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啊啊啊——”

蚊子看也沒看身後有誰, 直接就往人身上撲去,邊尖叫邊指着那輛遊覽車,“鬼!有鬼!”

“鬼?”

蚊子聽到頭頂清清冷冷的聲音,然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抓住的地方, 軟軟的……蚊子一擡頭, 就看到了雲歌靈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撲誰不是撲, 爲什麼偏偏撲到了雲歌靈身上?

雲歌靈再次問她, “哪裡有鬼?”

其他人也偏頭看向蚊子, 蚊子鬆開雲歌靈,蹭到陸連臻身邊,然後指着那輛還在發出“嘟嘟”汽鳴聲, 轉着圈的遊覽車道,“剛纔,剛纔車上中間那個粉色裙子的人偶娃娃突然擡頭看了我一眼。”

中間那個娃娃?

中間那個人偶穿了一件粉色的公主裙, 大波浪黑長髮披散到腰部,她的腳踝上還綁着根紅繩子,紅繩子上則綴着一個非常小的鈴鐺。經蚊子一說,衆人突然發現, 這個人偶有點特別, 它是這輛車裡腳上唯一綁着鈴鐺的。而其他的人偶腳踝上也有紅繩子, 但是僅僅只是一條紅繩子罷。

蚊子說那個人偶看她, 但是衆人望過去時,那個人偶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動作,看起來不像是會動。

那輛遊覽車又開到了衆人的腳下, 雲歌靈直接就蹲了下來,一把就把中間那個人偶娃娃給取了下來。

衆人:……

雲歌靈看也沒看一臉驚訝的衆人,抓着人偶仔細地擺弄了起來。挺硬的,似乎也是蠟像做的,手腳和脖子根本沒法自由轉動。不過眼珠子,睫毛,手指這些細微的地方弄得還真是逼真,尤其那黑溜溜的眼睛,就像是真的能看到人一樣。

這麼近距離的看到這種人偶,蚊子臉色直接就青了。她緊抓着陸連臻的胳膊道,“這樣一看更像是真人縮小版了,你們不覺得很怪異嗎?”

看着雲歌靈用手拿着人偶,感覺就像看她抓着真嬰兒似的,畫面詭異得很。蚊子下意識就遠離了雲歌靈,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受沒受過詛咒。

“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和真人一樣,但是身體摸起來很僵硬,別說是扭頭了,掰動一下感覺都會扭壞。”林發接過雲歌靈手上的人偶擺弄了一下,搖頭道。

宋戳伸出手指戳了戳人偶的身體,就像碰蠟燭或木頭的感覺。

“可我真的看見她擡頭了。”蚊子着急道。

林發望向雲歌靈他們,“你們怎麼看?”

陸連臻他們都沉默了下來,感覺進了這棟大廈他們就被一團又一團的迷霧包圍着。這蠟像館難不成還不是普通的蠟像館?這些蠟像人除了逼真之外,爲什麼總給他們一股子怪異的感覺?

“我們竟然活過了第二天,注意點,他們應該不會對我們怎麼樣。”雲歌靈想了想,開口道。

“這話太輕巧了,這蠟像館如果真有鬼的話,她會放過我們嗎?”蚊子憤憤道,“或許我昨天在洗手間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女鬼!如果不是我幸運,怕是昨天就被她殺死了。”

雲歌靈睨了她一眼,“鬼也有好壞之分的,別說到鬼就聯想到殺人,腦補是病得治。”

“陸導,戳哥,林哥,你們看看,歌雅姐這說的什麼話?”蚊子拉了拉陸連臻的袖子,又可憐兮兮地望向林發和宋戳,“她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我難道說錯話了嗎?那些鬼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擔心來擔心去的不也是爲了大家的生命安全嗎?真出了事,再說那些風涼話還有用嗎?”

“歌雅姐是大明星,所以就能欺負我們這些小主播了?”蚊子說着說着眼淚就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雲歌靈抱臂,饒有意思地看着開始藉機飈戲的蚊子。

蚊子直播間內的粉絲更是嘩嘩地刷了一堆踩低雲歌靈的彈幕。

——這雲歌雅是不是有毛病啊,會不會說話,什麼鬼分好壞,我們蚊子明明就是爲了大家安全着想還被懟

——就是啊,雲歌雅是大明星就能胡亂懟人?雖然我不相信這世上有鬼,但是蚊子也是一片好心啊,這人怎麼這樣

——蚊子真可憐,跟這種人一起直播,之前不就說她欺壓新人,搶人角色嗎?我開始還不信,今兒卻是信了

——原本對雲歌雅觀感還不錯,現在路轉黑不解釋

——蚊子不哭,給你刷禮物,蚊子加油,一定可以力壓這種兩面三刀的女人

——希望下次恐怖直播就不要請雲歌雅這種人來了,毫無紀律不說,還不會說話,專歹新人欺負,上一回人氣第一怕也是蹭的陸導人氣吧

——按我說,就該讓雲歌雅自己一個人,她那麼牛怎麼不上天,自己去找鑰匙啊,反正她不怕死

蚊子直播間的粉絲們無腦護主,把雲歌靈真是罵得體無完膚,而云歌靈那邊雖然覺得雲歌靈說得有點過,但也覺得蚊子有些矯情。人云歌靈就用很平淡的語氣說話,這蚊子直接就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也不知道裝給誰看。

可是總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被誤導,有些本來就是雲歌靈路人粉的紛紛取關了雲歌靈的直播間,雲歌靈的人氣瞬間降了一個檔次。原本穩穩排在第一的位置一下子就落到了林發身後,成了第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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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歇歇火吧。”林發上前勸道。

宋戳看了一眼雲歌靈,又看了一眼蚊子道,“對啊,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我們還是儘快找到骰子先。”

“又不是我的錯。”蚊子小聲地嘀咕道。

雲歌靈抱臂站出來道,“我看還是直接分組吧,各自分開行動。”

宋戳瞄向陸連臻,“這……”

“我和林發一組,你們三個人自便。”雲歌靈也不等其他人開口說話,直接就指向了林發。

林發若有所思地看向雲歌靈,忽而笑開,“行,我沒意見。”

蚊子高興地拽着陸連臻的衣服,“陸導,我們一隊啊。”

陸連臻看着雲歌靈和林發站一塊的身影,臉就黑了。

蚊子看陸連臻的望向雲歌靈的目光,直接就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然後撒嬌道,“竟然分了組,陸導戳哥,不如我們直接去樓上找骰子吧,這裡就拜託歌雅姐和林哥。”

說完,蚊子轉頭看向雲歌靈,“對吧,歌雅姐。”

雲歌靈瞥了她一眼,輕笑出聲,算是應了她。

蚊子就拉着陸連臻朝着門口走去,宋戳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地跟上。

“別拉拉拽拽的。”陸連臻黑着臉甩開了蚊子的束縛,快步走在了前頭。

蚊子站在後面看着陸連臻離去的背影,生氣地跺了跺腳。但是一回頭看見雲歌靈和林發站一塊,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終於把雲歌靈和陸導分開了,現在換自己跟在陸導和宋戳身邊,人氣一定很快就超過雲歌靈。蚊子暗暗地想。

六樓很快就只剩下雲歌靈和林發兩人,雖然有遊覽車的氣鳴聲,但是環境還是太過安靜。

雲歌靈隨意地指了個方向道,“我去那邊看看。”

“行。”林發笑着點頭。

林發轉身走向了雲歌靈的反方向,走到了一面牆前,打開了櫥窗,半蹲着仔細地觀察着櫥窗裡的人偶。

雲歌靈也走到了一面牆前,不過在打開櫥窗的時候,回頭望了林發那邊一眼,神色莫測。雲歌靈這邊的櫥窗只擺了兩個人偶,都是女生,看起來大概六七歲左右。她們都戴着一頂寬大的蕾絲帽子,一個是白色的,一個則是黑色。但是白色帽子那個人偶卻穿着黑色的裙子和黑色的皮鞋,黑色帽子那個又正好相反。這麼一看,這兩個人偶就好像帶錯了彼此的帽子。

這兩個玩偶並不是雙生子,五官完全不一樣,雖然看起來等高,但是白色帽子那個顯然要瘦一些成熟一些,一臉文靜地端坐在歐式風的凳子上,沒有笑,雙眼凝視着前方,就好像在出神的看着什麼東西。而黑帽子人偶臉上則是肉嘟嘟的,她笑得很燦爛,臉頰兩邊還有梨渦,她比白帽子人偶要胖一些,她沒有坐在凳子上,而是撐着一把黑色的陽傘,嬌俏地立在白帽子的凳子一側。

兩個人偶所在的這個櫥窗只在地上擺了兩束鮮花做裝飾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雲歌靈上手摸了一下,不管是人偶還是鮮花都是蠟像做的,連那個原本以爲是被人帶錯了的帽子也是蠟像做的,而且已經固定在了兩個人偶的頭上,根本就取不下來。

雲歌靈暫時看不出這設計的用意,只好走向了旁邊的櫥窗。在她離開後,白帽子人偶望向前方的眼睛轉到了雲歌靈那邊,長長的睫毛眨了眨。而她身後的黑帽子人偶則是悄悄地把舉傘的手換了一邊,笑得更燦爛了。

林發那邊的櫥窗是兩個男生,看起來起碼有九歲或者十歲,兩個人五官不一樣,但是髮型和衣着卻是一模一樣,頭髮全部拂在了腦門後面,身上都穿着一套黑色的小西裝,一雙黑色的皮鞋。然後西裝上都彆着一個漂亮的紅色的蝴蝶結。除了穿着打扮外,他們的動作也是一樣的,都是規規矩矩的端坐在和白帽子人偶坐着的那款歐風靠背椅上。

在他們的身後,牆上掛着一把小提琴,地上一角也放着一個大提琴,除此之外在沒有什麼裝飾物。

林發伸手把掛在牆上的小巧的小提琴提了出來,雖然是蠟像做的,但是做工真的很精巧,小提琴每個細節都完美地複製了出來。林發輕輕地擺弄了一下琴絃,沒想到竟然發出了琴音。

林發眯了眯眼,又去把大提琴拿了出來,大提琴要比小提琴大許多,琴絃也稍微粗一些。林發撥弄了一下,大提琴低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雖然聲音很小,但是的確是有聲音的。

林發回頭望向雲歌靈那邊,因爲聲音並不大,隔了一定距離的雲歌靈根本沒有發現林發這邊的情況。林發斂眸,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雲淡風輕地把琴放回了原位。

在林發離開後,那兩個穿着一模一樣的小男孩人偶歪了歪脖子,把頭扭到了他們的身後,在看到後面的琴完好無損後,兩個人偶小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了個噓了口氣的動作。

他們對面的兩個小女孩人偶瞅見了,坐在凳子上一臉文靜的白帽子都忍不住微微彎了彎脣。

看完了櫥窗,雲歌靈轉到了場子中央,伸手碰了碰周圍的玩具,這些玩具很凌亂地隨意地擺放着,在玩具裡面竟然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人偶,這些人偶有大有小,有些坐在鞦韆上面,有些坐在滑梯裡,還有好幾個則是直接就坐在了火車裡面……

雲歌靈彎下身隨手撿了個巴掌大小的人偶,擺弄的時候發現竟然可以打開,然後她就這麼扭開了人偶的身體,沒想到拆開后里面還有個更小的。

俄羅斯套娃?

雲歌靈一個一個地拆了放在地上,拆到最後,只剩一個拇指大小的人偶娃娃。雲歌靈彈了彈這個最小的人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雲歌靈側身,腳就碰到了地上的一個三十釐米左右高的人偶。

“你好啊,歡迎來到玩具分館。”

一把小孩的怪異娃娃音從那個人偶身上傳了出來,林發也聽到了,擡腳就走到了雲歌靈身邊。

“沒事吧?”林發問。

雲歌靈搖搖頭,彎腰把人偶給撿了起來。這個人偶很軟,看起來材質和歌舞館裡的蠟像人是一樣的。雲歌靈這麼捏了捏它的身體,只見這人偶的眼睛忽然轉動了一下,嘴巴張張合合起來。

“小朋友你好,這裡是玩具分館,歡迎你的到來。”

嗯?說的話竟然不一樣了。

雲歌靈又捏了捏人偶,只見人偶又開始說起了話來。

“小朋友你好,要和我們一起玩嗎?”

“小朋友你好,我叫歐亨利,你叫什麼?”

“小朋友……”

“小朋友你好,要和我們一起玩嗎?”

又試了幾次,這個人偶才把剛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他的眼睛會動似乎也是和這個說話設置有關係,有些像市面那些會唱歌會發出聲音的洋娃娃一樣。

雲歌靈把人偶上下仔細地摸索了一遍,然後擡頭看向林發道,“應該是類似歌舞館的蠟像人,在內裡裝了什麼裝置。”

林發回頭看向腳下遍地的人偶,“這些難不成都會說話?”

雲歌靈和林發隨意地撿了幾個起來試了一下,發現這個分館的人偶分成了兩類,一類是身體僵硬得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扭動,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而另一類就像剛纔那個三十釐米左右高的人偶歐亨利,身體柔軟,只要輕輕碰一下就會轉動眼珠子和張開嘴巴說起話來。

而且他們試了這麼幾個人偶,每個人偶的聲音都不一樣——雖然都是小孩子的聲音。而且他們說的句子也大不相同,有些直接出來的就是童謠。

雲歌靈捏了捏手上這個只有拳頭那麼大的人偶,只見人偶張開嘴巴,一把童音就哼起了歌來。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擡,七兔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泣來,十兔子問他爲什麼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這首童謠連哼了三次才結束。雲歌靈忽而笑道,“你說這蠟像館的人是不是很奇怪,竟然會在娃娃裡錄這種童謠。”

“是有點奇怪。”林發看着手裡的人偶搖頭道,“我還真是很好奇這棟大廈的創始人是個怎樣的人。”

當聽完這些詭異的童謠,彈幕也跟着瘋狂刷了起來。

——臥槽,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種童謠放在玩具館?這分館一看就是招待小孩子的,放這種東西小孩子不會哭嗎?

——反正我要哭了,我一個人在家,聽到這些童謠簡直害怕得要命

——看到這些人偶,在聽剛纔的童謠,我感覺今晚我要失眠

——話說還沒有人找到關於這棟大廈的資料嗎?我怎麼感覺越來越怪異了?不會真像蚊子說的有鬼吧?

——大家別嚇人啊,可能這些娃娃是節目組安排的,也許是他們特意在外面弄來的專門糊弄我們和嘉賓的,就是讓我們自己嚇自己

——贊同樓上的話,一個好好的蠟像館竟然放這些恐怖童謠?一定是節目組搞事情

不管節目組搞不搞事,林發把人偶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眼尖地瞥到了玩具堆裡一抹白色的影子。腳步想也不想就朝前走了一步,把地上堆得到處都是的玩具扒拉分成了兩半,然後伸手就把被玩具掩蓋的幾顆骰子翻了出來。

白底紅點,還有一定的重量,是工作人員藏起來的骰子。

林發一共發現了五個,連帶着他們在棋館還有動物館找到的骰子,現在他們身上就有十一個了。

雲歌靈把帶在身上的六個骰子拿了出來,和林發的五個放在了一塊。雲歌靈隨意地擺動了幾下位置,然後忽然道,“你看看,這些骰子是不是大小不太一樣。”

林發仔細地對比了一下,才點頭,“這三個明顯要小一點。”其實不認真看還真是發現不了這其中的奧妙,三個偏小的大概只比大的那些小了一釐米不到。

雲歌靈把骰子分成了兩撥,一撥三個,一撥則八個。雲歌靈拿起那三個眯着眼就着光線轉動了起來,沒有任何發現。

“看這裡。”林發突然出聲。

雲歌靈偏過頭去,只見林髮指甲摳弄着那八個大的骰子,只見那些骰子竟然被指甲擦掉了上面的白色和紅色的漆。而擦掉的漆下面,明顯是寫着什麼字。

雲歌靈上前幫忙,和林發兩人一起把八個骰子都擦了一遍,這些骰子只有一面可以擦掉漆,而在漆下是一道道的筆畫。他們把擦好的面向擺做了一塊,不過只有八個,擺在一起一下子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透過這些凌亂的筆畫可以知道,工作人員留下來的骰子上應該拼合在一塊就會顯現出一個字來。

林發道:“我們先收起來吧,等再多找幾個骰子後再拼一下看看。”

雲歌靈點點頭,“走吧,我們繼續往上看看別的分館。”

在離開前,雲歌靈掏出了手機,點開了付費軟件。在軟件裡面表示完自己和林發將要去八樓後就收起了手機,跟林發出了玩具分館。

雲歌靈沒有發現,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擺在地上的俄羅斯套娃中那個最小的拇指人偶輕輕地跳到了她的後背,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衣服。

只見拇指人偶腦袋緩緩地轉了180°,望着地上雜亂的玩具和其他人偶露出了一抹極其詭異的笑。

雲歌靈走出了玩具分館,來到了壁紙圍繞的長廊,突然回過頭去,面上的表情很奇怪。

林發見她突然站住不動了,跟着回頭問道,“怎麼了?”

雲歌靈蹙起了眉頭,輕聲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林發往她那邊走了過去,側耳傾聽,眼裡劃過一抹光,不過很快就被他隱沒了下去。林發搖頭道,“沒有,很安靜,什麼都沒聽到。”

“那也許是我聽錯了。”雲歌靈瞥了林發一眼,回過身來繼續朝着電梯走去。 Www▪ttκǎ n▪¢O

林發站在原地望着雲歌靈的背影笑了笑,分館內的童謠在他身後再次響起。

玩具分館內,原本一動不動的人偶從櫥窗裡紛紛走了出來,原本在玩具堆裡的人偶也站起了身,他們拿起那些不會動的娃娃不停地揮打,有些直接就張嘴把娃娃的腦袋咬出了一個洞來。而躺在地上那些會發出聲音的人偶都轉動起了黑色眼珠,嘴巴開開合合起來。

一陣又一陣高低起伏的童音一起哼唱起了歌謠,他們這樣歡快地唱着:

“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媽媽的頭啊,滾到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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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連臻三人乘坐電梯上到了七樓,七樓的壁紙是一整面的數字,這些數字交錯分佈,互相疊加,密密麻麻。

宋戳走到了壁紙的前面,看着面前的數字輕聲地念了出來,“1644?”

陸連臻也走到了另一面牆上,“1767,1562,1688……”

宋戳回頭看陸連臻,“這些代表着時間?”

陸連臻沉吟片刻,“有可能,我記得一樓的指示牌好像寫着這層樓是……歷史分館。”

“1644是清朝?”蚊子走到宋戳那邊,看着他手指下的數字問道。

“這裡面好像不僅僅是清朝的時間。”陸連臻道,“先進去看看。”

蚊子點頭,陸連臻和宋戳走在蚊子的兩邊,三人並排着走到了長廊的盡頭,七樓又有分岔路口,真是奇怪得很。三人沒想太多,直接選了左邊就走進了分館內部。

七樓的確是歷史分館,不過說得確切些應該是歷史人物分館。但這個歷史人物不是指那些歷史上名留青史的大人物。

整個分館擺的還是蠟像人,不過這些蠟像人和樓下的那些感覺就好像兩個世界。這個分館也是按區域劃分的,每個時間段,每個朝代分別置於一角。這些蠟像人不管是男的女的都留着很長的黑髮,有些是編了辮子,有些則直接紮了個髻。他們身上都穿着各種朝代的古裝,就像陸連臻旁邊的這個蠟像人,窄袖衫、套半臂、肩加披帛和下.身着長裙,這顯然是唐代的服飾。在宋戳那邊立着的則是交領、窄袖、上衣爲襖及下.身着露足的裙子,明顯是宋朝服飾的蠟像人。

這個蠟像館的燈光比其他分館的都要昏暗,是暖黃的日光燈,而且他們不是整個分館都照亮,只是在每個區域的蠟像人臉上小小的打着鵝黃色的光,顯得這氛圍特別的詭秘。

蚊子看着穿着古裝,五官顯露在燈光下的蠟像人忍不住渾身抖了抖,害怕地跑到了陸連臻的身後,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這個分館好瘮人啊。”

蚊子小聲道,視線瞥到那些蠟像人的臉就趕緊收了回來。這些人明明沒有看她,但是她就是覺得被很多眼睛盯着一樣,皮膚上都是雞皮疙瘩。

觀衆看着這個歷史分館,也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我感覺這些蠟像人好像電視上演的那些殭屍啊

——我也覺得,他們穿着古裝陰深深地站在那,燈光又灰暗灰暗的,剛纔我瞥到旁邊的蠟像人的臉,差點沒嚇哭

——他們不會突然動起來吧,我怎麼感覺他們都在笑

——你們快看,前面竟然還有一個蠟像人躺在了水晶棺中,媽媽呀,這真不是殭屍?

——看到了看到了,爲什麼越往上我覺得蠟像館越嚇人

觀衆們說的水晶棺就在整個分館的中央。其他的蠟像人都是圍着牆壁分佈的,就這個水晶棺擺在了中間,而且水晶棺的頭頂只有一盞很小的燈,這燈發出昏黃的光芒,卻是隻能照到水晶棺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是掩在黑暗中,虛虛實實的。

水晶棺中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裡面似乎躺了個人,不,那應該是個蠟像人。遠遠望去,一下子還真是不好分辨那是真人還是假人,它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彷彿進入了夢香,睡得無比的香甜。

蚊子是最先看到那個水晶棺的,她扯了扯陸連臻的衣袖,悄聲道,“你們快看,那是不是一個棺材?”

順着蚊子指的方向,宋戳和陸連臻都把視線落到了前面去。

陸連臻皺起眉頭,“過去看看。”

“陸導,我好怕啊,我們真的要過去嗎?”蚊子恨不得整個人黏在陸連臻身上,聲音都打起了哆嗦。

“我先過去看一下,我叫你們你們再過來。”宋戳看着怕成這樣的蚊子,提議道。

陸連臻嘆了口氣,真想一把把蚊子給甩開,但是他一個男人又不能跟一個小女孩計較,只能忍耐了下來。

宋戳邁腳小心地走到了水晶棺前面。水晶棺很大,裡面躺下兩個成年人都綽綽有餘,但是現在裡面卻只躺着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這個女人身上沒有穿着古裝,而是穿着他們現代的衣服,身上蓋着一張毯子,雙手合十放在了毯子上面,面容溫和,嘴角還帶着笑,看起來就像是在做着什麼美夢。

這個女人這麼看着真不像蠟像人,隔着水晶棺這女人簡直就和真人一模一樣,如果這是蠟像人,那這必定是他們這兩天以來見過的蠟像人中最逼真的了。

宋戳小心地環繞着水晶棺一圈,水晶棺貼合得很好,看起來棺蓋和棺材是連在一起的。宋戳轉了幾圈,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手來,他把手貼在水晶棺上,然後輕輕地往一邊推了推,水晶棺棺蓋紋絲不動。

宋戳琢磨了一下,扶着一角,往上試着擡了擡,依然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難道真的是連人帶棺製成了一體?

“戳哥,怎麼樣?”蚊子見宋戳圍着水晶棺走來走去,忍不住喊了一聲。

宋戳望向他們招了招手,“你們過來看看,這個水晶棺好奇怪。”

陸連臻和蚊子紛紛走到宋戳身邊,一低頭都看到了水晶棺裡的女人。

蚊子小聲道,“這個也是蠟像人?”

“不知道。”宋戳搖頭。

陸連臻試着推了一下水晶棺,發現根本推不開,皺着眉道,“我們到處摸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

陸連臻知道有一種棺材就是設了機關的,這種設了機關的棺材通常都是防止有盜墓賊把館內人的陪葬品偷了,其家屬特意找專人打造的。

“陸導,只是一個水晶棺而已,我們不看了吧。”蚊子總覺得棺材什麼的很晦氣,不太想過多的接觸這座水晶棺。

陸連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和她廢話,叫上宋戳,兩個人仔細地把整個水晶棺的每一處看了一遍。

水晶棺上平滑得很,一個凸起都沒有。

“連臻,看這裡。”

宋戳站起了身,招手讓陸連臻到他那邊,然後指着地上的痕跡給他看。蚊子也跟了過去,低頭仔細一看,就看到了地上似乎被重物拖拉過的一道道劃痕。

“這是不是說這個水晶棺原本並不屬於這個分館,是被人後來才安置過來的?”宋戳猜測。

“是這個蠟像館的主人嗎?”蚊子小聲問。

陸連臻摸了摸那些劃痕,還挺深的,看來這水晶棺的重量並不輕。但是爲什麼要把一個水晶棺運到歷史分館裡來呢?

“只是爲什麼要弄一個水晶棺在這裡?”蚊子一下子就把陸連臻剛纔的想法問了出來。

陸連臻和宋戳都無法回答他。

陸連臻道:“我們先把這個發現告訴林發和雲歌雅。”

宋戳點點頭,掏出手機就把這件事簡單地編織成了兩三句話發到了付費軟件上。很快,宋戳就收到了林發的回話。

林發:七樓有一座水晶棺?

雲歌靈:有骰子嗎?

宋戳:一座很大的水晶棺,裡面還躺着個女人,不過我們推不開。骰子暫時沒找到,你們有什麼發現

宋戳這句話問出去後,就再也沒接收到他們兩人的回信,宋戳總有種自己被渣男拋棄了的辛酸感。

“先不管這座水晶棺,我們到處找找有沒有骰子。”陸連臻想了想道。

蚊子不是很願意,她現在一刻都不想呆在這個分館,這裡陰陰深深的讓她感到渾身的不舒服。

可惜不管蚊子願不願意,她都必須呆在這個分館內幫忙找骰子。

在陸連臻他們翻找着七樓的時候,三人直播間內的觀衆也就着水晶棺內的女人聊起了天。

——水晶棺裡的女人好好看啊,感覺和娛樂圈的女明星有一拼

——我怎麼看都覺得是真人,如果是蠟像人那也做得太逼真了吧,這可比樓下那幾個分館的蠟像人還要逼真

——我也覺得是真人,但是這是真人的話不就是……死人的屍體了嗎?

——蠟像館放死人的屍體……怎麼想都很詭異啊各位

——蠟像館,蠟像館,都說了是蠟像館,放的一定是蠟像人吧

——我賭一包辣條是蠟像人,誰這麼變態把死人的屍體弄這種地方來?而且要是真人屍體,這保存得也太厲害了

——可惜不能把棺木打開,如果打開近距離看一下就知道是真人還是假人了

——你們都不覺得恐怖嗎,一個漂亮的女人躺在棺材裡,怎麼想都好恐怖啊,會不會打開棺蓋就直接坐起來?

——瑟瑟發抖,求你們別說了

蚊子望着面前穿着古裝的蠟像人嚥了咽口水,伸手小心地掀開了他們的裙襬或者褲擺,然後低頭仔細地看了看裡面有沒有擺放着骰子。

在蚊子掀着一個蠟像人的裙襬時,她身邊的其他蠟像人被昏黃的燈光照射到的五官忽然扭曲在了一起,其中一個拿着一把扇子的蠟像人緩緩地把扇子翻轉了一下,扇柄在上,扇面朝下。只見扇面在燈光下劃過一道銳利的晶光,拿着扇子的蠟像人五指一鬆,那扇子鋒利的扇面直朝着低着頭的蚊子那光滑白皙的脖子刺去。

在扇尖就要插進蚊子後脖子的時候,蚊子偏了偏頭,那扇子恰恰與她錯開了幾釐米“咔擦”一聲掉在了地上。

蚊子聽到聲音,摸了摸突然覺得有點涼的脖子,又看了一眼無緣無故掉在地上的扇子,有些茫然。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蚊子也沒想太多,撿起蠟像做成的扇子拍了拍,站起來把扇子放回到了蠟像人手中,然後轉身走到了另一個區域中的蠟像人那邊。

拿着扇子的蠟像人手指緊緊收住,嘴巴抿成了一線,樣子猙獰得可怕,可惜陸連臻三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宋戳走到穿着清朝服飾的蠟像人前,這些蠟像人有些站着,有些則是圍着一張茶桌坐着,茶桌上還擺着茶具,看起來就像是在品着茶。

宋戳拿起茶桌上的茶杯和茶盞看了一下,裡面並沒有骰子,嘆了口氣後隨意地把茶杯茶盞放了原位。接着他搜了一下這些蠟像人的身體,古裝都很繁複,指不準節目組還會把骰子放到他們的衣服內。不過可惜宋戳依然沒有搜到,衣服沒有,宋戳只好半膝及地,一個一個地撩起這些蠟像人的褲腳看看他們的鞋子上有沒有藏着他要找的骰子。

在他翻找着骰子的時候,坐在茶桌邊的一個蠟像人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以一種很詭異的眼珠朝向方式望着腳下的宋戳,然後手指悄悄地一伸,把茶杯攢到了手裡。然後這個蠟像人就舉起了拿着茶杯的手,茶杯對着宋戳低下去的頭頂,五指一張,那茶杯就迅速地往下砸了下去。

“宋戳!”

陸連臻一聲大喝,讓宋戳下意識就偏頭朝着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在他偏頭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看到了從臉頰邊劃過,最後砸在地上的茶杯。隨着茶杯降落,宋戳的幾縷髮絲也飄飄然地飄落在了地。

宋戳看着地上差點砸到自己的茶杯,一下子還有些怔愣。

陸連臻趕緊跑到了他面前,“有沒有受傷?”

蚊子聽到了陸連臻剛纔的大呼聲,以爲出了什麼事,也着急地跑了過來。她看了看陸連臻,又看了看宋戳,緊張道,“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戳哥你受傷了?”

“我沒事,多虧了連臻提醒我纔沒有受傷。”宋戳擺了擺手,然後望着地上的茶杯道,“這茶杯是從桌子上掉下來的?”

陸連臻把那個差點成爲兇器的茶杯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茶口並不鋒利,而且重量也很輕。

宋戳接過茶杯顛了顛,笑道,“不過這茶杯這麼輕,真砸了應該也砸不出個口子來。”

陸連臻蹙着眉,總覺得並不是宋戳說的那樣。

“大概是戳哥把茶杯放到邊緣來了,所以它纔會倒了下來,不過幸好只是虛驚一場。”蚊子拍了拍胸口笑道。

“或許吧。”宋戳回頭疑惑地把茶杯放回到了茶桌上,他怎麼記得剛纔他看完後明明就把茶杯茶盞都放回最中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合一~恐怖童謠都是網上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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