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你瞞我瞞得好苦啊!”傾城上前一步看着南宮瑾,眸中雖無苛責之意,卻有痛心之感。她如此信任於她,甚至還爲她給南宮浩然傳信,可是到最後,南宮瑾卻是在利用她。
“嫂子對不起,我並非有意瞞你,若不是你也勸我遵從母后的意思嫁給易哥哥,我也不會想到用這個辦法。你若要怪,瑾兒絕無半句怨言。”南宮瑾字字句句說得懇切,倒也並非是虛言。
的確,如若不是因爲傾城也是那樣勸說於她的,她也不會將此事瞞着傾城。因爲她不確定,不確定嫂子是不是也站在自己這邊,支持她的想法。若是她實言相告,那嫂子到最後到底是會幫她?還是會阻止她?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她不敢放手一搏,如果贏了,那便是她一輩子的幸福。可是如果輸了,那麼當真就是害死了她。所以她不敢賭,不敢用自己的幸福來作爲賭注。
“瑾兒,嫂子並不是在責怪你什麼,只是你這樣做,後果你可要想清楚了。”傾城也並不責怪她什麼,只是希望她不要因爲一時衝動而害了自己。
南宮瑾回頭看了一眼南宮浩然,兩兩相對無言,可是卻仿如已經訴說了千言萬語,彼此心中的想法都一一明瞭,十指相握的手也是更緊了。
回頭,南宮瑾目光澄澈且肯定的看着南宮亦辰與傾城,依舊還是那一個答案,“三哥,嫂子,現在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放我們離開,當今晚從未見過我們,我們定當感激不盡。要嘛,你們就將我們交給母后,私自出宮可是死罪,瑾兒不怕死,只要能和八哥在一塊兒,哪怕依律被判處了死罪,只要能夠與八哥在一起,這也算是成全了我倆。”
南宮浩然點頭,他與南宮瑾的想法如出一撤,今生今世他們都一定要在一起,不然,就算是共赴黃泉,也要在黃花路上攜手並進。
而南宮亦辰卻是與傾城兩看相無言,他們自是知道南宮瑾與南宮浩然這次犯的罪名可不小,私逃出宮,逃婚,藐視聖旨,不論是哪一條罪名,都足以可以治他們於死地。
雖說被欺騙的滋味不好受,可是大家畢竟還是骨肉至親,律法之外尚且還有人情,更何況他們還是一母所生,骨子裡流的還是同一種血液。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任何律法與欺騙也不可能會阻斷得了的。
“可是如果朕不答應呢?”南宮亦辰負手背過了身,渾身皆是帝王的霸氣,讓人不敢貿然去挑戰。
“那就請皇兄將我們就地正法吧。”將南宮瑾拉到身後,南宮浩然上前回應了
南宮亦辰的話,話中卻並無半點兒怨恨,只有請求,“不過,還請皇兄看在我們兄弟多年的份上,開恩將我與瑾兒合葬在一起,這樣一來,我與瑾兒今生不能夠廝守,來時也有機會可以再續前緣。”
南宮瑾上前一步來到南宮浩然的身旁,揚脣會心一笑,也贊同他說的話。
今生不能夠在一起,那麼來世,等到他不爲兄,她不爲妹的時候,他們總能夠有機會可以在一起。
聞言,南宮亦辰猛然回頭看向他們,額上青筋暴起,看着他們如此不在乎自己這個哥哥,不在乎母后,不在乎這個家,心中更是尤爲氣憤。
傾城看着他們三人,兩人決定生死相隨,哪怕是死也要共赴黃泉,而另一人卻是難掩心中的怒氣,不禁也爲他們在心裡暗自着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是傾城在腦海中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的確,本是骨肉至親,又何必撕破臉到了這個地步?
“亦辰。”傾城握住南宮亦辰的手,希望他可以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因爲被欺騙而矇蔽了雙眼。
而對於南宮亦辰的選擇,他們最後到底是去是留,是生是死,南宮浩然與南宮瑾卻是不怎麼擔心了。
兩人相視一笑,眸中的情真意切,也已經遠遠地超過了生死,超過了俗世的一切,只要他們彼此深深愛着對方,是生是死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情還在,天涯海角也都將永遠相隨。
南宮亦辰漸漸地在努力讓自己平息怒氣,可是自己的兄弟與妹妹如此不顧及大全,就這樣想要一走了之,甚至還想要瞞着他,真是太不像話了。
看南宮亦辰這般,傾城也指望不上他能夠說什麼,她不會阻止南宮瑾與南宮浩然做任何事,任何選擇,只要他們自己覺得正確,無愧於心就好。
“瑾兒,你真的想好了嗎?這可不是小事一樁,你們一旦選擇了走這條路,就再也不可能會回頭了。”傾城溫聲勸解着,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分析與他們聽,“如果你們一旦選擇了離開皇宮,那你們便再也不可能會回來了。依太后娘娘的脾氣,她是絕對不會就這樣任由你們隨心所欲的離開,這也就是說,你們在不是王爺,不是公主了以後,你們有可能還會是天朝國的通緝犯。這樣一來,無論你們走到哪裡,你們都要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南宮瑾與南宮浩然相視一望,眉目中有着化不去的深深憂愁,可是猶豫了片刻,兩人卻是相視點了點頭,南宮浩然道:“浩然本不是南宮
皇室中人,亦不是皇上胞弟,我能夠繼承父親成爲新一任平西王爺,我已經很知足了。姑姑待我很好,猶如親生兒子一般,我本該報答她的養育之恩,伺候她終老,可是自古以來便沒有兩全之事,我既選擇了瑾兒,那便只能夠辜負姑姑的養育之恩了。若有來世,哪怕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姑姑。”
知道勸不動南宮浩然,傾城便只能夠將最後的期望放在了南宮瑾的身上,可是無奈她也是同樣的答案,“瑾兒不孝,無法繼續伺候母后,心中雖有愧疚,可是如果離開了八哥,那便是心死,倒還不如放手一搏,努力追尋自己的真愛。”
傾城無奈的嘆氣,他們兩人的想法已經表達得清清楚楚,她想留住他們,可是卻是更想要成全他們。
遲疑片刻,南宮亦辰突然邁步走向南宮浩然,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片刻之後,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明黃色的錦囊,將其放到了南宮浩然的手上,“算了,朕也明白不能夠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何種痛苦,你們走吧,母后那裡朕自會去說明一切。”
“三哥……”南宮瑾一時紅了眼眶,感激的看着南宮亦辰。
伸手撫上南宮瑾的臉頰,南宮亦辰微微一笑,“瑾兒,今後出了宮,沒有三哥保護你,你自己要一切當心。朕幫不了你們什麼,這塊金牌你們拿着,也算是個防身之用。”
“皇兄,這個我們不能要。”南宮浩然趕緊拒絕,便要伸手將包有金牌的明黃色錦囊還給南宮亦辰。
“八弟,你聽朕說,你們一走,母后必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加派人手前去帶回你們。有了這塊金牌在,哪怕是遇到了丞相,可見金牌如見皇上,也可保你們平安無事。”並未接過那塊金牌,南宮亦辰拍了拍南宮浩然的肩膀,勸說着他收下。
“三哥。”心中涌出無限感動,南宮瑾撲進了南宮亦辰的懷裡,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抱着自己的妹妹,南宮亦辰是無比揪心的痛,可是卻是不得不放手,“天快亮了,趕緊走吧,別再耽擱了。記住,凡事小心,實在過不下去了就回來了,朕一定保你們平安。”
“嗯。”南宮瑾與南宮浩然相繼點頭,心中均有無限感動。
南宮瑾又抱了抱傾城,與她告別之後,這才願意含淚離開。
一個起跳,南宮浩然抱着南宮瑾,便越過宮牆,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們走後,南宮亦辰與傾城卻是久久沒有離開,他們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見面,卻只希望他們可以一切平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