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習武之人,又做了這麼多年的殺手,傾城不但武功比之一般的習武之人要高上許多,就是敏銳力也是非常人所能夠比擬超越的。
一感覺到身後有了什麼不一樣的動靜,縱然這裡是皇宮,守衛戒備森嚴,可是傾城卻也還是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畢竟後宮中人心機頗深,內心狠毒更如差狼虎豹,她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以免中了他人奸計。
鼻息凝神,傾城緩緩移動着腳步,作出一副緩慢朝前想要離開的模樣,爲的就是不讓身後那人覺察出什麼不妥,也好讓她在可以出手之時,可以一招擒獲那人。
而另一面,傾城卻又小心的注意着身後那人的一舉一動,雖未回頭,可是傾城卻能夠覺察得出那人的氣息。
來者應該是一名男子,且身懷武功,雖然他走路極爲小聲,也可以說是毫無聲音,若是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會覺察得出。且還不止,那人似乎還能夠巧妙地用內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幾乎是讓人察覺不出附近有他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看來,這人的武功定不弱,說不定還與她齊平,甚至在她之上。
可是宮中能夠與她武功齊平之人,除了南宮亦辰與南宮浩然之外,就是白易這般武功超羣之人,怕是在一兩百招之內也不可能會與她分出勝負來。可這麼晚了,理應不會是南宮亦辰與南宮浩然纔對,白易居住宮外,就更加不可能會是他了。
可倘若不是他們三人,宮中又還會有誰能夠擁有此等不凡的武功?
還來不及等着傾城細想,那人卻已經踏上石階,來到了涼亭之中。
傾城倏然轉身,運足內力於手心,快速地朝着身後那人攻去。身後那人也是身手敏捷,反應迅速之人,在傾城轉身出招之前,他便已經側身輕易躲過。
那人似乎非常清楚傾城出招的路數,在傾城剛出第二招之時,那人卻已經伸手握住了傾城的手腕,將她拉近了自己,也立刻縮小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是我。”
好熟悉的聲音。
此話剛落,傾城的腦海裡便冒出了這一道聲音,擡頭望去,卻見在夜色的籠罩之下,雖不清來者的面貌,可是卻依稀可以分清楚那人的輪廓。
竟然會是他!
傾城收回手,略有吃驚的望着面前的人,“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萬萬想不到,自己來到這裡尋找蕭宇風,卻不曾想,蕭宇風不是從翠微居出來,而是大晚上的出現在了翠微居對面的涼亭之中,還那般地鬼鬼祟祟,害得她險些誤會他是什麼刺客而對他出手。
聞言,蕭宇風輕笑出聲,忍不住打趣着傾城,“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說吧,你辰妃娘娘大晚上的大駕光
臨,不但不進去,還在這裡猶豫了這麼久,你是想幹什麼?莫不是想我了吧?”
蕭宇風湊近傾城耳畔,溫熱的氣息撲撒在傾城的側臉之上,言語幾近輕挑曖、昧,惹得傾城臉頰頓時一陣燥紅,下意識地伸手推了蕭宇風一把,羞怯地走到了涼亭一旁。
“你少胡說八道,沒個正經的。”傾城避開蕭宇風那麼親密的舉動,呼呼吹過的冷風撲面而來,這才讓她臉上的燥熱稍減了許多。
“嘶——”蕭宇風捂着受傷的胸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聽見聲音,傾城這才恍然大悟,後知後覺的想起蕭宇風至今還有傷在身。怕是她剛纔推他的那一把,就正好觸及到了他的傷口,所以纔會使他痛得低呼出聲。
“對不起啊宇風,我忘記了你還有傷在身,疼不疼啊?”傾城趕緊扶着蕭宇風坐下,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也有深深地愧疚之感。
她已經害得蕭宇風爲了自己受了重傷險些喪命,此刻竟又觸及到了他的傷口,只怕傷口是又要裂開了。
看着傾城這麼着急自己的傷勢,蕭宇風就算覺得疼痛無比,此刻心中也是快樂的,是幸福的,遂朝着傾城揚起一抹暖笑,“放心吧,小傷而已,沒有什麼大礙。”
“什麼小傷啊?你差點兒因此而喪命你知不知道?還說什麼小傷沒有大礙,你非要等到後果不堪設想了才知道嚴重是不是?”傾城也有些急了,所以說話也不免得着急了一些,他怎麼就這麼不將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呢?
只可惜此刻天色昏暗,也無法爲他檢查傷口,否則她就可以爲他重新上藥包紮了。
天色昏暗?
傾城忽然想起了自己出宮之前,爲了照明曾帶上了一盞牡丹流蘇宮燈,此刻正好可以用以照明用,也好借這微弱的一點燭光,檢查一下蕭宇風的傷口有沒有裂開。
找到涼亭角落旁的牡丹流蘇宮燈,傾城將裡面正熊熊燃燒着的蠟燭取出,放在石桌上用以照明。
果然不出她所料,蕭宇風的傷口真的已經裂開了,此刻正不斷地朝外涌着血,流出的鮮血也已經染溼了他胸前的錦衣,將一身湖藍色錦衣弄得血跡斑斑。
長長纖指輕輕觸碰到了蕭宇風胸前被鮮血染溼的錦衣,反手一看,食指上面也即刻沾染上了蕭宇風的血,傾城頓時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糟了,你的傷口已經裂開了,必須要重新包紮才行,不然會一直流血不止,傷口也會更加嚴重的,到時想要復原就更難了。”
“沒事的,區區小傷沒有大礙,你就別擔心了。”
“閉嘴。”
蕭宇風話音未落,卻已經被傾城厲聲喝止,只能夠悻悻地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原本他是打算
說這些話讓傾城可以不用那麼擔心的,他知道自己的傷勢如何。雖然方纔與傾城在交手的時候就已經扯到了傷口,而後更是因爲被傾城那樣無心一推,所以傷口才會再次裂開。可是他並沒有半點兒責怪傾城之意,傾城能夠來到這裡看他,不論是有心也好,還是無意經過也罷,他此刻都已經很滿足了。
這點兒痛他還可以忍,他只是不希望傾城因此而對他有所愧疚罷了。
可是此刻傾城卻沒能夠顧及得到那麼多,此刻她只是想要趕緊找藥爲蕭宇風止血,否則,就算今後蕭宇風的性命無憂,怕是這條手臂也再也要不得了。
“你傷得好嚴重,現在傷口又再次裂開了,一定要趕緊止血,重新包紮纔好。”傾城原本想要輕輕地用手撕去蕭宇風傷口處的錦衣,只是爲了看一看他的傷勢怎麼樣了,可是就算她下手再輕,此刻卻也還是不小心給弄疼了蕭宇風,沒辦法,傾城只能夠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這突來的疼痛讓蕭宇風毫無防備,只能夠痛呼出了聲,可是就只這一聲,蕭宇風便趕緊死死地拽緊了拳頭,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努力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兒聲音出來。
哪怕是再痛,他也要忍下。
“只可惜這裡沒有藥,這該如何是好?”傾城爲難的呢喃出聲。
沒有藥,又該如何爲蕭宇風重新包紮上藥?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她出來的時候就該帶一些金瘡藥和止血的紗布,這樣也好以備不時之需,現在也正好可以用得上了。
只可惜,現在天黑露重的,這裡就只有涼亭,她還有蕭宇風,也沒個金瘡藥什麼的,也是難爲她了。
原本蕭宇風是不打算開口的,可是看着傾城這般爲難的模樣,也只能夠出聲提醒,“翠微居就在對面不遠處,如果想要包紮傷口,我們何不進入翠微居?那裡有金瘡藥,也有紗布,也好趕緊爲我止血。”
“不行。”傾城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開口拒絕。
她之前在這裡躊躇猶豫了這麼久,就是不希望進去之後被人傳出什麼閒言碎語。尤其是現在,她若是與蕭宇風同時進去,豈不是更加叫別人誤會?
到時候還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蕭宇風不解傾城的舉動,卻也沒有強迫她。
猶豫三番之下,傾城總算是下定了決心,卻也只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還不等蕭宇風問些什麼,傾城卻已經運足內力,用輕功離開了這裡。
見狀,蕭宇風卻也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可剛一放鬆了警惕,卻在下一秒倏然偏頭看向涼亭旁,那樹枝茂盛的地方。
危險地眯起了雙眸,蕭宇風脣角扯出一抹詭異莫測的弧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