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次日, 雲歌靈到咖啡廳的時候,侯一發已經等在了那。姜立林還沒來,姜立林原本以爲雲歌靈找自己是因爲“血光之災”一事,卻是沒想到雲歌靈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反倒是爲別人求了平安。

姜立林覺得雲歌靈太傻, 不過他轉頭一想, 都是將死之人了, 救和不救似乎也沒有差別了。按照以往說法, 姜立林根本不會幫侯一發,但是看在雲歌靈死前的心願上,他覺得不妨積些德。

姜立林在雲歌靈之後到了咖啡廳, 侯一發把昨天對雲歌靈說的事通通又跟姜立林說了一遍。姜立林聽完後,沒有立刻回他話,而是招手讓服務員給他續了一杯黑咖啡。

姜立林抿了一口, 雙手合十冷靜地給侯一發分析起來,“季神婆我認識,的確是死了,我還參加了她的葬禮, 據說是大壽將至在家中安靜死去的。所以也就是說, 你見到的兩次季神婆, 她——都不是人。”

侯一發臉色霎時蒼白, 他着急道,“那,那我該怎麼辦?”

“你先冷靜一些。”姜立林對他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 “竟然你現在還活着,說明對方還沒想要你那麼快死。你在仔細想想,你這段時間以來,有沒有碰過什麼特別的東西,或者說認識過什麼奇怪的人。還有,你覺得會是誰想害你?”

一時間被問了三個問題,侯一發腦門的汗直往下掉,他張了張嘴,神神叨叨道,“一定是我前妻害我,我是對不起她,但是她怎麼這麼狠的心要我死,一定是她,除了她我根本想不起還有誰要害我!”

“其他的呢?”

“特別的東西,奇怪的人……我想不起來……對,對了!之前我得了一個古時候的水晶杯算嗎?那個給我水晶杯的人……挺奇怪的。”

姜立林問,“哦?那水晶杯還在你那嗎?”

雲歌靈則道,“給你水晶杯的人怎麼奇怪法?”

“水晶杯我記得在我妻子那裡,回去找找應該能找到。”侯一發先是回答了姜立林的問題,才望向雲歌靈,“至於那個賣我水晶杯的人,其實是老太太的朋友,他是這麼說的。我剛開始也有些懷疑是不是在欺騙我,後來他給我看了以前的舊照,裡面有他和老太太的身影,不像是僞造的。不過我從小到大似乎並沒有見過他來我們家,按他說的,他一直在國外居住,最近纔回了國。”

侯一發接着道,“他是在老太太過世後纔出現的,老太太不在了,我也沒法求證,當時覺得也沒必要騙我,所以就信了他。他說自己生意出了問題,急需資金週轉,就想把一直以來收藏的古董都賣了,那個水晶杯就是他賣給我的。哦,當時我們是在一個拍賣會見面的,他先認出了我,然後我們聊天的時候,他就提起了水晶杯的事。”

“聽說是戰國的水晶杯,我就十分好奇,第二天就去了他的家。我還特意找了專人來鑑定這水晶杯的真假,的確是真的,所以我才把它買了下來。”侯一發的手忽然激烈地顫抖了起來,“現在想想,那水晶杯買下來後不到一個月我公司生意就每況愈下,姜大師,你說是不是他挖了坑讓我跳的?那個水晶杯一定代表着什麼不邪,它克了我們!”

姜立林沉吟片刻道,“現在還不好說,這樣吧,我們先去你家一趟,先看看那個所謂的戰國水晶杯。”

侯一發連忙點頭。

侯一發的家距離咖啡廳並不遠,開車過去大約半個小時就能到。因爲破產的原因,原本侯氏本家已經被封了,他們現在一家三口就在周娜的老屋裡住着。這裡以前是侯一發和鄭怡分居時住的地方,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還會回到這邊來。

周娜的老屋就在一片老社區內,從外面看牆壁的漆都已經掉落,有些老舊。雲歌靈和姜立林跟着侯一發,走進了社區的一棟樓房,樓梯有些昏暗,地上倒是收拾得還算乾淨,每一層的人家門口都張貼了春聯,福字或者門神圖。

雲歌靈跟着侯一發到了四樓,四樓只有兩戶人家,靠近樓梯口的那家就是侯一發家。侯一發小聲說,“就是這裡了。”

姜立林點點頭,侯一發上前對着鐵門敲了幾下,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過來。

“誰啊?”

侯一發一聽到女人的聲音就趕緊應道,“娜娜是我,我帶了兩個客人過來。”

“一發?”

隨着咔擦一聲,一個女人的身影從鐵門內探了出來,在確定侯一發的身份後就趕緊把門給打了開來。雲歌靈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這個應該就是周娜了,很年輕,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似乎是個很溫柔的人,氣質突出,即使穿着簡單也不能讓人忽視她的模樣。

周娜也瞧見了姜立林和雲歌靈,有些躊躇。侯一發先讓姜立林和雲歌靈進屋,把門關上後纔對周娜介紹起了兩人的身份來。周娜聽到姜立林三個字,神色微微有些詫異,看起來是認識對方身份的。

雲歌靈頷首,沒想到這姜立林的名聲這麼廣。

雲歌靈把視線落到了屋內,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屋子不大,收拾佈置得還算溫馨,從走廊來看,那邊應該還有兩間房間。雲歌靈正打算邁腳,就碰到了一個硬物,低頭一看,是一輛汽車玩具,除了這輛車外,沙發那邊還有許多的玩具,零零散散的散了一地。

周娜注意到雲歌靈的目光,趕忙低頭把地上的玩具給收拾到了一邊,不好意思地笑道,“剛剛家寶在玩,我還沒來得及收拾。”

“家寶?你兒子叫家寶?”姜立林問。

侯一發點頭,“對,今年剛兩歲,現在應該在房間裡睡覺。”

姜立林點點頭,“我們先去看水晶杯。”

侯一發當然求之不得趕緊把自己的事給解決了,他回頭問周娜,“我之前讓你收起來的那個透明的水杯,上面還有很多劃痕的那個,你記得放在哪了嗎?”

“水晶杯?”周娜愣了一下,想了一會才道,“我……記得放在了臥室那邊。”

周娜帶着衆人往走廊那邊走去,雲歌靈邊跟着邊左右看了看四周,走廊上掛了兩幅畫,兩幅都是山水畫,畫的好像是泰山和華山。

雲歌靈隨意指了一幅問道,“這畫是你們自己畫的嗎?”

侯一發剛好走在雲歌靈的身邊,他順着雲歌靈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道,“是我妻子畫的,她以前是教美術的老師。這兩幅畫是她懷孕時畫的,也掛了有兩三年了。”

雲歌靈點點頭,表示知道。

他們幾人很快就走到了臥室,臥室是很普通的家居擺設,沒什麼特別。周娜進了屋子後就走到了牀邊,從牀底下拉出了一個硬皮箱子。箱子是黑色的,是很老舊的一個款式,上面還覆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周娜把塵撲掉就打開了箱子,箱子的東西有些亂,雜七雜八的放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那個水晶杯還算明顯,翻一下就看到了。侯一發把水晶杯拿了出來遞給了姜立林,姜立林皺着眉頭沒有接,而是讓周娜給他拿了一件衣服抱着水晶杯放到了一邊的桌上。

這個所謂戰國的水晶杯其實和平時用到的水杯很像,杯身透明,杯麪劃痕衆多,不知道是原本劃痕就這樣還是出土時或者什麼情況下給劃的。

侯一發忐忑道,“這個水晶杯有古怪?”

“這個的確是古董,不過不是戰國時期的。”姜立林頓了頓道,“而且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從古墓裡盜出來的,上面都沾染了死氣。”

“死氣?”

姜立林瞥了他一眼,“死人的東西就會沾上死人的氣息。”

侯一發一聽立刻就往後面退了好幾步,“這,這……所以我會這麼倒黴還撞鬼,都是這個玩意鬧出來的?”

姜立林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輕聲道,“是的。”

雲歌靈聽了姜立林這話,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微微勾了勾脣。

周娜上前問道,“那,那我們是不是隻要把它扔了,一發就會沒事了對嗎?”

“扔了也不能了事,你們且聽我說。”姜立林笑着道,“首先,侯先生找個時間把這個水晶杯拿到百米外的埋了,記得要埋在五十米的地底下。之後回家來,我爲你做個法,軀走身上的黑氣,然後你在佩戴我給你的一道符紙,不足三天,這事差不多就了了。”

“真的?”侯一發和周娜一臉高興,侯一發沒想到事情這麼簡單就能夠解決,現在還有些不可置信。

姜立林道,“我出馬你大可放心,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姜立林自信滿滿的樣子讓侯一發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他坐不住,和姜立林說了一聲後,就打電話找了個人,開車到了百米外把水晶杯給埋了。

雲歌靈和姜立林就在他家等着,周娜爲了感謝姜立林的救命之恩,愣是把冰箱裡能吃能喝的東西都拿出來招待了他們。侯一發很快就回來了,雖然滿頭大汗,但是精神勁兒十足。

姜立林也沒閒着,在他回來後就打電話把助手三磊給叫了過來。他們當場就在侯一發家中設了壇,又是跪拜又是吟誦經文的,搞得倒是有模有樣。雲歌靈這廂則坐在沙發上,吃着水果饒有興趣地看着姜立林的表演。

最後,姜立林舞動着手中的劍,插了一張符紙繞到了自己面前,然後他接過助手的一杯水,灌了一大口,只見他嘴巴一張,那水就噴在了符紙上,一眨眼,那符紙忽然就自燃了起來,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在大火就要把符紙燒成灰時,姜立林耍着刀就把符紙給壓進了神壇的一口香爐鼎中。

這一切弄完好後,姜立林抹了一把汗,把劍收了回來道,“好了,這事成了。”

“成,成了?”侯一發上下摸着自己,並未感受到有什麼變化。

“的確是成了。”姜立林睨了他一眼,對着他半信半疑的樣子有些不滿意。他從助手那裡接過一道符紙隨手扔給了侯一發道,“你最近一直配帶着這符紙就成,不會在撞鬼了。”

“好,好的。”侯一發趕忙把符紙小心翼翼地摺疊好放入口袋中。

“姜大師,你辛苦了,來,喝口水。”站在一邊的周娜連忙把手上拿着的水杯給遞了過去。

姜大師也不和她客氣,接過便喝了一大杯,喝完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見個客戶,就不在這邊逗留太久了。”

說着,姜大師望向雲歌靈,“雲小姐,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自己回去?”

雲歌靈擺了擺手道,“姜大師你先忙,我還想去逛逛街。”

姜大師也不強求,點了點頭,在臨走前還是語重心長地提醒了她一句,“雲小姐,姜某的本事你也見着了,姜某說過的血光之災就應在今天,你還是多注意些吧。”

雲歌靈笑了,“是嗎,我記得了。”

姜大師看她還是一臉不在意的模樣,心裡有些氣,最後拂袖就出了侯一發的家。侯一發送完人後回來,第一時間就是給雲歌靈斟茶倒水,滿臉感激。

“雲小姐,真是太謝謝你了。以後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儘可來找我,我一定幫你!”

雲歌靈搖了搖頭,以後?就怕侯一發沒這個以後呢。

雲歌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彈珠大小的碎玉放到了桌上,“這塊碎玉就送給你吧,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就把這碎玉一直帶在身上。”

碎玉的樣子並不美觀,侯一發不知道雲歌靈爲什麼要給自己這麼一個東西,他有些爲難,並不太想收下。

雲歌靈見他猶豫,便道,“這碎玉和昨天我給你的符紙一樣,能夠保平安的,你真的不要嗎?”

想到昨天救了自己一命的符紙,侯一發還真是說不出不要的話,就是不知道雲歌靈給他的碎玉和姜立林給他的符紙會不會相沖。

雲歌靈把碎玉推到了他面前,然後站了起來。

“這三天你最好帶着它,三天後如果想扔了,那就扔了吧。”

雲歌靈跟周娜打了聲招呼,就走出了候家。

周娜並不知道昨晚雲歌靈給侯一發符紙的事,只以爲是普通的東西,看着侯一發道,“這東西要不要扔了?”

侯一發撓了撓頭髮,想了想說,“先放一邊吧。”

周娜還想說些什麼,走廊那邊就傳來了小孩子哭泣的聲音。周娜過去把她和侯一發的兒子抱了過來,侯一發看着自己兒子迷迷瞪瞪的睡臉,只覺心底一軟,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

一家三口玩了一會,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陣的悶雷,周娜望着窗外層層的烏雲,跟侯一發說了一聲就離開大廳去收拾今兒剛晾起來的衣服。

侯一發和他兒子玩了一會,擱在一邊的電話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只好邊和電話對面的人說着話,邊時不時回頭看一下兒子。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兩歲的小男孩扶着茶几磕磕碰碰就站了起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就抓住了擺在茶几上面的碎玉,又是咬又是舔的。最後大概是覺得沒意思了,小手一揮就把碎玉往後面的沙發擲了去。

只見那碎玉滾着滾着,就滾進了候一發扔在一邊的西裝口袋裡。

侯一發打完電話,也沒發現桌上的碎玉不見了,抱着兒子玩耍了一會就離開了沙發。在他離開後,周娜走過來順手就把他扔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給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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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天把所有事情解決完根本不可能,雲歌靈回到雲家後,已經開始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翌日。

雲歌靈提着行李袋下到大廳的時候,雲付海和雲蘇禮已經不在。雲歌靈速戰速決,直接就把掛在牆上的十五幅畫堆在院子裡一把火就給燒了個徹底。

十五幅畫被熊熊的烈火覆蓋,很快上頭就涌起了一股極其濃重的黑氣。這些黑氣只有雲歌靈能看到,而走過院子外的人無一都沒看見。

隨着黑氣的出現,那些畫裡跟着就響起了一聲又一聲非常淒厲的女人的尖叫聲,就像是火堆里正有一個人被火燒得痛苦的叫喊着,聲音聽起來瘮人得慌。

兩名穿着校服的學生打雲家而過,耳邊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當他們想要認真聽清楚的時候,只覺有一陣陣的陰風颳過自己的身體,毛骨瞬間悚然。兩個年輕人膽子都不大,頓了頓腳,還是掉頭就跑了。

這邊火燒油畫,那邊雲歌靈就上了二樓,把兩尊神像都給砸了個破爛,碎片也不留着,直接就帶在了身上,到機場時直接就往機場內的垃圾桶一扔了事。

雲歌靈拍了拍手,心情通暢無比,提着行李就往安檢處而去。

第四場直播的雲歌靈依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下了飛機後,韓婷等人已經等在那裡。一切都和之前的每一場直播一樣,雲歌靈跟着韓婷上了工作人員的車子。韓婷一向沉默,上了車後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文件,也不告訴雲歌靈目的地,不過這次他們車子經過的地方倒不再是什麼荒山野嶺。

節目組的車子駛到了郊外,郊外這邊都是別墅,一棟一棟的隔着一段距離豎立着。其實說是別墅區,不如說更像是在城市和農村之間建立的一條自建房地帶。

周圍房子不少,但是除了房子外,似乎也沒別的建築了。雲歌靈一路看過去,一間商場都沒有,只在前面不遠看見了一間小型的便利商店。

而且他們這麼一路過來,除了看到來往的汽車和伶仃的幾個騎着電動車經過的人影外,就沒見到什麼行人。這邊的房子看起來不像沒人住,但是卻給人一種很幽靜的錯覺。

節目組順着自建房轉了進去,行駛了大概十五分鐘左右,經過幾家破敗的磚瓦房,車子就停在了一座四合院前。

雲歌靈下了車,看着面前極爲寬闊高聳的四合院微微有些訝異,真是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還會有人建了一座四合院。

雲歌靈左右走了一段距離,四合院的圍牆很長,這麼一走還沒能走到盡頭,可想而知裡面究竟會有多大。雲歌靈走回了四合院的正門,紅色的實木大門此時是用一把大鎖頭給鎖着,還繞了一串鐵鏈子。在兩扇門上還安裝了兩個圓形銅製的輔首,不過這兩個獸型輔首卻有些特別,由古至今輔首多爲虎、螭、龜、蛇,有預知兇吉的寓意。可這座四合院的輔首用的明顯是狐狸的獸頭,泛黃的狐狸頭看上去有些怪異,那兩雙狹長的眼睛好似正在緊緊地盯着人看般。

兩扇實木門中心露出了一條細小的門縫,從門縫中首先看到的是條小道,小道還算寬敞,初步估算應該能同時並排走七八個成年人。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堵牆,如果雲歌靈沒猜錯的話,這堵牆應該是古時候四合院中都喜歡建的影壁。

影壁除了能遮擋視線和增加住宅氣勢外,在古代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在古時候,百姓通常認爲會經常有鬼來訪,設一堵影壁,就是爲了擋住這些來訪的孤魂野鬼,免得這些野鬼給自己帶來災禍。不過影壁能擋外來鬼,卻又允許自家祖宗和親人入內,十分之神奇。

因爲距離的原因,雲歌靈並不能很好地看清影壁上面都寫了什麼畫了什麼,有影壁這堵牆擋着,視線也沒法透牆而入看到裡面的景象,雲歌靈大致地看了一圈,就收回了視線。

從小道佈滿灰塵的地板上看,這四合院也空置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就是不知道具體多少年。

在雲歌靈之後第二個到的是方立,他和上次一樣,下了車就拿着個手機靠在一邊低着頭專注地玩起了遊戲,誰也不愛搭理。雲歌靈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心裡不由得就想起了那個總是嘻嘻哈哈的阿九。

方立感應到雲歌靈的注視,難得的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到了雲歌靈身上。因爲劉海和眼睛蓋住了方立的眼睛,雲歌靈一時並不能看透他的眼神。

第三個人是蚊子,今天的蚊子化了一個很濃的歐美裝,似乎打算改走其他路線,一時間雲歌靈還真沒能認出她來。

第四場直播不知道有沒有新人,柳湘眉在第三場直播表現的還不錯,如果她不主動退出的話,第四場直播應該也能夠參加。

恐怖直播APP中,第四,第五還有第六個直播間是黑的,觀衆也非常期待會是什麼人出現在這裡面。

衆人等了五分鐘左右,纔等來了第四輛車子,黑色的轎車緩緩地在雲歌靈等人面前停下。後車門被工作人員拉開,首先出現的是一雙小巧粉色的運動鞋,接着,一頭長髮從裡面探了出來。當這名嘉賓擡起頭來時,雲歌靈的眉頭直接就蹙在了一塊。

——竟然是周舒舒。

的確是那個害羞,說話聲音小小的周舒舒。周舒舒也看到了雲歌靈,她對着雲歌靈笑了笑,就走了過來。

蚊子好奇地打量着周舒舒,笑着道,“我看過你的電影,拍得真好,沒想到你竟然會來參加直播。”

周舒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經紀人讓我來的,我最近沒工作,想着在觀衆面前保持新鮮度,所以就過來了。”

“明星也是不容易啊。”蚊子似笑非笑道。

周舒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還,還好。”

蚊子偏頭看她漲紅的臉,問道,“你和鏡頭前還真是不太像。”

“我,我有點內向慢熱,等熟了就好了。”周舒舒抓着衣角緊張兮兮地說。

蚊子點點頭,表示理解。

而直播間的人在看清第四名嘉賓是周舒舒後,紛紛貢獻出了一條又一條的彈幕。

——竟然是周舒舒,我記得周舒舒好像除了拍電影外很少會參加這類型的活動

——一直很期待周舒舒能參加一些綜藝節目,雖然這次直播不算什麼綜藝節目,但是舒舒粉絲的我表示超級高興

——同舒舒的粉,超喜歡周舒舒啊,演戲超級棒,沒想到竟然來參加直播了,我一定死守在屏幕前!

——我記得周舒舒好像也參加了陸連臻的電影,這麼說的話,周舒舒和雲歌雅也算是老熟人了?哈哈,歌雅小姐姐一定要保護好我們周舒舒啊,周舒舒一看就很柔弱。我已經可以想象她膽戰心驚的樣子了!

——周舒舒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保不齊人家膽子很大呢,不能以貌取人啊兄弟

——你們想想當初的雲歌雅,說好的小白蓮,轉頭最大膽就是她了,所以我坐等周舒舒的反轉

——你們都在討論周舒舒,我則在默默地等待着第五位和第六位嘉賓出現

這條彈幕一刷起來,第五輛黑色的轎車就駛到了四合院。從車內下來的是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身高和方立相仿,不過兩人一對比,男人的身材相對的更有爆發力,從短袖內露出來的胳膊可以看到,上面肌肉結實嚇人。

男人叼着一根菸,有些流裡流氣地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在雲歌靈的記憶中,這男人似乎並不是娛樂圈內的人,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素人。

韓婷適時站了出來,給衆人介紹男人的身份,“他叫雷弘震,是一名保安。”

“喲。”雷弘震舉起手擺了擺,算是對衆人打過了招呼。

保安?雲歌靈看着雷弘震,覺得對方的氣質完全不像保安,反倒更像是土匪窩出來的。

蚊子饒有興趣地笑了笑,“上一回不是撈屍人就是陰媒師,這一回直接就來個保安,差別是不是大了些?”

可不是嘛,雲歌靈很贊同蚊子的話,總覺得節目組又在搞事情。

直播間內的人也在紛紛抱怨,完全不理解他們爲什麼請了那麼普通的保安。

這次的直播嘉賓有六個人,來了五個後還剩最後一個。他們等了大概十分鐘纔等到了最後一輛轎車的到來。雲歌靈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些笑意,站在他身後不遠的方立剛好擡頭看到了她的表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第六名嘉賓的直播設備被工作人員放了出來,之前直播設備飛到銀灰色的轎車旁邊,鏡頭直對着後座的方向,只要車內的人下來,它就能第一時間把拍攝到的畫面轉播出去,讓守在直播間內的所有觀衆看得一清二楚。

可能有了前面失望的保安打底,直播間的觀衆期待值空前的高漲,非常希望能看到個可以和陸連臻或者宋戳媲美的帥哥或者楊倩倩那樣的美女。

後座的門終於打開,穿着黑色褲子的人走了下來。當衆人看清下車的人後,紛紛感到大失所望。

——???我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節目組都是哪裡找的人啊,這麼普通,白瞎我的期待了

——白襯衫黑褲子,他以爲自己是白馬王子嗎?

——我還看到了第六個嘉賓臉上的痘痘,失望失望,告辭!

——身高有一米七五嗎?長得真的普通,所以身份上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例如撈屍人啥的,我真不介意多來一個

——等等,那些準備走的人先停一停,你們看,這第六位嘉賓從揹包裡掏出了什麼?

——這衣服怎麼這麼眼熟?

——這不是節目組工作人員穿的嗎?

——所以鬧了半天,這是節目組的人?

從車內出來的工作人員摸了摸後腦勺,總覺得背後一陣的犯涼。他瞅見韓婷射過來的視線,趕忙就把揹包裡的工作背心給掏了出來往身上套了上去。做完這一切後,工作人員連忙往一邊退了兩步,小聲地朝着車內的人道,“王先生,你可以出來了。”

直播間的人瞬間又聚精會神了起來,王先生?姓王的?

在鏡頭下,只見一席紅色的衣物從車內先探了出來,觀衆們疑惑了一下,那看起來好像是唐裝?紅色的唐裝?難不成是個女生?

因爲衣物是寬鬆款的,一時間還真看不出內裡的人是胖還是瘦,是男還是女。隨着下半身出來,衆人接着就看到了一截白皙瘦削的下巴,在下巴上是淡色的薄脣。此時兩瓣脣輕輕地抿在一塊,隱隱好像還有脣珠的影子。

就看着這麼半張臉,直播間的人下意識就嚥了咽口水。

一襲有些零散的辮子擱在了胸前,第六位嘉賓低着頭從車內走了出來。因爲揹着光,感覺整個人彷彿都站在了光暈中。來人微微仰了仰下巴,一縷青絲綴在白皙的臉頰上,狹長的眼睛一掀,讓人不由得就把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直播間的觀衆只聽到自己口水上下滾動的聲音,第六個直播間的人數瞬間炸開,彈幕刷刷的不到三秒就佔滿了整個屏幕。

——臥槽!臥槽!臥槽!

——我以爲是民國走出來的公子,怎麼會有這麼帥的人!

——天啊,第一次見到穿唐裝這麼好看的男人,還是紅色,好撩,要命,真要命

——快告訴我叫什麼名字,有沒有女朋友,缺女朋友嗎,我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這個小哥是素人還是明星啊,明星的話我好像從未見過啊,是新人嗎?唱歌的還是演戲的,求告知

——這麼好看的人,如果是明星我們不可能不知道啊,所以小哥想必是素人,我的媽呀,素人竟然有這麼好看的小哥,想想就忒激動

——樓上的別激動啊,男人好看能當飯吃嗎?按我說,這小哥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一副書生相,怕是遇到危險第一個先跑的就是他。我反而更喜歡雷弘震,看那肌肉就知道打起架來特別狠,多有安全感

——同意樓上的,小哥好看是好看,可是皮膚比女生還白,怕是走兩步路就氣喘吁吁了。大家別忘了我們這個是恐怖直播節目,不是什麼選美大賽,小哥是不是走錯場了

——小哥COS女裝毫無違和感,好看是真的好看,不過看他那比我還瘦的手臂,我就覺得有點慌,他能打得過雲歌雅嗎?想想被雲歌雅打趴下的畫面,不行,我覺得有點幻滅

在直播間的觀衆爭論男人是美貌重要還是安全感重要的時候,王炸已經不動聲色的走到了雲歌靈身邊。

衆人身後玩着手機的青年微微擡頭了幾秒,目光有些幽深。

人齊了,韓婷再次給衆人輪流介紹了一遍。介紹完每個人後,韓婷才推了推眼鏡,從一位工作人員手上接過了一串鑰匙道,“這次的直播不是去什麼村子,也是去什麼大廈。你們三天兩夜的活動範圍就在這座四合院裡面。裡面已經放了食物和水,足夠解決你們這三天的伙食問題。”

“在你們進入四合院後,我們會把門全部鎖上,有些類似密室探險的遊戲。圍牆雖然高,但是也不是跑不出來,我們不禁止你們爬牆出到外面,但是出來後,你們將會直接被淘汰,這次直播節目的簽約金,直播間收到的禮物錢等等,我們都會全部收回。同時,你們也會失去下次參加節目的機會。希望你們逃跑的時候,可以先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說道這裡,韓婷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當然,如果你們在四合院內遇到了危險,我們還是希望你們選擇逃跑而不是……等死。命只有一條,得來不易。”

“手機和直播設備我們都重新改良過了,應該不會再出現突然失靈的狀況。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在四合院前面的屋子裡二十四小時待機,這三天中也會安排一些工作人員在附近巡邏,在四合院裡面遇到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話,我們也歡迎你們往這邊大聲的求救,我想我們的工作人員還是能夠聽到的。”

韓婷說完,就讓工作人員把節目組提供的手機遞給了六位嘉賓。行李也檢查完後,韓婷淡淡道,“請問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蚊子擡起了手,在韓婷的示意下,她笑着問道,“這次直播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的吧,這四合院有什麼特別之處,這個可以說一說嗎?”

雲歌靈以爲韓婷不會回答蚊子這個問題,沒想到韓婷勾了勾脣,竟然回了話。

“要說特別的話——這四合院裡面曾經死過人,這個答案滿意嗎?”

蚊子點頭,笑容燦爛,“滿意,非常的滿意。”

死過人的四合院?

雲歌靈回頭望向身後的大宅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韓婷說的話的影響,莫名覺得這座四合院變得白骨森森,霧慘雲昏,陰氣逼人。

雷弘震聽了韓婷的話,嗤笑了一聲,抱臂道,“什麼啊,只是死人而已嗎?我還以爲裡面是堆屍崗呢。”

雲歌靈掃了雷弘震一眼,普通人可能會說亂墳崗,但鮮少會有人說堆屍崗,想想那屍骨成山的畫面……

韓婷只是露出了個奇怪的笑,再不多說一句話。她拿着那串鑰匙走到了四合院的兩扇門前,隨着大鎖頭咔擦和鎖鏈嘩啦啦的聲響,那兩扇泛白的紅色實木大門就被推到了兩邊,讓人清晰地看到了院子中的情形。

韓婷做了個請的動作,雲歌靈和王炸帶了頭先走進了四合院,其他人緊隨其後。在他們全部走進四合院後,韓婷輕輕地說道,“三日後再見。”

在雲歌靈等人的目光下,幾名工作人員拉着實木大門發出哐噹一聲巨響,那扇開了的紅色大門又被鎖了起來。

他們一下子就被困在了這方窄小的天地中。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一寫直播感覺自己瞬間就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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