡別人手裡有你的照片嗎？”顧萌萌不解地看着他，怎麼突然想陪她拍了？
“你不是想拍？！”厲楚恆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她盯着那衣服眼珠子都快停在上面了。
“不用了……”
“我說拍就拍！”
“……”顧萌萌瞪着厲楚恆，明明他是爲了她才願意拍照片，結果語氣差得要死……
他語氣好一點能怎樣？！
“兩位，這邊請，我們這裡有專業的影棚和攝影師，保證會將兩位拍得美美的。”銷售員笑着說道。
都不用怎麼拍也肯定美美的。
這兩位的外貌實在長得太美太搭了。
顧萌萌被厲楚恆拉着手走進去，這裡的影棚儼然也會替顧客拍照，裡邊的設施一應俱全，連一些簡單的婚紗也有，還有各種兒童玩具……
顧萌萌將親子裝的女裙在更衣室裡穿上，裙襬是杏色的紗裙，層層疊疊，上衣的設計是露肩式的，搭上一些小配飾，看起來青春洋溢。
顧萌萌在穿衣鏡前打量着自己，她也沒比鈴木奈奈差，除了……罩杯沒鈴木的洶涌。
要那麼洶涌做什麼……
她這樣也挺好的，顧萌萌在心裡暗想着。
“小姐，請這邊化妝。”
一位化妝師走過來笑着說道。
顧萌萌正要說話，就聽到厲楚恆霸道的聲音傳來，“她不用化妝！”
化了妝妖氣死了。
顧萌萌轉身望過去，只見厲楚恆穿着t恤走了出來，緊身的t恤讓他線條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肌理分明，高大帥氣……
她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厲楚恆穿t恤，好……年輕陽光。
她居然從厲楚恆身上看到了陽光兩個字，真是不容易。
厲楚恆顯然穿t恤穿得很不適應，扯了扯衣領，朝她看來，視線一剎那間凝結在她身上，黑眸裡有着一抹驚豔。
這女人……可以把各種風格駕馭出自己的味道。
清純，乾淨，不染塵埃，眼底又帶着一份自然的驕傲。
顧萌萌眨了眨眼睛，“我要拍女王風。”
“啊？”攝影師愕然。
女王風？
眼前的女人個子站在男人身旁就是屬於嬌小型的，氣勢上男人也比她強過太多，這能拍女王風？！
“什麼女王風？”厲楚恆顯然對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風什麼風一無所知。
“拍了就知道了。”
顧萌萌眼裡閃着小計謀的光，拉過厲楚恆的手往攝影機走去。
“先生單膝跪下一點，然後太太半彎下腰，用手肘抵着你先生的肩膀……”攝影師站在照相機前安排着。
先生、太太……
顧萌萌愣了下，他們算是一對年輕的父母，卻還不是先生和太太的合法婚姻關係……
“來來，兩位朝我這邊看過來。”攝影師拍了下手。
顧萌萌回過神來，側彎下身來，用手肘抵在厲楚恆的肩膀上，擺出一副女王霸氣的表情看向鏡頭。
“先生的眼神最好弱一些哦，否則會蓋過太太的氣場。”攝影師提醒道。
單膝跪着的厲楚恆發覺到不對勁，眼神兇惡地瞪向攝影師，“你會不會拍？！什麼叫弱一些？！”
靠，他爲什麼要跟個猴子一樣被人指使着做這做那。
“呃……是你太太要拍女王風……”攝影師被厲楚恆凶神惡煞的眼神嚇道，唯唯諾諾地道。
“女王風？”厲楚恆從地上站起來，轉眸瞪向顧萌萌，咬牙切齒地道，“你整我？！”
“你是爲了我才拍的……滿足一下我有什麼關係？”顧萌萌低聲地道……
他在她面前永遠一副張牙舞爪的霸王樣，現在只是拍照，讓她佔一下上風又不會怎樣……
“那我爲什麼要跪？！”厲楚恆不悅地擰眉。
她要扮女王就扮好了，他爲什麼還得跪着？！
“嗯，就是這樣。”顧萌萌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爲什麼要拍這種鬼照片！”厲楚恆怒哼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
顧萌萌被丟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不過是組照片而已，有必要這麼生氣嗎？不拍就不拍，她又沒要他怎樣。
顧萌萌有些歉意地看向攝影師他們，“不好意思……”
本來就不該拍這組照片的，顧萌萌的眸子黯了下來，正準備去更衣室把身上的裙子換下來。
已經離開的厲楚恆忽然去而復返，站在那裡瞪着她。
“我把衣服換好就走。”
以爲他是來催她離開，顧萌萌淡淡地說道，臉上沒有笑容，爲了這種小事生氣不值得。
既然這段感情開始了，她沒有道理不好好珍惜，吵架纔是最傷人的。
“走什麼走！拍都沒拍！”
厲楚恆冷哼一聲，伸手胳膊抓住她的手，顧萌萌淡淡地看向他，“我不要你勉爲其難，我沒那麼想拍這組照片。”
“少羅嗦！去拍！”厲楚恆攥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連自己女人的心願都滿足不池，他還算什麼男人，跪就跪了，有什麼了不起！
“我不拍了！”顧萌萌一把甩開他的手，眼裡有着慍怒，聲音有些大。
他要拍就拍，他要走就走……
他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所有人都望過去，有些詫異地看向顧萌萌，還以爲這女人在這男人面前肯定是處於弱勢，居然會這麼大聲地吼他。
該不會在影棚裡發生一場家暴吧？！
厲楚恆死死地瞪着她，目光彷彿將她穿透一般。
不想看他的視線，顧萌萌把頭轉到一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眶微酸。
很久。
“對不起。”厲楚恆忽然沉着聲說道。
顧萌萌錯愕地擡起眸，怔怔地看着他，她聽錯了麼？厲楚恆跟她道歉？！
厲楚恆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一雙黑眸緊迫地盯着她，“對不起。”
他又說了一次。
顧萌萌的眼眶一剎那間泛紅，幾乎掉下眼淚來。
她告訴自己幾百遍不要在意這些小事情，但其實她真得委屈，很委屈……
她知道厲楚恆很愛她，可他的脾氣很難改了……他發起脾氣起來常常扭頭就走，從來不管她是不是還一個站在原地，從來不管她是不是因爲這樣而難過。
現在……
他居然和她說對不起。
“我不會一個人走！”厲楚恆有些用力地說道，像是做出某種保證，緩緩擡起手，修長的手指撫過她泛紅的眼，有些僵硬，“你別給我掉眼淚！”
他知道他剛剛不該就那樣一個人走掉……
他已經習慣了趾高氣昂，習慣了別人跟上他的腳步。
剛剛他離開時，她沒有追上來，他的心裡其實很慌……他很怕她就這麼留着，不跟上他……
這個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僕人。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該這麼習慣。
“我哪有要掉眼淚。”顧萌萌逞強地說着，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將淚意眨下，“你記好自己說的，你以後再一個人離開，再主動掛我電話，我就不理你了。”
不可以再一個人離開，把她丟在那兒……她會難受。
“你敢！”這女人還敢威脅他？！
“我敢。”
“……”
死女人！得寸進尺！
厲楚恆臉色沉了沉，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抱住，懷中的她，羸弱得不堪一擊。
彷彿輕輕一折，她就會斷了一樣……
對不起。
厲楚恆在心裡又說了一遍。
他不想再看到她紅着眼睛要掉眼淚的時候。
“好了好了，雨過天晴就好，我們繼續拍。”攝影師見狀鬆了口氣，總算可以繼續拍下去。
……
接下來的拍攝出人意料地“順利”，厲楚恆雖然很不爽這個臣服於女人腳下的角色，但還是儘量配合攝影師的要求。
只是在拍照過程中，不停聽到厲楚恆不滿的吼聲——
“又要我跪？！你都拍多少張跪的了？！你有病？！”
“靠，爲什麼讓她擰我耳朵？！”
“你讓她坐我背上？！”
“……你再讓我跪一次試試看！”
……
這攝影師跟他有仇？！憑什麼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跪着拍照！
這一組照片幾乎就在厲楚恆的恐嚇聲中“安全”拍完……
“我們這邊還有幾款樣式簡單的婚紗，要不要也爲兩位拍一組？”那攝影師沒被厲楚恆嚇死，反倒拍上了興致。
很久沒拍到這種不需要ps就能完美呈現照片的帥哥美女了……不多拍兩組對不起自己。
……
婚紗？
他還沒見過顧萌萌穿婚紗的樣子。
厲楚恆眸色一深，“好。”
“不用了謝謝。”他身旁的女人幾乎和他同一時間說道，並且是拒絕。
她不是很想拍照？怎麼拒絕？
厲楚恆低眸看向她，顧萌萌衝他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容，“我累了，不想拍了。”
婚紗，她還沒到這個時機穿着婚紗拍照。
她並不是待嫁的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