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日後你若嫁得我爲妻,我定出聘禮黃金白銀十萬兩,綾羅錦緞一百匹,珠寶首飾三大箱,以表我娶你的誠意。因爲世間已經再沒有什麼能夠比你更珍貴,你就是我蕭宇風,此生最摯愛的珍寶。”
昔日蕭宇風的話語一字一字清晰地響徹在耳邊,傾城的心像是被撕扯般的疼着,真的好痛好痛。
她在想,如果這一輩子她都沒有遇到過南宮亦辰,沒有他的不離不棄,沒有他的生死相隨,那麼,也許到頭來她是真的會愛上蕭宇風,會嫁給他爲妻。蕭宇風也會疼她,會愛她,會對她不離不棄。可是現在……她的人,她的心,都已經完完全全是屬於那個名叫南宮亦辰的男人。
對於蕭宇風,她只能說一句:“宇風,對不起,謝謝你的錯愛,忘記我吧,世間還會有更多更好的女子等着你。”
可是,這句話她卻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說着,她曾經說過不止一次,可是蕭宇風並沒有聽進去,她想,這次應該也一樣。只希望時間真的可以撫平一個人的傷痛,讓他可以徹底忘掉她,忘掉這世上還有一個名叫傾城的女人。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代國世子與天朝皇帝是面和心不和,曾經的戰役足足打了三年,兩軍難分勝負,均有損傷。雖然後來戰神白易雖然僥倖取勝,令天朝國穩坐世間第一大國的稱號,可是卻也令天朝國元氣大傷,可見代國世子並非是一般人可比擬得了的。
然而這次蕭宇風的到來本就令人猜疑諸多,皇上納妃又是平常事,可是如今蕭宇風卻又慷慨大方送上如此豐厚大禮,這又怎能不讓人意外?不讓人吃驚難懂?
瞿善隔着水面遙遙相望對面醉眼熏熏的男子,指尖陷入了肉裡也絲毫不覺得痛,眸中跳躍着的憤恨幾乎能將人吞噬,不由得從心底發出一聲感慨:世子啊世子,爲了傾城,你算是付出了一切,可是到最後呢?你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依偎在別人懷裡,和別的男人恩恩愛愛,一片真心付諸東流,值得嗎?
“這個代國世子出手還真是大方,竟然送了這麼貴重的賀禮給三哥和傾城姐姐。”南宮瑾年幼無知,她並不知道蕭宇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是當看到蕭宇風如此大手法贈送厚禮的時候,也不免得有些小小的吃驚。
聽到南宮瑾這番感慨,可是南宮浩然心中卻並不這樣想,試想一下,送如此貴重的厚禮給自己的死對頭,讓別人有銀錢壯大兵馬,最後來和自己一決勝負嗎?這樣的蠢事,不像是蕭宇風這樣機關算盡的人會做得出來的。怕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另有所圖,而他究竟圖的又是什麼呢?
蕭宇風啊蕭宇風啊,你來天朝國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南宮亦辰心裡雖然也同諸人一樣疑惑不解,可是蕭宇風的性子他多少也是聽說過的,向來都是說一不二。既然這次他送了如此厚禮,南宮亦辰也就慷慨收下,舉杯敬道:“那朕……就多謝世子厚禮了,請。”
蕭宇風脣角含着一抹苦笑,仰頭將杯中的酒水喝盡。
南宮亦辰將杯中的酒
水一飲而盡,隨即就凳坐了下來,臉上洋溢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
手指不安地絞動着衣衫,傾城垂頭不語,目光時而看向南宮亦辰,時而看向蕭宇風,卻都只一瞥而過。如果,如果南宮亦辰知道,知道她曾經和蕭宇風……那他會不會對她心生芥蒂?想想曾經天朝國和代國打了三年的那場戰役,如果讓別人知道就是她傾城在背後出謀劃策,和蕭宇風共謀着如何攻下天朝國,且不說南宮亦辰,就是於太后知道了,也定不會容她,那她還能和南宮亦辰白頭到老嗎?
原本的幸福甜蜜,只因爲蕭宇風的到來而變得虛無縹緲,變得微乎其微。
傾城深深吸了一口氣,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如果這是上天註定的事情,那她再怎麼掩藏改變也是於事無補。她願意賭一把,賭南宮亦辰對她的真心和信任,也賭她和蕭宇風十幾年來的青梅竹馬。
蕭宇風已經微醉,林浩小心地扶着自己的主子坐下,他知道這是蕭宇風曾經許諾傾城的聘禮,不管她嫁給的是誰,既然是世子願意給的,他做屬下的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只希望世子可以就此放手,爲了自己,也爲了成全傾城。
“世子遠道而來,還送上如此貴重賀禮,不知世子有什麼喜歡的,絕世美人也好,還是古董字畫,只要是世子開口,朕定當相送。”既然一個外國世子都出手如此大方,作爲一國之君的南宮亦辰,若是不回贈點什麼,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這樣的決定,於太后也甚是滿意,並未提出反對意見。
酒不醉人人自醉,蕭宇風握着酒杯雙眼有些迷糊,可南宮亦辰的話卻是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裡,舉起酒杯,隔着杯中微微盪漾的水波,雙眼迷離的問:“皇上所言屬實?臣要什麼都可以?”
“自然,君無戲言。”
“好。”蕭宇風勾脣一笑,勉強撐着桌子起身,微醺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人。衆人只以爲他是在尋找可以讓自己看重的女人,可是在場所有的女子,除卻南宮瑾以外,都已經是有夫之婦,就算蕭宇風看上,南宮亦辰也不可能會將其拆散贈與蕭宇風。
心裡縱然都這樣想,可是目光在一一掃過在場女子的時候,所有女子均都紛紛垂下了頭,似羞怯又似憤怒,倒惹得女子身旁的丈夫怒目相對。當視線掃過南宮瑾身上的時候,南宮瑾有意躲避的低下了頭,就害怕被蕭宇風挑中,然後被賜給蕭宇風。雖然這種機會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南宮浩然卻下意識地攬過南宮瑾的肩膀,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憤怨不滿的目光直直對上蕭宇風,似在宣誓着自己的所有物,也清楚的告訴蕭宇風:瑾兒是我的,誰都不可以打她的注意。
蕭宇風只一笑,隨即便移開了目光,將視線對準了涼亭,久久不曾移開,似乎還帶了一絲貪戀的味道。
所有人的心裡均是一驚,無一不在心底暗暗想着,這個代國世子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將貪戀對準了湖心亭,難道說……
在所有人不安和不解的目光中,蕭宇風脣角勾起一笑,擡起手,指尖正指
亭中女子,“我要她。”
聲音不高不低,卻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掀起一片漣漪,目光在蕭宇風和傾城的身上來回掃動,最終停滯在了一臉怒氣的南宮亦辰身上。大臣們有着急的,例如上官信;也有幸災樂禍的,例如千威。可是在面對不知皇上是如何想法的情況下,他們並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多言。
於太后將手中的杯子生氣地扔在了石桌上,不滿的瞪了一眼傾城,嘟囔一聲:“紅顏禍水。”
的確,蕭宇風膽大包天,竟然敢覬覦皇上的女人,然而,她並不會把這一切的錯歸糾到他們身上。傾城她本就不喜歡,如今蕭宇風竟然大言不慚到公衆覬覦皇上後宮的妃嬪,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爲傾城那一張傾世容顏嗎?迷惑了皇上不說,又僅僅第一次見面就讓代國世子如此不顧身份的請求賞賜,至少在她心裡是如此認爲的,真是……
蕭宇風的話讓傾城有些害怕,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然而,蕭宇風卻只是回她一記淺淺的微笑。此刻就算不回頭,傾城也大概能夠猜得出南宮亦辰的臉色該有多麼的難看,他的心裡,又該有多麼的憤怒。
的確,因爲蕭宇風的一句“我要她”,一時間,南宮亦辰的心中涌出了一股殺念,他的女人,豈能容忍其他男人覬覦?
南宮亦辰雙拳緊握,很好,蕭、宇、風!
還不等南宮亦辰作出任何反應,人羣中的一人已經站起了身,佈滿威嚴的磁性聲音響起:“辰妃娘娘雖是傾國傾城,卻是皇上的妃子,世子你竟然膽大妄爲到如此地步,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
南宮浩然說話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重踏在別人的心上,可是這人卻是蕭宇風,豈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被人擊潰神志的人?
低笑轉爲了仰天大笑,每一個人都在暗潮代國世子蕭宇風目中無人,只有南宮亦辰仍是目光平靜的看着他,可是他眼眸下那隱隱閃爍的火光,卻是讓傾城也爲之一怔。那團火,是她所不曾見到過的狠厲,他周身所散發出的那種嗜殺怒氣,竟然讓傾城也有種背脊生寒的感覺。
蕭宇風,南宮亦辰,這兩人註定會成爲敵人。
不管是因爲她,還是因爲這大好河山,凡是野心勃勃之人,又如何能夠和平共處,除了死敵,他們已經沒有了其他關係的選擇。
瞿善拽緊了手中的玉杯,她第一次望着傾城的目光中含了恨意,如同淬了毒的利劍。第一次,她恨死了傾城,心中竟也涌出一股想要殺人的慾望。
她還真是不明白,全天下兩個最優秀的男子,竟然全都圍着傾城一個女人轉,她真有這麼好嗎?竟然讓他們都這麼死心塌地?
若說以前蕭宇風還有可能放棄自己的野心,那麼他一定是爲了傾城。可是如今他勢必要奪下天朝國,那麼,也肯定是爲了傾城。兩個男人之間的鬥爭,如今已經從江山變成了女人,在他們心裡,怕是整個兩人都不及傾城一記溫婉笑顏吧!
傾城!
手中玉杯應聲而碎,有血液從手心中落下,一滴,兩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